【江南长篇】陕甘宁边区记忆（第四集）

　　第四集

　　1——岳御寺跟前。黄昏。外景。
　　﹙许天洁和李特生带着游击队来到岳御寺跟前空地，高瑞岳跑上来﹚
　　高瑞岳：﹙行礼﹚报告大队长，我们被王结子的土匪包围了。
　　﹙枪声四起，游击队立时有人倒地牺牲﹚
　　许天洁：高副连长，指挥部队突围，杀出一条血路来。
　　高瑞岳：是。﹙转身急急跑开﹚
　　李特生：大队长，土匪人多，我们要找个地方撤退。
　　﹙土匪的喊杀声越传越近﹚
　　许天洁：在这种情况下，能杀出一条血路就有机会突围出去。

　　2——空地上。黄昏。外景。
　　﹙上千土匪向着游击队扑过来，喊杀声响彻云霄﹚
　　﹙游击队伤亡惨重，一些战士被打散，四处奔走﹚
　　﹙三十多位游击队员在一处抵抗，但三百多土匪一齐扑上来，几十位游击队员全部牺牲，场面异常惨烈﹚

　　3——游击队员牺牲处。晚上。外景。
　　﹙习仲勋和左文辉来到跟前，见躺着几十位队员遗体，大家都泪流满面，习仲勋痛不欲生，大哭起来，左文辉急忙上前捂着他的嘴﹚
　　左文辉：政委，不能暴露目标。
　　习仲勋：要好好安葬牺牲了的同志。
　　左文辉：请政委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习仲勋：﹙用手抚摸着烈士的脸，摸了一个又一个﹚安息吧，同志们！
　　左文辉：﹙上前拉起习仲勋﹚政委，有敌人来，快跑。
　　﹙习仲勋和左文辉向东面跑去，几十个土匪手持火把追来﹚
　　众土匪：﹙一边向习仲勋和左文辉方向开枪一边狂叫﹚追，追游击队。

　　4——山间小道。清早。外景。
　　﹙习仲勋搭着布襄和左文辉一道沿着山间小道往前走﹚
　　﹙大家停下来﹚
　　左文辉：政委，路上小心。
　　习仲勋：﹙紧紧抓住左文辉的手﹚左文辉同志，你要设法找到许天洁他们，然后在这一带坚持斗争。
　　左文辉：好，我一定设法找到许天洁大队长。政委，见到刘志丹同志，要把好消息告诉我们。
　　习仲勋：好，好！﹙说完沿着小道往前走，很快就转了弯﹚
　　左文辉：﹙泪流满面，声音颤抖﹚政委，保重！
　　习仲勋：﹙画外音﹚坚强就是胜利，回去吧！

　　5——小山岗。清早。外景。
　　﹙习仲勋走到小山岗里，俯视着南面大地﹚
　　﹙习仲勋转过身，精神抖擞地沿着小道往北面方向走去﹚

　　6——陕西省彬县大街。下午。外景。
　　﹙习仲勋走进大街，走到一道墙壁跟前，用双手摸摸墙壁，然后把双手放在脸上擦擦，此时他好像化了妆，却显得有点悲伤﹚
　　﹙习仲勋沿着大街往前走，见不远处有官差贴文告，便急步上前﹚
　　﹙许多民众上前看文告，习仲勋站在众人后面看文告﹚
　　一位中年男人：﹙读文告﹚赤匪习仲勋，年19岁，陕西省富平县人，参与指挥了两当兵变。谁若抓住习匪赏洋一千元，报信者赏洋五百元。
　　一位中年妇女：﹙压低声音﹚共产党真厉害，真厉害。
　　读文告者：呵呵，十九岁就领导兵变，确实厉害。
　　﹙习仲勋用布襄遮掩着脸膛，速速走开﹚

　　7——彬县骡马店。黄昏。内景。
　　﹙习仲勋走入一条小街，转了弯，来到骡马店﹚
　　﹙店里有一个中年男人，见到习仲勋，愣了一下﹚
　　中年男人：﹙暗语﹚你找谁？
　　习仲勋：﹙暗语﹚我找太阳哥。
　　中年男人：﹙暗语﹚有大事吧？
　　习仲勋：﹙暗语﹚拿把小钢刀。
　　中年男人：﹙上前握着习仲勋的手﹚自己人，你莫非是习仲勋同志？
　　习仲勋：是，我就是习仲勋，兵变部队被围攻，许多同志阵亡。﹙这个时候，习仲勋泪如雨下，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差点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习仲勋同志，你病了，我带你去休息。

　　8——骡马店附近窑子。晚上。内景。
　　﹙外面下着雨﹚
　　﹙习仲勋躺在床上，额头上贴着一条湿毛巾﹚
　　﹙太阳哥撑着雨伞捧着一碗粥进来，习仲勋显得格外高兴﹚
　　太阳哥：﹙放下雨伞﹚好点吧？
　　习仲勋：好很多了，谢谢太阳哥！﹙说着起了床﹚
　　太阳哥：我煲了一碗鱼粥，吃了，身体就好。
　　习仲勋：谢谢太阳哥。
　　太阳哥：﹙把粥和汤匙递给习仲勋﹚我姓王，但许多同志只叫我太阳哥，不过我喜欢同志们叫我太阳哥。
　　习仲勋：王叔，我叫你王叔好吗？
　　太阳哥：好，好！
　　习仲勋：﹙吃了点粥，放下碗和汤匙﹚王叔，兵变失败了，我很伤心。
　　太阳哥：不，“两当兵变”是成功的。“两当兵变”使国民党军队的三百多名官兵变成了革命战士，是一个不小的胜利。虽然由于环境险恶，兵力悬殊，兵变后未能把所有官兵带到预定地方，但是极大地震慑了敌人，鼓舞了人民的革命斗志，播下了革命火种，显示了我党地下组织生气勃勃的战斗力。那些坚持革命到底的共产党员，没有屈服，没有退缩，更坚定了信心，吸取了教训，积极勇敢地投入了新的战斗，为我党在国民党内部开展武装斗争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习仲勋：﹙流下激动热泪﹚王叔，听了你的话，我的病好了。
　　太阳哥：病好了，就要快吃粥。
　　习仲勋：﹙笑了笑，拿过粥﹚我吃粥。
　　﹙窑子里响起了欢乐的笑声﹚

　　9——窑子里。早上。内景。
　　﹙习仲勋拿起布襄，准备出去，太阳哥走了进来﹚
　　太阳哥：仲勋同志，你去哪？
　　习仲勋：我先回家乡富平，然后设法去寻找刘志丹同志。
　　太阳哥：﹙夺过布襄﹚现在到处都贴了文告要抓你，千万不能走。
　　习仲勋：王叔，我等不了，若再等，我又会生病的。
　　太阳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目前的时局实在对你不利。
　　习仲勋：怎么办？
　　太阳哥：要走，也要找个好机会。
　　习仲勋：好，我等着。

　　10——山边大道。下午。外景。
　　﹙习仲勋和太阳哥在大道上走着﹚
　　习仲勋：﹙挪动一下肩上搭着的布襄，停下来，紧紧握着太阳哥的手﹚王叔，再见！
　　太阳哥：仲勋同志，回到家乡后，不能麻痹大意，许多人都想捉拿你。
　　习仲勋：谢谢王叔，我会注意安全的。
　　太阳哥：再见，后会有期！
　　﹙习仲勋告辞后往前走，到了一辆马车跟前上了车，蓦然转过头来﹚
　　习仲勋：﹙挥着手，放开喉咙﹚王叔，太阳哥，再见！

　　11——富平县城。晚上。外景。
　　﹙习仲勋走入富平县城大街，但想起什么，急速转入一条小巷﹚
　　﹙习仲勋沿着小巷往前走，显得特别愉快﹚

　　12——富平中学教室台阶。上午。外景。
　　﹙习仲勋坐在台阶里，仰望天空，显得如醉如痴﹚
　　﹙戴着礼帽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程建文走了过来，习仲勋愣住﹚
　　中年男人：﹙异样地笑笑﹚不要说话，跟我来。

　　13——废墟旁边小树林。上午。外景。
　　﹙中年男人把习仲勋带到小树林跟前﹚
　　中年男人：仲勋，你好大胆，到处都贴着捉拿你的报告，你还敢抛头露面，万一被抓怎么办？
　　习仲勋：程建文同志，在自己家乡，我不怕。
　　程建文：不能大意，你是我们党的好人才。
　　习仲勋：省领导同志，我没有领导好两当兵变，失职，对党造成损失。
　　程建文：不，习仲勋同志，你领导了两当兵变，给我们党积累了经验。兵变部队在恶劣环境下失败，是一种必然结果。倘若当初在当地搞一个根据地，就有可能产生另外一种局面。
　　习仲勋：我当时只想到把部队拉出去，跟刘志丹的部队汇合。
　　程建文：这是经验问题，有了两当兵变的经验教训，以后就知晓一切。
　　习仲勋：以后？现在我还不知如何办呢，请省领导指示。
　　程建文：﹙略思一下﹚那你的意思呢？
　　习仲勋：我希望尽快回到苏区陕甘边根据地，投入新的战斗。
　　程建文：我同意你的想法，建议你尽快去找刘志丹同志。
　　习仲勋：我就是想去找刘志凡同志，他在哪？
　　程建文：谢子长同志目前在耀县杨柳坪，刘志丹同志目前在杨柳坪以北二十公里的金刚庙。仲勋同志，你最好先找谢子长同志，他是陕甘工农红军游击队的总指挥。
　　习仲勋：﹙点点头﹚省领导程建文同志，我们一起去好吗？
　　程建文：不成呀习仲勋同志，新任省委书记孟坚同志给了我特殊任务。
　　习仲勋：孟坚同志当了省委书记？
　　程建文：是的，省委又改组了，杜衡同志准备担任红二十六军政委。

　　14——富平周冬至家附近。下午。外景。
　　﹙习仲勋沿着一条小路走，碰到了从外地回来探亲的周冬至﹚
　　周冬至：﹙上前拉着习仲勋走到一个僻静地方﹚仲勋，到处都贴了抓你的文告，要小心。
　　习仲勋：我知道，不会出事的。冬至，近来好吗？
　　周冬至：在外地过了几年，现在想当红军。你是红军了，我跟你走。
　　习仲勋：你不怕死？
　　周冬至：不怕。
　　习仲勋：好，我们一起去找刘志丹。
　　周冬至：早些年，我见过刘志丹带部队打民团，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15——耀县杨柳坪。黄昏。外景。
　　﹙习仲勋和周冬至上了山来到一个哨口，一位手持长枪腰挂大刀的高个子战士走了上来﹚
　　战士：你们是干什么的？
　　习仲勋：我们要找谢子长同志！
　　战士：有介绍信吗？
　　习仲勋：省委程建文同志介绍我来的，却没有介绍信。
　　周冬至：﹙上前两步，指了指习仲勋﹚同志，他是两当兵变指挥者习仲勋政委。
　　战士：﹙上前握着习仲勋的手﹚习仲勋同志，你好！
　　习仲勋：同志，你好！

　　16——游击队指挥部。黄昏。内景。
　　﹙谢子长站在挂图跟前看地图，习仲勋走了进来﹚
　　习仲勋：﹙立正行礼﹚报告总指挥，习仲勋前来见你。
　　谢子长：﹙上前握着习仲勋的手﹚习仲勋同志，辛苦了！
　　习仲勋：谢总指挥，惭愧，惭愧！
　　谢子长：习仲勋同志，两当兵变部队被围攻招致重大损失，我和刘志丹同也感到不安，倘若我们能及时派部队接应你们，就会出现另外一种局面。

　　17——游击队指挥部侧边小房子。晚上。内景。
　　﹙谢子长和习仲勋、周冬至一道吃面条﹚
　　习仲勋：﹙望了望谢子长﹚总指挥，我们很想快点见到刘志丹同志。
　　谢子长：不要急，金岗庙离这里有二十里，明天我派人带你们去。
　　习仲勋：谢谢总指挥！
　　谢子长：﹙望着周冬至﹚周冬至同志，你也留下来吧，跟着仲勋同志。
　　周冬至：﹙站起来﹚谢谢总指挥！

　　18——金刚庙小树林跟前。上午。外景。
　　﹙稍瘦的刘志丹在小树林跟前踱步，一位战士上前来﹚
　　战士：﹙行军礼﹚报告，习仲勋同志和周冬至同志来了。
　　习仲勋：﹙急步上前紧紧握着﹚刘志丹同志，终于见到了你。
　　刘志丹：﹙亲切地笑了笑﹚习仲勋同志，我早就想见你。﹙接着，上前握着周冬至的手﹚周冬至同志，欢迎你！
　　﹙这时候，一位战士抓着一只兔子走上来﹚
　　战士：报告，抓到一只兔子。
　　刘志丹：好呀，习仲勋同志和周冬至同志真有口福。
　　﹙顿时，笑声一片﹚

　　19——游击队指挥部。上午。内景。
　　﹙刘志丹和习仲勋站在一幅挂图跟前﹚
　　习仲勋：刘志丹同志，我们无能，两当兵变失败了。
　　刘志丹：不，两当兵变非常成功，兵变部队招致惨败跟两当兵变是两码事。有一次我在干部会议上讲过：几十年来，陕甘地区先后举行过大小70多次的兵变，都失败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军事运动没有同农民运动结合起来，没有建立革命根据地。如果我们像毛泽东同志那样，以井冈山为依托，搞武装割据，建立革命根据地，逐步扩大游击区，即使严重局面到来，我们也有站脚的地方和回旋的余地。现在最根本的一条，是要有根据地。
　　习仲勋：刘志丹同志，经过两当兵变的经验教训，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根据地。
　　刘志丹：对，要建立革命根据地，否则就不可能把部队发展壮大，就不可能有利地进行革命斗争。
　　习仲勋：刘志丹同志，我想尽快投入新的战斗。
　　刘志丹：﹙高兴地笑了笑﹚急了？不用急，很多大仗硬仗等着你呢！
　　一位战士：﹙拿着一封信进来﹚报告，有紧急情况。

　　20——大道上。黄昏。外景。
　　﹙游击队雄姿英发地向着照金城方向前进﹚
　　﹙谢子长、刘志丹和习仲勋在一起﹚
　　谢子长：富平、铜川和耀县的民团总指挥党谢芳率领大部队攻打照金，企图掠夺照金财富，我们一定要保护照金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习仲勋：我们要消灭党谢芳的民团。
　　刘志丹：对，我们就是要消灭党谢芳的民团，否则百姓永无宁日。

　　21——照金附近阵地。晚上。外景。
　　﹙谢子长、刘志丹和习仲勋带领游击队埋伏在大道旁边﹚
　　﹙党谢芳坐着马带着一千多人沿着大道走来﹚
　　﹙党谢芳停下，指挥部队向照金城进发﹚
　　﹙突然间，游击队一齐开火，党谢芳知道中了埋伏，指挥部队撤退﹚
　　﹙游击队不怕牺牲，冲上来挥刀杀敌，民团兵纷纷倒地毙命﹚
　　﹙党谢芳骑马逃跑，一位战士用长枪把他击倒，当即身亡﹚

　　22——照金附近阵地。晚上。外景。
　　﹙几百民团集中一起企图反扑，习仲勋站出来﹚
　　习仲勋：你们听着，反抗只有死路一条。你们的总指挥党谢芳已身亡，你们为谁卖命？放下武器吧，你们还有许多出路，否则就要命丧黄泉。
　　﹙民团兵纷纷放下武器﹚

　　23——照金城。上午。外景。
　　﹙谢子长、刘志丹和习仲勋带着游击队进城﹚
　　﹙群众夹道欢迎﹚
　　一位中年男人：﹙举起右手半拳向上伸﹚游击队万岁！
　　众男女：﹙举起右手半拳向上伸﹚游击队万岁！
　　一位中年妇女：﹙举起右手半拳向上伸﹚共产党万岁！
　　众男女：﹙举起右手半拳向上伸﹚共产党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