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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黄昏 上卷(三)

作品名称:血色黄昏      作者:蓬蒿老翁      发布时间:2013-03-15 11:15:05      字数:4677

  黑山越来越有名气了,随着煤炭被不断地开采和不断的卖出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黑山,外地不少逃难的以及想做事挣钱的,都往黑山来,通过几个月,黑山已经有了二、三十人了,并且不断有人投奔到黑山。
  这天黄昏,小木头象往常一样开始烧火做饭,他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但因为黑山没有女人,所以这饭仍由他做。就在小木头到涧边泉水洞挑水返回时,一个女人正站在屋门边东张西望,这下,小木头纳闷了,什么时候飘来了一个女人,在这茫茫的深山,一个孤身女人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来到这里,这是小木头不敢想象的,莫非是仙女下凡,小时候常听老人说仙女下凡来到人间生活的传说,难道是仙女下凡。
  愣了好半天,小木头挑着的水桶还挂在肩上没有放下,女人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身来,这女人二十来岁,眉清目秀,白晰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润,乌黑的眼睛闪着哀伤的泪花,长长的头发织着一根粗辫子,左上角戴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穿着一件碎花的衬衣,她站在那里,望着小木头,似乎是一种哀求的眼光。
  “你什么时候来的?”小木头终于放下水桶,开口问。
  女人没有回答,她反问小木头:“小兄弟,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小木头望着眼前还算漂亮的女人,很友善地回答,“咱们有十个人,都在山里采煤。等会儿他们就会回来。”
  “小兄弟,你怎么不去采煤呢?”女人继续问道。一打破沉闷的气氛,两人就开始了交谈。
  “大哥,不让咱去,要咱留下做饭。”说着,小木头就把水挑进厨房,开始煮饭,这女人也跟着进了厨房。
  “小兄弟,我能留下来帮你们煮饭洗衣吗?”女人套近乎地对小木头说,希望小木头能够同意。
  “好哇。”小木头听到女人说要留下来给他们做饭洗衣,甚是高兴,但转而一想又说,“好是好,不过,要我大哥同意才行。”
  “谁是你大哥?”女人很希望留下来,所以她想知道一些情况。
  “咱大哥叫刘魁,他人可好啦,把咱们带到这里采煤,过着很好的生活。”说起刘魁,小木头无不感激,他继续说,“等咱大哥回来,咱跟他说,让你留下来。”
  “你大哥会让我留下来吗?”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吧,咱跟大哥说,会让你留下来的。”小木头挺自信地说。
  “谢谢你,小兄弟。”女人听了小木头的话甚是高兴,她说,“那现在我可以帮你煮饭吗?”
  不等小木头同意,她就麻利地洗菜做饭,很快饭菜就已经做好。
  天渐渐地暗了,刘魁他们说说笑笑地回来了,小木头听到他们的声音,赶紧迎上去。走近刘魁身边很神秘地说:“大哥,有件事想跟你说。”
  刘魁他们个个一身黑脏脏的,胸膝,手臂,脸庞都是黑黑的煤炭灰,只有两只眼睛还可以看出来在闪动。“饭菜都做好了?”刘魁问,“有什么事尽管说。”
  “早就做好了。”小木头神气十足地说。“不过——”
  见小木头卖乖,刘魁径直超前走。
  “是一个女人帮助做的。”小木头见刘魁走得很快,就赶紧说出来。
  “你说什么?女人?哪来的女人?”刘魁感到疑惑,问也没有细问,就径直走进屋内,果然看见一个清秀的女人坐在饭桌边,女人见刘魁等人进了屋,急忙站了起来,看着眼前闯进来的乌黑一群人,不知所措。
  刘魁和众人都瞟了一眼这个女人,谁也没有做声,小木头端来一盆水请刘魁洗脸,众人都洗完之后,又聚集在这间大屋,他们都争着想看这位女人,要知道,在这茫茫的大山,女人的到来,无不是件稀奇的事,只有蛮子大叔抽着旱烟,不予理会,老韩则还在慢慢地洗,他不想不干净地面对陌生人。
  刘魁望着这女人好久没有说话,终于,他忍不住了,就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低下头,不敢正视刘魁,她低声地说:“春秀。”
  “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女人还是低着头,双手垂放在胸前,
  “哪里人氏?”刘魁象查问户口一样盘问着女人,
  “江西人。”
  “为什么来到这里?”
  “从家里逃出来的。”女人这时抬起着,看了一眼刘魁,眼里噙着泪花,又很快地低下头。
  刘魁停下来问话,他看到女人的头部插着一朵素色的花,知道女人刚死了丈夫,众人都不敢说话。
  蛮子大叔也看到了女人头上的小白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对刘魁说,“这女人不能留下。”接着,蛮子大叔又对女人说:“你走吧,咱们不能留你在这儿。”
  春秀听了,突然扑通双腿跪在地上,抽泣着说:“求求你们别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去了。”
  蛮子大叔见女人跪下,哭泣着,就委婉地对她说:“不是咱们不肯留你,是你刚从家里逃出来,又死了丈夫,咱们黑山全是些男人,不方便,依咱看,你还是走吧。”
  “不,不要,不要赶我。”女人更加哭泣得厉害了,她呜咽着说,“我男人刚死,婆婆就逼我嫁给那傻瓜叔子,我不肯,他们就逼我,捆我,打我,我受不了,就逃了出来。”
  众人听着春秀的解释,都不忍心赶她走,但是他们也怕这女人会害了黑山,于是他们都望着刘魁,等着刘魁发话。
  “大哥,”小木头很胆怯,他低声地请求刘魁说,“留下她吧,给咱们洗衣服,煮饭。”
  春秀见小木头在帮她说话,边抽泣边赶紧跟着说:“大哥,留下我吧,我可以给你们做饭、洗衣服。”
  春秀见刘魁他们没有答话,头不停地磕地,哭泣着哀求:“留下我吧!求求你了!”
  刘魁,其实他也不忍心赶她走,但是蛮子大叔的话,他不敢不信,他担心这不祥的女人会带来祸害,于是他对女人说:“你起来吧,这两块大洋,你拿着路上用吧,咱们不敢留你,你就走吧,顺着小路一直走,可以到卢家坝去。”
  小木头见刘魁不同意,也不敢多说了。
  春秀见刘魁他们都不愿意留下她,捂着脸哭泣着冲出门去,众人无不惋惜,蛮子大叔也遗憾的说:“要不是一个寡妇就好。”
  老韩洗完后,也来到大屋,看见一个女人哭泣着冲出房门,他开始一慎,尔后问明缘由,无不责怪地说:“这不是将人往死里赶吗,都是穷苦人,什么祥不祥的,那是屁话,即使要赶人家走,也不能在这大黑天。”说罢,气嘟嘟地就走出门去追那女人了。
  刘魁也懊悔了,他对大家凶巴巴地说:“饭,都先别吃,给我把人找回。”说着,他也走出门找春秀去了。
  马豹崽,小木头,田阿贵,乔二狗,赵大春……都出去找人,蛮子大叔虽说不愿去找,但也后悔不该在黑夜将人赶走,于是他跟着也去了。
  
  黑山,白天行走都让人害怕,更何况是夜晚。
  春秀跌跌撞撞地走着,象喝醉酒似的,这黑色的夜没有止境,这漫长的路没有边缘,她只知道她的命运是那样的苦,被人贩子贩到穷山窝做了男人的老婆,而这男人没过多久就病亡了,夫家却又强迫她跟那男人的傻瓜弟弟成亲,她不从,就折磨她,终于趁他们不注意,她逃出来了,而黑山的男人们却不敢留她,她连做佣人的资格都没有,她是不祥物,边走边想,边想边抽泣,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对这黑夜的野山,她已经不怕了,一个连生存都不想的人,还会害怕什么呢,她看见山顶有悬崖,她一步一步地往那儿走去。
  “姑娘--”有人在呼唤。
  “姑娘--”一群人在呼叫。
  春秀似乎听到了,但她还是继续跌跌撞撞,因为她的心已冷。
  “姑娘,你在哪里?”老韩焦急地大声喊道,他看见前面有一个身影在隐隐约约地晃动,他气吁吁地跟上去。
  “姑娘--”老韩大声地喊着,但那身影并没有回答。
  借着昏暗的光,他确信前面的身影是那姑娘的,他加快步划朝那身影追去。
  春秀继续在往上走,渐渐地她到了崖顶,她站住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没有跳,只是呆凝地望着崖下,黑夜中,她是看不见什么的。
  “姑娘。”老韩追了上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要,不要再往前走。”
  “姑娘,”刘魁也追了上来,对她说,“先留下来再说。”
  姑娘,终于转过身来,眼泪涮涮地流了出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然后非常感激地望着眼前这善良的一群人。
  姑娘毕竟留下来了,她的留下令这一夜的黑山失眠了,不平静了。
  刘魁躺在床上,想着蛮子大叔的话,“你走吧,不然会给黑山带来不祥。”但今夜是不能赶她走了,等天亮后再说吧。
  老韩也失眠了,他觉得这春秀多像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就是在她这么大时被抓走的,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如果不是为了采矿,如果小赵、小汤他们没有死,如果不是因为战乱,或许他的女儿就不会被土匪抓走,那么现在他就会和女儿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他觉得这姑娘越来越象她的女儿了。
  蛮子大叔也未入睡,他只是不停地抽着旱烟,他怕这不祥的女人会给黑山带来不祥,但真的会吗,他不敢下结论。
  马豹崽,赵大春,乔二狗……他们都未睡着,很久没有看到女人了,这女人的到来,怎能不让他们失眠呢。
  
  天亮了,这是一个阴沉的早晨。
  当刘魁他们早早起来时,屋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饭菜也已准备好,有女人的世界毕竟比没有女人的世界要干净,要舒适,心情也要愉快。
  本来,刘魁想在这天早晨下逐客令的,但是看到屋内的整齐、干净和那可口的饭菜,想到还有那女人的磨难,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不忍心开口。
  他看了看蛮子大叔,又看了看老韩,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蛮子大叔见刘魁没有说,想等吃了早餐再说。
  今天的早餐,大家都很安静地吃着,也吃得很快,没有象往日一样,边吃边开着玩笑,谈论着女人。
  吃罢早餐,他们没有立刻拿起工具去矿井,而是在等着刘魁说话,毕竟,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刚死了男人的女人。
  春秀在大家吃完饭后,就收拾碗筷到池塘边去洗了,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留下她来。
  刘魁没有说话,拿起铁锹就走出门朝矿井走去。
  众人见刘魁没有下逐客令,也不敢开口问,一个个默默地拿起工具,走出门。
  小木头也拿起工具跟着众人一起走。
  “你跟来干吗?”刘魁看见小木头跟着出来就问。
  小木头都着嘴胆怯地对刘魁说:“大哥,咱也要去。”
  “你就留在屋里吧。”刘魁说,“这女人……”
  “怎么还让她走?”小木头不解地问。
  小木头的这一反问,打破了寂静和沉闷。刘魁本意不是就让这女人走,既然小木头把话给挑明了,就不好不回答:“还没决定,得看弟兄们的意见。只是她刚来,还不好要她立刻走。”
  蛮子大叔跟上来说:“这女人刚死了男人,是不祥的,得让她走。”
  “是啊,这女人是逃出来的,要是她家人找上门来,就有麻烦了。”马豹崽也不愿那女人留下来。
  “这女人留下来能有什么问题呢?”老韩说,“咱们都是穷苦人,人家正是落难时,怎能落井下石。寡妇就不祥,这年头战乱,有几家不死人的”
  “好吧,既然韩大叔这么说,就让她留下来再说,如果真有什么不幸降临黑山,那也是天意。”刘魁听老韩这么一说,再加上自己本就不想逼她走,如果真有什么不幸,他也会和弟兄们一起去承担。
  “大哥,那就让咱去吧。”小木头听到刘魁决定让春秀留下来就恳求着对刘魁说,“咱已经为大哥们做了几个多月的饭了,象一个女人似的。”
  “井下采煤,很危险的,你年纪还小,就呆在家里吧。”刘魁还是不让小木头去。
  “什么,我还小,我都十五啦。”小木头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
  蛮子大叔走过来,拍着小木头的肩膀说:“小木头,留在家里,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小木头见大哥们都走了,而他却还要留在家里做饭,极不情愿,待他们走后,他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天已经黑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春秀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回来,夜越来越深,菜早已凉了,但是还不见他们身影,春秀心里着急,她听说下窑采煤,很容易出事,莫非真的出事了。
  蛮子大叔曾说自已是不祥的女人,难道自已的到来真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她感到害怕了。
  很晚很晚了,屋内的灯光很暗淡,她坐在窗边,盯着窗外,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黑黑的山影,她没有打开门,在这莽莽的深山,要是野兽窜来,她不知该做些什么,
  她真的害怕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在心里,她不断地祈求,让他们早点回来,但是没有,她内疚了,要是真像蛮子大叔说的,她就不该来这里面,你们回来吧,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说,即使你们要赶走我,我也不会责怪的,只要你们能平安回来,
  夜继续深沉,春秀没有睡,屋内的油灯也一直亮着,春秀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想一定是出事了。
  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春秀再也不愿呆在家里了,于是她往山里的矿井走去,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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