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作品名称:蝴蝶和猪 作者:柳村暮羊 发布时间:2013-03-11 23:56:31 字数:6227
如你所知,我在美文原创纯文学网站玩的不太开心,最后写了一篇小说《蝗虫》总算很解气的华丽转身了,并且把我在那里的涂抹的一些杂碎,一股脑儿搬到你们“江南”来了。这才挂上几篇不成文的东西,始料未及竟被姐姐您看上了,奶奶我是与秋梧飘絮姐姐有缘啊。您看过我的《蝗虫》了?谢谢你,见笑了。你问怎么主人公起了那么个古里古怪的名字,头枕花绣!不好意思,我再把最后一点破烂日记兜来给您看看,省得我一言半语讲不清楚,别笑我哈,奶奶年纪大了自尊心强气性大,真的只是些破烂货,几篇连续日记,连眼下上演的烂连续剧都比不上哈。
今天阅读了《铁血信鸽》(鲁敏)《差事》(卡佛)两篇小说;美文里又使我结识了三位朋友;现在是在写第111篇日记。昨天写的诗歌“让美丽凝视花朵”仍在待审中。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位友友叫“狗尾巴草”的给我留言:“我叫周小平,你呢,真名是啥?”回复:“我叫柳晚枫,瘪嘴老太婆了。”
回复了狗尾巴草,老半天我还在想,我的日记是捡分的,内容平淡语言干瘪,字数统计够五十个字符就煞尾撂笔了,而且没有感情色彩,对什么事物什么现象都不发表观点。从日记里看我,没火性没血性,我好像就是叶京编导的电视剧里的方言,剧中的那个妓女骂方言什么来着,“橡皮人”,我就是个“橡皮老太婆”,像老僧入定一样没劲——那么,狗尾干嘛要询问我的真名呢?
我觉得美文这里是儿童的乐园,不,是男女老少的乐园,也不对,是各色人等在美文网站上可以……不表述了,反正我是来这儿找乐的。
美文设的积分好玩,要想积的快积的多就是给日记点评,点评用表示心情态度的嬉笑怒骂的小人最便捷(也有趣),其次就是写日记。一天可以写几十篇,五十个字一篇,一篇五分,荤的素的咸的淡的不需审核一律发表;没有半个月我就要从布衣升格为中书令啦!,再有一年半载就会成为太傅太师了。有了积分还可以给朋友送鲜花送轿车送房子,像富豪像王子一样出手阔绰慷慨大方大出风头;今天我这中书令已有两千多分了,再攒点就可以给我看重的人送一座房子啦!
现在我心情很好,但不能想昨天的和明天的事。
昨天我想早一天升格中书令,送小人挣有四百八十分,但有位“暴雨如注”要退还给我两个,说送小人多了他养不起,当时我捡分一天头昏脑涨,没反应过来,一会又送去一打,小伙子(像是位年轻男性)急了,发回来两个怒气冲天的小人并附言“你不会写字呀”,搞得我婆婆好难受,赶忙给这位“暴雨如注”先生赔不是,再也不敢点击暴雨了。晚上暴雨给我留言,“暮羊”姐姐生气了,姐姐不点击可损小生点击率呀!——昨天晚上我才注意到点击率问题;不乐!还有“姐姐”——我是你奶奶,这小子!
还有明天的什么事呢?就是“威望”呀!我虽飞快升为中书令,但威望分是零,明天就是太师,美文里的友友们恐怕要认为我是绣花枕头,菜鸽子,烂——郁闷!
要想取得威望,必须在诗歌短文长篇小说中获得编辑的推荐或盖“精印”;至今奶奶我歪诗写了十九首,哪儿见到半分诗才,短文写了有四篇,都是杂碎,长篇对于我这婆婆更是小鬼晒太阳没影子的事了,还是日记适合我柳老太比划呀——我写死恐怕也盖不到“精印”啦!谁叫我这糟老太太不知趣!那就认了吧,谁叫我老而不死的还来跟伢们玩这个!
今天的日记就叫绣花枕头。为什么题名绣花枕头呢?这是刚才一个友友提醒的,我本应是个绣花枕头!一来符合我这绣花枕头不中看的烂文字,二则能吸引人眼球增加点击率,再者瘪嘴老太我一生绣花枕头见得多了有的写呀。对啦,想起来了,真正最早叫我“绣花枕头”的人是——卖个关子,现在先不说。由此而来,明天还是绣花枕头,序号为2。
昨晚的日记收篇后,还没有想清楚周小平的问题,《让美丽凝视花朵》一诗便发表了:
大美的世界是和谐的美,
是白云礼赞山河的美,
是月亮默契清风的美,
是麦苗通融人性的美,
是梦寐中欣赏打鸣雄鸡的歌唱美——
啊,如花的美丽,
就让美丽去凝视花朵吧,
就让清冽的河流,
去聆听牧童的笛声吧……
让大美永驻我心!
编辑对这首诗的评语是“意蕴稍感不足”,当然得不到威望分;难为编辑还给发了。我的诗只是抒发自己的一点感情,何来意蕴呀;想想海子那诗——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鹰在集合,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坐在天堂,坐在天梯上,看着这一片草原,属于哪一个国王,多少马,多少羊,多少金头箭壶,多少望不到边的金帐……
这样的诗意蕴多么富足啊——海子,姐姐祝福你在天堂安好!
好了,周小平友友,你现在已知我的真名叫柳晚枫。你可能以为用枫作名子该是男性吧。错了,我的小平友友——王芳是公安部长李莲英是太监,男人用芝英芳红为名很多的。好了,你知道我是个瘪嘴老太婆了,平平就别想入非非了——不说了,下面还是来写我的日记《绣花枕头2》——今天是立秋后的第九天,室外天气阴沉闷热,室内空调凉爽如春,网人柳村暮羊在写日记。
前期柳老太写日记是为了积分分,现在写日记是为了高高点击率;前是呆板无趣,后是乱弹八卦多显有趣。人在庸俗的牛粪场待惯了,想要有趣倒有点想入非非之嫌;就像笨笨猪想长出翅膀去飞翔,连麻雀都感到好笑;这些也就顾不得了,写吧。好在——谁说过来着,人生来有趣过去有趣渴望有趣——我认为我是个内心有趣却往往会假装无趣的人,那么我或许能在不经意间写出一点有趣的文字来呢。趣味很蛊惑人啊!
不管怎么说吧,我就来写写我的经历,写写羊姑娘羊婆婆的历史,也算给我写个自传吧;尽管羊的历史是可怜的,但就像卡佛所说,我明白了自传其实是可怜人的历史——我在对历史说再见,我亲爱的,再见……
没多久我到郊外小镇上去买土鸡蛋,结果八毛钱一个买了八十个喂饲料的鸡蛋。这天是农历六月二十三,大暑,槽坊疃镇逢集的日子,街上人头攒动熙来攘往,我算不清有多少年没见过这含有乡村土气的风物人情了,当然我有些激动。这镇上其实是有规划好的菜市场的,只是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在沿街一个薛大姐卤菜铺边,蹲在路边水泥地下摆放一篮一篮鸡蛋;我走到这些篮子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招呼我,阿姨要鸡蛋吗,便宜了土鸡蛋。我瞅瞅她,一下子想起一个人,这女人活像当年老塘稍的老侯子,只是衣着比当年的老侯穿的光鲜些。这蹲在鸡蛋篮子边的女人五十岁光景,面孔暗红中泛出光亮,穿浅紫色暗花衬衫。我相信她是位朴实的村妇,相信她象老侯子一样善良勤劳,后来她要八毛钱一个,我就连价也没还把两小篮鸡蛋都买下了。买好蛋我到槽坊烧饼铺等候烧饼(老槽坊烧饼名气很大,在早晨买要摆老长的队)。烧饼炉边一位做衣服的缝纫妇女问我蛋的价钱,我告诉了她,她说这是喂饲料下的蛋,买得多七毛钱不要就能买到,意思说我买贵了。我说,是吗,那算我为乡村养殖业做贡献了。实际我心里想,她现在要是喊一块钱一个我也乐意把它买下。当我吃完了槽坊烧饼的时候,带着嚼过甘香食物后的兴致,清晰地回想起老塘稍的老侯子妇女队长。我的自传应从这里写起。
今天是八月十八,立秋后第十天,气温高到三十七度能把人热晕,柳村暮羊在写日记。
四十一年前的这一天,我来到老塘稍村,那一年暮羊十七岁。众所周知,那是什么样的年代,如果你不缺想象力的话。也是一个刚立过秋的季节,我们知道秋老虎是厉害的,顶中午也能热死人,这秋老虎要吃我这城里的一个娇女孩也是小菜一碟,何况我是个孤单的小知青。说道死,我们下放知青有死在农村的吗?有人说,有多少多少人死在农村死在农场死在北大荒,那多少有点危言耸听。反正我和我姐都活着回来了,我姐晚楠还从内蒙坝上回来的,虽然是她八年后归来的,我们三姐妹也没有死别重逢的感觉(小妹晚梓也下放到农村蹲了两年)。这一天我是度过来了,不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日记《绣花枕头》了。
那一年的立秋之后,我们坐上东风大卡车,出了洪武门,直奔北百里外的幸福公社老塘稍大队北堰稍生产队。我没有现在电视剧上编的剧情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表现,确切地说,更多的是兴奋的要命。那时的我,体格健康,精力旺盛,虽已初初体会到苦难为何物,但脸上不会显露出愁容,说不清可有一些淡淡的受刺激的感觉,肯定不像现在的一些女孩那样,受点委屈就会闹腾得跳梁上吊家不安国不宁的。当我后来看到玛格丽特《情人》中的小女孩时,我想就像那个女孩,那种身处逆境中的无所谓的甚至是安然处之的心态;而当时的我好像比书中那小女孩要大两岁。
当老塘稍村庄初初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觉得这儿气象生动,起码对它没有那种陌生或者是一种隔膜感,更没有对他感到恐惧,多少年后我回忆起对那村庄的初次感官,也觉得不好解释。再久些,有一次重温鲁迅小说的时候,我顿然明白是闰土所生活的像平桥村那样的土地。村庄,曾使我产生过孩童式的怀想,所以我带着一种模糊的向往之情直面老塘稍。
按说村庄接受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狗叫,可千真万确没有狗,有的只是鸡飞猪跑,还有就是皮肤黝黑且颈脖耳际垢层斑斑的小男孩小女孩,跑前跑后傻傻的看新鲜。村庄有树但不茂密,尤其是臭槐直挺挺的,显示就是老塘稍的树,简单袒露苦涩。那树有点像梵高的画,看了会使人产生傻傻的怀想。进入村口,地下的土干白中显点土黄,房屋门前草叶稀疏,车前草马苋菜从场地下沿往门户边延伸,仿佛它们才是家养的植物,值得亲近。我进入了村庄。
那天是大队长尤瘸子把我交接给郑队长的,我们十个知青分配到十个生产队,因为我年纪最小老尤最重视,特别交代队里要把我安置妥当。老尤高个子,长脸细眼鹰鼻,在大队部初次会面时我对他心存厌恶,到他关照过郑队长转身离去的时候,对他那初次的不好的印象已经抹去。我对他心生感激,只是我眼里不会闪出感激的泪花,后来的时间可以足够的证明,我虽心地善良但却不喜流泪。
大队长一瘸一瘸的走了,郑队长又把我交给老侯。
老侯,村里人都叫她老侯子。郑队长赤着膊喊道:“老侯子,柳——,小丫头交给你!”郑队长叫不出我的名字——什么“小丫头”,多难听,什么还“老猴子”,粗野,赤膊露胸的蛮汉!
老侯全名叫侯长英,堰稍队妇女队长,我们初次见面时估计不足四十岁,中等身材但长的壮实,背微驼,面善但眼睛有灵光,就是眼睛含情又不乏一种严肃,说不好——可能是缘分,我对她初次接触就有一种对妈妈才有的依赖感。
今天就写到这里,有点累了。
今天是八月十九日,立秋后的第十一天,天气仍然燥热,我在舒适的空调屋里写《绣花枕头4》。高楼下汽车驶动的声音嗡嗡作响,彷如隔世的声音伴我回到我十七岁的青春岁月。
时隔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来到堰稍队第一个晚上是在侯长英家度过的。这个家庭关系较为复杂。长英婶婶是亡夫后再嫁的,从前夫卢家带过来一个女儿到田家,现在的丈夫叫田家宝。田叔人厚道也勤劳,但眼睛有点毛病,四十岁也没娶到老婆,他母亲给他抱养一个女儿,这时已十五六岁了。两人结合又生有两个小孩,小珍六岁,男孩小到子已四岁了。这是个复杂的七口之家,一个清贫的家庭。
那天天气特热,晚上我是跟卢孝存睡在她家门前的场地下沿边。卢孝存姐姐比我大一岁,实际就比我大几个月,但看上去俨然是个大人的样子。那天晚上她给我讲了许多她家的事村子里的事,一直到月亮西沉我才睏的不行睡着了。说实在话,不管我的人生遇到多少磨难,过的是什么艰辛日子,我也忘不了那个夜晚。
到底是入秋后的夜晚,白天的暑热已退,晚风从场地下沿的稻田那边传过来,草丛里细小的虫鸣声,稻田里稍远一点的水塘那边传来的蛙鸣,鸡塒猪圈里发出的声响,在整个星月宁静的笼罩下发出的有节制的声响,和谐自然;上晚时田奶奶的芭蕉扇有节奏的时不时拍打着蚊子,大荣和小珍在旁边不远的帐幔里是睡着了,还是在悄悄地听我和存姐的说话。田叔侯婶护着小到子已经入睡,田叔的鼾声仿佛在制止我和存姐漫长的话语,存姐清脆而微甜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弱下去,一直落入我的梦。那一晚上的梦我至今仿佛还能记得下,像是爸爸在我小时候讲的明亮而温馨的童话,那是星月的梦。稻田里飘动的萤火虫就浮在我的梦里,梦里还有百虫丝丝的琴弦,有蛙鸣的协奏,甚至树上的小鸟也发出一声两声的鼓点敲击着我的梦乡。总之那一晚我做了一个美好的梦。第二天田奶奶说我做梦了,还发出了切切的笑声。
第二天早晨,存姐喊我起身去水库边洗漱,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都是新奇的景象。一只大公鸡在草垛边神气活现的掀动翅膀拍打着,跑几步又站住伸长颈脖盯着母鸡看一眼,然后引吭高啼。门前场地下方将要成熟的稻田上,蜻蜓们高高低低地飞着。我在清朗的晨光中,踩着晶莹露珠,吸着清新空气,拿着毛巾漱具跟着存姐来到水边。
我们站在塘堰湖边,我对这湖产生亲切感,我的插队生活就从这里开始,我将会天天面对她。我虽年纪不大,但我能感觉到这里是我生活的必须,我离它不开。如果就风景来说这湖可能是卑微的,虽美但没有宏伟之气,可能也正是如此她才使我感到亲切。湖水很清,眼前水色清亮泛白,往湖心看去水面蓝幽幽的一片,像一位女性特有的温婉宽慰人心。我的妈妈早些年离我们而去,我在这洗漱中仿佛能感受到被一种隐约的母爱所温存,产生莫名的幸福感。
二十年后我旅游美国,曾去寻找过瓦尔登湖。当我站到异国的那个湖边,一下子回想到我与存姐那天早晨在塘堰湖边的情景,惊诧我在那青涩苦难的岁月曾有的情怀。现在我亲爱的友友们可能不信,这里是柳村暮羊在写她青春的浪漫的诗,就你那未出道的嫩妞在那样的环境里,小鬼丫头不流泪才出鬼呢!那么我亲爱的友友,如果我说那天我在湖边朗诵了《十月之歌》——朝雾初升,落叶飘零,让我们把美酒满斟——你信吗?如果我再说,一个稍有灵性的正常女性,当她站在一片风景优美的充满自然灵性的湖边,她自然会产生像圣女一样的圣洁的情怀,你又信吗?或许我本来应该是个诗人呢,均未可知!
好了,最后再说一下那天早晨吧。
那天早晨我和存姐从湖边往回走,遇见了“菩萨”(大名叫姜长根,一个半孬白痴),他拉着老水牛到湖边饮水,迎面时睁着白眼傻看着我,当他和我们侧身而过时,我真切地听到他说,“绣花枕头”。
世上有三个菩萨:一个是职业的真菩萨,一个是童口无忌能口吐莲花的“菩萨”,再一个就是像姜长根这样的白痴“菩萨”。他们能讲真话,讲的话也很灵验。本来“绣花枕头5”要记录姜菩萨的事,接着“绣花枕头6”就要记一记姜菩萨的灵验——我真是个绣花枕头;但是儿子从匹兹堡发来伊妹儿,明天务必要赶到他那边,我老伴已为我们买好了飞机票。
梧桐秋絮姐姐,这是暮羊我的四篇日记,您可嫌婆婆我太罗嗦,这半天还没讲到“头枕花绣”呀!是的,当时美文里的友友们跟帖就是说太罗嗦,没劲,吐!正好我要飞往儿子那儿去,日记也就搁置一边了。我在秋天的匹兹堡,看那异域的风光把这档子事也忘了。转眼就是冬尽春来,我思乡不已,便告别儿孙回国来。回到家里稍事休息两天,无聊中又登上美文翻检到我那几篇《绣花枕头》的日记,又看到几条跟帖。“糜烂的桃花”:暮羊老太好矫情吆!听我老爷子说他们在那个广阔天地,简直就是蹲大监呀!“天高水远”:小资情调老高去了,当年的柳小姐——哈哈!!!“我是情圣”:暮羊大大,你记什么白痴菩萨,要记就记你刻骨铭肝的爱情故事给小小们瞅瞅啊!……新时代的宝贝们呀,要我怎么跟你们说呢,插队的日子——那日子真是刻骨铭心,我的幸福的友友们呀!秋梧,我决定要来写下那一段生活。我向关心我跟我帖的友友们联络到他们的QQ,逐一通知,我跟他们说,我将要换一个马甲,将在一个“头枕花绣”的网名里写下的《蝴蝶和猪》的小说,在那里你们可以看到我的插队生活。
说了这么多,秋梧小姐姐,这就是后来我写《蝗虫》用上了头枕花绣的由头。拜姜菩萨所赐,我不仅认可我就是绣花枕头一个,而且现在还要把它倒写过来,算是彻头彻尾对自己来个狠狠的讽刺——我受过难也作过孽,我真是个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