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爱国诗篇《满江红》 为救兄弟踹金营

　　话说南宋朝廷高宗赵构接到岳飞捷报，收复襄阳六郡，打败歼灭金人，番将。汉奸贼子近十几万众，刘豫政权已经烟消云散，真地是又惊又喜，立赐手书“精忠报国”四字以示嘉奖。
　　襄阳六郡收复不久，赵构又听左丞相宰相赵鼎保奏，下诏旨，以襄阳、随、郢、唐、邓、信阳，作襄阳府，都归岳飞统辖。并除授岳飞为清远军节度使，荆、襄、潭州制置使，武昌郡开国侯。前方将士各有升迁，但仍是害怕金人厉害，除授命韩世忠移屯镇江，以粮草难以筹措为由，连下密旨，命岳、韩二帅必须持盈保泰，不可再进。暂时休整军兵，不可再与金人对阵。
　　大河如龙，群山如虎。
　　丧权辱国，长啸当哭。
　　万民涂炭，筹谋兴师。
　　营田汉水，慷慨悲歌。
　　
　　踏雪行军战中原，收复失地斗敌酋。
　　长车雪耻晓何日？痛饮黄龙知几时？
　　
　　乘胜追击，收复中原。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心中忧急，夜不成眠。
　　忧国忧民，满腔愤怨。
　　这一停战驻守，就是几个月，早天寒地冻了，岳飞的心，谁能明白？心有所感，吟出了一首词：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朦胧。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将欲心事付瑶筝。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调寄《小重山》。
　　岳飞以此词表达他抗金报国的豪情壮志。惜乎，他的抗金志业，不但受到赵构、秦桧君臣的阻挠，而同时其他大臣将领，如大臣张浚，诸将张俊、杨沂中、刘光世，甚至韩世忠等，见他功劳卓著，年青后进，累立战功，也很嫉妒，不是很好的和他配合，甚至亦进行阻挠，使岳飞带领的抗金队伍成为孤军奋战，经常为吃饭发愁。故岳飞有曲高和寡、知音难遇之叹，也很烦恼。
　　岳飞填完词，忽然外面狂风大作，大雨“哗哗”而落，顿觉壮胸中杀气，意犹未尽。大雨稍停，岳飞拔剑起舞，慷慨悲歌，吟出了一首古今传诵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满江红》，沉雄悲壮，气势豪迈！处处表现出他那壮怀激烈、痛饮黄龙的心情，和誓欲恢复中原、为国雪耻的平生抱负。此词是在投降势力压迫下所抒发的满腔抗战爱国悲愤，而并非日常生活起居的感受，堪称千古爱国名篇。
　　赵构不想打，意欲苟安江南。秦桧深知君心，也就按照赵构的意思运筹国事。这个人非同小可，玩人于鼓掌之中，高宗赵构那是非常欣赏和宠幸的。他一个眼神，秦桧就会有一个动作，心领神会，不差分毫。
　　话说赵构想安宁不假，金国老狼主完颜阿骨打却不让他安宁，四太子几十万精兵依旧屯驻在河间府，虎视眈眈，时时意欲进犯。中原大地的金银、美女、粮食、牛羊马匹，都是金人狩猎的对象，岂能让你安宁？你安宁了我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无聊了怎么办？宋高宗赵构赔了金银，浪费了美女，却就是赶不走如狼似虎的金人昌平王四太子金兀术，也很头疼。秦桧就安慰高宗道：“皇上，不必烦恼，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大宋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大金国虽说厉害，虎狼之国，想吞灭我大宋国，无疑是痴人说梦，不必说有岳飞、韩世忠等抗金名将在保卫国家，就是中原百姓群起反击，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还有很多山贼草寇，北方义军，不断地骚扰金兵，抢劫他们的给养。他们在中原是呆不下去的，持久战，会拖死他们，陛下高枕而卧，不必烦恼。”
　　安慰的话是开心的钥匙，却让赵构的确开心快乐了很多，遂不再多想了，且宠幸三宫六院，日夜寻欢作乐。西湖美，看看美景，品尝美酒，搂搂美人，美死了，想那么多干嘛？还不把人给烦死？
　　但见：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帝王忘却靖康耻，身边美女列珍馐。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却说金兀术见中原给岳飞夺了不少根据地，心里愤怒，整休一段时间以后，恢复了元气，派军师哈迷蚩，带领粘没喝、二蟒牛、金大赖、娄室四位元帅大将。这可是北国五鬼，带兵十万，离了河间府，浩浩荡荡，杀奔藕塘关而来。
　　金兵的消息，岳飞一直在打探，从不懈怠。当下得到消息，率军赶到藕塘关，关外十里扎营，知会藕塘关总兵金节，供应粮草，准备和北地五鬼决一生死。
　　岳飞点兵四队，每队五千人。命于化龙领一队，在正南上下营，保护藕塘关；赵云领一队，在西首保关；施全领一队，在东首安营；吉青领一队，在正北救应。四将领令，各去安营扎寨保守。岳飞率领其他战将，大队人马守住中央大营，以防金兵抢关。
　　且说哈迷蚩率领金兵大军已至，离关三十里，传令：“天色已晚，且安下营盘，明日开战。”
　　一声令下，四营八哨各自安营。哈迷蚩驻守中央大营，暗暗思想：“那岳南蛮武艺高强，无人能敌。手下狠角色不少，需防止劫营，抵挡不住，却不是又受其害？”
　　思想了一回，暗传号令，命众小番在帐前掘下陷坑，两边俱埋伏下挠钩手，以防岳南蛮的兵马偷劫营寨。小番得令，不一时间，俱已掘成深坑，上面将浮上盖好。哈迷蚩又挑选面貌相象的装成自己一样，坐在帐中，明晃晃点着两支蜡烛，喝酒吃肉，细嚼慢咽，自己却躲进内帐休息。
　　诗曰：
　　几载飘零逐转蓬，坎坷苦难兄弟同。
　　一母同胞分别久，抗金沙场喜相逢。
　　话说张叔夜诈降之时，儿子张立、张用怎么得知父亲的良苦用心，为了存活一府军民免遭屠戮，当时竟被父亲行为激怒。他们俩是孝子，又不能违逆父亲，而父亲也没有对这两位小兄弟透露真情。这二位小兄弟为父亲屈膝投降感到羞辱，惭愧，各带金银盘缠离家出走，奔走于江湖之上。
　　汴梁失守，二帝被掠沙漠，父亲含恨自刎，这二位兄弟这才明白父亲张叔夜乃忠肝义胆。可惜，知道已经迟了，父亲已经永远去了。漂泊江湖几年，东走西荡，处处狼烟，却也没有一个落脚之处，兄弟二人也走散了。
　　话说这张立乃张叔夜的大公子，自幼练武，十八般武艺经常练习，惯使一根铁棍，七八十斤，也很厉害。走来走去，无处着落，忽闻岳飞抗金到了藕塘关地方，也来到了藕塘关附近，见金兵已经扎营，不能过去，心道：“我何不打进番营去，杀一个爽快，为我父报仇雪耻。明日去见岳元帅，也是进见之功，两全其美，岂不是好？”算计已定，就在林中草地上斜靠着身子，竟悠悠地睡去。
　　话说河口总兵谢昆，奉命押粮运草到此，看见金兵挡住了路口，不敢前进，躲在山后。谁知这个张立睡得稀里糊涂，一觉醒来下山，看见谢昆的军队押粮，以为是金兵，举棒就打，当时就打死十几个。谢昆听到有人劫粮，提刀上马，这就杀过来了，大喝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抢岳元帅的粮草，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话，就来要杀张立。
　　张立大惊，叫道：“啊呀！这不是番营，我却做了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该死。”心里惶恐，再不敢交战，拔腿就跑，这还怎么去见岳元帅，真的该死，羞死了，怎么是瞎子，看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恨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话说正北营中吉青晚上巡哨，心道：“我听说金兵已经到了，离中军大营不到二十里，我何不趁晚上去看看，马踏军营，见好就收，也给这些金兵一个提醒，我们岳家军不是好惹的。对，此计甚妙。”也不和人商议，自己骑着战马，带着狼牙棒，奔敌营而来。
　　二十几里路转瞬即到，果见金兵大营彻地连天，遂拍着坐下能征惯战的宝驹，一直跑至中营大帐门首，提起狼牙棒一声喊，打进番营。三军大喊道：“南蛮来踹营了！”拦挡不住，两下逃奔。吉青直打至中间，望见牛皮帐中坐着一人，面如黄土，金珠皮冠，雉尾高飘，身穿一件大黑猩猩战袍，身材长大，正在喝酒。吉青一见大喜道：“这不是哈迷蚩么？如今做大元帅了。”把马一拍，直接冲入帐去。只听得“哗啦”一声响，连人带马，跌入陷坑。两边军士一声呐喊，挠钩齐下，就把吉青搭起来，用绳索紧紧绑着，推进后营，来见哈迷蚩。
　　哈迷蚩一见吉青，大笑道：“吉青，我们又见面了。你来此何干？”
　　吉青看见哈迷蚩，恨得咬牙，却不说话。哈迷蚩道：“吉青，爱华山一战，不是你，我们四太子也不会折损二十几万人马，败回河间府。四太子可经常挂念你呀，特此吩咐，若捉了吉青，给我押到河间府来。是四太子救了你的命，不然，今天我会斩杀你，绝不留情。”吉青却也不做声，落入了贼手，也不必多说。
　　话说哈迷蚩命令小元帅金眼郎郎、银眼郎郎道：“你二人领兵一千，将吉青上了囚车，连军器马匹，一齐解往四狼主那边去。小心，不可有失。”二人领命，立刻发解起身。
　　话说吉青被擒，岳飞到了天亮后北营军兵过来禀报才知道，急传今合营众将，命令分头去乱踹番营，去救兄弟吉青。
　　一声令下，当时大营中汤怀、张显、牛皋、王贵、张国祥、董芳、阮良、耿明初、耿明达、岳真、孟邦杰、呼天保、呼天庆、金彪、徐庆、岳云、严成方、梁兴、周青并东西南三营内的于化龙、赵云、施全等一班大将都招呼来了。岳元帅亲领着马童王横，几十员大将各带精锐军兵一齐去冲番营。
　　岳飞众将带兵前来，却见番兵分为左右，让开大路。岳爷暗想：“番兵让路，必有诡计。”传令众将分作四路，左右抄到他后营而入。一声炮响，四面八方，一齐杀入，横冲直撞。番兵抵挡不住，往前一拥，俱各跌下自己挖的陷坑里，把陷坑填得满满的，听凭宋兵宋将东冲西突。哈迷蚩带领众元帅、平章分兵左右迎敌，哪里挡得起这班没毛大虫！
　　但见：
　　声若翻江刮大风，势如倒海哗哗流。
　　冲开队伍势如龙，砍倒旗幡雄似虎。
　　岳家军横冲直闯，遇着他的刀，分作两段；挡着他的枪，戳个窟窿；锤到处，打成肉浆；锏来时，变做血泥。两家混战，士卒如云。个个威风凛凛，人人杀气腾腾。兵对兵，将对将，各分头目使深机；枪迎枪，箭迎箭，两下交锋乘不意。直杀得翻江搅海，昏惨惨冥迷天日；真个似拔地摇山，渐索索乱撒风砂。
　　正是：
　　迷空杀气乾坤暗，遍地烟云征尘卷！
　　为救兄弟不畏死，一将拼命打三千。
　　餐刀饮剑血潜然，滚滚人头心胆寒。
　　愁云惨雾罩血光，抛妻弃子恨绵绵。
　　哈迷蚩一件大事不妙，大呼撤退。金兵还没有进攻，却给几十员大将带领精锐军兵打败，蜂拥撤退，相互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岳飞带领兄弟们追了一回，却也没有发现吉青的踪影，真是见鬼了。
　　贼去了关门，岳飞下令撤回，带着兄弟们回来，命令打扫战场，军兵收拾钱粮辎重器械，缴获甚丰。
　　话说哈迷蚩碰见岳飞，大败很正常。粘罕、金兀术都不是对手，何况你个军师，你算个屁呀！五鬼只会在阴暗角落横行霸道，大白天征战，没有你的米汤馍，损失了几万军兵，自相践踏而死的比杀死的还多，抓了一个吉青，损失了几万金兵，真地是得不偿失，恨死了。
　　军师哈迷蚩，身边是五鬼。
　　碰见金翅鹏，只能败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