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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大鹏金翅雕投生岳家庄 母子遇洪水漂流麒麟村

作品名称:新岳飞传      作者:浪漫诗剑侠      发布时间:2013-03-03 12:41:06      字数:7494

  有词曰:
  三百余年宋史,中间南北纵横。
  闲将二帝事评论,忠义堪悲堪敬。
  炎天霜露无数秋,奸邪栋梁满江红。
  荣辱青史总虚名,黄粱一梦不醒!
  有诗曰:
  请君膝上琴,弹我游子吟。
  西天有如来,人间说鹏鲲。
  六鬼闹社稷,江山游仙神。
  金国多虎狼,狰狞乱纷纷。
  太祖种恶果,赌博害民深。
  华山输无事,六鬼报重孙。
  天下黎庶苦,鹏鸟投人身。
  饿死不掳掠,正气岳家军。
  欲迎二帝归,风波失落魂。
  由来有因果,忠义震乾坤。
  有诗曰:
  五代干戈未肯休,黄袍加身始无忧。
  大金龙兴犯中原,北宋失陷帝王都。
  坐井观天困二帝。泥马南渡康王构。
  不思进取偏安主,亲奸远忠万民愁。
  却说自古天运循环,有兴有废。宋太祖一条蟠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大宋王朝,统一神州大地,九州方圆,真乃天下万民之幸。自太祖开国至徽宗,共传八帝,乃是: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哲宗、神宗、徽宗。不知不觉三百余年转瞬即逝,北国大金兴起,这也是当初太祖赵匡胤和五鬼赌博耍无赖种下的祸根,那五鬼粘没喝、二蟒牛、金大赖、娄室、哈迷蚩尽皆降生于金国,而那个判官监赌却投生在中原大地,名叫秦桧。他们六人却要在太祖的重孙手里讨便宜,取当初赢了太祖的红利,这可是太祖赵匡胤亲口许下的,金口玉言,岂能更改?因此,神州大地难免再起干戈,直杀得乱七八糟,千里流血,万里荒原。在下这一首诗,却引起一部南宋精忠武穆王尽忠报国的神话故事,倒也精彩,脍炙人口。
  话说这宋徽宗乃是上界长眉大仙降世,酷好神仙,自称为“道君皇帝”。这个皇帝在位,上天差遣两位星辰下界辅佐,一个是开封府包拯,有经天纬地之才;一个是征西将军狄青,有安邦定国之志。其时天下太平已久,四海升平,亦无战事。
  有诗曰:
  马放南山且撒欢,刀枪入库军营闲。
  五谷丰登万民喜,盛世康泰乐年年。
  
  尧天舜日庆三多,鼓腹含哺遍地歌。
  雨顺风调多太平,牧牛放马弃干戈。
  平静孕育着混乱,此时五鬼已经投胎出生在北国,神州大地却也出现了瘟疫和天灾,五谷丰登的世界很快变成了可怕的深渊,百姓苦不堪言,神州动乱。偏偏这个时候,朝廷殿前太尉洪信奉旨到龙虎山宣嗣汉天师星夜临朝,就京师禁院,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奏闻上帝,禳保民间瘟疫。
  这太尉洪信请了天师,却依仗权势,打开了龙虎山道观当初先祖老天师洞玄真人镇锁的伏魔殿,放走了三十六员天罡星和七十二座地煞星一百单八个魔君。
  有诗为证: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自来无事多生事,本为禳灾却惹灾。
  宋室社稷从今乱,兵戈处处魔王灾。
  奸佞当朝虽堪恨,洪信从今酿祸胎。
  这个宋徽宗皇帝,在人间做皇帝,早忘却了本来面目,喜的是奸佞和阿谀奉承之徒,像高俅杨戬蔡京童贯之流,都倚为国之栋梁。爱的是妓女风流,一条地道直通御香楼,没事了就和名妓李师师,赵元奴谈诗论画,床上快活,至于国家怎么治理,却任由奸臣把持,不愿意多问,开心一日是一日。
  江南方腊、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山东宋江,却都是混世魔王降世,把好好一个神州大地搞得狼烟四起,民不聊生。一个国泰民安的大宋王朝给搞得国穷民苦,国将不国,虽说也镇压和招安叛贼,平灭了四大寇,大宋王朝却也伤了元气,从此一蹶不振。到了宋钦宗即位做皇帝,大宋国更是夕阳西下,虽说美好,却到了末日。
  正在这个时候,北方有个大金国,却慢慢兴盛起来,眼见大宋国千疮百孔,国力衰弱,正是机会。遂在边关动起了干戈,且试一试大宋国的软硬再说。
  话说西方极乐世界大雷音寺我佛如来,一日端坐九品莲台,旁列着四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罗汉、三千偈谛、比邱尼、比邱僧、优婆夷、优婆塞,共诸天护法圣众,齐听如来讲说妙法真经。正说得天花乱坠、宝雨缤纷之际,不期有一位优婆夷,偶在莲台之下听讲,一时忍不住撒出一个臭屁来,哇!臭气熏天,把一个道场熏得人人捂鼻子,个个面露不悦神情。
  我佛如来却是一个大慈大悲之主,毫不在意,屁乃五谷之精,乃五谷轮回的一股精气,味道甚浓,却也没什么了不起。还有,你就是说我如来佛不是在说法,是在放屁却也没有什么,色就是空,空就是色。佛爷爷倒是宽宏大量,没有计较。谁知这臭气难闻,却恼了佛顶上头一位护法神祗,名为大鹏金翅雕,封为佛舅大明王,却见他眼射金光,背呈祥瑞,见那优婆夷污秽不洁,在极乐世界管不住自己的臭屁,不觉大怒,展开双翅就落下来了,望着这优婆夷头上就是一啄。谁知大鹏金翅雕的铁嘴,优婆夷一个女人却怎么能够抵挡?这一嘴就给啄死了!那优婆夷一点灵光射出雷音寺,径往东土认母投胎,投生下界王门为女,后来嫁与秦桧为妻,残害忠良,以报今日之仇。此是后话,按下不提。
  且说佛爷将慧眼一观下界人间,却见怨气杀气冲天,掐指一算,已明就里。知道神州动乱在即,非人力可为,此乃天意,遂口称:“善哉,善哉!原来有此一段因果。”
  却说佛爷爷即唤大鹏金翅雕近前,喝道:“你这孽畜!既归我教,怎不皈依五戒,辄敢在我面前如此行凶!封你为佛舅大明王,却如何没有慈悲之心。优婆夷不过放了一个臭屁,有何大罪,却要害了她的命,却不是罪过?我这里用你不着,今将你贬落红尘,偿还冤债,以命相抵。直待功成行满,知道忠孝节义和人间德行大道方许你再归灵山,以成正果。”
  大鹏金翅雕知道做下不可饶恕之罪,也不申辩,当下遵法旨,飞出雷音寺,一道灵光径投东土大宋国投胎,暂且不表。
  有诗曰:
  陈抟老祖卧华山,一觉醒来看人间。
  光阴荏苒不觉逝,回首沧桑三百年。
  竹阴逸趣松径幽,清风明月侍身边。
  一副残棋华山顶,太祖残局山崖前。
  话说陈抟老祖高卧华山睡觉,徒弟清风、明月乐得清闲,在山崖前当年老祖和赵匡胤对弈之处,也想对弈一局。二人对面坐定,正待下手时,忽听得半空中一声响亮,吃了一惊。
  二人急抬头看时,哇!可了不得了,却见那西北角上黑气漫天,仿佛魔鬼入侵,隐天蔽日,将近东南,好生怕人。清风大叫一声:“师弟,不好了!想是天翻地覆了!”
  话说两个徒弟慌慌张张走到云床前跪下,大叫道:“师父,不好了!快些醒来,可了不得了,出大事了,要天翻地覆了!”
  陈抟老祖睡得正美,正梦见周公,和周公谈儒说道,聊得正美,却给两个徒弟叫醒,迷迷瞪瞪醒来,道:“何事大惊小怪,吵搅师傅美梦,该打。”两个徒弟叩头道:“师傅出洞请看。”
  话说陈抟老祖出洞慧眼一观,早看得清楚,道:“原来是这么个扁毛畜生,如此凶恶,却也难免一劫!让人叹息不已。”
  清风、明月不解,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因果,有何厉害?弟子愚昧,迷心不悟,望师父指点。”
  陈抟老祖道:“你们两个根浅行薄,哪里得知。也罢,说与你们听听罢!这段因果,只为神州大宋徽宗皇帝元旦祭天,那表章上原写的是‘玉皇大帝’,却将‘玉’字上的一点,点在‘大’字上去,却不成了‘王皇犬帝’了?玉帝看了大怒道:‘王皇可恕,犬帝难饶!”遂命魔神赤须龙下界,降生于北地女真国黄龙府内,使他后来侵犯中原,搅乱宋室江山,使万民受兵戈之灾,遍地狼烟,血流千里,生灵涂炭,岂不可惨可哀?!”
  二童道:“师父,今日就是这赤须龙下界么?”
  老祖道:“非也非也!此乃我佛如来有先见之明,恐上天赤须龙无人降伏,故遣大鹏金翅雕下界,以保全宋室江山,以满宋帝一十八帝年数。这大鹏金翅雕却也是一个恶物,杀心甚重,魔云漫天,是来人间历劫的。劫数难逃,功德圆满自会重归灵山,以成正果;若堕入魔道,却也厉害,只怕会走火入魔,永不超生,人间更会变成地狱。你看,这孽畜将近飞来,你两个看好洞门,待我去看他降生何处?再作计较。”
  陈抟老祖本是得道仙人,当下将双足一登,驾起祥云,跟着大鹏金翅雕一气飞到黄河边。
  下界赤须龙,要把宋室搅。
  我佛已先知,遣来金翅雕。
  陈抟晓因果,驾云到黄河。
  岳飞要降生,扬名凌烟阁。
  却说这黄河,本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九曲十八弯,故而称为“九曲黄河”。自西向东,环绕流去渤海,不下万里,黄河里却有个蛟龙精,名叫“铁背虬王”,修行得道,在这里残害百姓,横行无忌。他在黄河里聚集好些虾兵蟹将,在那山崖前排兵布阵,也是运气不好,正巧给大鹏金翅雕飞来瞧见。这大鹏金翅雕虽说凶恶,在佛前做护法多年,却嫉恶如仇,看见“铁背虬王”,一双神眼却认得是个妖精,怎肯放过?一扇翅膀落将下来,望着那老蛟龙就啄,这一嘴正啄着他的左眼,霎时眼睛突出,满面流血,大叫一声:“啊呀!”滚下黄河水底藏躲,吓得再不敢出来了。那些虾兵蟹将连忙跳入水中去躲。却有一个不识时务的团鱼精,仗着有些气力,舞着双叉,偏来叫阵,大叫道:“何方妖怪,擅敢行凶!”叫声未绝,早被大鹏一嘴,啄得四脚朝天,死于水中,呜呼哀哉!团鱼精死于非命,一灵不灭,直飞至东土投胎,这就是后来奸臣万俟卨,制造岳爷爷冤狱,将岳飞爷爷屈死于风波亭上,以报此仇。有因必有果,报应不爽,这是后话。
  陈抟老祖跟着大鹏鸟而来,看得明白,叹息道:“这孽畜落了劫,尚且行凶,倒也凶恶不减,这冤冤相报,何日得了!”一面嗟叹,一面驾着云头,跟着大鹏鸟继续往前行。却见那大鹏飞到河南相州一家屋脊上立定,再看时却不见了。当时老祖也就落下云头,摇身一变,变做一年老道人,手持一根拐杖,前来访问大鹏鸟的落脚降生之地,只要不坠入魔道,他也就放心了。
  有诗曰:
  宋室倒霉宋徽宗,太祖遗祸北国兴。
  帝王失德失都城,金主入侵逞威风。
  千年都说秦桧恶,万古流传岳飞忠。
  风波亭里空余恨,大梦一场满江红。
  精忠报国称英雄,忠义双全百战功。
  赤胆忠心昭明月,金翅神雕乃大鹏。
  一门忠义名犹在,几处烽烟事已空。
  奸佞立朝千古恨,功高盖主死元戎。
  话说这家主人姓岳名和,安人姚氏,年已四十,才生下这一个儿子。员外年将半百,生了儿子,自然快活,忙忙的向家堂神庙点烛烧香,忙个不了。
  陈抟老祖变了个道人,摇摇摆摆来到庄门首,向着那个老门公打个稽首道:“贫道腹中饥饿,特来抄化一斋,望乞方便。”
  老家人进去通禀道:“员外,外边有一个道人,要求员外一斋。”
  岳和道:“今日家里大喜,你且去请他进来。”
  陈抟老祖进门,岳和抬头一看,见这道人鹤发童颜,骨骼清奇,连忙下阶迎接。到厅上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老祖道:“‘积善虽无人见,存心自有天知。’请问员外贵姓大名?”
  岳和道:“弟子姓岳名和,祖居在此相州汤阴县该管地方。这里本是孝悌里永和乡,因弟子薄薄有些家私,耕种几亩田产,故此人都称我这里为岳家庄。不敢动问老师法号,在何处修行?”
  老祖道:“贫道法号希夷,云游四海,到处为家,却无固定居处。今日偶然来到贵庄,正值员外生了公子,岂非有缘?但不知员外可肯把今郎抱出来,待贫道看看令郎可有什么关煞,待贫道与他福解攘解,也是一桩功德。”
  员外道:“这个却使不得!那污秽触了三光,不独老夫,就是师父也难免罪过。”
  老祖道:“不妨事!只要拿一把雨伞撑了出来,就不能污触天地,兼且神鬼皆惊。”
  员外道:“既如此,请老师父且坐,待老夫进去与老荆相商。”说罢,就转身到里边来,吩咐家人收拾洁净素斋,然后进卧房来,见了安人,问道:‘身子平安否?”
  安人道:“感谢天地神明、祖宗护佑,妾身甚是平安。员外,你看看儿子生得好么?”
  岳和看了就抱在怀中,心里十分欢喜,对安人道:“外边有个道人进门化斋,他说修行了多年,会得攘解之法。要看看孩儿,若有关煞,好与他解除消灾,不知可否?”
  安人道:“才生下的小厮,恐血光污触了天地神灵,甚不稳便。”
  员外道:“我也如此说。那道人传与我一个法儿,叫将雨伞撑了,遮身出去,便不妨事,兼且诸邪远避。”
  安人道:“既如此,你好生抱了出去,不要惊了他。”
  员外应声:“晓得!”就双手捧定,叫小厮拿一把雨伞撑开遮挡,将儿子抱将出来,到了堂前。
  道人上前看了,赞不绝口道:“好个令郎!可曾取名字否?”
  员外道:“小儿今日初生,尚未取名。”
  老祖道:“贫道斗胆,替令郎取个名字如何?”
  员外道:“老师肯赐名,那是极妙的了!”
  老祖道:“我看令郎相貌魁梧,长大来必然是个栋梁之才,鹏程万里,远举高飞,就取个‘飞’字为名,表字‘鹏举’,何如?”此陈抟老祖给大鹏金翅雕取名,乃是提醒他不可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也有自己的先见之明在内。恐怕那大鹏脱了根基,故此与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乃是遗授玄机与他。
  那员外听了,心中大喜,再三称谢。老祖道:“孩子尚小,这里有风,抱进去罢。”
  员外应声道:“是!”便把儿子照旧抱进房来交给安人让睡好,将道人取的名字,细细说与安人知道,那安人听了也十分欢喜。
  话说岳和出来,老祖却搬过来一口花缸,画了符在上,道:“三日内倘有甚惊恐之事,你却叫安人抱他出来,坐在花缸内方保无事,千万记住。”
  说完,斋饭也不用,匆匆告辞离去,岳和觉得甚是奇怪。
  话说到了第三天,忽然,天崩地裂一声响,原来黄河决口了,大水淹过来了。岳和一见不好,记着老道的话,赶紧让姚氏安人抱了儿子岳飞,坐进了花缸内,自己在旁保护。却见滔滔洪水已经漫将过来,把个岳家庄变成了沼泽湖海,一村百姓俱随水漂流,死多活少。
  你却道这水因何而起?原来,黄河中的铁背虬龙给大鹏啄了一口,瞎了一只眼,疼痛难忍,发誓要报前日这一啄之仇。打听得大鹏金翅雕投生在此岳家庄,却率了一班水族兵将在黄河兴此波涛,决了黄河堤坝。大水冲了出来,枉害了岳家庄一村人的性命。此举却是触犯了天条,玉帝闻报大怒,当即下令,让天兵神将抓住了这个铁背虬龙,让屠龙力士在剐龙台上给了他一刀,让他灰飞烟灭。
  且说这小岳飞幸亏陈抟老祖预备下的画符保命花缸,没能伤命。这岳和扳着花缸,姚氏安人抱着孩子在缸内大哭道:“这可怎么办?”
  几个时辰的水里漂流,岳和在水里已经是精疲力尽,道:“安人!此乃天数难逃!我将此子托付于你,仗你保全岳氏一点血脉,我虽葬鱼腹,亦得瞑目!”说还未了,手略一松,身子随水漂流,不知去向了,死无葬身之地。
  话说那安人坐在缸中,昏昏沉沉,随着水势,直淌到河北大名府内黄县附近,离城三十里,却有一村,名唤麒麟村。
  麒麟一山村,富户享温馨。
  村前有大河,传奇故事真。
  话说富户王员外带着家人王安出门,远远望见一件东西从河里淌来,上面有许多鹰鸟搭着翎翅,好象凉棚一般的盖在半空,煞是奇怪。
  王安指道:“员外请看,那边这些鹰鸟好不奇异么?一定有贵人在内。”
  员外抬头观看,果然是奇异景象。不一时,看看东西飘流到岸边来,却是一只花缸,花缸内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厮。岸上还有很多众人,他们只顾抢夺从上游飘来的那箱笼物件,谁肯去救人!王安走上前赶散了鹰鸟,叫道:“员外,快来见贵人?”
  员外走近一看,道:“只是一个半老妇人,怎么说是贵人?”
  王安道:“这妇人怀中抱着个孩子,漂流不死。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洪福。’况兼这些鹰鸟护佑着他,而不伤害,必然有贵气。这孩子若长大来必定做官,前途无量,岂不是个贵人?”
  员外王明暗想:“此言有理。却不知何处漂流到此?”遂向花缸内问道:“这位安人住居何处?姓甚名谁?”连问了数次,全不答应。
  员外道:“敢是耳聋的么?”却不知这安人生产才得三日,人是虚的;又遭此大难,在水面上团团转转,自然头晕眼昏,半昏半迷,怎么能够回答?
  王安道:“待小人去问来。”即忙走到缸边喊道:“这位奶奶的耳朵可是聋的?我家员外在此问你是何方人氏?怎么坐在缸内?”
  半天,姚氏安人才听得有人叫唤,抬起头来一看,眼泪汪汪,说道:“这里莫不是阴司地府么?”
  王安道:“这个奶奶真好笑!好好的人,怎么说是阴司地府起来!”
  王员外这时方晓得她是坐在缸内昏迷不醒,不是耳聋,忙叫王安向近村人家,讨了一碗热汤与她吃了,便道:“安人,我这里是河北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却不知安人住居何处?”
  安人听了,不觉悲悲咽咽地道:“妾身乃相州汤阴县孝悌里永和乡岳家庄人氏,因遭洪水泛涨,妾夫被水漂流,不知死活,人口田产尽行漂没。妾身命不该绝,抱着小儿坐在缸内,淌到此地来的。”说罢,就放声大哭,好不凄惨。
  员外对王安道:“路途好远,顺河一直淌到这里却平安无事,好生怕人!”
  王安道:“员外就做些好事,救了他母子两个,留在家中,做些生活也是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员外点头道:“说得有理。”便对安人道:“老汉姓王名明,舍下就在前面。安人若肯,到舍下权且住下,待我着人前去探听得安人家里平安无事,再差人送安人回去,夫妻父子完聚,不知安人意下如何?”
  安人道:“如此多谢恩公!若肯收留我母子二人,真乃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
  员外说:“好说,不必言谢。”
  王安扶了安人出缸,姚氏安人抱着孩子跟着王安慢慢地行到庄门前,员外妻子王院君已经得到消息,早已出庄来迎接岳飞母子。
  安人进内,见过了礼,诉说一番夫妇分离之苦。院君与丫环等听了亦觉伤心,陪了好多泪水。当日院君吩咐下人打扫东首空房,安顿岳家安人住下。王员外又差人往汤阴县探听,水势已经平复,岳家庄村子已经没有了,岳家人口也并无下落。岳安人听了,放声大哭。王院君再三劝解,方才收泪。自此二人情同姊妹一般。话说王员外无子,自从收留岳飞母子后,老天开眼,不久,院君竟然身怀六甲,不觉大喜。到了第二年果然生下一子,就取名王贵。王员外认为这一切都是岳飞母子带来的好运气,心里甚是感激岳安人,对他母子甚是照顾。
  有诗曰:
  光阴荏苒不觉逝,日月如梭已七岁。
  岳飞勇敢很聪慧,更有调皮小王贵。
  员外请师来训蒙,四个小子学堂中。
  岳飞虽小是霸王,惹事捣蛋耍威风。
  王贵张显汤怀随,追逐嬉戏乱捣腾。
  舞棒弄拳翻桌面,老师胡子拔光净。
  独生儿子自小惯,难管难教害头疼。
  父母爱惜师奈何,打跑三个老先生。
  王明见四个孩子上学,都是没王的蜂,以岳飞为头,却也没奈何。他知道孩子们跟着岳飞,学不了乖,因此对岳安人道:“令郎年已长成,住在我家不便,庄外有几间空房,动用家伙屋里都有。不若安人往那边居住,日常用度,我自差人送来。却不知安人意下如何?”
  岳安人也知道儿子调皮,惹人讨厌,却也并无怨言,道:“多蒙员外、院君救我母子,照顾有加,大恩未报。又蒙员外费心,我母子在外居住倒也相安。”
  王员外却也仁义,备办了许多柴米油盐、家伙动用之物。岳安人拣定了吉日,搬移出去另住,离开了王家,日逐与麒麟村邻舍人家做些针黹,洗几件衣服,趁几分银钱添补家用,倒也有些积攒,生活得下去。
  一日,母亲对岳飞道:“你今年七岁,也不小了,天天顽耍捣蛋也不是个了局。我已备下一个柴扒、一只筐篮在此,你明日也去扒些柴回来也好。就是员外见了,也见得我娘儿两个做人勤谨,不是懒惰之人,人家照顾我们,心里也会安稳好受些。”
  岳飞道:“谨依母命,明日孩儿就去打柴便了。”当夜无话。
  到了次日早起,岳安人收拾早饭,叫岳飞吃了。岳飞却也听话,就拿了筐篮柴扒出去拾柴,叫声:“母亲,孩儿不在家中,可关上了门罢。”好一个贤惠安人,果然是“夫死从子”,答应一声,关门进去,嚎啕痛哭道:“若是他父亲在日,这样小小年纪,必然请个先生教他读书。如今寄人篱下,万般无奈,却教他小小年纪出去打柴!”
  这正是:
  母子艰辛心欲碎,七岁小子何为贵?
  寄居河北麒麟村,伤心断肠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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