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阴谋(69—70)
作品名称:【天涯长篇】阴谋 作者:河南梁国彦 发布时间:2013-03-03 21:27:17 字数:7283
(69)
刘水成二蛋和小娥三人离开了强拆现场,他们的心情各有不同,刘水成虽说为了强拆的事情心情不爽,但是为了能够得到和红颜知己独处的机会,多多少少还算是找到了点平衡。他的心事不就是为了小娥?只要能博得小娥的欢心,他就满足了,毕竟房子的事情自己已经尽力了,保住保不住就看上天的意思了,管不了许多,骑马拄拐棍,得一会是一会,管球呢。二蛋的心情要说比刘水成轻松点,他的违章建筑面积不大,投资不多,别人已经见到效益的厂房都被夷为平地了,何况自己还没建成的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滩头自然直,听天由命吧。
小娥表面看着心事重重,像是为了强拆的事情而心痛,为这些违章建筑户鸣不平,其实她心里才没有那么沉重呢。毕竟没有她的事情,说实话,不是谁的事谁能真心牵挂?即使是看着关心,那也是表皮的,不是发自内心的。作为小娥来说,她的目的就是牢牢控制住刘水成,不管从眼前利益还是今后来利益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这点小娥比谁都清楚。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她算是掌握了刘水成的要害,只要投其所好,必定是大功告成,稳操胜券。
小娥对自己很有信心,她觉得搞定刘水成不是件难事,只要她略施小计,刘水成便会是她的笼中鸟,囊中物。这可不是小娥自高自大,也并非是小娥低估了刘水成的定力,这都是小娥经过一番精心的考察,才得来的结论,有根有据,她对这件事可谓是信心百倍,把握十足。
刘水成他们三个寻了个饭店,就此落座,咱咋且不说,还是回过头来说说强拆现场。
强拆现场,炮车仍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他们马不停蹄,人不离岗。傅乡长他们有安排,今天就是现场办公,绝不会半途而废,他们抱定的决心就是彻底干净地扫平违章建筑,眼看着北地这带的违章建筑就要被扫平,马上就要进行下一步的工作,那就是大王庄南地的违章建筑,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更妥善地解决问题,傅进财心中早有绸缪。
王留军不知道郭书记跟傅乡长打过招呼,李天一更不知道了,他们各怀鬼胎,谁都是忐忑不安,心中惶恐。王留军知道,李天一也清楚,傅进财更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但是,三个人担心归担心,谁都不愿率先点破这层窗户纸,谁要是先提出来,谁就是最笨的,所以来说他们都保持着沉默,不愿提及这个话题。
“快中午了,准备怎么办呢,下一步?”王留军和傅进财李天一聚到一起,因为北地的强拆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王留军得征求一下傅乡长的意见不是。
“就是呀,按照卫星拍摄的图像显示,大王庄北地这一带已经彻底解决,违章建筑现在主要是集中在大王庄的南地,现在快晌午了,这么多人,是现在撤过去,还是......?”李天一也插上了话,他关心地问道。
“这个问题早已安排,晌午了,这么多人,要是现在就把人开往南地,势必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与骚乱,这样吧,一会干完的时候,就不要动地方了,原地休息。”
傅乡长思虑了片刻,然后就果断地下了定论。王留军和李天一都没有表示异议,他们只是怔怔地望着傅乡长,好像还有点不理解的意思,傅乡长岂有不知道的道理,他马上就跟他两个解释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出来事先早有安排,几百号人吃喝拉撒的,不安排好怎么行?我们在城区的快餐店已经订好了盒饭,马上就派人过去拉,直接拉上纯净水,这个好办,这附近超市多着呢,这个不用操心。问题是,咱们的警戒线暂时还不能撤,等咱们的人休息过后,吃饱喝足了,才能去南地,不能铺排的面儿太大,你们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是,那是,这样安排最好了,谁去拉盒饭”?李天一连连表示赞同,然后他才这样问道。
王留军心里清楚,李天一是不想在这里受罪了,一直是站着的,时间长了,谁不难受?只是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这样问话,其用意不言而喻,李天一是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王留军心中清楚,原来他们都是坐办公室的,养尊处优已成习惯,谁一上午站着办公的?如今可好,一直站在这蛮荒之地,尘土飞扬,炮车的马达声,房屋的倒塌声,看热闹人们的谩骂声,汇聚在一起,令人心烦意燥,疲惫不堪,谁不愿意借故溜出去舒展舒展胳膊腿呢?
既然李天一先提了出来,王留军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毕竟自己比大几岁,还是把好事让给年轻人吧。其实,王留军不是不想出外活动活动,只是不需要去那么多的人,只要去辆车就成,值不当兴师动众的。
“这样吧,你叫上一台车,跟个司机过去就行,在福寿街呢,远达快餐店,你应该知道的。”傅乡长做了个顺水人情,他直接把拉盒饭的任务交给李天一。
李天一如获至宝,他的眼睛猛然一亮,连忙满口答应,仿佛要去领奖似的,很是开心欢喜。
“知道,知道的,我现在就去吧?”
“去吧,快去快回,别耽误事了。”
“不会的,放心好了,小菜一碟,走了,你们辛苦了。”
李天一心情轻松了许多,就像小孩子吃了糖豆似的,他给傅乡长王留军做了个鬼脸,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指挥现场。傅进财看着李天一开心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撒欢的小羊羔,他心里这样说,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意。
“到底是年轻人啊,没有耐性,早挺不住了。”王留军在李天一离开后,给了他一个中性的评价。
“难为他了,不容易的,毕竟年轻嘛。”傅进财说出了心里话,他也看破了李天一的心思。
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刘水成的老婆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这样大的动静,她能坐在家中无动于衷吗?这是不太现实的,也是不符合她的个性的。她听说之后,就直线奔了过来,表现出了极度的关心与热情。她可不是为了别人,她的热情是有原因的,还不是牵扯到自己家的问题,要不她才不会这般上心的。
要说也巧,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她所在的位置本就不显眼,却意想不到老赵也凑到了她的跟前。刘水成的老婆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盯注着强拆的舞台,那隆隆的炮车忙个不停,铛铛声响,房子一间一间被夷为平地,她的心紧紧揪着,就如剜着她的心头肉,她边看边小声骂着,满脸的义愤。
“都是些啥东西,这好好的东西,说推平就推平了,可惜不可惜啊,哎?净出点馊主意,种地是为了挣钱,盖房子出租,不也是为了挣钱嘛。老早就说好的,说是三十年不动,说是土地老百姓自己当家做主,想种啥种啥,不想种他们不也是没法吗?看看这荒着的地还少吗?不要说种粮给补助了,就是不补助,该种庄稼的依然种庄稼,不是种庄稼的,你就是再给一亩地补助二百块钱,他们该不种还是不会种,娘的头,可惜人啊。”
刘水成的老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老赵说,总之她的态度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且她的情绪很是激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全是抵触的情绪。
“要说也是,政府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百姓在自己的地里想干就干啥,犯了哪条王法了?”老赵为了逢迎刘水成的老婆,故意套着近乎。
刘水成的老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自己的看法,说话的声音不算高,但是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不愿意听了,觉得他们的话没有道理,说辞太勉强,觉得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而言的,为的是一己私利。他是个年轻人,留着光头,刘水成的老婆根本没在意他,也不认识他。
但是,有的人就这样,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觉得话不投机就会站出来非得辩个曲直是非不可。这年轻人就是这样,他闻听刘水成的老婆和老赵的交谈之后,马上就接了过来,发表了他自己的独特看法。
“啊,你们说的也不对,承包书上是咋说的,你们知道吗?那上面明明写着,不允许改变土地的使用性质,要说也是,现在的人,富人少,穷人多,要是都在自己的地里盖了房子,将来三十年到期了,房子算谁的?再者说,恁要是都盖了房子,每年坐家不动,哪家不是十来万,几十万的收入,就连乡长都不如你们,这样还行啊?你们一届平头百姓,连国家干部的收入都不如你们,不收拾你们才怪呢?”
这年轻人说话的口气很硬朗,就跟有点生瓜似的,本来就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却非得搭话不可,搞得刘水成的老婆和老赵有点哭笑不得,左右为难,怎么接他的话?还是不去多费口舌吧,刘水成的老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她满脸的不高兴,心想有你啥事?
老赵一看这年轻人有点生瓜味,觉得不像是个省油的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说老赵不认同他的看法,但也不敢执意而为,毕竟自己是个外乡人。万一哪句话说得不投机,闹个不欢而散是小事,万一遇见个生瓜蛋,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为了这个,老赵不敢言语了,就如嘴上加了把大锁,老实了许多。
“老赵啊,你一会回去不回去,这也没啥好看的了,我可是要回去了。”刘水成的老婆为了对这个年轻人表示抗议,故意不去搭理他,故意去冷落他,谁让他不会说话,净让人添堵。
“回去,回去,不回去在这里看啥?不就这么回事了,没啥意思,还不够让人心里难受呢。”
老赵答应着刘水成的老婆,他也不去理会那年轻人,故意晾他,那年轻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不好意思地退出了他们的视线,灰溜溜地独自走开了。
“啥鳖孙东西,不会说话就嘬着,满嘴喷粪,臭死人了。”刘水成的老婆看着那年轻人离去了,才低声骂了起来。
老赵不敢多嘴,只是会心地笑了笑,算是赞同了她的的说法。
(70)
中午过后,没多大会儿,执法队的所有人员就浩浩荡荡地开往大王庄的南地。这里是朝阳乡最为集中的违法占地反面典型,所以来说,上级非常重视,他们决定要彻底清除违章建筑,为此,执法队的几百号人马在大王庄的北地吃过盒饭,稍作休息,就紧接着开拔过来。
有的人就是没事干,回到家匆匆忙忙垫吧了一下,就紧跟着执法队而行,他们是最忠实的观众。他们这部分人中,属于哪种情况的都有,要说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可厚非。第一种是纯粹看热闹的,第二种是在南地有自己房子的,他们不操心是不可能的。还有第三种人,他们在北地的房子被拆除了,至于南地会搞得怎么样,他们也是非常关注,看看是不是上级能一碗水端平。
更有甚者,他们是相当聪明的人,为了躲过强拆的厄运,他们现在采取了临时抱佛脚的办法,那就是自行拆除。这样干当然有这样干的好处,最起码拆掉的东西还可以再次利用,如若变卖的话,不是也能卖个好价钱?他们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拆掉多少就是多少,好歹都是便宜。万一被执法队强行拆除的话,能落下的将是一片废墟,啥也卖不成钱,不是损失更大了吗?为了减小损失,他们不惜雇佣马路边扛大掀的苦力,帮着他们抓紧时间赶进度。说句不好听的话,能自己拆下来的东西,毕竟还是完整点,要是执法队的动了手,只能是一堆废物,他们还得自己清理垃圾,费时费力,自找苦吃不是?
刘水成二蛋和小娥三个还在饭店喝酒呢,他们没有想到这招儿,但是,他们不动脑筋,可刘援朝就不一样了。他就是自行拆除的带头人,更是第一户。原来的时候,上级也曾三令五申,强调自行拆除的话,可以相应减小损失,还有适当的奖励。但是,在没动真格的时候,谁能相信政府会来真格的,谁也想不到这次政府会这么大动干戈,谁也想不到这次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了,这次政府采取的是铁拳行动,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在政策面前人人平等。大家都看走眼了,当时让自行拆除,没有一个人动手自行拆除的,如今来真格的了,才想起了自行拆除,虽说是亡羊补牢,毕竟为时不晚,好歹能落点囫囵的材料。
刘水成总是人云也云,步人后尘,他的目的就是刘援朝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反正是刘援朝有根基,有关系,只要刘援朝的房子能安然无恙,他觉得自己的房子就能保下来。想不到刘援朝总是频发奇招,让刘水成跟都跟不上。这时的刘水成还在饭店呢,刘援朝已经带领民工上了房,开始自行拆除。
这就是刘水成的失误,今天是啥时候,还能喝酒吗?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色心,居然不顾自己的房子,居然不管自己的利益,这下可好,刘援朝打了偷锤,刘水成防不胜防,当他正得意洋洋,跟小娥眉来眼去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说实话,这时二蛋正好去洗手间,刘水成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包间里只有他和小娥两人,多好的机遇,多好的环境。刘水成本想发起猛烈的进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手机铃声早不响晚不响,偏偏这个节骨眼响个不停,气得刘水成直翻白眼,恨不得大骂几声,可是,到底也不知道是哪个打来的电话,还是看看为好,免得误了大事。
刘水成一看来电显示,这号码就是他老婆的,不接她的电话吧,刘水成又担心误了大事,接她的电话吧,又觉得很扫兴,刘水成矛盾重重,恨不得把手机摔碎了。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接吧,免得老婆起疑。
“喂,谁呀,干嘛呢?”刘水成假装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流露出的是怪里怪气的腔调。
刘水成本来是想装能呢,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老婆的电话号码?他是故意装聋作哑,装傻充愣,想不到这次碰到钉子上了,搞得刘水成灰头土脸,神色大变。
“你个鳖孙呢,你在哪儿呢?别装你娘的神经病了,快点回来吧,你哪也别去了,直接来地里吧,马上就要扒咱家的房子了,看你个鳖孙还不知道操心!”
刘水成的老婆骂个不停,她急躁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马上就要扒她家的房子了,搁谁能不急?刘水成老婆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刘水成一听此话,彻底懵了。他万万想不到,被强拆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还这么快,这是怎么了,不可能吧?他仔细想想,觉得不会吧,看老婆说话的腔调都变味了,她说啥都不会拿这等事跟自己开玩笑,打死她她都不敢。刘水成坚信,这件事必是无疑了,这可怎么办呢?刘水成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瘫软,面无血色。
刘水成哑巴了,这会他不能了,刚刚还在胸中熊熊燃烧的欲火迅速冷却下来,他没有了丁点的冲动和欲望。
刘水成就像雕塑似的,他傻愣愣地拿着手机,一动不动。他的身影瞬间显得那么虚弱,显得那般憔悴,他的身板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倒,的确令人不堪想象。
“咋啦刘哥,刘哥你咋啦呀?喝多了吗,还是不舒服了?”小娥极其关心,她注视着刘水成,焦急地连连问道。
刘水成就像中了魔,双眼无神,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傻头傻脑地端坐一旁,任凭小娥多么柔情,任凭小娥多么娇媚,都没能打动刘水成。
小娥没有听清刘水成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她不得而知,所以小娥才胡思乱想起来,终归是没能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娥也纳闷啊,刘水成到底怎么了吗?搞得人一头雾水,辨不清东西南北了,这人,有啥就说出来嘛,这样不声不响的,谁能猜出来到底出了啥大事?
二蛋的名字虽说不雅观,但是二蛋并不二蛋,他心里透亮着呢。他借故上洗手间,其实是为了给刘水成和小娥腾地儿呢,所以来说,二蛋还算是相当聪明的。他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他们俩人眉来眼去的,不是想偷情是什么?虽说二蛋对这些没啥研究,更没啥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但是,二蛋不管怎么给他们俩人创造条件,今天在这里要想如愿以偿,看来也不太现实。只要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具体能发展到哪一步,就看刘水成的武艺了,二蛋做到了仁至义尽,二蛋是这样想的。但是,想不到的是天公不作美,天不遂人愿,刘水成本来是信心百倍,眼看着就能水到渠成,真的是易如反掌啊。却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搞得刘水成措手不及,功败垂成。
刘水成现在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情与雅致,他哪里还有闲心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说实话,温饱思淫欲,像这时的刘水成,他一门心思想的是厂房的事情,原本还抱着一线的希望,想不到刚刚坐定就来了电话,来得好快啊。难道大王庄的南地就我刘水成一家违法占地?难道大王庄的南地就我刘水成一家的违章建筑?为啥里里外外都没的动,就要拿我刘水成先开刀呢?
刘水成想不通,他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是不是他们吃柿子专拣软的捏?看来是这个问题,刘水成在心中已然认定了这个事实,他觉得政府就是欺人太甚,他觉得政府处事不公。要说也是,刘水成的房子不靠外,也不靠内,左邻右舍都不动,为啥就偏偏先动他自己的呢?
二蛋是小辈,他本来是想在包间外偷听点酸话,可是,他站在包间外啥也听不见,心想该不会是动真刀真枪了吧?想归想,二蛋觉得不太现实,这毕竟是饭店,不是旅馆,吃饭的地方怎么可以干那种肮脏的事呢?绝对不会的,二蛋心说,他们会抱抱亲亲,来点小动作,这倒是很有可能。
站在外边总不是个事,听又听不见,看又看不到,一个人站在门外,傻呵呵的,没意思不是。再说了,自己无代价地为他们两个站岗放哨,他们却在里边亲热黏糊,岂不是我二蛋傻到了家?二蛋想到了更深一步,万一水成婶知道自己为这对“奸夫淫妇”站岗放哨,不撕烂自己的脸才怪呢。
二蛋越想越害怕,水成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不修理人才怪呢。二蛋决定不干这等傻事了,就先敲了两下门,毕竟是出于礼貌,再者万一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岂不是让人讨厌反感?二蛋相当明智,他敲了门,刘水成没有吭声,倒是小娥搭上了话。
“敲啥门呢,都是自己人,进来吧,搞得神神秘秘的干啥?”小娥有点不高兴,她知道二蛋敲门的意思,这不明明就是此地无三百两嘛。
二蛋推门进来,当他看到刘水成傻愣愣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神情木然,脸无人色,当下就傻眼了。这是怎么了吗?二蛋搞不懂,难道是刘水成办了啥丢人的事,还是他被小娥拒绝显得难为情呢?总之,二蛋的脑子马上飞速转动起来,想象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俺叔是咋了,这,这,为了啥啊?”二蛋不解地问着小娥。
“俺也不知道啊。刚刚他接了一个电话,就一直这样了,说不好有啥大事吧。”小娥向二蛋禀报着事情的原委。
“叔,你说呀,到底是啥事啊,你不说话,不是要急死人嘛。”
刘水成看着他们两个焦急的神色,觉得不说实话不太现实了,既然已成定局,再隐瞒下去还有啥必要?哎,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如实相告,且不论他们会真心地安慰自己,但也不至于看自己的笑话。隐瞒只能适得其反,还是一五一十告诉他们的好。
“能有啥事,该来的总归是来了,哎,马上就要扒俺家的厂房了。”刘水成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啥?这么快,不会吧,你听谁说的?”二蛋满脸惊诧,他睁大了双眼,急切地反问道。
“刘哥,不会吧,谁打的电话?”小娥赶紧接上话茬,关切地追问着。
刘水成眨巴着小眼睛,无精打采地盯着桌面,“恁嫂子说的,她还能开玩笑啊?”他说着话,还强装欢颜地抿嘴笑了一下,算是自我掩饰吧。
“那还不快点过去看看,你在这等啥呢,难道还有心情继续喝下去吗?”二蛋急赤白脸地催促着刘水成。
“过去不过去又能咋地,咱还能挡住不让扒房不成?你没看看那阵势,谁敢出头闹事?”刘水成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他说的句句属实,二蛋马上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的确如此,事到如今,谁也无力回天。二蛋不再说话,刘水成更是垂头丧气,就像斗败了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