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猴 十四章、机关算尽

　　本集故事梗概：
　　我被放到手术台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看到了胡军。我和胡军用意念对话，原来他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小艾，他更喜欢的是小艾的钱财，想叫小艾当他第一千个女人。我鄙视他，他也鄙视我，我骂他无耻，他不在乎。他心脏停止了跳动，即使换了心脏，也是个植物人，最好的结果也会失忆。在我的心脏被摘除的一瞬间，我的记忆像电磁波一样离开猴子的大脑，竟然找到一片“沃土”，又生根发芽了……
　　1、和胡三用意念对话
　　如果为了救活一个生命而要杀死另一个无辜的生命，这无疑是在做一件最愚蠢的事，然而这个愚蠢的事竟然成了救死扶伤的善事。那些来往穿梭的医护人员脸上满是神圣的表情，他们觉得自己在用先进的医术挽救一个生命，全然没有意识到首先杀掉一个鲜活的生命，把一个人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是多么可耻的行为。虽然我表面是一只猴子，生命对人和其他生物都是平等的呀，看来这是人类愚弄其他生物的谎言。
　　胡三又看了我一眼，他也和我一样被打了麻药，给我们掌握麻药剂量的麻药师真是经验丰富，既让我们心里明白，又动不了，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和胡军目光相遇了，在他眼里，我可能不是猴子了，他或许看到了我的本质，知道了猴子的外壳里是马义的灵魂。我觉得他在和我说话，我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兄弟，对不起，我不想死，就借用一下你的心脏吧。因为我还得活着，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艾红梅。”
　　我也用意念对他说：“看来我注定要为你牺牲了，你用我的心脏活着，可不要再欺骗小艾啦，你要对她好啊。”
　　他回答我：“这你就别操心了，你就把心放在我的肚子里吧，我对她好不好关你屁事？”
　　我回答他：“我的心放在你的肚子里没问题，我也是身不由己，想不给你也不行啊，只要你对她好，我就死而无憾啦。”
　　他很自豪：“我和艾红梅早就注定要成为夫妻了，现在她已经开始接受我了。”
　　我藐视他：“你别自以为是了，她最爱的是我，我如果有你那外形，早就和她结婚了。”
　　他不信：“你真能吹牛，你配不上她，你又没钱。”
　　我对他表示：“你得知道小艾喜欢马义，不会喜欢你的。”
　　他不屑一顾：“马义算个什么？就那个书呆子，家里又没钱，学习倒是比我好一点儿，有什么用？还不是没考上重点高中，交不起择校费而失学，上了几年班，厂子又黄了，他和我比？我还真没把他当人看。”
　　我反驳他：“你如果不靠父母，凭你自己闯，能像现在这样有钱吗？”
　　他更加傲慢：“我父母有钱怎么了？说明从我们上辈就是高智商。”
　　我也不服：“那么，小艾对我好，主动和我亲密。你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追求小艾，她还不愿意理你，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更不服：“我如果不是有个信念，决心要睡一千个女人，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要是一门心思地追求她，早就成功了。”
　　我鄙视他：“你真不是东西，真卑鄙，你到现在为止占有过多少女人了？”
　　他很自豪：“我占有过999个了，再加上艾红梅就正好一千个，也算功德圆满了。”
　　我大骂他：“你这个无耻之徒，你真不是东西！”
　　他分辨：“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历史上哪个皇帝不占有过几千个女人，你怎么不骂他们？”
　　我想气他：“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小艾就是看不起你，你还没皮没脸地追求人家。”
　　他又自豪地说：“你错了，为了和她有话说，我曾潜心研究心理学，学习商业、金融知识，她终于和我有共同语言了，你应该看见过吧？”
　　我很气愤：“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真是不择手段啊！你对她一定不是真情。”
　　他不屑一顾：“真情？真情多少钱一斤？我喜欢她天真美丽，又能挣钱，我娶她就是为了人财两旺。”
　　胡三说小艾可爱、美丽都是对的，说她天真无邪，就是他不了解她了。其实她有很深的城府，而且很风骚，有些女色狼；有时也会说谎，说谎常常让人相信。这些特点都说明她体质好、智商高，也是她最可爱的地方。想起和小艾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很多柔情涌到心头，我用力地回忆每一个细节。
　　我想气气胡三，就说：“马义死了这么长时间了，小艾还想着他，马义比你成功。”
　　胡军还真生气：“告诉你吧，撞死马义的司机开的就是我的车，可是他也死了，死无对证啦。我还省了答应给那个司机的十万元，车虽然报废了，但是有保险。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害马义？”我问他。
　　“因为艾红梅喜欢他！”胡三狞笑。
　　“你的心太坏了、太毒了！”我说。
　　也许我的话刺激了他，他的心可能又罢工了。我见胡三嘴唇铁青，不再说话，看来他心脏真地出问题了。我也不想再理胡三了，胡三此时心脏一定是停止了跳动，脸色愈发地铁青，一定是快完蛋了。我盼着他快死，他死了，我可能还有生的希望。
　　2、手术刀与屠刀
　　一个护士发现了胡三的心停止了跳动，马上紧急抢救，并吩咐另一个护士快去送信。不一会儿，医生们都来了，经过一番抢救，最后，最有权威的医师宣布胡三的心脏已经彻底不行了，坏透了！幸亏医生早有准备，用模拟心脏给胡三供血，一边准备取下我的心脏，给他换上。
　　由于胡三的心脏停止跳动的时间过长，医生说可能会造成脑死亡。他们急忙征求家属的意见，问他们如果脑死亡了，即使换了心脏，也可能是植物人，就算情况好一些，也可能造成失忆。这样的话，心脏还换不换？
　　最后，医院和胡军家属达成协议，换心脏，救胡三。
　　医院为了挣钱，胡军的父母为了儿子能活着，双方一致认为应该换心脏。尤其是胡军的父母，不惜一切代价为他换心脏，哪怕结果是植物人！
　　我在无影灯下，看到神圣的医生和白衣天使围着我，他们身上闪耀着救死扶伤的光环。在我眼里，医生们都是冷酷无情的妖魔，护士则是披着天使外衣的吃人不吐骨的鬼魅。医生的手术刀就是屠刀，他们狰狞地拿着屠刀向我胸部而来，我的胸膛被打开了，我没觉得疼，只觉得恐怖……
　　曾几何时，我还为胡三得了心脏病而幸灾乐祸，哪里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3、灵魂出窍
　　医生的手术刀剖开了我的胸膛以后，找到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快速地用止血钳夹住血管，然后用手术刀飞速地拉了下来。我被吓得灵魂出了窍，不出窍也不行了，因为心脏没有了，大脑没有了供给，只觉得我的灵魂像电磁波一样飞向离我最近的胡三身上，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片“沃土”。这里是一片荒芜的，刚被野火烧过的草原，这里原来是胡三的脑袋里呀，这里真宽敞啊，比在猴子的大脑里可舒服多了。此时还是电子心脏在给胡三全身供血，找到这个理想的栖息地以后，电磁波开始重组，又变成记忆信息，扎根在营养丰富的蛋白质上。在这里扎根后，便吸收到了营养，也吸收到了麻药，于是，我又睡着了。
　　此时瘫软在挂号处窗口下的小艾，只觉有个凄厉的声音在呼唤她，她脑海里出现了血肉模糊的“马义”，狞笑着的胡军。小艾看透了胡军，他永远是坏人，他的心坏透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去死的应该是他！为什么要夺去“马义”的生命来维持他的生命？
　　人们围拢过来，不知这个姑娘为什么坐在地上，是病了吗？小艾忽然看到两个人用一块布裹着一个东西走出医院门口，布的外面浸过来一片血迹，那两人好像在哪见过，他们走向外面的一辆汽车。小艾忽然想起来，就是那两个假意买房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她跳起来，飞奔过去，抢过包袱，打开一看，正是血肉模糊的“马义”！他已经死了，身体都僵硬了！小艾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愤怒地撕扯那两个人。人们围上来，那两个人慌了，小艾不顾一切地抓挠那俩人。人们觉得奇怪，就围住他们，报了警，警察来了……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这是镇静剂的效力。我醒了，我是马义，我看到了属于自己支配的身体已经不是猴子了，哇，我又借用了胡军的身体复活了！
　　胡军的家人听护士说我醒了，急忙进来看我。我对胡军的家人还不熟悉，这倒好办，我就装作失忆吧，哈哈哈……
　　他们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让我好好养着，千万别动。护士让他们快出去，病人需要静养，他们都出去了。
　　胡军的家人出去以后，两个护士在议论一件事情：
　　护士甲：“前天那个女的真是个疯子，为了一个猴子尸体，竟然要拼命。”
　　护士乙：“是有点神经病，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宠物，至于吗？”
　　护士甲：“听说那女的是个女大款，二十六七了还没出嫁，精神空虚呗。”
　　护士乙：“有钱的二奶都喜欢养个小宠物，为了解闷儿呀。”
　　我无心再听下去，从她们的对话中，我知道小艾抢走了猴子的尸体，这很让我感动。我在病床上坐起来，想下地走走，护士一见急忙过来，好言安慰我：“您可千万别动，得过几天才能动，有什么事和我们说，我们是特护。”
　　我明白了，得等里外的伤口都长好了再行动。为了活着见到小艾，我只好忍着了。
　　见我越来越清醒，胡军的父母很高兴，胡军妈对我说：“三儿啊，别着急，好好养着，大夫说一切良好。”
　　胡军的老爸过来为我掖了掖被子：“小军，千万不能动，再忍三天，就没事了。”
　　我不知应该怎样称呼他们，他们那关切的眼神令我感动，我装作失忆了，不知道他们是谁。两个哥哥也安慰我说：“别急，老三，好好休息吧，有事就找特护。”
　　特护真好，连大小便都斥候，我很受感动，没法不听她们的话。养伤的这三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小艾。我想象着会有那么一天，和小艾再次重逢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