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阿阳故事(14)

第三十一章张雪病了
杨君很是高兴阳月能替自己解围，竟是糊涂地以为阳月对自己还是有喜欢的，还是有感觉的，便写了一首诗表达自己的心声。这次她不再让秦丽帮她交给阳月了，她找到了小彬。小彬是阳月的好朋友，也是她的好朋友。在她的央求下，小彬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拿着这首诗，小彬很是为难，全宿舍的哥们些都知道阳月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们很是相爱。现在杨君却要自己情诗交给阳月，真是为难。中午睡觉的时候，阳月躺在床上，正要睡了，却见小彬神秘地坐到了自己的床沿上。小彬爬在阳月耳朵边：“阳月，你知道我们班有个女生很喜欢你吗？她找我，一定要我帮她说这件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阳月顿时明白了他说的是杨君，有些无奈：“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小彬：“她写了一首诗，一定要我给你呢。”说着交给了阳月。
阳月打开一看，上面都是写的相思啊、情、爱之类的话语。阳月忽然觉得有些头痛，也有些无奈：“小彬啊，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现在真的觉得很头痛啊！这样吧，你把诗还给她，说是不敢交给我，因为我女朋友把我看得很紧，不就行了吗？”
小彬疑惑地：“这能行吗？”
阳月笑笑：“行的！你就说我女朋友很厉害，你们不敢惹她的！你害怕她会扁你，不就行了吗？哈哈”
小彬点点头，有道理：“好吧，我就这样去告诉她得了。哎，不过说真的，我真羡慕你哈。”
阳月怔了一怔：“羡慕我？做什么啊？”
小彬：“你看你都有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可是还有女生主动来追你，大家都好羡慕你啊！”
阳月：“啊？这你都羡慕啊？算了吧，我都愁死了。走走走，我要睡觉了。”说着，把小彬推开了，自己伸了一个懒腰，睡觉了。
…..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了。杨君终于还是搬走了，换到前面去坐了，她知道自己和阳月是永远不可能的了，平行线是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她觉得自己和阳月就是两条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可以无限接近，但却永远不能相交，就算延伸到宇宙之中，也永远不能相交！
星期五下午，刚放学，小玉就来到阳月的教室。阳月：“看你那么急的，怎么了？”
小玉：“我中午睡觉的时候，梦见张雪了，她很不好，我想去看看她。”
阳月笑：“做梦都能作数吗？”
小玉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我和她有心灵感应啊？走吧，走吧…..”
两人吃过饭，就坐车去了上次他们找到张雪的那个舞厅。到了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舞厅里面还没有人，只有一个老头在扫地。
阳月上前搭话：“大爷，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张雪的女孩？”
扫地的大爷摇摇头：“不认识。”
小玉急了：“你怎么会不认识呢？她一直在这里上班的啊。”说到上班两个字的时候，小玉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大爷：“这里的女孩都不会用真名字的，你说说看你们要找的人长什么样？”
小玉急急地说：“比我矮一点点，瘦瘦的，挺漂亮的，爱穿红色的衣服。”
听她一说，大爷想起了：“是不是小红哦？她男朋友在这里唱歌的那个？”
小玉忙说：“是的，她男朋友一直在这个舞厅上班的。”
大爷摇头叹息：“她出事了。”
两人的心一沉，小玉忙问：“怎么了？她出什么事情了？”
大爷：“前天晚上，这里打架了，那唱歌的为争一个小姐和一个男的打起来了，小红上去劝，结果那男的动刀了，捅了唱歌的七、八刀，那唱歌当场的就死了，小红也被捅伤了，现在在医院呢。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听了大爷说的话，阳月和小玉心里一沉，忙问了是哪个医院，就急匆匆地赶了去。赶到市第二人民医院，小玉在医生那里问清楚了病房，就匆匆地去找张雪所在的病房。
两人见到张雪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全身都被绷带紧紧缠绕着，露在外面的两眼甚是无力。
小玉的泪一下就下来了：“张雪，你怎么了？”踉跄着扑了上去，轻轻抚摩着张雪的头。
张雪眼里也掉泪了：“小玉，是你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玉：“怎么会呢？你会好起来的，你会没有事的。我们还会在一起读书，在一起欢笑。”
张雪摇摇头：“没用的，我不行了。我是个肮脏的人，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小玉哭着：“不，你是我的好朋友，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张雪：“我死以后，希望你能在我坟前送上一束鲜花，你知道我很喜欢花的。”
小玉：“你不会死的！你怎么能死呢？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要你好好的，我们是好朋友，我要你看我和阳月结婚，我要你看我当新娘子。”
张雪哭了：“我等不到了，我就要死了，我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小玉：“你这点伤不算什么的，你会好起来的，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张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病了，我得了爱滋病，医不了的了。”
小玉大吃一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了。
张雪很是凄凉：“我这辈子真的是很命苦，我没有办法。男朋友得了病，传染给了我，我也快死了，医不好了。”
说话间，张雪显的很无奈也很平静，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了。
小玉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的好朋友会注定永远离开自己了，并且会死得那么不光彩，小玉很是想哭。
张雪叹息：“小玉，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再回到学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你有一个好男朋友，你要好好珍惜，我这辈子真的是被男朋友毁了。我需要爱，需要钱，所以我被他耍了。到最后，我还被他害了。我爸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我的爸妈。他们是很老实的农民，他们那么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可是我就这样毁了我自己。”说话间，张雪失声痛哭起来，小玉更是不能自己，也跟着大哭。
阳月木然地站在门口，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他没有泪水，但是心里却在流血。他想起了小燕，她那么漂亮，却死得那么悲惨。阳月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好人却不能平安？
小玉和张雪流着泪水回忆着相处的点点滴滴美好的事情，阳月不忍心再看，悄悄地出了病房，到外面的走道里去放松一下自己的心绪。
忽然，旁边的病房里传来一阵哭声，有人在号啕大哭。阳月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死了，亲人门悲伤着呢。阳月心里一阵感慨：这里就是生老病死的轮回之处啊！多少的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啊！人生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就是一出剧本，不过是悲剧还是喜剧的分别而已。
到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医生把小玉“赶”了出来，说是病人不能再那么激动，会影响病情的。离开的时候，阳月再一次进到病房和张雪再见。张雪沉重地看了看两人：“阳月，你要好好对小玉，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阳月点点头，此时已无需多言了。
张雪又说：“祝福你们！阳月，小玉，你们不要来看我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平静地走完以后的路，你们来我也不会见你们的。小玉，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的。永别了，最好的朋友。”
小玉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医生阻止了她。小玉不再说什么了，把身上的1000元钱放在张雪枕头下面：“缺钱尽管说，好吗？我们是姐妹。”
两人出了病房，走到医院的门口时，小玉终于忍不住，抱住阳月大哭起来。阳月没有动，任她哭了十来分钟，才帮她拭去泪水，两人慢慢走出医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繁华的街上走了半个小时，小玉觉得累了，就找了一家大宾馆写了一间客房，两人进去休息。
洗澡之后，小玉躺在阳月怀里，她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第三十二章小玉出国
小玉吻着阳月：“你要对我好，知道吗？不能像张雪的男朋友那么混蛋，知道吗？”
阳月：“傻瓜，我会是坏人吗？”
小玉：“也是啊！你这么迂腐的人，怎么会变坏呢？”
阳月有些苦笑：“我哪里迂腐了？”
小玉：“哼！不说你了，打架的时候挺威风的，可是和我相处的时候却那么胆小。还好你那么迂腐，不然就被你们班那个女生勾了去了。”
阳月知道她是在说杨君的事，不好答话，只得任她取笑。
小玉见阳月不吭声，有些气恼。抬头来咬阳月耳朵，痛得阳月大叫一声，小玉却是哈哈大笑。阳月睁着眼睛：“你干什么呢？”
小玉抱着阳月：“好哥哥，不要生气嘛。我是喜欢你才咬你，要你把我牢牢记住，永远不会忘记了我。”
阳月有些郁闷：“女孩子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第二天，两人又去看张雪，可是再也找不到她了。小玉记起张雪昨天说过的话，说是永别了，不会再见他们了。小玉这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忍不住又掉下泪来。呆了好久，两人才慢慢走出医院。两人在街道上没有走多远，阳月就隐隐觉得好象有人在跟踪。阳月装作不知道，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有五六个三十来岁的人跟着他们。
阳月有些纳闷：“会是什么人呢？我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呢？”边走边想，阳月还很小心地观察他们，怕他们会突然袭击。
可是那些人跟了他们很久还是没有动手，阳月忍不住悄悄对小玉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小玉很是吃惊，立刻回头去看，然后拉起阳月就跑，后面那几个立刻也跟着跑了起来。
两人绕过几条小巷，终于甩掉了那些人。阳月很是吃惊：“你认识他们？”
小玉低着头：“不认识。”
阳月知道她在撒谎，却不拆穿她的话，自己却是加倍小心，生怕被那些人袭击。
两人回了学校，刚到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上面下来了四个大汉，堵住了两人的路。小玉拉起阳月转身就跑，身后却又来了一辆轿车，挡住了两人的退路。车上下来了几个人，一个老板摸样的人拉住了小玉，阳月大怒：“放开她！”说着挥拳要打那人，却被小玉拉住了。
阳月很是吃惊，却见小玉低着头，叫了一声“爸爸”。阳月顿时如被雷击，他竟然是小玉的爸爸？自己刚才还想打来着？晕死！
小玉爸爸严厉地说：“小玉，你太不象话了！连你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小玉：“爸爸，我不想去外国，我爱他，我爱阳月，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说着，拉紧了阳月的手。
小玉爸爸：“我们都要去美国，你一个人在国内做什么呢？没有人照顾你啊。”
小玉：“阳月会照顾我的，不要你管。”
小玉爸爸：“你们在一起会怎么样？你们那么小，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被现在这短暂的不成熟的爱情冲昏头脑啊！我是过来人了，你要听爸爸的话！乖女儿，跟爸爸一起走吧。”
小玉向后退了退，甩开了爸爸的手：“爸爸，我是大人了，不用什么事情都被你管着。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小玉爸爸很是气恼：“你这个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说着拿出了一大叠钞票，递到阳月面前：“孩子，你叫阳月，是吧？把这钱收下。”
阳月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很是疑惑：“这些钱？是给我吗？”
小玉爸爸很是和气：“是的，给你的！谢谢你照顾小玉这么久，这点小意思是感谢你的。不够的话，你再开口。”
阳月没有接钱，小玉死死盯着阳月的手，很怕他去接那钱。阳月想了一会再问：“叔叔，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离开她？”
小玉爸爸叹了一口气：“孩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呢？我们一家都要去美国了，你帮我劝劝她，让她跟我一起走吧。”
阳月“哼”了一声：“你们的家事我不管，可是我爱她，我不能要她离开我！”说这话的时候，阳月的目光很是坚定。小玉觉得很是快乐，她紧紧地拉着阳月。
小玉爸爸很是生气，转身摆摆手，八条大汉围了上来。小玉爸爸上了车，丢下一句：“把小姐弄上车，不要伤了那男孩。”
阳月紧张地拉了小玉退到公路边上，暗中戒备。两人先上来拉小玉，小玉大叫：“阳月，你要保护你的女朋友。”
阳月答应了一声，已是跃起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人的肚子，那人顿时痛得捂住独子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另外一人大惊，一拳挥来，阳月也抬起拳头，冲他来拳击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那人右臂已是错位，无力地垂下，那人慌忙退开。
阳月“哼”了一声：“谁敢动我们？我就要谁好看。”
小玉爸爸见他如此勇猛，很是吃惊，呆了一会儿，摇下车窗，对余下的人说：“走吧！”
众人见老板如此吩咐，不敢多嘴，慌忙扶起受伤的两人，驾车迅速离开了。
见他们都走了，阳月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玉很是崇拜地看着阳月：“男朋友！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好厉害哦！阳月，我要你一生一世就这样好好保护我！”
阳月看着小玉调皮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去吻小玉的唇，小玉也激烈地迎合着。两人吻了一会，发现有人远远地过来了，慌忙分开，进了学校。
晚上，两人在校园散步，聊了很久。沿着操场的走道，两人走了一圈又一圈，总觉得有说出完的话。最后到了宿舍要关门的时间了，小玉忽然说：“阳月，我不想离开你，要不我们一起出去找房子住吧？”
阳月笑笑：“那得花多少钱啊？经常出去住，可得不少钱啊。”
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各回宿舍住了。
第二天早上，小玉没有来找阳月。阳月觉得很是奇怪，以前每次她都是很早就来叫他的，还常常拧他的耳朵。今天是怎么了？莫非病了？阳月赶忙去了女生宿舍，守门的大妈认识阳月，一见他就说：“你终于来了，我不知道你住哪间宿舍，小玉走了。”
阳月心里一紧：“她走了？怎么不告诉我？到哪里去了？”
大妈：“昨天晚上你刚走，她爸爸就带了好几个人，把她带走了，她是被夹着走的。看到我的时候，她递给我这个东西，说你交给你。”说着递了一个耳环给阳月，阳月接过一看，是小玉的，他再熟悉不过了。
她走了！小玉离开了！阳月的心象被刀割了一样，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大妈忙上来扶起他坐在椅子上。大妈很是同情他：“小伙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要好好地活着啊！你还有你的爸爸妈妈啊！”
阳月醒悟过来，发疯似地冲出了学校，到处寻找小玉。找了一整天，他终于累了，倒在那日救小玉的树林里，月光透过树枝射下来，惨白地照在阳月身上。
阳月脑子一片空白，泪水一点一点地滴在掉落地上的落叶上。往事一点点涌上心头，像放电影一样，这次的电影，阳月和小玉是主角。
阳月猜到了小玉一定是被她爸爸绑架走的，他无法原谅自己，如果，昨天晚上他答应小玉一起出去住，不就能避免她的离开了吗？阳月恨起自己来，重重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同时，小玉已经坐在了飞机上，她正在去美国的飞机上，签证是爸爸妈妈早就办好了的。爸爸妈妈早就想移民了，爸爸是大老板，有一个集团公司，事业发展到了美国并且迅速壮大，终于决定全家移民，却给小玉带来了一辈子的伤痛。
小玉手上绑着帮带，打着点滴——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妈妈怕她饿坏，不得不给她输液，维持营养。身边还有两个人随时关注着她，怕她出意外…..
小玉没有流泪，她已经流得太多，没有泪水。她心里想着：“阳月哥哥，我会回来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