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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长篇】第三章 痛断肝肠

作品名称:潇潇雨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3-01-23 12:34:41      字数:3177

  (七)孤儿寡母肝肠寸断泪流成河
  老汪夫妻携儿子头也没回去了黄泉路,生离死别一杯黄土从此阴阳难相见。当乡亲们将一撬撬黄土开始盖在三位亲人身上的时候,腊梅的肝肠如撕裂般阵阵绞痛身子仰面一倒晕了过去,腊梅的妈妈一把抱起了腊梅:“我的乖乖,你快醒醒。你可在不能有个三长两短了,你的毛姐还太小哦,腊梅、腊梅……”小小的毛姐泪眼婆娑,哭声凄厉悲惨,这边眼看着爷爷、奶奶和爸爸被放在挖好的大坑里睡着,张开两只小手试图拦住那一撬撬撒往亲人身上的黄土,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求求你们了,不要把他们埋了,我要爸爸,我要爷爷奶奶。”这边见妈妈也倒下,两眼紧闭,惊恐万分凄惨的喊道:“妈妈,妈妈,宝宝乖,宝宝听话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吗?”外公抹着止不住的眼泪抱起了毛姐。
  两位年纪大的乡亲掐人中的掐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腊梅终于在毛姐的呼喊声中醒了过来。“人已经走了了,人死不能复生,为了你的毛姐,你要挺住。”乡亲们七嘴八舌地劝慰着腊梅。
  送走公婆和丈夫,回到家中,乡亲们渐渐散去,只有年迈的父母陪着自己落泪:“你们回去吧。”腊梅的母亲看着空捞捞的房子:“要不你回去和我们一块住吧。”“那怎么行,再怎样我要过了七七才能回家。这是大丧。”腊梅嘶哑的喉咙又抽泣起来。“待会要你哥哥送饭来。”“我吃不下。”“吃不下也要咽一口,你还有毛姐,你怎么样都要好好撑下去知道吗?听妈妈的话没错。晚上妈妈来陪你。”“嗯!”
  本来拥挤温馨的茅草屋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冷风嗖嗖,阴气逼人。腊梅搀着毛姐在公婆的房间站站,摸着还有余温的被褥,止不住泪水吧嗒吧嗒的滴着,来到自己的房间,趴在有志枕过的枕头上,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来,物是人非,悲凉失落塞满心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梦再凄凉,醒来会依然如故,可是这个梦却再也醒不来了。
  是夜,狂风大作,只听得屋外发出呜呜的声音。屋檐下摇曳的枯枝在小窗户纸上晃动着、不时的飞来断枝残叶敲打着窗户,腊梅的妈妈将腊梅公婆和有志生前穿过的整套衣服展开放在他们各自睡过的被褥里盖好,吹灭油灯,腊梅抱着毛姐倚着母亲坐在房间的一角,等着他们的阴魂晚上回家来。听老人们说,死去的人的阴魂要在当晚回家看最后一眼,难舍难分的他们会摸摸家里的锅碗瓢灶,有时会发出很响的声音
  毛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妈妈,爷爷奶奶爸爸他们能回家吗?等会我要是睡着了怎么办?妈妈,你把我叫醒吧,我要看爷爷奶奶和爸爸他们,我还要爸爸抱。”“嗯”腊梅含泪答应着女儿。
  毛姐被腊梅紧紧地搂着,毛姐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夜深了,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雨点落在茅草屋顶上的声音。不一会一团黑影穿过虚掩的大门,跳上灶台,又抓开碗橱门,只听哐当一声,是碗橱里的铁瓷盆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随着声音这团黑影跳下碗橱发出“喵喵喵”的叫声,哦,原来是猫饿了一天在找食吃呢!
  自此毛姐像是母亲的影子,田间地头,风里雨中毛姐和母亲相依为命。饿了吃过地里拔起的萝卜头,渴了喝过沟里流淌的稻田水。从不哭闹,俨然是一个懂事的五六岁孩子。
  
  (八)迫于无奈腊梅再嫁
  转眼亲人们离去已有半年,好心的乡里乡亲除了尽力帮助着孤儿寡母,都曾多次劝腊梅找一个人嫁了,一个家没有男人太难了。腊梅心如止水,都一一回绝了。
  大塘的北头,住着一家,说是一家,却只有一人,三间小瓦房,仅住着一个鳏夫,因其排行老二,人们都喊他潘老二。祖上比较富裕,到了潘老二父辈这一代,因其父下塘摸鱼手脚突然抽搐,沉下塘底溺水而亡。潘老二是其父留下的遗腹子。几个月后,由于失去亲人的伤痛,过于悲痛的母亲生下潘老二后不几天也撒手人寰,从此潘老二由年长六岁的姐姐潘柯宽领着,在乡亲、亲戚的辅助下过着。渐渐地家道中落。
  在好心人的撮合中,潘柯宽15岁带着9岁的弟弟就出嫁了,嫁给西头做漆匠颇为富裕的余家独子余章,余家几代单传,是个极厚道的家庭,一来见柯宽姐弟两着实可怜,二来看柯宽也比较能干,虽然才15岁的人,长得却是丰满结实,完全不像是15岁的少女,倒像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来到余家就给余家连着生了两个孙子,这对于人丁一直不兴旺的余家来说无疑是天降祥瑞,婆婆一高兴就将家中的经济大权交给潘柯宽,潘老二到了20岁的头上,余家给他娶了一房媳妇,住回潘家老屋,由于潘老二是潘家的独苗,又缺失父母的教化,在姐姐一味的娇惯下,脾气古怪且蛮横。婚后这潘老二的老婆因孩子不满一周过天花夭折,从此女人不再开口说一句话,孩子死后三年了也没怀上。后来不知怎的在他家后屋的水塘里淹死了,有人说那女人是自尽的,也有人说是潘老二弄死后将尸身投入塘内作自尽的表象的,总言之,潘老二给乡亲们的印象不是很好。
  人都说,面善则心善,虽然不全对,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潘老二长着一双金鱼似的大眼,眼珠突出,再配上鼻梁下边的大嘴,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毛姐家遭此大难,全村人无不为之泣泪,这潘老二却私下里有鼻子有眼的跟人说是汪有志战场上杀人太多,所以那些冤鬼来索命的,是天意。表面上却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之所以说他挤出的是鳄鱼的眼泪,是有根据的,早在几年前,潘老二对腊梅就垂涎欲滴,眼瞅着腊梅的眼神总是围着汪有志打圈圈,潘老二的那个醋劲就别提有多酸了。自腊梅送走三位亲人后,潘老二就迫不及待的在姐姐面前说起自己的心事,说这是天意,腊梅本应该就是他的,要姐姐想办法成全。这潘柯宽见腊梅遭此大难,和弟弟一样也早就动了心事,想把腊梅讲给丧妻几年的弟弟,只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毕竟人之常情,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半年过去了,曾三番五次托人去说,无奈腊梅伤心欲绝,难以走出悲伤沼泽,对好心人的提亲一概回绝,没办法,潘柯宽自己亲自出马到腊梅的妈妈面前,首先为腊梅的不幸遭遇鼻涕眼泪抹了好一会,说着软中带吓的话:“年纪轻轻的守了寡不说,日子太难了,许多人想帮她的忙又怕惹是非,这样过日子终究不是个事,时间长了,尽管腊梅是个规规矩矩的女人,但舌头底下能压死人,不如找个人早点嫁了,毕竟那是个完整的家……”然后又列举自己弟弟潘老二的种种好处。腊梅的母亲尽管知道潘老二的脾气不好,但顾及到时间长了会有是非惹上女儿,心下有点活动,遂劝说着腊梅:“你还这么年轻,老是一个人也不成个事。家里家外你总不能老是让乡亲们帮忙,各家都有个家的事,再说古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时间长了会引起非议,不如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听妈的没错。”父亲也在一旁点点头。“我怕改嫁后毛姐受苦,她还小,太可怜了。”“我们跟人家说好,要善待我们家毛姐不就得了。”腊梅的妈妈将腊梅的担心说给潘柯宽听,潘柯宽马上拍着胸脯:“我保证老二会对毛姐好,再说了他也没有孩子,也没有理由对她不好。”当天下午,腊梅上山砍柴回家的路上,腊梅挑着柴火担子走在前面,毛姐两只小手抱着几根柴火跟在腊梅的身后。潘老二拦住了毛姐,拿出一包荷叶包着的牛屎糖递给毛姐,毛姐赶忙躲到妈妈的身后:“我不要。”潘老二觍着脸说:“我以后还买糖给你吃,做你的爸爸好吗?”“你不是我爸爸。”毛姐扔下手中的几根树枝,躲在腊梅的身后,把腊梅的腿紧紧地抱着。腊梅放下肩上的柴火担子:“你走吧,毛姐胆小。”潘老二硬是接过腊梅的柴火担子挑起就走……
  潘柯宽请人掐算了一个日子,将潘老二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算是将新房布置好了。
  没过几天,黄道吉日到了,潘柯宽叫上老媒和潘老二两人前去接人,老媒和潘老二将腊梅的被子和能用上的东西搬拖上一独轮手推车。腊梅站在这个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家,想到和有志在一起的甜蜜,想到和公婆在一起的温馨,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如今人去屋空,从此汪家不再存在,腊梅在心里向亲人们作着最后的告别,眼前仿佛出现公婆慈祥的笑容,好像看见有志恋恋不舍的向自己招着手……“腊梅,我们走吧。”听到老媒的喊声,腊梅像是从梦中惊醒,脚步沉重的跨出汪家门槛,一把锁锁上了汪家的大门,腊梅泪眼迷蒙,一步三回头的来到潘老二家,算是完成了两个人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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