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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连载】第七章 无奈的选择

作品名称:潇潇雨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2-12-27 15:31:39      字数:4458

  (十四)为堕胎跳水闸扭伤脚踝
  话说毛姐为自己例假推迟而焦虑不安,这难以启齿的事放在心里简直就像放在油锅里一样煎熬着,每天无数次的仔细查看是否见红了?生怕例假来了自己不知道似的;好几次梦里感觉阵阵潮热,在惊喜中醒来,却又陷入更深的焦虑失望中。怎么办?一根弦整天绷得紧紧的,心急如焚,人也在渐渐的消瘦憔悴中。
  又是十几天过去了,例假还是没来,万般无奈,毛姐告诉了母亲。
  “这天杀的,害苦了我的毛姐了。”腊梅在心里骂着余元元,自己也没办法,以前自己那九死一生的笨办法是万万不可行的。只好安慰女儿:“有可能再有两天就会来的,不要急。”
  其实腊梅心里明镜似得,自己生养了几个儿女,这是什么情况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得了,毛姐肯定是怀孕了,也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当晚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潘老二,潘老二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呵呵,余元这小子别看他没什么出息,可那家伙还挺管用的,一点就中。我看这样,我去跟姐姐说,选个日子让毛姐成亲算了。”腊梅心想毛姐是玩玩都不会答应的,可是不答应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眼下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只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再有什么意外了?潘老二像是看穿了腊梅的心事:“这回不敲锣不打鼓,保管把事情解决了。”说着径自往姐姐柯宽家去了。
  柯宽听说毛姐怀孕的消息,显得很淡漠,柯宽心知他们虽然达上了预期的目的,但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态度不是那么积极,好像要对毛姐拿捏一把似的:“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连被子都没一床,我拿什么办事呀?”
  “再说,你姐夫这几天还带病出去做生活,有好几家等着他油漆家具办喜事呢,”
  “姐姐,这事老天佑着我们呢,不劳姐夫操心。我昨天听说镇上伙房要找一个烧饭的,余元又会这漆匠手艺,不如要余元带着毛姐去镇上,毛姐在伙房烧饭,余元在镇上做做漆匠生活,一来顺势将他们两简单的凑合在一起,二来省得他们在你眼前惹你生气,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给他们一床旧被褥不就完事了吗?那毛姐是怀了孕的人,量她也不好提出什么条件,躲还来不及呢。”柯宽听潘老二说的在理,点头答应。
  “姐姐,只是这事要尽快办了,不然毛姐的肚子显露出来的话,那毛姐是倔脾气,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好歹也是你的媳妇了。”这回潘老二算是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
  “嗯,我会抓紧的。”柯宽应道。
  “我马上去一趟镇上,把这烧饭的事落实一下。”潘老二边走边说。
  “嗯,好。”柯宽点头应道。
  从姐姐柯宽家到镇上只不过五六里的路,潘老二心中有事,疾步如飞,不一会来到镇上办公室,正左顾右盼,朝办公室里面探头探脑,公社田书记办完事正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哎,这不是潘老二吗?有事吗?”
  潘老二像是遇见救星一样,一把将田书记拉到门边:“哎呀,田书记这么早呀。听说镇上伙房需要一个人,我正不知道找谁呢。”
  “哦。”书记回头对办公室里瞥了一眼,正好伙房司务长在低头理着什么,田书记将潘老二引到司务长跟前:“范司务长,他是五十亩塘的潘老二,听说伙房要人,他来找你。”
  那个低头理着东西的被称作范司务长的人抬起头:“是你来做?”
  “哦,不是。我是想要我的女儿毛姐来你们伙房,收下她吧,她很能干的。”说完将眼光投向了书记,那眼神分明是想要田书记帮忙说话。
  本来田书记还以为是潘老二要来伙房做事,怎么乍一听说要毛姐来镇上伙房烧饭,田书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潘老二,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为什么呀?”
  范司务长听见他两的对话,不知所云,一头的雾水。望望书记,又看看潘老二:“在家没商量好呀?最好要她本人来。”范司务长的话,使办公室的人都抬起了头。
  田书记复又将潘老二拽到办公室外面:“潘老二,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毛姐出了什么事?”
  见田书记直言追问,潘老二“声情并茂”的将毛姐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书记,其中还不时的“狠狠”的骂上侄儿余元几句。
  “……”没办法,眼看毛姐就要出怀了,为了不让毛姐难堪,我们准备让他两成亲算了。另外听说镇里也需要漆匠,余元会漆匠手艺,还想请你帮帮忙成全才好。”
  “你们这样安排毛姐愿意吗?”
  “我估摸着现在她不会不同意的,”
  “潘老二,你千万不要估摸着,这回要是再有什么差池,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毛姐多好的丫头,硬是让你给逼上绝路,一朵鲜花生生的让你给插在牛粪堆上”
  “瞧你说的,我那也是为她好,只是方法不对罢了。”这话一出口,潘老二显出极不自然的尴尬表情。
  “再说了我总不会害她吧?好歹她是我家的人。你放心,这回我肯定好好跟她商量,不会逼迫她的,我向你保证。”潘老二一脸的委屈可怜相。
  “你能这样是最好,千万不要忘了!”书记特地将“忘了”两字加重了语气。
  “不会不会。”潘老二一副卑躬屈膝的熊样。
  田书记转身进了办公室:“范司务长,你们要的人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要离家近的,远的话能住在镇里是最好”
  “那好,您给准备一个能住的地方,能帮我弄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吗?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吧好吗?改日请你来我家喝酒,呵呵。”
  “行,这事你就放心吧!”范司务长应着。“只是这边等着用人,能尽快点是最好。”“好的,天把两天给你回话。”“顶多两天我带她来。”潘老二赶紧应承着。
  出得门来,潘老二握着田书记的手,点头哈腰的千恩万谢着,挥手告别田书记,匆忙往回赶着。
  潘老二回得家来,将柯宽要井元带毛姐去镇上的意思和自己刚到镇上的情况跟腊梅说过,腊梅叹了口气:“不知道毛姐愿不愿意?我来跟她说说去。”
  这几天天一直下着雨,田里的事没办法做。以往每逢阴雨天,毛姐不是在小云家,就是小云来毛姐家,两个人总是在一起边说着悄悄话,边做着针线活。
  腊梅一看毛姐不在房间,以为她去了小云家,就没放在心上。等会她回来再跟她说吧。
  直到下午了,还没见毛姐回家,腊梅去小云家一问,小云道:“毛姐上午来过,只是没坐一会说她心里不舒服想吐,可能是发痧子,她自己在脖子上揪了两把,结果还是吐得一塌糊涂,她还说回去睡一会,怎么没回去呀?这毛姐去了那里呢?真急死人了!”
  腊梅听小云这样一说,回想着昨晚女儿讲过她的例假过了许多天的事。
  “别不是这丫头想不开,又去做什么傻事去了吧?”心里这样想着,感觉心脏快速的跳了起来,顿感魂飞魄散,两腿一软,瘫坐在小云家的门槛上,小云家的人都慌了张,梁嫂脚朝小云和几个孩子脚一跺:“还愣着干什么?都赶紧的去找找毛姐去呀!”
  老天还在无休止的飘着麻风细雨,这到处都水淋淋的,毛姐能去哪儿呢?小云心里猜测着,忽然心里一惊,该不会去水坝那边吧?小云像疯了似得拼命地往水坝那边跑去,一口气跑了一里多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坝埂旁边,边弯腰喘着粗气,边朝水坝上看去,坝埂上只见雨丝不紧不慢的飘着,哪有人影?只得顺着坝埂从这头走到那头边搜寻着,边走边喊着“毛姐”,正走到坝埂中间的时候听见毛姐答应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毛姐半蹲在坝埂下边的水坝闸门边,小云赶紧的从旁边的小路跑了下去:“毛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小云给弄糊涂了:“毛姐,你在干什么呀?都急死我们了。原来你却在这儿。”
  毛姐双手抱着一只脚,不这是雨水还是汗水,只见毛姐头上挂着细密密的水珠:“小云,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呀,要是知道你在这儿猫着,才不来找你呢。”小云故嗔道。
  “你知不知道你家里人在找你呀,到现在也不回家。”小云连珠炮的说完,拽着毛姐就走,毛姐“哎哟”一声:“不行,我的脚……”
  “你的脚怎么了?我看看。”小云说着低头看毛姐的腿,只见脚踝处已经肿得油光泛亮:“你这是怎么弄的呀,我的姐姐耶!”
  毛姐没正面回答小云:“小云,你说我的例假到现在都没来,又恶心呕吐,可能是怀孕了吧!”
  “……哦”小云如梦初醒,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半才憋出个“哦”字来。
  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哑巴似的用手打着手势,指指坝埂上面,又指指脚下,最后指指毛姐,惊出一身冷汗。一贯邻牙利齿的小云,这会儿却结巴起来:“所以你……就从……这么高的……坝埂上面对底下跳?想把它……蹦掉?”毛姐点了点头。
  “我的傻大姐耶,你听谁说从高处往低处跳就能把肚子里的东西跳掉下来?这么高跳下来万一把腿跌断了看你不成了跛子丫头了。”
  “我五弟下面就有个弟弟,我妈当时太难了,所以不想要,就去跳过大沟山上的那条深沟,结果我娘例假就来了,那个弟弟也没了,几天后我娘照常做事,也没什么的。”
  “你还说没什么。听我娘说,那次你娘是从鬼门关边上捡了一条命回来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毛大姐姐耶!”小云急的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这事你要回去跟婶子商量怎么办,你不能瞎胡来的,人命关天,我的姑奶奶耶!”“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毛姐神色黯然,脸上写满凄凉苦楚。
  “走走走,快跟我回去!”强辣辣的小云侧身用手抹掉自己快要溢出的眼泪,不由分说架起毛姐的胳膊半拖着毛姐向坝埂上艰难的走着。
  由于毛姐的一只脚受伤,上坡路几乎是小云拽着向上走的,泥泞的上坡路又窄,离坝埂路面只差几步路了,毛姐看小云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想放手自己走,结果脚还未落地,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子一歪,两人一起滚下堤坝。
  这时,坝埂的那头走过来一行人。原来这连天的阴雨,书记带着公社的两个干事来查看坝埂情况,其中一个就是担任夜校教员的江老师。远远的看见坝埂边的小路上来两个人,正待走近前来看个清楚,只听“哎哟”一声,只见两个人同时滚下堤坝。“不好”小江眼尖,“那两人滚下去了”,三人慌忙快步冲下堤坝,小云的手被荆刺挂的横七竖八的血印子,毛姐的脚是伤的更厉害了,寸步难移。
  江老师很久没看见毛姐,今天老天却安排他们这样见面了。
  田书记提出了江老师想问的话:“你们两怎么到这儿来了?”“是毛……”快嘴的小云正想说,
  “哦……”毛姐压住了小云的话头:“我和小云来采草药,不小心摔了下来。”
  “那你们……”江老师想问那你们采的药呢?
  没等小江说完,书记的眼角眨了一下,朝小江使了个制止的眼色:“小江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这两个丫头送回家”“你们两个谁来背毛姐回家?”表面上书记是在问两个干事,其实是在试探毛姐。
  “不麻烦你们了,我和小云两个自己能回家去,你们办自己的事去吧。”毛姐接上了书记的话茬。
  “你两能行吗?”“能行,我两可没那么娇气。”毛姐不容小云插一句话。
  看着毛姐的脚受伤,此刻江老师真的想伸出手去搀扶毛姐一把,却见毛姐的眼睛始终不是直对着书记就是低眉锁眼,对自己似乎是视而不见,见此情景,江老师印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心疼、怜惜交织着,想说什么却找不着借口,将心里想说的话融化在无限关切的眼神里,毛姐虽然没有抬眼,眼角的余光却将江老师的丝丝情意收进眼底。毛姐感觉心口更疼。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田书记跟毛姐打着招呼。小云搀着毛姐和田书记他们各自朝坝埂的两头走去。小江见他们转身走去,也转身往前,没走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着毛姐,此时的毛姐,感觉江老师的目光覆盖了自己的后背,终于也忍不住回头望去。
  肿的发亮的脚好像早已麻木,疼痛似乎转移到心口。一阵阵的似钢针一样扎着,心口堵得难受,眼泪在眼窝中转着圈。
  从见到江老师的那一刻开始,毛姐在心底就打翻了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样样味道都有,心仪的人就在眼前,偏偏的老天要作弄人,如今身心俱已破碎,只得将那曾经的幻梦,深深地埋葬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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