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追求（十）

第二十二章：梦里梦外

超市生意不错，每天早晨一开门，人就川流不息地来购物选货。
带弟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得越来越水灵了。他和春生正在张罗着结婚。新房都布置好了。带弟和春生又双双考上了电大。强英不失前言，为他们俩在原来的“梦醒大酒店”，现在的“东升大酒店”摆了一桌。超市来了二十多人，很热闹。大家共同庆祝他们取得的成绩。最值得人们佩服的是她们两个完全是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克服了许多困难，带弟学会计专业，春生学企业管理专业。
在酒桌上强英对他们的刻苦学习，自强不息的精神大加赞赏。号召超市员工都向他们学习，提高自身素质。她还准备在超市设立一个奖励基金，专门奖励像带弟这样自学成才的员工。酒宴结束后，就有员工表示要去报考电大或高自考。
带弟一边学习一边忙呼超市的工作。是学习和工作两不误。她和春生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说好了结婚后先不要孩子，等电大毕业拿到文凭后再要孩子。超市的员工都很佩服他们的选择。
强英也很赏识带弟。她将部分管理权力移交给带弟，一些小事情都有意要她去处理。如果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她再处理。
筱雪发现最近强英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从前了，每次见到她都很客气，而且表情也很不自然。她隐约感觉到强英看她的眼神很冷。她在那里读出了淡淡的忧伤，莫名的哀惋，甚至她都感觉到了有仇恨在里面。
筱雪是聪明人，她知道都是因为胡伟。为此筱雪感到压力很大。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那天她和胡伟在“开心屋酒吧”喝多了以后。朦胧中，她听到了胡伟对她的表白，他知道胡伟是爱她的，她也早就深爱着胡伟，可是她一看到强英看她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发冷，再看她看胡伟的眼神，她就知道强英是多么的爱胡伟。其实胡伟也爱强英啊！她不知到该如何处理这种感情，心里一片茫然。
胡伟发自内心的表白，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她再也不能否认了，她是爱胡伟的，胡伟就是她要寻找的另一半啊！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啊！他不就是自己寻寻觅觅要找的那个男人吗！就是他比自己早到这个人世十几年，可那又有什么关系？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是不需要理由的。而这十几年的时间在永恒的时间长河里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筱雪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再也不想欺骗自己了，她的心里已经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她的世界都是他的影子，而且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开了。他想从现在开始她要朝着他走来的方向迎上去，跟他面对面地谈一次。
筱雪无数次的下过这样的决心，可是面对胡伟时她又没有勇气。她不知道自己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会这样优柔寡断。她知道在她的心里有两股力量在交战，一股力量是爱的力量，另一股力量是理智。她的内心深处经历了无数次的交战，最后也没有结果。
筱雪整夜都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胡伟的影子就会顽固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又开始回忆。那天喝多了胡伟的表白。
胡伟在表白的同时，他的手抚过自己的头发。是那样的深情，特别是当他抚摸自己面颊的时候是那样的轻柔，就像是在抚慰自己寂寞而孤傲的灵魂。
筱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走过了二十六个年头，自己从小缺少父爱，从来就没有过男人走入她的世界，更别说是抚摸了。
筱雪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温情的抚摸，从这温情的抚摸里，筱雪深深地感受到涌动在胡伟心中的爱意。凭感觉她感觉他是那种会给女人带来幸福的优秀男人，如果跟胡伟在一起她一定会很幸福。
筱雪就这么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睡梦中她梦见了一棵树，一棵高大的树，无论从那个方向看，那都是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是不是在胡伟轻抚她的头发和面颊的时候，这棵树就在自己的心中不停的摇曳，最后这棵树就在心中扎根了。
可是自己这棵还略显稚嫩的树能不能在他的心里扎根呢？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犹犹豫豫的下不了决心呢！那句我爱你，也只能是在喝醉了酒的时候才能说出口。胡伟的身上有那么多女人喜欢的优点，他的阳刚、他的体贴、他的多情，都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优点。可是他的这些优点，又决定了他是不是会对爱情专一啊？
在梦中，筱雪围着那棵树打转，低着头看那些长在外面的裸露的树根，那些树根长在地面像一条条弯曲的大蟒，大蟒带给她的是恐惧，透过树梢她看见了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天空带给她的是孤寂和迷茫。
筱雪所感到的那种恐惧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梦境逐渐变得朦胧，一片迷茫笼罩在天空。夜幕在不知不觉中落下了帷幕。
在血红的落日余晖中，有几颗星星跳上了头顶，站到了树梢上，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好像在与筱雪说些什么，说什么呢？她听不清楚。她抬起头认真的倾听，真想听到她熟悉的喜欢的声音，她的心随着天上星星的增加也恍惚起来，这时月亮也出来了，她感觉好像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向她走来，她仿佛闻到了男人的气息随风飘来。
一会她感觉有风吹来，树叶在飘飘下落，月亮也躲起来了，星星也不再眨眼了。筱雪睁着无助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叶片在凋零，她不再是一个热情奔放的女人了，而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了，在梦中她幽幽的哭泣，因为树叶被风全都吹落了，因为月亮也不见了，连星星也在躲躲闪闪的。
她哭醒了，她知道这是一个梦，梦醒了，可她索性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大哭一场，就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吧！把自己多少天来的压抑、痛苦的泪水都哭出来。哭够了，第二天早晨当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没人会知道她曾经哭过。
强英的超市效益不错。每天她走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亲切地和服务员打着招呼。这些招聘来的下岗女工，是原来小镇企业的主要力量，她们经过专门的企业培训，有良好的职业道德。她们来到超市上班，心里都对强英感激不尽，她们是姐妹，是同病相怜的好姐妹，是第二次创业的生力军。她们理解国家的难处，她们一方面在给国家减轻负担，另一方面也创造自己的价值。自从来到超市以后，她们各个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强英给她们开的工资也不低，一个月基本工资是一千元，再加上销售提成和奖金，月收入在一千五百元左右。这在打工族中，也算是高工资了。她们只有好好地干才对得起强英对她们的一片苦心，她们只有同甘共苦，才能创造出一片新天地。
可以说，强英带领姐妹们，走的是一条自强不息的致富之路。她们不等不靠，不抱怨不气馁。但是她们也深知前途是光明的这道路可是曲折的啊！他们只有齐心协力地拧成一股绳，才有出路才能干得更好。
强英雄心勃勃，她已经为她的员工上了三险，她还计划在三五年内，给大家发放劳保，比如劳动服了，日常医疗费了，过节发东西了，等等。她就用一颗金子般的心迎得了职工的赞誉。她计划再扩大经营网点，投入一些新的项目，再招收一些下岗职工，这样在市场竞争中，才能站稳脚跟，才能处于不败之地。
正在强英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的家里又出事了。
这天她正在召开员工大会，总结一年来超市的发展。表扬了包括带弟、筱雪在内的一大批先进职工，并且发了奖金。
就在会议要结束的时候，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急匆匆走到强英跟前，跟她小声嘀咕了几句，强英的脸色立刻变了。她赶紧对旁边的胡伟说，“你先主持会议我要回家一趟，有利病重了。得赶紧送医院，还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发作了。大概会很危险的。”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第二十三章：癌症晚期

李有利住进了医院，经过专家会诊，最后确诊为肺癌，已经到了晚期。病情发展很快，强英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她原以为因为车祸造成的伤不会危及生命，万万没想到他会得肺癌，都是因为他平时没事光抽烟了，每天都抽一包以上香烟，那肺还好得了吗！
那天保姆来到超市告诉强英说有利突然昏厥了，等她回去时人已经送到医院。强英急匆匆打车赶往医院。一路上，她的思绪像脱僵的野马放纵地驰骋起来。
很长时间了，她一直忙于超市的发展，忙于社会上的一些应酬，很少去关心丈夫李有利的衣食和身体情况，特别是他的精神状态，只是把他交给了保姆，丈夫的一切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过问。其实说穿了就是她根本就没有把丈夫放在心里，他已经是她生活中的符号了。这时她感到了内疚，她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
她来到医院，当她知道有利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最多也就能活两个月的时候。她腿一软几乎坐在地下。这如晴天霹雳一样。她脸色顿时煞白，几乎晕过去，被刚开完会就急忙赶来的胡伟抱住了，胡伟扶她坐在椅子上，她闭上眼睛，任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慢慢流了下来，这泪水一旦流出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汩汩地流个不停。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就那样不顾一切的哭着，不顾周围人们的叹息，姐妹们都陪她一起流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残酷的命运总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她几乎坚持不住了。
她在内心不停地谴责自己，责怪自己，平时对有利关心不够，虽然他们的感情不好，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俗话说“一日夫妻白日恩”啊！到这时她才感觉到她对有利的病是有责任的。
强英知道得了这种病，人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再怎么也没办法改变了，只能面对。带弟、筱雪、桂花、孙莹都来了，都在不停的劝她，要她挺住。桂花哭得最伤心，因为她又想起自己刚因车祸去世的男人。“唉！强英啊，你当初是怎么劝我了呢？一定要挺住啊，你比我的负担还重，咱超市一百多号人都等着你，你可要想开些啊！”桂花劝了强英几句自己就到一边哭去了。这时孙莹生气地说：“桂花啊，你就别哭了，已经够闹心的了，你还哭个什么劲啊！”桂花撩起衣襟擦擦发红的眼睛“我这不是忍不住吗！”
这时强英止住了哭。她才想起来问一直站在旁边的保姆，“有利知道他自己得了什么病吗？”保姆的眼睛红红地说：“本来是想瞒着他的，可是他还是知道了。不过他现在情绪稳定了，你进去看看他吧，他一直都盼着你来。”
“好，我进屋去。”说着强英使劲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来到了有利的病床前。有利看到了强英红着眼睛走进来了，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就好像忽然燃起了生命的火焰一样，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刚坐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的，眼前一黑他就赶紧躺下了。
那双眸中刚燃起的火焰马上也随之熄灭了，紧接着就是一片黯淡，死灰一样的光慢慢消失了。
强英赶紧叫来了医生，医生看后说：“刚才病人是太激动了，一会就会清醒过来的。病人的情绪不能激动。因为他已经极度虚弱了。”
大夫出去了，强英也跟着出去了，她紧走几步赶上了大夫“大夫，你看病人的情况怎样？是不是很糟糕啊！”“是的。”医生点了点头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你是他妻子吧！要有思想准备啊！”
送走了大夫，她脸色苍白的吓人，筱雪他们围上来，问这问那。她让筱雪他们都赶紧回超市去上班，千万别影响超市的正常营业，因为超市这几天正在搞家电下乡促销活动，每天都会又很多顾客，所以每天的收入都相当可观。
强英有意把胡伟留了下了，说是有一些关于超市的事情还要和他商量。筱雪本来是想找胡伟谈谈的，可是这种情况下，只好打消了念头。她一句话也没和胡伟说，就和带弟他们一起怅然回超市了。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有利慢慢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强英就坐在他的身旁，并且红肿着眼睛，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有利免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那么忙还来看我，超市要是脱不开你就回去吧，我没事。”“你都这样了，还说那些干嘛？”强英说着就坐在了有利的床前。

第二十四章：死不瞑目

在有利最后的几天里，强英每天守在病床前，不离左右。强英眼看丈夫有利的脸由圆变长，两只越来越深陷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就像快要燃尽的蜡烛一样。眼看有利那被病痛折磨的扭曲而变形的脸，心也在滴血，有时也会随有利的呻吟声而撕心裂肺般痛苦。
　有利这时倒很平静，他已经从最初的胆怯、无助、失望和痛苦中走了出来，现在可以坦然面对了。忽然觉得自己与妻子强英告别的时侯到了。其实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进来和离开都是一样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眷恋。但谁又能把握得了。
　有利现在的身体已经被癌细胞侵蚀得体无完肤，他的肺已经像果冻一样，到处都是洞了。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地狱般的折磨。他想尽快的结束。
但他顽固地想知道，这么多年了，强英是否真的爱过他。他就想听她一句话。她是不是曾经背叛过他。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路，到另外一个世界，他也会灵魂不得安宁的。听不到强英的解释，他无论如何走不了，他要她做一个交代。
他知道最了解他的人是妻子强英。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
但有利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了：“都是因为我对不起你，跟着我你受了不少委屈。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虽然你们都瞒着我，可我心里明白。我不怕死，活着我也是你的累赘，这么多年你为我和儿子，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是一个无用的人，现在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我活着的时侯虽然没有给你幸福，但我死了不想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和烦恼。但你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你是不是早就跟胡伟好了，要是那样我也就放心了，我死了以后，你有了归属我死也瞑目了。就是我们的儿子不要让他改姓胡啊！那是我李家的亲骨肉……”
强英此时面对丈夫提出的问题，陷入了很难的境地，她想违心的说我爱你，可她的确不爱他，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爱过，对一个将死的人说谎她又不忍心，至于说她与胡伟的关系，现在也很难说清楚，她是真心的爱着胡伟，可胡伟的心思在筱雪身上，这些话又怎么能对有利讲清楚，儿子的姓肯定不会改的，他是她和丈夫有利的儿子，那是不变的事实。
强英勉强笑着安慰丈夫有利“你就不用管我了，好好养病。咱们的孩子李刚都上高一了，而且学习成绩一直是班级最好的。儿子会很有出息的，不会向我们这样，再遭遇下岗了。”
听着强英的话，有利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这笑容很快就僵硬了。
有利走了。她是带着微笑走的，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儿子会很有出息的；他是带着遗憾走的，因为他至死也不知道强英是否曾经爱过他、背叛过他……他是死不瞑目啊！
无边的痛苦、落寞、悲伤一起包裹了强英。她心力交悴。沉浸在漠漠的哀痛中。尸体被运走了。强英似乎是要等到这最后的时刻，才全部倾泻出心头不断上涨的悲痛欲绝的哀伤。这时胡伟走过来，强英不由自主的把手伸给了胡伟，胡伟也紧紧的握住了这双无助的手。
许多天的悲痛一起袭上心头，她再也坚持不住了，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她倒在了胡伟的怀里了，喃喃的说：“大哥！抱紧我，再不要离开我了。没有你我……”强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胡伟紧紧的抱着强英，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人死如灯灭，你还是要看活着的人!我会帮助你的。”“你不要离开我！”胡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然后俩个人就相拥在一起了。胡伟紧紧地抱着强英悄声说：“多保重，我会全力帮助你的，你自己先安静一会吧！”胡伟这时才慢慢地出去了。
他一眼看见筱雪脸色煞白，正站在门口，看见胡伟出来她转身跑了。“筱雪！”胡伟喊了一声，就径直追过去，筱雪这时不顾一切的奔跑着，不管胡伟在后面的呼喊。筱雪踉踉跄跄地跑着……
胡伟没有再去追，他知道就是追上了，也很难解释清楚。刚才他和强英紧紧相拥的镜头已经被筱雪看见了。他不想解释，强英都这份了，我能为她做什么呢！胡伟此时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其实她是爱强英的，他也知道强英更爱他，这时她特别需要他的安慰他的爱。可是他心里又被筱雪填得满满的，他知道筱雪才是她的最爱，可是筱雪毕竟比她小那么多。刚才他和强英的举动严重伤害了筱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喜欢的两个女人。
筱雪跑了，他一直跟在后面，他怕筱雪万一……他不敢想下去。
李有利的丧事办完了，强英大病了一场。很快一切又回复到了原来的节奏。强英每天都把自己的工作表排得满满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忘掉悲伤和烦恼。
超市一直很红火，这对强英是一个很好的安慰。她逐渐走出了自己的痛苦。她要把精力全部投入到超市的发展中去。只有当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她才会回到自己的寂寞中来。每到这时她就特别的想有个男人在身边，她就特别想胡伟。她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胡伟，胡伟是她生活的全部，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不能把胡伟给筱雪，她要奋力去争。必要的时候她可以让筱雪离开。一想到让筱雪离开她又与心不忍，那样做别人会怎么看她……但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她什么都不顾了。
这几天胡伟一直都在心里自责，是他给筱雪带来了无尽的烦恼和痛苦。这天一大早，胡伟就起来了，他一走进超市的大厅，就看见迎面朝他走来的筱雪，筱雪面容憔悴，好像刚刚大病了一场。就在瞥见筱雪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一种复杂微妙的感情涟漪被激起，几天来对她的牵挂，内疚。思念使他不顾一切地将目光投向了她。
筱雪在与胡伟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胡伟温柔、慰问、自责的目光一下子牵动了筱雪那颗脆弱的心，像一股暖流通遍全身。刹那间，两个人的心像接通了电流一样，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起来：有爱恋、有愧疚。有伤感、有期待、有依恋……这些复杂的感情强烈地牵扯着他们的思念与柔情，无奈和感伤。两个人互相长久的凝望着，筱雪的眼里溢满了委屈和幽怨的泪水。
在他们肃然的面容上，抑制不住地往外渗透着各自内心深处的爱恋之情，同时也有深深的歉疚之意。
“胡总，你来了。”少顷，筱雪勉强地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你这几天还好吧？”胡伟温柔而低沉地问。
“挺好的。”筱雪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了。
胡伟感到了筱雪内心的波动，他本想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也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他移动着和他心情一样沉重的脚步，走了。
筱雪这时转过脸去，悄悄用手抹去了刚刚流到腮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