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四）初恋

　　灯火阑珊（四）初恋
　　
　　安澜在黑暗的夜里睁着眼睛，她的内心在自我的心海里，无穷尽的翻滚。
　　她困惑。月亮的光芒投射进房间。月光也像一把利刃，在慢慢地剥离她的灵魂。
　　她醒在暗夜里，周围开始安静，周围安静极了，她喜欢上了这种安静。在安静的氛围，她感觉这个城市开始睡着了。耳边听不到远处城市的喧嚣。她真的想离开，她内心开始计划远离。她真的不能呆在这座别墅多呆一分钟了。她心烦意乱。她怕自己在王厂长的拥抱下意乱情迷。做出自己懊悔的事情。心中另外一个她在说服她留下来，留下来过一些奢侈的生活。另一个有傲骨的她，开始反驳那个虚伪的她。做一个正经的女孩子很难，做一个坠落的女人很容易。如果这样，她岂不是成为她记恨的父亲的相好的那个女人李梅吗？难道自己离开家就是为了做一个坏女孩吗？她开始在心窝的泥潭翻滚。善良与丑恶就在一刹那间。
　　安澜，在午夜里开始思绪纷飞。独自挣扎在情感的边缘。没有人清楚她自我情感的纠结。
　　王厂长或许真的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男人。刚才的举动或许是一个男人在欲望时刻不自然的表现，但是，安澜还是决定离开王厂长。离开这里。她在模糊不清的情绪里渴望新的生活。
　　可是，她推门外出的时候，门是反锁的。门已经被紧紧反锁。她把那门把手扭来扭去都没有打开。这时，王厂长醒来。他听见外屋的动静，她看见安澜想走，就不住地挽留留他，安澜还是甩开他的胳膊，他看到安澜真的要走，就不情愿地替安澜打开了房门。他追着安澜，对安澜说：“我不是有意伤害你，你感觉后悔的时候，可以回来。”
　　王厂长开始懊悔自己的举动，他发觉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女孩。他很想跪下来求她，不要走，不要走！他真的喜欢安澜，他甚至把安澜当作自己的女儿。是他一时的鲁莽，破坏了这种美好的情愫。他的心开始疼痛。
　　安澜还是离开了，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安澜离开的时候，想到快开工资了。但是她再也不等等了。在黎明的时候，她离开了海河别上的这座豪华别墅，又一次踏上陌生的道路。她想对王厂说说：“还没有发工资。”却张不开口，就转身跑出好远。月光晃动着她孤单的身影。
　　王厂长看着安澜远去的背影，还在说：“不要走好吗？真的不要走好吗？”
　　安澜准备离开的时候，王厂长还在一个房间里熟睡。没想到刚才她把他吵醒了。王厂长打开门后，她轻轻地溜进市里的夜色，夜色是一张疲倦的脸。天还没有亮，黎明前的夜色更加黑暗。夜晚的舞厅在黎明的时候已经停业。舞厅开始在夜色里安睡。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单调的月色拉长她消瘦的身影。大街在黎明的时刻开始安静与困倦。整个城市在灯影摇曳里，这些景象给安澜带来也几分恐惧与不安。
　　树叶看不见颜色，在黑暗里静止不动。愈加神秘与伟岸。
　　安澜在夜色里急切行走，没有方向，不停地行走。她不敢停下来，她怕黑暗里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或者几个黑影。在行走的时候，没有温暖，只有夜的凉意。风吹拂着头发，她并不后悔自己刚才离开的决定。她喜欢自己的性格。如果自己连自己都不能做，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她开始想象自己留下来，一定过着舒适的生活，不明不白的给王老板生起孩子。他要看是一个女孩，心里就会不喜欢，开始嫌弃她。她离家出走，就是为了给一个能做父亲的人生孩子吗？她要过这样的生活吗？她不会过，绝对不会。可是，她不会，她不能保证别的女人不能不去做这些事情。安澜开始惧怕起来，惧怕这个世界这样不安分，貌似老实的人，也不会老实。这个世界带给安澜的只有恐惧和迷离。安澜看着东方的曙光，那里有一片绯红。安澜知道生活不是她想象的可怕，美好的生活一定在朝霞升起的时候。未来开始在她面前成为一个有希望的谜团。
　　安澜不知穿过了多少街道，走了多少万步！终于早一个汽车站前停下来，司机探出头喊着：“黄骅，黄骅”。不用说，这是一辆去黄骅的班车。
　　安澜疲倦极了，就坐上了去黄骅的汽车。她坐上车以后，就开始打起瞌睡。她心里明白人在车上就安全了。不再有对黑影的恐惧。她开始幸福地安睡。她太疲倦了，她一晚上都没有安睡。
　　在朦胧的睡梦中，她感觉有很多人上了这辆车。这些人说着她听不懂的海边方言，有时行李碰撞着她的头部。安澜此时好困也懒得睁眼。她感觉车上挤满了人，在挤满人的车上，安才可以放心安睡。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开动了。此时，新的黎明到来了。天空亮丽。新的一天来到了。
　　安澜梦见了母亲，母亲就站立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一路漂泊与行走。母亲抚摸着她的额头，母亲的手好温暖啊！安澜在做梦的时候，车载了一下，安澜醒了。车停在一个小镇，司机喊道：“黄骅的太平镇到了”。母亲的影子忽然不见。母亲的影子在梦中中迅速离去。梦醒来了，安澜又要面对新的漂泊。未来对她依然是一个未知。
　　安澜感觉这个镇的名字好熟悉，就在这个集镇下车了。
　　在陌生的地方，第一要做的就是找一份适合工作。有了工作就不用害怕了。安澜开始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一直在大城市里生活。一直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自从为他进入高墙之后，她开始不再喜欢城市，不再喜欢城市里的人。城市有太多的诱惑和灯红酒绿。也有她感到茫然的东西。安澜感觉，只有古朴的小镇，才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所以，司机在喊太平镇的时候，她就下车了。她希望能在脚下的土地上，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安澜在镇上方转悠了一圈，在一个果冻场门口停下来。果冻场正在大量招收工人。管吃住，一月八百。
　　安澜走进果冻厂。
　　这里的女孩很多，都是很年轻的女孩，来自五湖四海。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住宿可以住在厂里，也可以住在刚刚结识的伙伴，在新结识的伙伴家租住。不到两天的时间，安澜就和一个叫陈颖的女孩成为好朋友。陈颖留着短发，黑黑的脸蛋，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们分在一个班组。一起上班，一起休息。安澜很快和这位女孩成为好朋友。
　　陈颖有一个哥哥，年轻英俊，是果冻场的司机。这个小伙子不到二十岁。名字叫陈月枫。陈颖的哥哥喜欢现代诗歌，他自己有一个小小的书房。白天在果冻厂上班，晚上在自己的书桌前学习写作，创作现代诗歌。
　　安澜在上学的时候，也很喜欢诗歌，但对于现代诗歌的发展趋势不是很了解。在陈颖家里，安澜有机会和陈月枫探讨，很快两个人坠入爱河。诗歌成为他们亲近的元素。
　　陈月枫给安澜读一些国内外著名诗人的佳作，他们一起在诗歌的情怀里忘记了苦闷。
　　安澜恋爱了，这是多么美好的情愫。安澜感觉每一天的日子都在闪光。安澜逐渐忘记了逃离以来的伤痛，暂且忘记了父母争吵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她逐渐开始热爱生活。白天她和陈颖一起做手工，包装果冻。晚上，她和陈月枫漫步黄骅海边，看着海水在不远的河道逐渐变宽，流向宽阔的渤海。黄骅这里很贫穷，一般都种一些稻谷，和在河道内养殖一些鸭子。这里的每一个人却都那么慈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很好的心态，过自己的生活。她被这个小镇的人文感染。
　　陈颖每到傍晚以后，就外出和自己的恋人享受月下时光。陈月枫的父母也会到河边散步。
　　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
　　陈月枫开始给安澜讲自己母亲的故事。月枫说自己的母亲原来是东北人，在自己的父亲创关东的时候，带回母亲，母亲就再也没有回过东北老家。从此，就一直生活在黄骅这个美丽城市。
　　母亲老家原来在东北，她的家里经营一个生意很好的餐馆，母亲的父亲是当地名的生意人。陈月枫的父亲当时是她母亲家餐馆的伙计。他的父亲勤劳能干，很受陈月枫父亲的赏识。那个时候，国内还在内战，东北也要沦陷了。在时局的所迫下，陈月枫的姥爷就希望女儿嫁给一位来东北驻扎的将军，希望将军保护他们的家园。可是陈月枫的母亲却暗地里爱恋上了吃苦耐劳的他父亲。在姥爷反对他父母结婚的时候，陈月枫的母亲跟随父亲来到黄骅再也没有回去。他们父母的恋情在黄骅当地传为佳话。
　　陈月枫的母亲，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风韵犹在。安澜沉浸在一位年轻的东北女子，追求自己婚姻的美好故事里。陈月枫讲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安澜的眼睛，他开始祈求安澜：“能不能从此留在这里，留在这片土地上。”
　　安澜没有回答，她的心急促地跳着。以前，在歌舞厅唱歌的时候，也会听到一些男人的表白，安澜知道，那些人都是逢场作戏，没有被真正感动。她现在感觉自己的生活从没有感到的美好。
　　安澜还没有恋爱过，陈月枫的话痒痒地撩拨着她的心底。她的脸色特别红润，照耀的她更加漂亮。漂亮的脸蛋有天然的胭脂的红。家里没有一个人，陈月枫的父母，也外出散步去了。陈颖也没有回来。房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窗外的月光在轻轻晃动。
　　陈月枫紧紧地抱着安澜，安澜感到都不能呼吸。安澜还没有没一个男孩这样炽热的爱过，她心里跳个不停。陈月枫开是亲吻她的耳根，抚摸她的脸庞……
　　月亮像一个闪光的球面，在他们的窗外晃动，晃动成一片柔软的水散漫整个房间。陈月枫轻轻地将安澜放倒在床边，他开始轻轻解安澜的纽扣，安澜没有反对，她喜欢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她爱他。喜欢被他随意抚弄。
　　安澜，从来没有恋爱过，她第一次被爱情滋润。她的躯体不由自主颤抖，她已经被陈月枫退去所有的衣服，她光滑洁白的身躯在月光里是一件高雅的艺术品。陈月枫的手指轻轻滑过安澜的每一寸肌肤，安澜体会着他手指所到之处的快感。
　　月光在忽明忽暗的云层里穿行，安澜开始渴望这样美好的爱抚。这样的爱抚能长久一些。陈月枫的手指轻轻滑动，安澜知道他的手指是她生命里的琴键。她的躯体是一首流动的歌曲，她需要他来弹唱。
　　第一次，安澜开始体会初恋的感觉，初恋是单纯的，也是美好的。安澜忽然陶醉在这种美好的爱抚里。
　　月光，在轻轻地微风里给大地生下一层白霜。陈月枫的手指忽然沾满了甜甜的露水。安澜在夏夜的风里开始沉醉。幸福写在她美丽的脸上。她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