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桃木桩钉坟

2桃木桩钉坟

“呜呜…….呜呜…….呜……..”一阵惕厉的哀嚎声打断了老头的话，老头脸上变了颜色“来了，你听，每晚都这样，哎，这眼看着要入土了，还见了这样的事，真不知道那边怎么管的，我要是走了就快投胎，哎，搞这些弄啥”
哑巴站了起来，拿出木剑，把老头赶回了房间，我也拿出了备的符和七星剑，哑巴把其他东西小心的包起来挎在身后，两人出了祠堂。
夜没有月色，连星光也很稀疏，我竖耳静听，哭声忽东忽西，忽高忽低，时而凄厉时而呜咽，忽然哑巴靠近了我，耳边也传来了笑声，那确切的说不算笑，只是刺激耳膜的咯咯声，哑巴挥剑护在我身前，我双指并驱“见得不见得，看的不看的…….开天眼”双指闪过眼前就见一道红影，左手捏诀挥出，右手七星剑撒开，红影尖啸着就不见了。“追”我和哑巴疾步跟进。
只见那道红影一闪一闪就消失了，哭声也嘎然而至，哑巴转身比划着意思是说她受伤了，肯定是回墓室了，我点头表示同意，可是墓室在哪里呢。我左右顾盼。哑巴捅了捅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的身后，我忽然回头，手里七星剑竖起，只见十大满脸恐惧，嗫嚅着“我出来看看”
“带我去坟地”他忙点头走在前面带路，绕过几道土埂，下了两道坡，沟畔的一座新坟出现在面前。我和哑巴分两边包抄了过去，细看坟的方向，难怪会出事，我心里了然，这样的风水地却葬错了人，年轻女子，身穿红色丧衣，非凶即煞。看来阴阳出师不精。
哑巴拿出桃木桩，红头绳等东西。
我忽然发现十大脸上一丝阴笑，忙大喝“哑巴闪开”
哑巴回头，一张妩媚的女人脸正对着他笑，“把他给我杀了”女人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哑巴缓缓的回头，一步步向我走来，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直刺我的胸膛，我急忙退开。他被魅惑了，我念道：“无闻无问，心清似水……醒吧醒吧，哄昵吽嗱拇……”哑巴软软倒去。红影消失，我扶起哑巴：“不要看它的眼睛，盘腿坐好，保持心明”
“咯咯…….咯咯…….”冰冷的尖笑一浪高过一浪 ，在漆黑的夜里让人毛发竖起。我从哑巴身上的包内摸出电筒，打亮光明。循声而望，只见十步开外的沟畔，一棵老槐树，歪着身子伸向崖外，红影挂在分叉端，飘荡着。那苍白的脸上红唇如碳。
“你也要灭我，咯咯……天道不公……咯咯…….呜……呜…….”声音刺耳，我的头开始疼了，咬破舌尖，迫使自己清醒，“哑巴，五谷散”哑巴一阵摸索，颤抖着递给我一个袋子，我伸手抓出一把，转过身边走边念道“生乃天生，死亦天死，怨念何生…….”挥手撒开五谷散，尖叫声变得痛苦凄惨，转为低声呜咽，身影缓缓落下，忽然伸手向我抓来，我挥出七星剑，划过红影，脚下一空，看着红影满脸的狞笑和它一起坠向沟底，耳边风声呼呼，不时地被枝头刮过，已看不见红影何去，我努力的保持清醒使出小鬼抬轿的法门，稳住身躯劈开可以碰到的东西，缓缓落下。“呯”的一声，我失去了抬力，身体落在水中，阴历三月天的水在夜里冰冷彻骨，还好身体在水面时恢复的重力落水不深，我奋力的将电筒举出水面，四下一照，五六米开外仍然一片水茫茫，没有方向感，寒冷使我的体力在急剧的消失，我认定一个方位开始滑行。
游啊游啊，不知道游出多远，觉得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在高原很少有这么大的湖，尤其在宁州这个地方，沟底的水只是一个小水坝，最大面积也就是个一两千平，可按我游的速度和时间来算，至少可以在这样的坝面来回两次还有余的，稳住身体，尽力的保持清醒，低温使我牙齿打颤，我努力的想着问题出在了那里，直线，直线，我将手电筒换在左手，又开始游，目光不断的盯着光柱的尽头，又过了很长时间，还是看不到尽头，我忽然间想到了“鬼打墙”
抛掉电筒，我闭起眼睛双手开始奋力的游向前方。约莫二十分钟的时间，我终于到岸了，筋疲力尽的爬上岸，挣扎着弄来一些野蒿和枯枝，在口袋内摸出打火机，试着打燃，电子产生的火花还有，可是气体却没有燃烧，我使劲的摔了摔，再打，一点火苗终于燃了起来，我小心翼翼的用手遮住，慢慢的放大气门，光亮的范围大了起来，一张满是笑意的苍白的脸出现在面前，血红的嘴里吹出一缕气将刚燃起的火苗吹灭了，四周又恢复了黑暗，只有瞳孔内还暂留着火苗的余影。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打起火机，火苗窜起，又是那张惨白的脸，我左手挥出七星剑，右手将火机塞进野蒿中，噼噼啪啪的声音中升起光亮，将剑咬在嘴内，我动手加上更多的柴禾，浓烟呛的我眼泪直流，我努力的拨弄着使火苗燃烧的更旺，火光驱走了黑暗也驱走了寒冷，我将身体不同的方位转向火苗，开始担心起哑巴来，加上更多的枯枝，活动着身体，身上暖暖的，我开始游目四处，寻找那道红影，这才发现头顶雾气蒙蒙，天好像亮了，我迅速的弄灭火堆，试着召唤我的小鬼轿，因为我没听到鸡鸣。缓缓身体离地，我暗自高兴，驱使着轿子向崖头升去，穿过层层迷雾，终于看到了头顶的天，几颗寒星不知几时挂在了高空，歪脖子槐树到了眼前，我驱使着奔向哑巴。
“呜，汪汪……”随着几声急促的狗叫声我摔在地上，一条黑影扑向我，“阿旺”我疾声喝制，阿旺闪过我朝我的身后狂叫。我转身勒回阿旺的脖子“别叫”哑巴奔了过来，看到我衣衫褴褛，满脸烟熏火燎的痕迹，慌张的在我身上拍来拍去，我拦住他告诉他我没事。
东方泛亮，雄鸡报晓声悠扬长远，村子内开始有了人声。
我和哑巴重新找来散落的桃木桩和红头绳，我勾出了方位，“头东脚西，左南右北”脚下划出痕迹“从‘头’开始。次为左，其次右，脚重复，开始”我接过哑巴手中的一个桩，插入“头”的方位，抡起拳头恨恨的砸下。“啊，呜……”的惨叫声传出好远，阿旺呜呜着警惕的盯着坟头，嘴里不断的暴吼着。哑巴过来拿出红头绳拴在木桩上，我按次序来到左手的方位，开始订第二根，忽然看到哑巴死命的用身体抵住手中的木橛，嘴里啊啊的急喊着，木桩一点点的涌出地面，我抛掉手中的桩赶了过去。哑巴的身体终于摔在了一边，木橛也完全露出了地面并且飞起直奔哑巴的胸前，我飞起一脚踢开木橛，拉起哑巴的身子。
一个全身血色的女人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身上全是流血的窟窿，脸上，身上，腿上，尖叫着，我屏息将力气聚在左手，翻掌一扬，却见阿旺扑身而上，跃起三尺多高，就在碰到那女人时被勒著脖子悬空呜呜着，四肢在空中使劲的蹬着。呜呜声变成哀嚎。我口中念决，撒手就是一剑，哑巴也挥剑全力出击，身影兀然消失。阿旺摔落在地，哑巴抱起它，扶着背帮阿旺顺气。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几点光亮匆匆而来。
“阿旺，阿旺”十大的喊声使阿旺站起身来，并汪汪的叫起来。村长和十大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赶了过来，将我和哑巴围起来，十大摸着阿旺的头，看着阿旺虚弱的身子很心疼，村长几人看着我和哑巴，大气不敢喘。
“我惨，我苦，我冤，呜呜……呜呜…….”那个浑身窟窿的女人又出现了，村长惨呼道：“侄媳妇，我知道你冤”颤抖着跪了下去“家门不幸，马家愧对你，马家大小愧对你”他的侄子双眼一翻咕咚一声就晕了过去，几个年轻人围成一团，一脸的死灰。十大起身：“冤有头，债有主。新社已经入狱，你父母悲伤过度入院治疗，你娘家拒不登门，你这样致马家子孙与何地？你这样能挣到什么结果，大家都知道你是冤的，我们给你烧纸钱给你烧棉衣，你缺什么我们给你烧烧什么……”哭声并没停止，反而更猛，搅得人汗毛倒立。
我起身将那身影打散，将几个颤抖的年轻人分开方位，吩咐一起动手将木桩钉入地皮，惨嚎声嘎然而至。地皮开始颤抖。哑巴迅速的将红头绳拴在木桩上，我拭去额头的冷汗，让几个颤抖的年轻人退后开始念起：“空来空去，黄土掩体，莫问委屈，莫问伟气，生死轮回，……..木桩不腐，怨气未消，红绳不烂，心有怨念，静思尘埃，化为湮灭”
地皮的颤抖随我的声音停止。我无力的回首：“凡进此地者记住，桩不可起，绳不可取，直至桩腐绳烂。”几人躬身答应。我超哑巴一挥手，哑巴起身扶着我慢慢走回，身后跟着诸人。
回到祠堂，用过简单的早餐，我洗去了一身的肮脏，换了衣服。吩咐村长将众人迁回家，回复正常的生活，众人皆大欢喜，祠堂内响起了炮仗声，我和哑巴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