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季节（十六）

　　这一年，大鼻子姐姐的女儿得了肺炎，住进了市里的儿童医院。夏雨也来回跑了很多次，用自己极力的那点存款为大鼻子姐姐的孩子购置玩具，营养品。大鼻子姐姐很感动，每一次都要拿钱给夏雨，夏雨都拒绝了。其实在夏雨心里，他多么希望能够代替姐姐承受这一切的苦难。能够在姐姐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他。而他，会第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鼻子姐姐不好过，夏雨就觉得世界要坍塌一般，手无举措！找不到面对一切的棱角。
　　夏雨一直是一个热心的人。自从收购站的生意景气以来。他还是如以前一样，看书，写字，和流浪的人聊天，请他们吃饭等。偶尔还是和以前一样，买点食物等去老年协会中心里面，陪伴老人聊天，喝茶，分发食物送喂爷爷奶奶，其乐融融地和老人们打成一片。夏雨的笑声优美，清脆，朴素，可爱，善良的本质里用行动感动着身边的人。他也用他的笔记录着身边人的故事和点滴感悟，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和赞扬。夏雨此时也加入县残联，成为社区关注的对象。每月还能领取低保。大家都知道他喜欢写文字，手脚不方便，所以在他帮助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默默地关注帮助他。譬如，很远的人们都会为了照顾夏雨的生意，一两斤的废纸都会送往夏雨的铺面里。许多都没有要钱，只是坐下来陪夏雨聊天、喝茶，谈谈文字，谈谈生活，嘻嘻哈哈里，快乐，开心！
　　如此，夏雨的生活充实美丽。夏雨的内心觉得很有意义，突然明白，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夏雨深知，自己的成功是源于大家的帮助。所以他一直不断地帮助身边的人。尽其所能，在网上帮助贫困山区的孩子募捐衣物、文具、寻求支教老师等。偶尔他还会在网上下载好资料，手写在本子上，去跟山区的孩子讲课，讲故事，说说自己的真实生活，谈谈世界的美好，告诉孩子，勇敢坚强地活着，微笑面对每一天，再苦再难，都要坚强，跌倒了，大不了拍拍灰，站起来，重新开始！同学都喜欢下雨激扬有序的讲课，深刻，哲理，朴实，感情深入。下雨走到哪里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他用实际行动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孩子们从来不害怕他的形象！这一点是夏雨最幸福和值得欣慰的！
　　很多时候，夏雨还是能想到小的时候的场景，伙伴和弟弟妹妹都愿意和自己玩，嫌弃自己难堪和笨拙。所以妹妹一直喊着“日隆包”。而去被人家吃饭读没有人愿意和自己坐在一起。想着想着，夏雨就泪如雨下，感概万千。或许是幸福的泪水，更多的是自己改变了自己的价值观念和抛弃了原本窝囊的自己！
　　夏雨每天都很开心，做着有意义的事情。他在想，一直这样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多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就是死了，也将无遗憾！
　　夏雨总希望得到一个爱人，哪怕是用婚姻来束缚。结婚虽然是一种结盟的方式，但是至少夜晚被窝里会多个人说话。肉体和情感的融合无论如何都不能诠释婚姻的本质。夏雨喜欢用文字质问自己。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吗？真的只是想解除内心和现实对比的孤独吗？
　　夏雨问同学小杨。你一直没有恋爱，没有和风花雪月沾边，一直这样一个人，不论霜雪雨露，都简简单单地拉着三轮车，默默地行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你的内心真的没有过多的欲望吗？
　　有啊，当然有。只是需索和情感的流露不同。我喜欢如此安静地活着，自己构筑一个完美的世界，让自己倾情绽放。不去奢望浮华之外和无法攀越的美丽。简单，安然，就满足！
　　我真羡慕你。我一直在内心纠结万分，构思千万种无法想象的结局。我总觉的自己很窝囊，很没有用。我多么希望得到更多的关爱和关注，也希望能和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相携一生。
　　夏雨，其实你也够好了。生活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们要学会倾听，感悟。安静待若。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只要我们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就好！其他的都只是一粒尘埃而已。
　　杨，你的心态是我所欠缺的。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挣扎，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总想超越任何人，让那些曾经小看我的人对我另眼相看。如今，我觉得我错了。我把自己和生活都复杂化了。
　　此时，夏雨想到了自己的幺爷爷，那个一生都风风火火，活的风风光光的人。他的生命模式，最后都是以可怜和失败告终!记忆里，夏雨的童年时光基本是奔跑在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田地间。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要是这样一直长不大，就这样嬉戏在这片勤劳土地上，倾听着她们在岁月里的滴滴呢喃，感悟着她们流汗的声音，拥抱着她们厚实坚韧的胸怀，该多好啊！而时光易逝，夏雨老的时候，这片土地也变得苍凉破碎，摇摇晃晃里，尽显一份沧桑！夏雨一直在想，如果这样静静地坐在这片生养的土地里，陪着她们静看黄昏日暮、安静地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后慢慢地老去，该多好啊！用自己最美的爱，渗入她们的内心深处！夏雨的童年是在奔跑中完成。大山深处的孩子，上学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上学就成了我们奔跑的主旨。从这座山奔跑到那座山，从这端奔跑在那一端，不问花开花落，只愿上学不迟到，不被罚站，好好的学习，有一天走出这座大山。那时，学校的校长是夏雨家的亲戚，是非叠加的乡村，反而让夏雨变的压力重重。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先罚的是他，先被处罚被骂被记名的都是他。那时候夏雨就在想，为什么呢？仅仅因为我们是亲戚吗？才显得校长不偏心吗？也仅仅因为我是校长的亲戚就需要成为所谓整治校风的牺牲品吗？还是因为自己的容貌真的让人讨厌吗？那时，夏雨除了奔跑在上学的路上，还奔跑在恐惧中……许多时候，夏雨都会梨花带雨般地想，我要如何拯救自己，拯救这个病态的社会。而当长大再回过头看的时候，夏雨又在反思，那些岁月里留下的痕迹，其实早已无影无踪。那个当初威风凛凛的校长，经过多少岁月的洗礼，如今他老了，皱纹几乎可以埋没曾经属于他的风采和我们之间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老了，我也老了，而我们之间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依旧鲜活地存在着。夏雨再一次和那个曾经“最美”的校长相遇的时候，他已经被酒精麻醉的认不出夏雨了。当下语言喊他幺爷爷的时候，他却哭了。带着他满身的酒气，趴在夏雨的怀里哭了。夏雨不知他为何而落泪，当看到他憔悴可怜的面容时，也心酸地落泪了……夏雨多年前听说他过的很不好，因为再娶的媳妇不把他当回事情，身上经常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辛酸也辛苦。那个时候夏雨内心暗自笑道：“风水轮流转，如今你也有今天，你也会落魄到抬不起头见人的这天……”生命的奔跑许多时候我们真的无法预料下一站会在哪里，明天将会如何。所以，夏雨懂得了生命的本质和存活的价值。看着那个曾经自己一度讨厌的校长，满头白发地在自己面前抽泣，夏雨的心真的软了，也痛了。他多希望，此刻老去的是自己，也希望自己能陪着他老去。奔跑于生命的尽头，陪伴着一路携眷我们长大的亲人一起老去，该是多美和幸福的事情啊！问世间什么最珍贵，或许只有那杯血浓于水的亲情最甜、最纯！
　　而生活里的那些沧桑瑕疵又算呢？能这样简单。快乐。安然无恙地活着，也是一种美。残缺并不可怕，可怕的那个扭曲的心灵。夏雨想到这里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般！而自己也似乎超脱了，释然了！
　　回忆，现实，变化无常。瞬间，两个熟悉人天各一方。瞬间，大鼻子姐姐成了单亲妈妈和离婚的女人。瞬间，发现小杨同学是那么的可爱可敬。瞬间，窗外的世界一片漆黑，有雾有雨，真实确凿，无法辨认，无法回归！
　　夏雨信任自己，信任世界，信任身边的每一个人。当然，他面对生活的一切从来不退缩。尽管自己的生活也难以有正常的保障。但是一直坚持做公益事业，帮助那些比自己还困难的同胞。
　　这一年，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夏雨得知灾区的灾情严重，他心急如焚。他用自己简单的稿费为灾区献上了一份爱心！每天关注新闻，写新闻稿，为灾区献上一份祝福和祈祷。汶川地震期间，夏雨坐立不安。因为他的内心还在惦记一位可爱的孩子。这个孩子曾经看过关于夏雨的相关报道和文章，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位没有见过面的叔叔。他们经常书信来往。相互安慰鼓励。这个孩子和大鼻子姐姐的孩子一样，父亲早年意外而死，留下母亲和他。母亲为了他好好的长大成人，便一直未嫁。那个孩子叫黎，单纯可爱，坚强阳光。和夏雨通信里，他这样写道。夏雨叔叔，长大了，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我带你去周游世界好吗？我也要学你，坚强地活下去，不让妈妈伤心。虽然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孤单。但是当看见妈妈独自抹泪的场景，我又觉得我自己是那么的幸运。有一位伟大的母亲。
　　夏雨一想到这位12岁即将要上初中的孩子，内心揪疼。他担心黎的安全，担心他会不会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毕竟灾难无情。黎，这个名字是父亲为他取的，寓意熠熠生辉，黎明过后，就是一束美丽的光亮。就此，希望黎朝黎明的方向靠近，和黑暗说再见！
　　夏雨很担心黎，便买了去四川的火车票。虽然自己手脚不方便，但是他必须要去看看，要不然这辈子良心都不安！铸就终身的遗憾。他不想黎是第二个茗。
　　火车飞驰在群山的山脉里，哐当、哐当……一种循序又进的声音如在梦中，恍然消失，恍然出现，恍惚里，不清晰里，夏雨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黎。像他招手，微笑，眼眸里闪耀出炽热的光芒。一颗从不退缩的心写满了孩子天真的脸庞！
　　火车上很安静，正值夜晚，车厢里歇了灯，唯走廊里的灯孤独地闪耀着。偶尔有人攒动，偶尔有人谈论地震的悲惨场景，偶尔有人打鼾，有烟味，酒味，臭味，各种味道交结，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呈现出人生和世界两个极端的高度和深度！火车预计第二天的中午到，夏雨偶尔闭眼，偶尔发呆，时醒时睡，车窗外偶尔有稀疏的人家闪过，灯光摇曳，火车快速通过，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撕扯着夏雨的神经。旅途的疲惫和火车里异样的眼光重复相加，夏雨深感一种透凉！此时，他感觉到远方的黎在呼唤着他，一种尖锐的呐喊声被黑夜深处无法摸透的结构随火车翻山越岭。12岁，生命的开始，将就面临生和死的挣扎和摸索。而真实的美好和光芒真的至少一闪而过吗？想着就毛骨悚然，夏雨啪地拍了自己一耳光，禁止自己胡乱猜想！他相信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夏雨不想自我沦陷。只希望火车开快点，再快点！早日到达黎所在的地方！
　　夏雨在次日的中午顺利到达了四川成都，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黎所在的城市北川！一路上，救援车辆和自愿者成堆成山。夏雨迫不及待地打听北川的状况，每个人给予的答复都是很不理想。人们都说，基本都没有人了，房子也倒塌了，路也不同，现场的惨状无法形容。夏雨听到这些，内心慌了，心里发麻，他暗自保佑黎能够安然无恙！夏雨所坐的车子经过几次颠簸，终于到达了北川。这个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城市，满地的废墟和尸体，哭声，呐喊声，寻找的眼神，期盼，渴望，惊恐……满地狼藉，悲鸣，悲泣，除了哀怨声还是哀怨，除了生离死别的尖叫，就是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成千上万的尸体需要认领，成千上万的尸体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模样，成千上万依旧活着的人在尸体堆寻找亲人，朋友，妻子，孩子……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放弃。夏雨打听到黎所在的学校已经在地震中不复存在，老师和孩子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夏雨一下子懵了。也开始一瘸一拐地在死人堆里呼唤，哭泣，呐喊，守望，祈求……希望奇迹可以发生，希望上天保佑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只是梦而已！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去改变！
　　夏雨没有见过黎，也打听不到黎的下落，自始至终，黎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夏雨寻找无果，便做起了自愿者。帮忙同胞寻找亲人，帮忙发放矿泉水，帮忙发放食物。偶尔他还跟幸存者讲故事，讲笑话。做心理辅导，从思想情感上安抚。夏雨用他的残缺的美感染着失望中的人。人们在他一瘸一拐里，一颦一笑里，知道了活着的美好，痛苦过后应该如何继续生活！
　　夏雨在北川体验到生命枯竭时最后一刻的挣扎。写文字的他，瞎编，瞎写，心思过于细腻，想象丰富，生命样的场景都体验过。而北川，一片废墟，尸体都散发出恶臭，发霉的味道，撕心裂肺的呐喊和哭泣敲打着自己灵魂，如此真实，血淋淋地展现在面前，夏雨不论是从情感上和视觉上都难以接受。几度潸然泪下，几次心坎生疼、流血！
　　5月的北川，夜晚寂静沉默。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两两相望，近在咫尺，却无法辨认、相认。天气炎热，都极力在寻求一种安然的归属。思念，离别，挽留，流泪，每个人都沦陷于一种无法接受的现实残酷里。无处逃避，无处躲闪，似乎没有了出路！
　　夏雨痛苦，想好好休息，试图用一种沉默来复原。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眼前的一幕幕，悲凉兮兮，心痛兮。时间渐渐流逝，所有的疼痛，破碎，碎裂，失去，不舍，终究会在平淡的生命里得到安息和平复！
　　5.12地震后，死亡无数，到处都是尸体，当时火化和埋葬都来不及，就只好将尸体集中埋葬在地基中，一共埋葬了9000多人。所有取名为（万人坑）。而立碑永祭怀念。埋葬那天，夏雨没有去看和接近。他坐上了一张去成都的车离开了北川。夏雨怀着无法述说的心情坐上了火车返回了所居住的城市！一路泪眼婆娑，夏雨深知黎的下落不明或许成定局。夏雨也知道，那一具具鲜活的生命在瞬间里消失，最终无法认祖归宗。夏雨一直在想，他们在生命最后的那一刻，有没有挣扎过，矛盾过，遗憾不舍过，或者在绝望里奢求一抹重生的希望和生机。
　　夏雨回来后，很平静，依旧坚守在自己的收购站里，重复以前单调的生活！不知为何，回来后夏雨很少想起在北川的日子。但是他会把自己的稿费赞起来，而后通过邮局，全部寄出给北川的捐赠账号里。
　　在夏雨的回来后不是经常想起那段触目惊心的日子，北川的日子属于记忆，属于缅怀的终结。场景如梦魔，让人浑身一颤，那哭天喊地的呐喊总在午夜里在夏雨的耳畔响起，睁眼时，不知道人生行至何处！破碎成空的的绝美，在那北川纪念碑的上空哀亮般地响起。
　　夏雨和小杨一样，没有沾染世俗陋习。不和女人调情，不和抽烟，很少喝酒，不K歌，不赌博，没有好的工作，没有太多的奢望。很多时候都属于落魄、贫穷状态。没有固定的家，所以就随心所欲地臆想着内心的种种，用一种满足且完美的姿态呈现生命的质地！
　　北川地震走了那么多的同胞，茗走了，黎不知踪影，夏雨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的离开，内心深处的疼痛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没有一蹶不振，也没有哭泣，更没有流泪。不是自己坚强，不是自己铁石心肠，不是自己麻木，只是他懂得做哪些无谓的挣扎都毫无意义，唯独坚韧地活着。因此，夏雨学会了，沉默！
　　夏雨对生活的本性早有识别，愿意承担所有，试图证明自己得到新生。
　　夏雨逐渐学会了行走，如当年年轻时候流浪一般。打包简单的行李。书籍，衣物，压缩饼干，纸张，笔墨，地图。不过他不会走太远，因为钱包的人民币总是残酷和冷硬。所以，他都在所在城市不远的农村行走，饿了，渴了，就会去农家讨要。农村人好客，热情，总是满心接待。偶尔还会送夏雨土特产之类的食物。如此形式，小心翼翼，完整的表达人性和人生。
　　偶尔，夏雨深夜还停驻在车站。寥寥无几的人群，冰冷的空气。落寂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内心的彷徨和不安让夏雨对前途迷茫和不自信。依稀记得北川的那些亡灵，世界的另外一端，另外一边，他们是不是也如夏雨一样，无家可归，终日如逃兵一样行走在地球的回归线上。
　　夏雨带着不一样的心绪，抵达一个又一个的村庄和小镇。在全然不知历史和风俗里寻求一种安然的寄托。也在陌生的历史里倾听曾经生命的痕迹！疲惫，漆黑的夜里，夏雨总是在神情怠倦里入睡！暂时放下内心里和内心外的一些负重。
　　夏雨想拥有一台单反相机，一个能知道自己存在的手机。他做了完全打算。要好好的经营收购站，挣足买这些家什的钱。生命的展现如何在冷静里安放，似乎都离不开那冷硬的几张人民币！所以相遇要学着如同学小杨，安静，永远坚守在一个岗位上，不离不弃。
　　夏雨没有觉得自己特别，自己觉得自己很孤立。社区对自己很关心，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文字很好，但是除了大鼻子姐姐和小杨，没有人愿意和自己过多的来往！
　　夏雨总在疲惫感受着那些前所未有的深渊边沿。也把自己搁置在一种决裂的状态中！
　　27岁的夏雨。阳光，帅气，爱笑，上网，写字，聊天，喜欢帮助人，还喜欢上了摄影。他用自己挣来的钱买了一架旧的索尼相机和一部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手机。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拥有了自己所需！夏雨很多时候都感觉很自豪，很开心。生活即便对自己不公，只要坚强，残缺也能得到完美的答案。
　　27岁的夏雨，没有恋爱。定时参加社区的各项活动，组织单位的人员去山区讲课和走访当地的村民。这时的夏雨便是市里日报的通讯员。每天晚上，他都会写新闻稿，用贫民的视角发现另类的美。他走过许多的桥和路，发现过很多的故事。他都通过文字展现。把其中的点点滴滴通过艺术来展现。
　　这个时候的他，淡定，安之若素，不再多想太多的东西。每天按部就班。希望能挣更多的钱，帮助更多的人。也希望去到更远的地方，触碰世界的真实和破碎，记录生命每一次跳动的美丽！也希望在最美的年华里，让残缺的美融合心灵的美，绽放在生命的骄阳里。
　　27岁，沉淀了太多的生活韵味，尤其夏雨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成熟了也长大了许多。每天都能从尘埃里移至一本书里，或者一个字词句里。让自己的身体、生命，在安静地角落得到阳光的洗礼和浇灌。27岁的生命里，总会有太多的记忆和冲动。夏雨依然会想起茗，想起那方静静躺在山脚的坟茔。想起北川的亡灵和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揪心，纠结，生疼，火辣辣地，是震撼，是遗憾，是无奈，是痛苦，是痛定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