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采蘑菇

　　“别腻味了，你去问问林若兰母子，明天早上咱们去采蘑菇。我知道国道五十三公里处往里有好几个蘑菇圈，咱们采点蘑菇回来吃。我和展鹏去市场上买点收纳筐和雨靴，小家伙肯定要去，给他也买一双，要是林若兰也去，我们就给她也准备雨靴和收纳筐。”乔伯谦说道。
　　“你还采过蘑菇？我咋没吃过？”徐仲廉好奇地问道。
　　“我当时租一个小房子，采的蘑菇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我采上蘑菇就去市场里卖了，我自己都没吃上，就认钱了。”乔伯谦笑着说道。
　　“哎，委屈我哥了！”徐仲廉说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哥哥为了他，什么罪都受了，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开了三辆车去采蘑菇。昨晚知道乔伯谦他们要去采蘑菇，李禄和崔振国也要去。结果今天一早，他们刚起床，院子里站的可不是李禄和崔振国，李祯李祥也来了，何海燕也来了。本来说开两辆车，这下子两辆车不够了，开三辆车去吧。
　　“雨靴不够，怎么办？”乔伯谦皱了皱眉头说道。昨天刚下过雨，才会生蘑菇，一早过去，草地里都是水，湿漉漉的。
　　“我俩带雨靴了，不用管我俩的。”崔振国搂着何海燕说道。
　　“那你俩就上仲廉的车上吧！”乔伯谦看了徐仲廉一眼，说好的六个人，现在这么多人，只好让徐仲廉也开上车。
　　徐仲廉进屋拿上车钥匙出来，开了车门，崔振国和何海燕上了车。
　　“我们坐顾叔叔的车！”巴特尔说着拉着妈妈上了顾展鹏的车，昨晚巴特尔就把他和妈妈的雨靴拿回去了，现在都穿上了。
　　乔伯谦看看车上只有三双雨靴，他们是弟兄四个。“我车上只有三双雨靴，我回去找一双鞋吧，你们先上车。”乔伯谦对李禄弟兄三人说道。
　　“不用找了，我这双鞋就是踩水泥的，不怕湿！”李禄穿了一双破旧的皮鞋，一看就是真皮的，都磨白了。
　　“好吧，就上车吧，咱们趁早过去，晚一点蘑菇就被别人采了。”他说着上了车，李禄拉着李祯坐在后排，李祥坐在副驾驶。
　　乔伯谦头前带路，三辆车驶出市区，往南上了207国道，直奔五十三公里处。
　　到了地点，他们两两抬着一个大收纳筐，乔伯谦还背了一个硬底蛇皮袋子，经过他自己加工的，两层蛇皮袋子缝在一起，以前他捡干牛粪和捡蘑菇都用这个袋子，不过他每次用完洗的很干净。
　　蘑菇确实不少，乔伯谦和林若兰教给大家怎么采蘑菇，蘑菇底下的泥疙瘩都用小刀切掉了。昨天乔伯谦就买了一盒小学生削铅笔的小刀，每人拿着一把。
　　草地的雾气散尽，太阳出来，蘑菇圈长出了一堆一堆的蘑菇，大家热情高涨，都在显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上午十一点多，大家终于有点累了，所有的收纳筐都是满满的蘑菇。蘑菇伞还没有打开，又圆又白的蘑菇格外漂亮。
　　乔伯谦手快，他的后备箱已经倒满了蘑菇。他在后备箱底下铺了一层帆布，蘑菇整齐地堆在帆布上。
　　“乔大哥，你这手也太快了！”崔振国过来说道。他们都是每人满满一筐，乔伯谦这里足足有三四框。
　　“每天都忙，出来一趟不容易多采点，过些天回村里给他们带上。”乔伯谦说道。
　　“这么多也晒不干呀，长了蛆就不能吃了。”李祥过来有些疑惑说道。
　　“现在很少有人晒蘑菇了，除非要卖干蘑菇。都是回家洗净，用开水焯一下，直接冻到冰柜里，过后再拿出来炒着吃炖着吃都可以。”乔伯谦笑了笑说道。
　　“哥哥，你这些蘑菇能卖多少钱？”徐仲廉走过来问道。他觉得他哥哥以前卖蘑菇，辛苦一上午能卖多少钱呀。
　　“我这些？”乔伯谦看了看后备箱的蘑菇，还有自己框里的蘑菇，足有一百多斤吧，“明天去早市，六块钱一斤，我这些差不多一百多斤，除了损耗也能卖六百块钱吧。现在蘑菇也涨价了，我那时开三轮车来，下午五六点回去，满满一车厢都是蘑菇，那时候鲜蘑菇一块钱一斤，我一车厢蘑菇也能卖二三百块钱。”
　　“那采蘑菇卖也赚不少钱呢！”李祥好奇地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你看看现在周围有多少车？”乔伯谦向远处指了指，确实，在他们的不远处停了好几辆车，还有三轮车。“这些蘑菇稍晚点就都打开了，城里人就不愿意买打开的，他们嫌有泥沙。前几年草原上挖黄芪也能赚钱，采蘑菇也能赚钱，采韭菜花也能赚钱，就是辛苦点。现在不行了，黄芪政府不让挖了，蘑菇圈也不多了，很多蘑菇圈被牧民都圈起来了，韭菜花也是一样，只要是牧民圈起来的地方就不能再采了。你有时候看着没人，等你收获满满的时候，就会凭空出来一辆车，你的收获归他了，更有甚者，他还让你赔草场，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近草原上就不行了！”顾展鹏感叹道。
　　“那是，山是大家的，水也是大家的，谁能说长江黄河是他自己的？草原不行，草场都分给了牧民，他们有话语权，不让你干就不能干！”乔伯谦说着把他背着的蘑菇放在了后座上，“你们看看，后备箱放不下就放到后座上，咱们准备回家。”
　　回家的路上，乔伯谦又问李禄：“今天工地上不忙？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今天我们就算没事，前两天把楼里抹地面的水泥沙子都搬进屋里了，今天他们安装窗户。我们明天开始抹地面，只要是他们安装好窗户的我们就可以抹地面了，抹好地面再刮白，基本上就像流水线工程了，然后就可以住人了，就是简单装一下。”李禄说道。
　　“你们给父母看一出带小院的一楼，别看回迁房，回迁房都不带小院。看着好住的，采光好的。我和他们商量更换过来，你们早晚抽点时间加加班，用工地现有的料好好装修一下，地板砖我给买，这样，冬天你们就可以住进楼房了。你们要是想都住进去，那就别留客厅，把客厅里用石膏板隔起来，两室一厅就变成三室一厅了，一张单人床也用不了多大地方，留出一块地方买一个三人沙发，放一台电视就可以，咱也别讲究，等到你们后期挣了钱，再把石膏板去了，稍微挂一下白，还不影响整体格局。装修好家具我买，包括两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省的在外面受冻。”乔伯谦说道。
　　“那你就去十六号楼更换吧，我看他们十六号楼带着小院，前面有一个小花园，楼间距还挺大，里面的面积有九十多平米的，有一百二十多平米的两种户型，都是南北通透。”李祥说道。
　　“那一百二十平米的也是两室一厅，还是三室一厅？”乔伯谦又问道。
　　“三室一厅！”李祥回答道。
　　“好，你们再去看看，看看哪个单元好，我就去和他们商量。我的那处院子可以更换二百一十平米的房子，那是指回迁房，如果不是回迁房，换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剩下的最多能换七十平米的回迁房了。毕竟商品房和回迁房价格不一样，肯定得贴十多二十平米。”乔波钱想了想说道。
　　“你不用和你弟弟商量一下吗？”李禄有点担心地问道。
　　“不用，回迁房多大面积我们也不会住。给老人住的房子还是我的房主，就不用再商量了。至于你们，我已经筹划好盖四个小区，你们如果赚不了两套楼房，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比你们好像能干点，那是我没靠，被逼出来的。论智力，你们应该不比我差。西大桥回迁，你们把目光瞄在门面房，别考虑住宅。等上新区开发的时候，你们再考虑住宅。还有就是，你们不要把目光都盯在搞建筑上面，我觉得你们接下来应该把目光盯在水电暖上，学一门技术才能更好地养家。
　　“我开发，不希望自家人参与太多，但是你们都可以做包工头吧，这个机会可以优先给你们，只要干活质量好。你们包下弱电，找懂技术的参与，多给他点工资，多请他喝几顿酒，半年下来你就是一个合格的电工，再去考一个电工证，这路子不就更宽了。你们自己考虑，我就是建议你们，反正目前我要建的这四个小区，你们赚不到两套楼房，那就不怪我了。”乔伯谦第一次和三个哥哥这样推心置腹的聊天。
　　“我很久就和那个水暖工干活了，给他们打工，我没和二哥他们一起干，水暖的活我也摸清一点门道了。”李祥说道。
　　“那就好，西大桥水暖承包给你几栋楼，你再找一个好的水暖工帮衬着你，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水暖包工头了。”乔伯谦说道。
　　“那我们也去和电工学学？”李祯问乔伯谦。
　　“别了，你去了也是尾活了。”乔伯谦说道，“把这块的话干完，你们哥俩和崔振国商量一下，把商铺的弱电承包下来，老二还带着这些泥瓦工，包括崔振国的那些人，老三和崔振国找几个弱电师傅干活，这些商铺干完，咋也能学出个电工来。老三会电工，老四会水暖，弟兄三个就是一个技术过硬的施工队，即使没有我们的工地，你们也不愁挣点小钱。”
　　“好，就这么干，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一定要有技术傍身，这样就不愁以后的生活了。”李禄在一旁说道。
　　弟兄四个一路聊着就回到了乔伯谦他们的住处。
　　“把蘑菇拿到里面食堂，咱们洗把脸出去吃吧，大家都累了，也都饿了，就别在家做饭了。”下了车乔伯谦和顾展鹏说道。
　　“好，这么多人的饭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顾展鹏说着，又问巴特尔，“巴特尔，你想吃什么？咱们去饭馆吃饭。”
　　“我想吃羊蝎子！”巴特尔说着伸了一下舌头。
　　“好，咱们去吃羊蝎子！”乔伯谦说着又想了想，“咱们就去四小学对面那家羊蝎子馆吃羊蝎子。巴特尔，你一会儿换鞋时告诉姥爷，让姥爷给我们烧一锅水，我们回来焯蘑菇。你再告诉姥爷中午就别做饭了，我们给他带饭回来。”这么大个院子，不能没人，还得让崔哲留下来看门呢。
　　“好耶！”巴特尔穿着小雨靴，虽然不是很跟脚，还是连跑带颠的回去了。
　　大家都回去换了鞋，乔伯谦也给李禄拿出一双新的回力鞋：“这鞋是我刚买的，你穿上吧，四十三码，能穿不？”
　　“我的鞋也是四十三码！”李禄说着不好意思地拿上鞋，又去旁边用水冲了一下脚，擦干净后把新鞋换上，鞋上的标签还没取，他又进屋把标签剪掉。
　　大家简单洗了洗，就又开车出去了，陪着小巴特尔去吃羊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