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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七节矿灯不灭:蓝光的选择与传承(1)

作品名称:矿山岁月      作者:渭北儒生      发布时间:2025-08-23 08:50:46      字数:6262

  省里的调令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纸张洁白,印着庄严的红色文头,代表着一次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晋升——调往省直属机关,更广阔的平台,更清晰的仕途。然而,蓝光的手指轻轻拂过调令,目光却投向窗外。窗外,是连绵的矿山轮廓,是日夜不息的输送带,是承载了他一生岁月与记忆的煤城。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第一次跟着师父王铁山下井。井下是另一个世界,黑暗、潮湿、闷热,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那盏矿灯。王铁山的话至今镌刻在他心底:“小子,在井下,矿灯就是你的眼睛,更是你的命。它照亮的不仅是煤壁,更是脚下的路和潜在的危险。”
  他还想起那个沉甸甸的铁皮盒子,里面装着23个从事故矿灯上拆下来的按钮,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生命和一段惨痛的教训。王铁山退休时把它交给他,说:“传下去。经验是用命换来的,别让它断了代。”
  “别让它断了代。”这句话在他心中轰鸣。
  他斟酌再三。去省机关,固然是好,但他的经验、他的直觉、他与这片土地血脉相连的感知,将变成报告里的数据、会议上的发言,再也无法直接触摸到矿脉的呼吸。他放心不下那个刚刚有点眉目的“矿灯历史数据融合实验室”的构想,放心不下像王晓慧这样既有新知识又愿意倾听老传统的年轻人,也放心不下像韩启方这样在一线坚守了一辈子的老伙计。
  最终,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上级领导的号码,语气恭敬却异常坚定:“领导,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但我再三思考,或许我的根和我的使命,更需要留在这里,留在矿务局。我请求留下,让我把最后这点精力,用在‘嫁接’这件事上。”
  他的请求被应允了。于是,蓝光留了下来,并非安于现状,而是为了完成一场更伟大的使命——成为连接矿井深处与数字时代、老矿工经验与新技术算法之间的“活体桥梁”。
  他留在了局机关,凭借副局长的职权(后来升任局长),他推动了变革。他力排众议,处理技术骨干陈志刚的事故时,顶住了“简单开除”的压力,创造性地将其安排跟随老矿工学习,让他真正理解“安全”二字背后的重量与温度。
  在台风“山猫”来袭的危急关头,数字化监测系统因天气中断,是蓝光凭借记忆中老矿工口耳相传的、地图上根本没有的“兔子洞”小路,画出了救援路线,挽救了数十名矿工的生命。
  面对技术派李明达等人坚信的“亿分之一事故概率”模型,是他,在XTW-9新区开发会议上,以局长的权威,强行暂停了作业。他指着复杂的地质图谱,结合王铁山当年教他的“岩层喘粗气”的前兆理论,坚持必须由老矿工组成特勤组进行人工复勘。结果,果真发现了深层隐匿的断层共振风险,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巨大灾难。
  他最重要的功绩,是全力支持并建立了“矿灯历史数据融合实验室”。他让王晓慧将王铁山那个锈迹斑斑的旧矿灯罩,小心地嵌入最新的智能头盔里。他说:“让这旧灯罩,成为新头盔的‘魂’。”他让技术员们坐下来,耐心听老矿工们用最朴实的语言描述“黄水冒泡”、“煤层发汗”、“杆子叫唤”到底是什么感觉,并将这些模糊的“感觉”一步步编码,转化为AI算法可以识别和学习的参数。
  他将那个沉重的铁皮盒捐赠给了矿工纪念馆,但在此之前,里面的每一个事故按钮都被扫描、分析,其背后的故事和数据被用于训练AI的风险预测模型。他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传统不是用来供奉的,而是用来激活的;技术不是用来取代人的,而是用来延伸人的感知和经验的。
  岁月流逝,蓝光在局长的岗位上光荣退休。退休典礼在矿工纪念馆举行,格外隆重。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但发言时,人们仿佛还能看到他当年在井下的身影。他说:“我这一辈子,从矿井走到机关,岗位变了,但使命没变。我们的矿灯,不仅要照亮地下的黑暗,更要照亮从过去到未来的路。我很庆幸,我留了下来,看到了传统和经验,在新的时代,用新的方式活了下来。”
  而同一天,在南山矿的调度室里,安全处处长韩启方也结束了他最后一班的监控。没有隆重的礼堂仪式,但当他走出调度室,巷道里站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矿工们。他们叫着“老韩!”“韩处!”,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这些粗犷的汉子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不舍。韩启方笑着,眼里有泪花,他把所有的工作笔记和经验心得,都交给了接任的年轻人。
  蓝光和韩启方,一个在机关,一个在矿区,几乎同时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但他们所守护的东西,却从未退休。
  纪念馆里,蓝光捐赠的铁皮盒和那盏旧矿灯,与王晓慧实验室里最新的智能矿灯模型,并排陈列在同一个展柜里。新旧矿灯的光芒仿佛交织在一起,静静地诉说着一个关于坚守、选择与传承的故事。
  那光,从未熄灭。它从王铁山的手里,传到蓝光的手里,再通过蓝光的选择和努力,注入冰冷的数据和钢铁之中,最终,照亮了通往未来的、更安全的路。
  
  退休后的第一个清晨,蓝光习惯性地在五点半醒来。窗外还笼罩着薄雾,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床头的工装,却只触到柔软的睡衣布料。妻子在厨房煮粥的声响隐约传来,米香混着晨露的气息飘进卧室。他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不用赶早班车去局里了。
  矿区的广播正在播放晨间新闻:“智能矿山三期工程昨日竣工,全自动采煤系统正式投入使用……”蓝光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矿井口升起的朝阳把新安装的太阳能板染成金色。那些反光板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一片金色的麦田——这个比喻让他想起王晓慧上周带来的设计图,年轻人们打算在矸石山上建光伏电站,顺便种耐旱的格桑花。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韩启方,声音洪亮得像矿井里的排风扇:“老蓝!我在老陈的修车铺这儿,发现个好东西!”背景音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还有老陈标志性的大嗓门:“轻点儿!这玩意儿比我孙子还金贵!”
  半小时后,蓝光蹲在修车铺后院的水泥地上,手指轻轻抚过面前锈迹斑斑的金属物件。那是一台七十年代的老式矿灯充电架,铁架子上还留着当年矿工们随手刻下的记号。老陈正用煤油小心擦拭充电接口,铜片渐渐露出原本的光泽。
  “我在废料堆里刨出来的。”韩启方兴奋得像发现了新矿脉,“记得吗?咱们当学徒那会儿,天天半夜排队等充电。”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蓝光仿佛又闻到充电房里特有的金属味,看到无数矿灯在架子上闪烁着充电完成的绿光。那时王铁山总说:“灯亮着,人就安全。”有次充电器故障,老韩硬是把自己的矿灯让给了新来的工友。
  “我改装了一下,”老陈神秘兮兮地掀开帆布,露出充电架连着的太阳能控制器,“现在用光伏电就能充。”他按下开关,充电架上二十个指示灯次第亮起,像一串被点亮的星星。
  这个早晨,三个老人围着老物件忙活得满头大汗。当第一盏智能矿灯在改装后的充电架上亮起时,新型LED灯光透过老式玻璃灯罩,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蓝光突然想起退休前最后一份文件——那是批准在矿工博物馆增设《矿灯进化史》展区的批文。
  中午回家时,蓝光在信箱里发现一个牛皮纸包裹。拆开后,是一本手工装订的册子,扉页上工整地写着:《矿灯里的岁月——老矿工口述史》,落款是王晓慧和矿区中学历史社的孩子们。
  他坐在摇椅上一页页翻看,阳光透过窗棂在纸页上画着格子。老周讲述的“透水事故里的那盏灯”,小李记录的“智能矿灯研发趣事”,还有小晴画的插画——年轻的矿工们站在巷道里,不同年代的矿灯光芒在他们手中接力传递。
  傍晚时分,蓝光散步到矿工广场。新建的“矿灯纪念碑”前,一群系着红领巾的孩子正仰着头听讲解。他听见导游说:“……这盏智能矿灯里,装着老矿工传下来的玻璃罩……”
  晚风拂过广场边的格桑花丛,蓝光摸了摸口袋里的老矿灯开关——那是他唯一带回家的“纪念品”。开关表面的磨痕硌着指腹,像是无声的摩斯密码,诉说着地心深处的故事。
  回到家,妻子正在整理相册。退休欢送会的照片滑落出来,画面里他站在纪念馆捐赠台前,身后大屏幕上同时显示着两个画面:左边是王铁山在井下检修矿灯的老照片,右边是王晓慧团队调试新型智能头盔的实时影像。
  “对了,”妻子突然想起什么,“晓慧下午来过电话,说实验室新研发的矿工智能手环需要测试,问你这个老专家愿不愿意……”
  蓝光笑了。他望向窗外,矿区的新一代照明系统正在暮色中苏醒,LED路灯沿着运煤专线渐次亮起,像一条璀璨的星河。而在更远的地方,第一代井下机器人正在巷道里巡逻,它们头顶的矿灯穿透黑暗,光束里浮动着细小的煤尘。
  这些光芒里,有他燃烧过的岁月。
  矿区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退休第三个月的清晨,蓝光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窗外暴雨如注,雨水在玻璃上冲刷出模糊的河流。
  “蓝老!”电话那头是现任安全处长急促的呼吸声,“矸石山南侧出现滑坡征兆,智能监测系统显示……”
  蓝光已经套上了雨衣。三十年矿工生涯养成的本能,让他比对方更快说出关键数据:“现在降雨量多少?位移传感器报警阈值是多少?”
  他冒雨赶到矿区时,抢险指挥部已经乱成一锅粥。年轻的技术员们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新任局长李明达正在和地质专家争论,全息投影里的山体模型不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老局长!”有人惊呼。嘈杂的指挥部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向浑身湿透的蓝光。雨水顺着他的白发滴在图纸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蓝光没有寒暄,直接走向监控屏:“把1987年的地质勘探图调出来,叠加上去。”技术人员愣了一秒,迅速操作起来。当泛黄的旧图纸影像与实时监测图重叠时,一条被所有人忽略的古河道轮廓浮现出来。
  “这里,”蓝光的手指戳在屏幕某处,指甲缝里还留着洗不掉的煤灰,“当年王铁山标注的渗水点,就在你们现在安装的12号传感器正下方。”
  李明达的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可是系统评估……”
  “启动三级预案,”蓝光打断他,声音像钢钎凿进岩层,“但不要撤B区人员,让抢险队带着沙袋去加固老周说的‘龙脊背’。”他转向角落里沉默的老矿工们,“周师傅,您带年轻人走一趟?”
  老周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就等这句话咧!”他抓起安全帽,上面“安全生产”的字样被磨得发白。
  暴雨持续了三天。当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时,蓝光站在矸石山警戒线外,看着抢险队员们满身泥浆地归来。李明达递来热茶,欲言又止。
  “我懂,”蓝光接过茶杯,“你们的新系统很先进,只是还缺些……”他指了指太阳穴,“老矿工们装在脑子里的活地图。”
  远处,王晓慧正在给抢险队员分发新型测温手环。她看见蓝光,眼睛一亮,小跑过来:“蓝老!手环的震动预警功能就是根据您说的‘岩层喘粗气’原理改进的!”
  蓝光笑了。他望向更远处——韩启方带着退休老矿工们自发组成的“银发巡检队”,正在给年轻技术员讲解如何用罗盘配合智能终端定位。老陈蹲在设备箱旁,正往新型机器人上绑他的老式工具包。
  回家的路上,蓝光绕道去了矿工纪念馆。傍晚的余晖透过玻璃穹顶,正好落在那盏陈列的旧矿灯上。玻璃罩里的灯芯早已熄灭,但投射在墙上的光影却随着日照角度变化,在“安全生产”的标语上缓缓移动。
  管理员认出了他,神秘地拉开抽屉:“蓝局长,这是今早刚送来的。”那是个巴掌大的铁皮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微型数据芯片,每片上都刻着日期和编号——正是他当年捐赠的矿灯按钮的数字化副本。
  “王晓慧工程师说,这些已经录入新系统的经验数据库了。”管理员轻声解释,“她说……要让矿灯永远亮着。”
  蓝光摩挲着铁皮盒粗糙的边缘,突然想起退休前最后一个下雪天。那天他独自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窗外雪花纷飞,新安装的智能矿灯系统正在做最后调试。当所有矿灯同时亮起的瞬间,整座矿山仿佛被星光点燃,连飘落的雪片都映成了暖黄色。
  就像现在,夕阳西沉,矿区的新一代照明系统渐次亮起。那些LED灯光穿过纪念馆的玻璃墙,与旧矿灯的投影重叠在一起,在蓝光脚下汇成一圈明亮的光晕。
  他轻轻合上铁皮盒。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某个故事的句点,又像另一段征程开始的信号。
  
  建矿九十周年庆典前夕,矿区飘起了第一场雪。蓝光裹着旧工装改的棉袄,站在自家阳台上看雪花落满矿灯广场。那座新落成的"传承之墙"在雪中若隐若现,墙上镌刻的名字像一条穿越时空的星河。
  电话铃响了十声他才听见——自从去年那次抢险淋雨后,他的左耳就不太灵光了。来电显示是“晓慧”,但接起来却传来清脆的童声:“蓝爷爷!我是蓝蓝!妈妈让我问您,明天能来学校吗?我们科技小组做了个超厉害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蓝光拄着拐杖走进矿区实验小学时,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礼堂里热气腾腾,孩子们穿着矿工服样式的校服,正围着个庞然大物叽叽喳喳。那是个用废旧矿车改造的装置,车斗里装着太阳能板,车头装着个奇怪的金属框架。
  “这是矿灯传承模拟器!”蓝蓝骄傲地宣布,小脸涨得通红。他按下开关,装置嗡嗡启动,车斗里的光伏板开始旋转。随着一阵齿轮咬合的声响,金属框架缓缓展开——竟是个微缩的矿井立体模型,巷道里星星点点的LED灯依次亮起,从最老式的乙炔灯到最新款的激光矿灯,完整呈现了九十年来的光源演变史。
  “这里有个彩蛋。”蓝蓝神秘兮兮地拨动某个开关。模型底部弹出个小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复刻的老式矿灯开关,旁边是二维码标签。蓝光弯腰细看,发现开关上刻着“王铁山-1958”的字样。
  “扫一扫能看到王爷爷的故事!”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解释,“是我们采访了二十多位老矿工整理的……”
  庆典当天,蓝光被安排在主席台就座。他坚持不肯坐轮椅,韩启方和老陈一左一右搀着他登上台阶。台下人山人海,他眯起昏花的眼睛,看见王晓慧带着技术团队在调试全息投影,蓝蓝和小晴领着红领巾们准备献花,李明达正在检查演讲稿——这个曾经只相信数据的留洋博士,现在每页讲稿边缘都密密麻麻记满了老矿工的口述经验。
  仪式开始前,大屏幕突然播放了一段意外出现的影像。那是三十年前的安全培训录像,画面里的蓝光正在演示瓦斯检测,年轻的面庞被矿灯照得发亮。镜头一转,出现了王铁山粗糙的大手,正握着棉布擦拭灯罩:“……擦亮些,再擦亮些……”
  全场肃静。蓝光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他下意识摸向胸前——那里别着枚特殊的徽章,是用他珍藏的矿灯开关改造的,玻璃罩里封存着一小片当年的灯芯。
  演出环节,老年文艺队表演了新编的《矿灯之歌》。当唱到“地心深处不灭的光”时,所有演员突然举起手中的灯具——从锈迹斑斑的乙炔灯到闪着冷光的智能头盔,九十年间的矿灯在舞台上连成光的河流。
  庆典结束后,蓝光独自来到纪念馆。夜幕降临,智能照明系统将他的影子投在“传承之墙”上,与那些镌刻的名字重叠。他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二十三枚袖珍铜牌——那是他根据铁皮盒里的事故按钮,亲手复刻的纪念牌。
  “老伙计们,”他轻声说,把铜牌一个个嵌进墙上的预留凹槽,“来看看咱们的矿区现在多亮堂。”
  最后一枚铜牌落槽时,整面墙突然亮起来。隐藏的LED灯带逐层点亮,那些名字在黑暗中浮现,如同地心深处的煤层被矿灯照亮。蓝光惊讶地转身,看见王晓慧和蓝蓝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插满蜡烛的蛋糕。
  “生日快乐!”蓝蓝蹦跳着跑来,“太爷爷九十岁,矿区九十岁!”
  烛光摇曳中,蓝光看见纪念馆的玻璃幕墙外,矿区的灯火绵延到远山脚下。更远处的矿井里,新一代矿工正戴着智能头盔作业,摄像头将井下画面实时传回监控中心。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实验小学的矿灯模型仍在自动运转,古老的乙炔灯与激光矿灯交替闪烁,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接力赛。
  他吹灭蜡烛的瞬间,馆内的智能系统突然启动夜间模式。所有展柜的照明渐暗,唯有那盏旧矿灯的展位亮起特殊光效——全息投影在玻璃罩周围勾勒出王铁山的虚影,老人正做着那个标志性的擦灯动作。
  蓝光笑了。他摸出智能手环,给韩启方发了条语音:“老伙计,明天去井下看看?听说新系统能识别‘岩层喘粗气’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雪花落在纪念馆的穹顶上,落在运煤专线的太阳能板上,落在实验小学的矿灯模型上,很快就被那些温暖的光芒融化成水珠,悄无声息地渗入大地。就像那些逝去的岁月,那些传承的经验,最终都化作滋养新芽的养分,在这片土地上循环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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