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庭与事业的天平01

　　从老家回来后的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李明艳却像是铆足了劲儿，一心扑在家庭和工作上。在雅江市南山铁矿子弟中学，她每天早早到校，身着笔挺的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那酒红色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格外夺目，有机玻璃纽扣闪烁着灵动的光泽。她身姿挺拔地巡查各个班级，和老师们交流教学情况，处理校务一丝不苟。这件酒红色西装，是她初入职场时的战衣，每一颗纽扣都承载着她对教育事业的热忱与憧憬，如今，它依旧陪伴着她，见证她在校园里的忙碌身影。
　　回到家，她便扎进厨房，变着法儿给谷军和谷丽做可口饭菜，陪谷丽写作业、玩游戏，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笑意，努力扮演着完美的妻子与母亲。可命运似乎还不肯放过她，不久后，王明光的妻子发现了他们的事。尽管两人相隔一千多公里，但消息还是迅速传到了王明光妻子耳中。
　　一天傍晚，李明艳正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地翻看着杂志，试图借此驱散内心的阴霾。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映入眼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刚一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声：“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破坏别人家庭，你良心被狗吃了！”李明艳瞬间脸色煞白，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王明光的妻子骂骂咧咧，难听的话语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涌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向她的心脏。李明艳的眼眶迅速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谷军在一旁看电视，察觉到她的异样，投来关切的目光。李明艳慌乱地别过头，用手捂住话筒，尽量压低声音说：“你别这样，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说。”可对方根本不听，骂得更凶了，“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李明艳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挂断电话，蜷缩在沙发一角，泣不成声。谷军急忙走过来询问，李明艳只是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的愧疚和痛苦达到了顶点。
　　在一次和朋友的聚会上，其中一个朋友笑着聊起自己丈夫的趣事，说：“我家那位啊，虽然木讷，但是特别顾家。”李明艳听到“顾家”两个字，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手中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上，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自责。此时，她身上穿着的宝石蓝有机玻璃纽扣西装，那深邃的蓝色仿佛也染上了她内心的沉重与愧疚，有机玻璃纽扣不再闪耀，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可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瀚州市的王明光，却像着了魔。他的生意在旁人看来顺风顺水，可他的心却被李明艳填得满满当当，以往热衷的应酬、洽谈，如今都成了煎熬。他的脑海里全是李明艳的模样，常常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思绪早就飘到了雅江。
　　王明光开始频繁给李明艳打电话，起初，李明艳还强装镇定，语气冷淡又疏离，“以后别打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可王明光根本听不进去，电话一个接一个，“明艳，我想你，那晚的事我怎么忘得了？”李明艳每次听到这话，心里就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生怕被旁人听见。
　　为了摆脱王明光的纠缠，李明艳换了手机号码，可没几天，陌生号码就又打了进来，还是王明光。他近乎哀求地说：“明艳，你就见见我，我大老远跑去雅江找你。”李明艳一听，又惊又怒，“你别来，来了我也不会见你，你别毁了我的生活！”
　　可王明光像发了疯，真就买了机票，千里迢迢赶到雅江。到了地方，他先是在李明艳学校附近的酒店住下，然后开始蹲点。李明艳早上上班，刚出小区门口，就看见王明光站在不远处，她的心猛地一沉，装作没看见，加快脚步往前走。王明光见状，赶忙追上去，“明艳，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李明艳压低声音，又气又急，“你快走，别在这丢人现眼，我老公孩子随时可能出来。”此时，李明艳身上那件黑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在阴沉的天色下更显压抑，有机玻璃纽扣散发着冰冷的光，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糟糕处境而感到不安。
　　王明光哪肯罢休，接下来几天，他天天在学校门口、李明艳家附近晃悠，李明艳每次出门都提心吊胆，生怕被熟人瞧见。有一回，李明艳正陪着谷丽在小区散步，一抬头，就看见王明光站在对面，她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把谷丽护在身后。谷丽好奇地问：“妈妈，那个人是谁呀？”李明艳强装镇定，“不认识，咱们回家。”
　　回到家，李明艳坐在沙发上，满心都是恐惧与无助，她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晚上，谷军看着心神不宁的李明艳，忍不住问：“明艳，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李明艳张了张嘴，想要坦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那个秘密，只能敷衍道：“可能是学校工作太忙，压力有点大。”
　　而王明光那边，依旧不死心。他开始给李明艳写长长的邮件，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思念，回忆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字里行间都是对那段感情的执着。李明艳每次看到这些邮件，内心都痛苦挣扎，删也不是，不删也不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做个了断，否则这个家迟早要被毁掉。
　　终于，李明艳下定决心，给王明光发了条消息：“我们见一面吧，最后一面，把事情说清楚。”
　　李明艳约王明光在一处偏僻的咖啡馆见面，这地方远离她的生活圈，她不想被任何人撞见。她提前到达，身着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坐在角落，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咖啡杯，眼神中满是焦虑与决绝。这件酒红色西装，此刻像是她的铠甲，给予她面对王明光的勇气。王明光匆匆赶来，满脸期待，可看到李明艳冷峻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李明艳率先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咱们必须结束这一切，我有家庭，有孩子，那晚的事是个错误，我会用余生弥补。”王明光还想辩解，李明艳抬手打断：“你别再说了，你这段时间的纠缠，让我担惊受怕，我不能失去现在的生活。”
　　王明光急得眼眶泛红：“明艳，我是真的爱你，这么多年都没忘过你。”李明艳苦笑着摇头：“爱不该是这样，你这样只会把我推向深渊。你要是真为我好，就放过我。”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王明光，“这里面有点钱，就当是补偿，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联系我，不然我只能报警。”
　　王明光看着信封，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明艳。李明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求你，别毁了两个家庭。”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王明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明艳，你真这么绝情？”李明艳挣开他的手，眼眶泛红：“这不是绝情，是理智。你也该放下，去过自己的生活。”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馆。
　　自打从青山县参加同学聚会回到雅江市的家中以来，李明艳看着谷军和谷丽，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场风波或许就此平息，但留下的伤痕，需要很久才能愈合。她暗暗发誓，往后余生，都要好好守护这个家，把那些不堪的过往彻底埋葬。
　　一天，李明艳像往常一样，机械地开始准备晚餐。女儿在房间里复习功课，谷军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表面上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平静，可李明艳却觉得这平静随时都会被打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吃饭时，女儿察觉到了妈妈的异样，关切地问：“妈妈，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李明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可能是学校的事情有点多，忙完这阵就好了。”谷军也放下报纸，看着她：“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家里的事你别太操心，等我不忙了帮你分担。”听着丈夫和女儿的关心，李明艳心里一阵刺痛，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她只能低下头，假装喝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夜里，李明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谷军的呼吸声均匀而沉稳，可李明艳却被内心的痛苦折磨得难以忍受。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该如何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又该如何在家庭和事业之间找到平衡？
　　第二天，李明艳来到学校，试图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可刚进办公室，就收到了常景亮发来的信息，询问她晋升材料准备得如何，需不需要帮忙。李明艳看着手机屏幕，心中五味杂陈。她回复常景亮说自己能应付，可没过多久，常景亮就拿着一份整理好的资料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我想着这些数据可能对你有用，就整理了一下。”常景亮微笑着说，眼神里满是真诚。李明艳接过资料，触碰到常景亮的手时，她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常景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微微皱眉，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感觉你最近状态不太对。”李明艳慌乱地摇头，“没事，真的，可能就是压力有点大。”她不敢直视常景亮的眼睛，害怕自己内心的情感会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