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忆与欲望的交织05

　　王明光已然陷入了情感与酒精交织的迷障之中，全然听不进李明艳的劝阻。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间隙，他因情绪激动而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么多年，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当年留下的遗憾，我不想再带进往后的日子里。谷军给不了你真正渴望的幸福，可我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说话间，他的一只手缓缓抬起，轻柔地抚上李明艳的脸颊，拇指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眼神里满是深情与不容置疑的执着。他在心底暗自笃定，只要能和李明艳相伴相守，世间所有的阻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些曾经平淡如水的岁月，仿佛都是为了此刻的重逢而做的漫长铺垫。他的执念太深，深到根本无法接受李明艳的拒绝。
　　李明艳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眶微微泛起了红，声音里既有着恼怒，又满是无奈：“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我们的一时冲动，毁掉的会是两个家庭啊！谷丽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然而，在她的话语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却悄然泄露了她内心的纠结。她的表情和话语，将她内心的挣扎展露无遗，一边是多年来对家庭的坚守，一边是对往昔旧情的难以割舍。此刻，董建军的拒绝就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对一直以来坚守的家庭观念，也产生了一丝怀疑。而王明光热烈的追求，就像一阵狂风，不断地吹着她内心的天平，使之渐渐倾斜。她的手死死地抓着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西装的袖口，仿佛那是她坚守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可这道防线，在现实与情感的双重冲击下，正摇摇欲坠。
　　王明光心急如焚，急切地说道：“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这份爱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熄灭。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弥补对谷丽的伤害，给她双倍的爱，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他的眼神中写满了焦急与渴望，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握住李明艳肩膀的力度，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心意更深刻地传递给她。
　　李明艳咬了咬嘴唇，眼眶中泪光闪烁，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你说得倒轻巧，可现实哪有这么简单？我们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会被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谷丽还那么小，她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些流言蜚语带来的伤害？”她的内心正遭受着痛苦的折磨，既对王明光的感情难以割舍，又对家庭和孩子充满了深深的愧疚。此时，她的手缓缓地滑过西装上的纽扣，每滑过一颗，都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与一段曾经的回忆做最后的诀别。
　　王明光看着李明艳痛苦的神情，心中像被针扎一般刺痛。他放软了语气，近乎哀求地说道：“明艳，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可如果这次错过了，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就当是为了我们曾经那段纯真美好的青春岁月，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求意味，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李明艳给出那个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李明艳心中五味杂陈，她别过头去，不敢直视王明光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你让我想想，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我不能这么草率地就做出决定。”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多年的道德观念和家庭责任，却依旧在她的心里拉扯着。她的手指在西装的边缘来回徘徊，犹豫不定，仿佛在这细微的动作之间，抉择着自己往后的人生方向。
　　王明光好似一头蛰伏许久、敏锐至极的猎豹，精准无误地捕捉到李明艳态度中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松动。刹那间，他心底那团沉寂已久的希望之火，“噌”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炽热的火苗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他的双手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既温柔得如同春日拂面的微风，又坚定得好似不可撼动的钢铁壁垒，轻轻扳过李明艳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目光滚烫，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犹豫与彷徨都灼烧殆尽，坚定得如同千年屹立不倒的磐石，开口说道：“明艳，我会一直等下去，等一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毫无怨言，就等你彻彻底底想清楚。只要你一句话，我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你身边，过去从未离开，未来也永远不会离开。”他的眼神里，满是对这份感情近乎痴狂的执着，仿佛要把这三十多年积攒的每一份深情，毫无保留地全部倾注到李明艳身上，让她感受到自己这份矢志不渝的爱。
　　李明艳紧咬下唇，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双唇紧闭，宛如一座在狂风暴雨中孤立无援的沉默孤岛，被汹涌的波涛无情拍打着，却始终坚守着最后的防线。她缓缓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好似蓄势待发、即将冲破坚固堤坝的洪水，每一滴都饱含着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随时都会汹涌而出，将她淹没。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仿佛被一团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乱麻紧紧缠住，越是挣扎，缠得就越紧，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痛苦。酒精的麻醉作用在她体内悄然扩散，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暗流，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理智；再加上王明光那如汹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的情感攻势，她原本坚如磐石的理智防线，正一寸一寸地被侵蚀、被瓦解，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同事刘梅的事情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突然闯入她的思绪。前几天，刘梅满脸兴奋、眉飞色舞地向她分享自己在外出旅行时的艳遇。那些开放大胆、充满激情的场景，以及刘梅毫无顾忌、尽情享受当下的态度，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李明艳内心深处那扇藏着复杂思绪的大门。她不禁回想起自己在欧洲旅游时看到的那些人们尽情释放自我、追求自由与激情的画面，再联想到自己日复一日、平淡如水、毫无波澜的婚姻生活，内心的天平开始在道德与欲望之间剧烈摇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拉扯着，找不到平衡的支点。
　　刘梅的大胆行为，如同在平静心湖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让她心底对一夜情新鲜感的冲动愈发强烈。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幻想，自己也能抛开家庭责任的沉重枷锁和道德束缚的无形绳索，去体验那种别样的刺激与快乐。那些和王明光在校园里一起漫步的林荫小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他们的身影在光斑中若隐若现；一起为考试挑灯夜战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相互鼓励、共同奋斗的画面，此刻像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与她的幻想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恍惚，仿佛置身于虚幻与现实的边缘，思绪也开始飘飞游荡，不受控制。
　　在她的内心深处，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较量。一边是她对家庭沉甸甸的责任，这份责任源于多年来与谷军相濡以沫的陪伴，每一个共同度过的温馨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熟睡的脸上，唤醒彼此；每一个宁静黄昏，两人手牵手在夕阳下散步，分享着一天的喜怒哀乐；每一次相互扶持、共克时艰的艰难时刻，都成为了这份责任坚不可摧的基石，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另一边则是这份突如其来、排山倒海般的旧情，以及被勾起的对欲望的渴望，它裹挟着中学时代那些青涩又美好的回忆，和对新鲜刺激的向往，像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在情感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就在她的思绪陷入极度混乱迷茫之际，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如同划破漆黑夜空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闪过她的脑海：不过是一时足罢了，只要自己守口如瓶，又有谁能知晓呢？就这一次，看在王明光三十多年痴心不改的份上，满足他的心愿，好像自己也不会失去什么。这个念头一旦在她心底破土发芽，便如同疯长的野草，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在她的心中占据了越来越多的空间。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理智再也无法压制住这股疯狂的冲动，她的理智防线彻底崩塌。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远方。那是一个星光璀璨、如梦如幻的夜晚，整个城市都被灯光装点得格外美丽，宛如一座童话中的城堡。她与谷军一同出席一场极为重要的商务晚宴，这场晚宴对他们的事业发展至关重要。为了这次晚宴，她精心打扮了许久，在衣柜前反复挑选，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最终选定了这件酒红色西装。当她穿上它的那一刻，镜子里的自己光彩照人、自信满满，仿佛全身都散发着光芒。她满心坚信，自己拥有的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未来的道路就像眼前的星光大道一样，铺满了璀璨的光芒。后来，在无数个决定职场命运走向的重要会议上，她总是身着这件西装。每次穿上它，就给予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让她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它见证了她在职场上的披荆斩棘、奋勇拼搏，每一次据理力争、针锋相对的谈判，她都凭借着智慧和勇气，为自己和团队赢得胜利；每一个熬通宵、全力以赴完成的项目，她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这件西装都默默陪伴在侧，成为了她职场生涯无声却有力的见证者。而今晚，她再次穿着这件饱含特殊意义的西装赴约，本以为只是一场轻松愉快、叙旧谈心的老友重逢，大家会一起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却未曾料到会陷入这般令人绝望无助的混乱泥沼，让她的生活从此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