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车上的温暖邂逅03

　　当最后问道老家是哪里的时候，他们才惊讶地发现，两人居然是一个乡的。中年人是沙坝村的，李明艳是香水村的，虽说两个村离得挺远，但这份同乡之情，瞬间让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李明艳回忆起自己的求学经历，说自己初中和他在一个中学学习，到了高中阶段，自己去了青山县一中读书。
　　李明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没有一点家乡的方言呢？”张华反问道：“你不也是没有一点家乡的方言吗？”“我嘛，一名教师自然要学好普通话，这是职业要求。而你呢？”李明艳好奇地追问。“我中学毕业一直在外省工作，周围也没有老乡，家乡话也用不上，久而久之，也就不习惯讲了。”张华感慨地说道。
　　李明艳兴致勃勃地说：“钟晓彤你认识吗？”张华告诉她：“她是语文老师，瀚州师范毕业。”“董建军你认识吗？”“董建军是我哥的好友，在清溪乡中心校上学的时候，他经常来我们家耍，1975年当兵，他母亲曾担任过咱们青山县委副书记。”“听我哥说，董建军现在是咱们青山县的政协主席。董建军的妻子赵美岐现在是咱们县的县委副书记。”李明艳哦了一声，然后“你怎么清楚？”张华答道：“我妻子在青山县教育局工作”。后来李明艳才知道张华口中说的妻子实际上是张华的第二任妻子，名叫赵文岐，是董建军妻子赵美岐的远房叔伯妹妹。在青山县教育局当办事员。
　　他还和李明艳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几个当年在学校里比较出名的学生。突然，中年人话锋一转，问道：“你认不认识我们学校当年那个尖子生李明艳？”坐在卧铺位上的李明艳先是一愣，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张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笑什么？难道你就是当年中考以全县第一名成绩考上青山县一中的李明艳？”“我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小黄毛丫头，会和我眼前这个一头金黄色波浪卷长发的大美女划上等号。”张华上下打量着李明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当年我是看过你的，长得很普通的一个小女孩，没想到这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中年人感慨万千地说道。
　　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略显斑驳的车窗，洒落在一列疾驰的火车车厢内。李明艳靠窗而坐，身姿优雅，她身着一件酒红色的西装，颜色恰似熟透的红石榴，浓郁且热烈。那一排有机玻璃纽扣，宛如精心雕琢的水晶，在日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温润迷人的光泽，为这件西装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精致。她正与对面的张华兴致勃勃地交谈着。聊到曾经的年少时光，李明艳不禁捂嘴轻笑，笑声清脆悦耳，在车厢内悠悠回荡：“我当年考上高中才十四岁，可不就是个青涩懵懂的小黄毛丫头嘛。再瞧瞧我现在这岁数，哪还算得上什么美女呀，撑死也就算是个资深美女咯。”说话间，她上身轻轻晃动，一头金黄色大波浪卷发也跟着起伏摇曳，发梢轻扬，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与她灵动的笑容相互映衬，显得愈发迷人。
　　火车在铁轨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连绵的山峦、广袤的田野、错落有致的村庄，都在阳光的轻抚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李明艳静静地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打开的书，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阔别家乡三十年，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如今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李明艳先向后轻轻甩了甩那如瀑布般披散在胸前的金黄色波浪卷长发，动作轻盈而又洒脱，眼中满是好奇地问道：“真奇怪，我过去怎么就不认识你呢？”这个动作使得酒红色西装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衬衫领口，愈发衬得她明艳动人，那排有机玻璃纽扣也显得更加夺目，仿佛在诉说着独有的时尚语言。
　　张华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当时你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女，品学兼优，在全校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呢，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你怎么会注意到我呀？再说了，你读初三的时候，我都高二了，在学校里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但你可是咱们乡中心校的大名人，全校没几个不知道你名字的。”
　　两人的交谈渐渐热烈起来，张华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在你考上青山县一中的那年冬天，我就去当了兵，被分配到遥远的新疆部队。我在部队当侦察兵，那可是个技术含量颇高的活儿。一般人在部队当三年兵就转业了，可我在部队整整干了八年。后来转业，就留在了新疆的一家国有大型企业。我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老家。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有机会，乘火车回老家看看。”
　　随着交谈的深入，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毫无戒备，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畅所欲言。从家乡的风土人情，到各自的工作生活，再到人生的理想与感悟，话题源源不断，聊得不亦乐乎。说到兴致高昂之处，张华眉飞色舞地给李明艳讲起了笑话。
　　“公路修到了山沟里，有位姓王的老汉生平第一次走出了山沟。他满心欢喜，买了张火车票，打算去大都市武汉开开眼界。火车行至半路的一个小站，王老汉下车买烟，谁知刚点上烟，火车就‘呜’的一声开走了，连他的行李也一并带走了。王老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赶忙找到站长，站长安慰他说：‘老大爷别急，我打个电话到武汉站，让他们替你保管好行李，你坐下一班车去取吧。’老汉一脸疑惑，挠挠头说：‘火车跑这么快，电话能赶上吗？’站长笑着解释：‘电话快得多了！’老汉一拍大腿，大声说：‘既然电话这样快，干脆我坐电话去得了！’”
　　李明艳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夺眶而出。她捂着肚子，肩膀不停地抖动，那件酒红色有机玻璃纽扣的西装也跟着剧烈晃动，纽扣上的光泽在这欢快的氛围中跳跃闪烁，好似也在为这个笑话而欢笑，与周围乘客的笑声融为一体，让整个车厢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看李明艳听得如此入迷，张华兴致愈发高涨，又和她聊起另一个故事：“坐火车的时候，半路上来一男一女两个道士。列车员检票到他们跟前时，女道士双手合十，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是出家人，不用买票。’列车员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看这车上哪个不是出家人！’一车厢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明艳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点头，时而微笑，两人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仿佛忘却了旅途的疲惫。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列车缓缓行驶在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像是在低声哼唱着旅人的故事。窗外，山川田野如幻灯片般向后疾驰，车厢内，暖黄色的灯光倾洒而下，柔和的光晕笼罩着每一个角落，与人们的轻声细语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别样温馨的旅途氛围。
　　李明艳刚刚分享完一段诙谐有趣的生活小插曲——讲述自己在菜市场买菜时和小贩讨价还价的趣事。她生动的表情、幽默的语言，逗得周围的乘客们前仰后合，欢快的笑声在车厢里悠悠回荡。坐在她对面中铺的小伙子，脸上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朝气，眼睛笑得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语气中满是真诚：“阿姨，您可太会聊天啦，这一路听您讲，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您这口才，不去说相声都可惜了！”
　　恰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过道传来，李明艳对面下铺的乘客到了。那是一位身形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但却整洁干净的衬衫，每一处褶皱都透露着生活的痕迹。
　　张华连忙从李明艳对面下铺站起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目光扫视四周，发现卧铺对面的边座空着，便礼貌地向李明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带着几分他乡遇故知的亲近：“妹子，咱们换个地方唠唠？这儿宽敞些，聊起天来也更自在。我看你刚才讲得可有意思了，我也想凑凑热闹。”
　　李明艳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这笑容里带着女性独有的柔和与亲和。她动作轻柔地站起身，抬手拿起放在铺位上的黑呢子大衣，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仿佛在触摸一段珍贵的回忆，随后将大衣缓缓披在肩上。此时，酒红色西装的领口被大衣微微遮挡，但那一排有机玻璃纽扣依然醒目，像是一串璀璨的红宝石项链，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在车厢灯光下格外耀眼，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两人在边座上坐定，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如同潺潺的溪流，自然而然地继续流淌开来。中年人不经意间看向李明艳身上的大衣，目光瞬间被那一排金光熠熠的有机玻璃纽扣牢牢吸引，眼中满是欣赏与好奇。他微微向前倾身，抬起手，指着纽扣说道：“妹子，你这件大衣可真是太时髦了！就这纽扣，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我打心眼里喜欢。你是在哪家店找到这么漂亮的衣服？我也想给我家那口子挑一件类似的，她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