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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品名称:残局      作者:孙朝国      发布时间:2025-07-22 05:49:46      字数:5731

  四十一
  在山林的深处,夜幕渐渐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让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恐怖。老六爷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秀兰一家休息。他自己则手持长枪,警惕地守在周围,防止野兽和敌人的袭击。
  月光洒在大地上,给山林披上了一层银纱。老六爷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场与恶少和保安团的斗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但他也坚信,只要自己和秀兰一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迎来光明。而此时,在村子里,恶少正在恼羞成怒地指挥着保安团的人四处搜寻老六爷他们的下落,一场新的危机,又在悄然酝酿之中……
  恶少站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那原本就阴鸷的脸上此刻满是扭曲的愤怒与得意。他身着一件崭新的绸缎长衫,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可这光却照不亮他内心的黑暗。他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对着周围围拢的村民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那老六爷,平日里装得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个通匪的贼!他跟那些土匪勾结在一起,妄图扰乱咱们村子的安宁,今天,我保安团就要为民除害!”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惊愕。老六爷在村子里一直是个受人敬重的人物,他为人正直,经常帮助村民解决难题,谁也不相信他会通匪。可看着恶少身后那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保安团团丁,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这时,秀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愤怒与坚定。她指着恶少,大声斥责道:“你胡说!六爷是好人,他怎么可能通匪!你这是恶意诬陷,你不得好死!”
  恶少看到秀兰,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他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秀兰姑娘嘛。怎么,心疼你的老相好了?我告诉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他!”说着,他一挥手,几个保安团团丁立刻冲上去,将躲在屋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的老六爷拖了出来。
  老六爷但身姿依然挺拔。他穿着一件朴素的粗布短褂,露出结实的胳膊,上面布满了岁月和劳作留下的痕迹。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此刻,他被团丁们紧紧地揪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大声说道:“恶少,你血口喷人!我老六爷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乡亲们的事!”
  恶少冷笑一声,走到老六爷面前,凑近他的脸,恶狠狠地说:“老东西,你还嘴硬!来人,把他给我带走!”团丁们一拥而上,将老六爷五花大绑,然后推推搡搡地朝着村外的保安团驻地走去。秀兰想要追上去,却被几个团丁拦住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六爷被带走,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接下来的几天,秀兰四处奔走,想要救出老六爷。她去了村子里一些有威望的长辈家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帮忙说情。那些长辈们看着秀兰可怜的样子,也都心生怜悯,但他们都知道恶少的厉害,谁也不敢轻易出头。秀兰又想到了去县城找一些有势力的人帮忙,可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帮她。
  四十二
  就在秀兰感到绝望的时候,恶少派人传来了消息。他让人告诉秀兰,如果她愿意嫁给他,他就放了老六爷。秀兰听到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她心中对恶少充满了厌恶和仇恨,让她嫁给这样一个恶棍,比杀了她还难受。但一想到老六爷为了救她,不惜与土匪搏斗,如今却深陷囹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
  秀兰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母亲坐在床上,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兰儿啊,这可怎么办才好?那恶少不是个好东西,可要是不答应他,六爷就没命了啊……”父亲则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说:“兰儿,爹知道你心里苦。但六爷是为了咱们家才遭此大难的,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秀兰看着父母苍老的面容和哀求的眼神,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娘,我恨啊!我恨那恶少,恨这世道不公!可为了六爷,我……我答应……”
  几天后,恶少在保安团驻地张灯结彩,准备迎娶秀兰。驻地里到处洋溢着一种虚假的喜庆气氛,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彩色的绸带随风飘动,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真正的笑容,只有恐惧和无奈。
  秀兰穿着一件红色的嫁衣,那鲜艳的红色在她看来却如同鲜血一般刺眼。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新娘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她被几个老妈子簇拥着,一步一步地朝着大厅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仿佛被刀割一次。
  大厅里,恶少穿着一身崭新的新郎服,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他看到秀兰走进来,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他迎上前去,伸手想要拉住秀兰的手,秀兰厌恶地一闪,躲开了他的手。恶少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他阴阳怪气地说:“哟,还害羞呢。没关系,等会儿进了洞房,有你好受的。”
  就在这时,一个团丁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在恶少耳边低语了几句。恶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瞪了秀兰一眼,然后大声说道:“把那老六爷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团丁押着老六爷走进了大厅。老六爷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脸上布满了伤痕,显然是遭受了不少折磨。但他依然昂首挺胸,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和愤怒。
  恶少走到老六爷面前,得意地说:“贱东西,你看看,你的小情人马上就要成为我的老婆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老六爷看着秀兰,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他大声说道:“秀兰,你不该答应他!我老六爷死不足惜,你不能为了我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秀兰泪流满面,她看着老六爷,哽咽着说:“六爷,我不能看着你死啊……是我没用,救不了你……”
  恶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话,他恶狠狠地说:“行了,别在这煽情了。老六爷,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通匪的罪名是坐实了,不过,看在秀兰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说着,他一挥手,几个团丁立刻端着枪,对准了老六爷。
  秀兰见状,惊恐地尖叫起来:“不要!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嫁给你,你就放了六爷!”恶少冷笑一声,说:“我是答应过你放了他,但我没说什么时候放啊。等我跟你洞房之后,说不定心情好了,就放了他。”
  秀兰知道恶少是在耍无赖,她绝望地看着老六爷,突然,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冲到恶少面前,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六爷吧。只要你放了他,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听你的话……”
  恶少看着秀兰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得意极了。他故意拖延时间,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他慢悠悠地说:“哼,现在求我晚了。不过,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爱我,愿意嫁给我,我就放了老六爷。”
  秀兰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抬起头,看着恶少那丑恶的嘴脸,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她想到老六爷的生命危在旦夕,还是强忍着恶心,缓缓说道:“我……我爱你……我愿意嫁给你……”
  四十三
  恶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得意地说:“好,算你识相。来人,把老六爷放了!”团丁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解开了老六爷身上的绳索。老六爷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然后走到秀兰面前,老泪纵横地说:“秀兰,是我连累了你啊……我对不起你……”
  秀兰摇摇头,说:“六爷,别说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枪声和喊叫声。一个团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道:“不好了,土匪打过来了!”恶少脸色一变,他顾不上秀兰和老六爷,大声喊道:“快,给我顶住!”
  原来,那些被老六爷曾经打败过的土匪得知老六爷被恶少抓了起来,觉得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于是联合起来,趁着恶少娶亲的时候,攻打了保安团驻地。
  保安团团丁们虽然人数不少,但大多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平时欺压百姓还行,真遇到土匪,就乱了阵脚。土匪们如狼似虎,很快就冲进了驻地。一时间,枪声、喊叫声、哭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驻地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
  老六爷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这是一个逃脱的好机会。他对秀兰说:“秀兰,趁现在乱,咱们赶紧走!”秀兰点点头,跟着老六爷往驻地外面跑去。
  恶少看到秀兰和老六爷要跑,气得暴跳如雷。他拿起一把枪,朝着他们追了过去。他一边追一边喊:“你们别想跑!秀兰,你是我的女人,你跑不掉的!”
  就在恶少快要追上秀兰和老六爷的时候,一个土匪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一刀砍向恶少。恶少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刀,然后举枪射击。土匪中枪倒地,但他的这一阻拦,为秀兰和老六爷争取了时间。
  老六爷拉着秀兰,拼命地跑着。他们跑到了驻地外的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通往村子后面的山林。只要进了山林,他们就有机会摆脱恶少和土匪的追捕。
  然而,恶少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他带着几个团丁,紧紧地跟在后面。在奔跑的过程中,恶少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他爬起来,恼羞成怒,对着前面的秀兰和老六爷疯狂地射击。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扬起阵阵尘土。
  老六爷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土坡,心中有了主意。他对秀兰说:“秀兰,加快速度,跑到那个土坡后面!”秀兰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着土坡跑去。
  当他们跑到土坡后面时,老六爷迅速蹲下身子,捡起几块石头。他看着追过来的恶少和团丁,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来吧!老子跟你们拼了!”说着,他将手中的石头朝着恶少他们扔了过去。石头砸在团丁们身上,疼得他们嗷嗷直叫。
  恶少看到老六爷还敢反抗,更加愤怒了。他指挥着团丁们从两边包抄过去。老六爷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对秀兰说:“秀兰,你从这边走,我引开他们!”秀兰紧紧地拉住老六爷的胳膊,哭着说:“不,六爷,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老六爷看着秀兰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感动又焦急。他说:“秀兰,听话!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你快走,我会想办法摆脱他们的!”说着,他不顾秀兰的反对,用力将她推向另一边的小路,然后自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恶少看到老六爷跑了,立刻带着团丁们追了过去。秀兰看着老六爷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老六爷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做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救出老六爷。
  四十四
  秀兰沿着小路拼命地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了,才瘫倒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担忧和迷茫。她不知道老六爷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出老六爷,让那些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此时,在山林深处,老六爷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与恶少和团丁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周旋。他时而躲在大树后面,时而藏在草丛之中,不断地寻找着反击的机会。恶少和团丁们被老六爷弄得晕头转向,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却始终无法抓住老六爷。
  在一场激烈的追逐中,老六爷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看到前面有一个陡峭的山坡,山坡下面是一条深沟。他故意放慢脚步,引得恶少和团丁们追了上来。当他们靠近时,老六爷突然转身,朝着山坡上跑去。恶少和团丁们以为老六爷要逃跑,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就在他们快要追上老六爷的时候,老六爷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山坡的另一侧跑去。恶少和团丁们由于追得太急,来不及刹车,纷纷朝着山坡下冲去。他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深沟里。
  深沟里布满了尖锐的石头和荆棘,恶少和团丁们摔得头破血流,惨叫连连。老六爷站在山坡上,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子,心中充满了畅快。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摆脱了危险,但恶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尽快找到秀兰,然后一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于是,老六爷沿着原路返回,寻找秀兰的踪迹。而此时的秀兰,也在四处打听老六爷的消息。她遇到了几个村民,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老六爷与恶少在山林里周旋的事情。她心中既担心又欣慰,担心老六爷的安危,欣慰的是老六爷还没有被恶少抓住。
  秀兰决定前往山林,与老六爷会合。她沿着村民们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林走去。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土匪和可能出现的危险。当她终于在山林深处找到老六爷时,两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
  “六爷,你没事就好……”秀兰哽咽着说道。
  老六爷轻轻拍了拍秀兰的背,说:“傻孩子,别哭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恶少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两人手牵着手,朝着山林外走去。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们也坚信,只要彼此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迎来新的生活……
  夕阳的余晖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轻柔地洒在那片历经风雨的山林间。山林里,原本嚣张跋扈、烧杀抢掠的土匪们,此刻却如丧家之犬,狼狈地朝着山林深处逃窜。他们的衣衫破败不堪,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手中的武器也丢三落四,仿佛那曾经让他们耀武扬威的凶器,此刻也成了沉重的负担。
  四十五
  而在山林边缘的村子里,村民们正站在村口,翘首以盼。他们中有的手持农具,有的紧紧攥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当看到土匪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时,整个村子瞬间沸腾了。孩子们兴奋地欢呼雀跃,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发出清脆而欢快的笑声;妇女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相互拥抱在一起,嘴里不停地说着:“终于赶走他们了,咱们安全了!”男人们则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农具,大声呼喊着,那声音震得山谷都仿佛在回荡。
  在这欢呼的人群中,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老六爷,他刚刚带领着村民们与土匪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此刻,他累得瘫倒在地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浸湿了他那破旧却干净的衣衫。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照亮了周围每一个人的心。
  老六爷回想起这场战斗,心中依然充满了感慨。当得知土匪来袭的消息时,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深知,村子是大家的家园,是每一个村民的根,绝不能让土匪肆意践踏。于是,他迅速组织起村里的青壮年,利用熟悉的地形,巧妙地布置了陷阱和防线。在战斗中,他身先士卒,手持一把大刀,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土匪。他的刀法刚劲有力,每一刀都带着对土匪的仇恨和对村民的保护之情。在他的带领下,村民们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杀敌,最终成功地将土匪击退。
  从那以后,老六爷在村子里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英勇事迹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甚至传到了周边的村落。大家都对他敬佩不已,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见到他都会亲切地称呼一声“六爷”。老六爷也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赞誉而骄傲自满,他依然保持着谦逊和朴实,继续默默地为村子付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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