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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1~5)

作品名称:悟心 归真      作者:霖筆康喬烈夫      发布时间:2025-06-28 05:43:55      字数:3699

  (一)
  
  摊开史册,三千年的光阴在指尖流淌,那些被岁月浸润的文字里,藏着数不清的功名利禄追逐。帝王将相逐鹿中原,文人墨客求取功名,似是都困在这名为“欲望”的网中,奋力挣扎,试图在史页上刻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却不知,九万里悟道的终点,不过是诗酒田园的宁静。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浩浩荡荡向东,怀揣着东去大海的壮志。江河水奔涌,终有入海的时刻,可人生之志,却常似风中残烛,摇曳着难以照彻远方。多少豪杰,带着遗憾长眠,他们的志向,在现实的礁石前撞得粉碎,抱恨终身。古往今来,英雄豪杰如流星划过,璀璨却短暂,在时间长河里,渐渐灰飞烟灭,没了踪迹。
  我们站在时光的此岸,看彼岸的故事,终会明白,执念会被风化。时间是最无情的浪,不会为谁停留,不会因谁的不舍而放缓脚步。我们不过如蜉蝣,在天地间短暂一游,生命的长度,敌不过岁月的宽广。
  那就放下吧,放下过去的遗憾,那些未完成的事、错过的人,都让它们在回忆里沉淀,化作成长的养分,而非前行的枷锁。放下未来的焦虑,不必忧心明天的风雨,因为当明天到来,我们自会有勇气面对。活在当下,感受阳光落在肩头的温度,聆听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品尝每一口饭菜的香甜,珍惜眼前人、手边事,让心灵在当下的土壤里,开出最鲜活的花。
  功名利禄是史海的泡沫,易碎且虚幻;诗酒田园是心的归处,宁静而永恒。走过读史的思索,悟过道的迷茫,终会在当下的生活里,寻得属于自己的田园,把匆匆一生,过成一首从容的诗。
  
  (二)
  
  暮色漫过窗棂,案头史册的字迹愈发模糊。我合上书卷,任目光飘向远方——城郊的稻田在晚风里泛起金浪,恰似史书中那些被岁月淘洗过的片段,于苍茫间显露出本真的模样。
  曾以为英雄之志当如江河赴海,浩浩汤汤不可阻挡。可看多了青史里的起落,才惊觉所谓“东去大海”,不过是世人给执念披的华裳。当年项羽乌江畔的自刎,是末路英雄的悲壮;韩信未央宫的叹息,是功名场里的无常。那些闪耀如流星的豪杰,带着未竟之志坠入时间长河,徒留后人在字里行间捡拾遗憾。我们总以为抓住功名利禄,就能握住永恒,却忘了江河水入海时,也会把泥沙沉淀,就像我们追逐的“大志”,常被现实的浪拍碎在半途。
  站在这方小小的田园,看炊烟缠绕青山,听归鸟啼破暮色,才懂“九万里悟道”终归是一场向内的跋涉。蜉蝣般的一生,本就该与当下的每一缕风、每一粒尘和解。不必为错过春日繁花懊恼,因为夏日流萤正提着灯盏赶来;不必为明日风雨焦虑,因为今夜的月光足够温柔。放下对“大志”的执着,不是向命运妥协,而是让心灵挣脱枷锁——就像此刻,我可以细数稻穗上的露珠,听它们滚落时与泥土的私语;可以在暮色里和老农闲话,从他皱纹里打捞岁月的故事。
  史书中的功名利禄还在泛黄的纸页里沉浮,而我已捧着新酿的米酒,坐在田埂上。晚风拂过,吹散了案头的墨香,却把田园的宁静,轻轻揉进了心里。那些曾让我辗转难眠的“大志”,此刻像被露水打湿的蛛网,黏不住一丝月光。原来活在当下,不是对平庸的放任,而是在接纳生命有限的同时,拥抱每一刻真实的美好——就像稻田里的每一株稻穗,都在认真地生长、灌浆,哪怕最终的归宿不过是一碗烟火,也在季节里完成了最灿烂的奔赴。
  夜渐深,星子缀满天空。我知道,当明日晨光爬上窗棂,史册仍会在案头等待翻阅,但经了这一夜田园的浸润,再读那些功名利禄的故事,心里该会多一份清醒的慈悲。毕竟,我们都是天地间的蜉蝣,与其执着于史书中的“大海之志”,不如好好看看眼前的月光、稻浪,和这正在流淌的、属于当下的,平凡又珍贵的时光。
  
  (三)
  
  晨雾漫过田畴,把青禾的影子拉得修长。我挎着竹篮,顺着田埂走,露水打湿布鞋,带着泥土的腥甜。新抽的稻穗在风里轻颤,像无数双攥着希望的手,要把天空攥出褶皱。
  昨夜读史的思绪还没散尽,那些功名利禄的追逐,到了这田园里,都成了隔岸的渔火,明明灭灭却照不进眼前的晨雾。路过溪边,老樵夫正弯腰汲水,木桶碰着水面,荡开的涟漪里,映着他鬓角的白和眼角的笑。他说:“今早的鱼该肥了,你闻这水汽,带着稻花的香,鱼吃了稻花,可比城里的鲜。”我望着他汲水的背影,突然想,史书中的英雄豪杰,可曾听过这样的晨语?可曾在汲水时,留意过涟漪里的自己?
  回到茅屋,案上史册还摊开在昨夜的页码。阳光从苇帘缝里漏进来,照亮“抱恨终身”四个字。我泡了杯糙米茶,水汽蒸腾间,那些被时光凝固的遗憾,竟慢慢软了边角。原来不是所有“未竟”都该被叫做遗憾,就像稻穗不会因为没结成最饱满的谷粒,就否定整个生长的春夏。英雄们的志,是江河奔涌的方向,可江河也会在转弯时,滋养出两岸的芦苇与人家。
  午后,邻舍阿婆送来新晒的梅干,琥珀色的果肉裹着阳光的甜。我们坐在院角的老槐树下,听她讲年轻时赶庙会的事:“那时总想多挣些银钱,给娃置新衣,可后来才懂,庙会上的糖画、戏文,比银钱金贵。”阿婆的皱纹里盛着笑,像藏了一整个秋天的故事。我摸着史册的边角,突然明白,功名利禄是远行的舟,可真正的岸,是这檐角的风、碗里的梅干,是每个平凡日子里,伸手能握住的温度。
  暮色四合时,我又翻开史册。那些英雄豪杰的名字,在炊烟里渐渐淡成水墨。江河水还在奔涌,可这方田园里的晨雾、稻浪、梅干香,让“东去大海”的志,有了更柔软的注脚——原来大志不必都惊涛拍岸,也可以是守护眼前的烟火,是在接纳生命有限的同时,把每一刻活成照亮自己的光。
  夜露重了,苇帘外的月光像匹素帛,轻轻盖在史册上。我吹熄油灯,听着虫鸣睡去,知道明天的田埂上,露水还会打湿布鞋,老樵夫还会汲水,阿婆的梅干还会在碗里泛着琥珀光。而那些史书中的功名利禄、江海之志,终会在这田园的烟火里,化作滋养生命的养分,让每一个当下,都长成岁月里最鲜活的模样。
  
  (四)
  
  深秋的霜来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间,田野镀上银边。我握着竹耙在菜园翻土,霜花簌簌落在肩头,碎成细小的晶莹。忽然想起史书中某个名将,他在冰天雪地里征战的模样,铠甲上的霜想必比这更冷,可他眼里的火光,是否也如这秋霜般凛冽?
  村头老井旁,几个孩童围着竹筛捕麻雀。他们屏息凝神的样子,倒像是在布一场扭转乾坤的战局。最小的孩子不小心踢翻竹筛,惊飞了雀群,急得直跺脚。其他孩子却哄笑着把他揽进怀里:"下次咱们再布个更妙的局!"这幕让我心头一颤——史书里的权谋争斗,或许都不及这纯真的包容与希望。
  傍晚去溪边浣衣,对岸芦苇丛惊起一群白鹭。它们振翅掠过水面,惊起的涟漪撞碎了夕阳。洗衣的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怔怔望着白鹭远去的方向,喃喃道:"像不像当年送我出嫁时,迎亲队伍扬起的白绸?"我望着她眼角的细纹,突然明白,史书里记载的王侯婚娶,再盛大也抵不过这平凡女子记忆里一抹温柔的白。
  暮色渐浓,村里飘来阵阵烤红薯的甜香。邻家大哥扛着锄头归来,顺手掰了根甘蔗递给我:"尝尝,今年的格外甜。"我们坐在晒谷场的石碾上,啃着甘蔗,看最后一缕晚霞被夜色吞没。他说起白天在田里挖到的陶罐,虽然破旧,却让他想象着千年前是谁用它盛水。这不经意的遐思,竟比史书里严谨的考据更动人。
  夜深人静,我再次翻开史册。烛光摇曳间,那些功名场上的厮杀、权谋争斗的诡谲,忽然变得遥远而虚幻。窗外,秋虫在墙角低吟,月光漫过竹篱,爬上案头的陶罐——那是白天邻家大哥挖到的,此刻盛着几枝野菊。我轻轻合上书本,不再执着于史书中的风云变幻。原来所谓悟道,不过是在寻常烟火里,读懂生命的本真;在平凡岁月中,寻得内心的安宁。
  
  (五)
  
  冬雪悄无声息地落满瓦檐,晨起推开门,整个田园裹在素白的棉被里。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他们正忙着堆雪人,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我哈出一口白气,看它在冷冽的空气中凝成雾霭,恍惚间,这方天地竟与史书中的风雪战场重叠。
  集市上,卖炭翁的竹筐里冒着热气,炭块烧得通红。他笑着递来一个烤得焦香的芋头:“吃吧,这天寒地冻的,暖和身子。”我握着温热的芋头,想起史书中那些冻死在征途的士卒,他们可曾有过这般质朴的温暖?路边摊位上,老妇人用粗糙的手编织着草鞋,每一针都带着岁月的痕迹,她絮叨着:“现在年轻人都穿洋皮鞋了,可这草鞋啊,走山路最踏实。”话语间,是对时代变迁的淡然,也是对生活本真的坚守。
  午后,村里的老先生铺开宣纸,挥毫写下“岁月静好”四字。墨香在屋内弥漫,他指着墙上的旧蓑衣说:“当年我爷爷穿着它,在暴雨里抢收稻谷,现在啊,都成老物件了。”我望着那蓑衣上细密的针脚,突然懂得,史书里的宏大叙事固然震撼,可这些藏在岁月褶皱里的故事,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注脚。
  暮色渐浓,雪又下了起来。我围坐在火炉旁,听隔壁阿婶讲她年轻时逃荒的经历。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那时候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谁能想到现在能坐在热乎的炕头,看着子孙满堂?”火光映在她脸上,皱纹里都盛满了从容。窗外的雪簌簌地落,屋内的烟火气却驱散了所有寒意。
  夜深,我独坐窗前,看雪花簌簌落在史册上。那些功名利禄的故事,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显得如此渺小。风穿过竹篱,带着雪的清冽与柴火的暖意,恍惚间,我听见三千年的历史与当下的时光轻轻碰撞。原来生命的真谛,不在追逐远方的海市蜃楼,而在珍惜眼前跳动的炉火、掌心的温度,以及每一个与平凡相拥的瞬间。当雪停时,新的朝阳会升起,而我将继续在这诗酒田园里,书写属于自己的,最真实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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