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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第一阶段

作品名称:漂灵启示录      作者:肖君子      发布时间:2025-06-24 11:52:31      字数:6436

  圣炎现在是多异能体系并行了,和先皇时期大有不同。
  皇家收编的奇人异士不少,因此特训一批人掌握驭虚术,解决了半位面的交通问题,不会遇到先皇的管理窘境。又因骑士誓言缚制约了白皓修,所以也不怕被空间构术偷袭。那五个半位面被物尽其用。
  其中桃源不算,琅琊做成了笼子,先皇无面者基地,锚定点在王都的有两个,一个被乌唳炸了,另一个改为天牢和审讯重地,称天牢位面;虚夜宫的锚定点在夜北国天山,琾彬洲把北边开发出来当堡垒用,就跟静灵界的皖州一样。但夜北国主不服王化,朝廷军队就得给他打服。
  于是虚夜宫变成运输跳板和屯兵处,南边的士兵和补给源源不断地运过去,不费功夫,更不花时间。阵前打不过的还能直接退回虚夜宫修整,让夜北军干瞪眼,等修整完了乾坤搬运再去,打得对方束手无策。
  不出三个月,夜北国被琾彬洲收回来了,国主虚位,实权上交朝廷。有了这个成功案例,那最后一个锚定点在昀州跨海城的半位面,在主战派眼中就是致胜法宝!
  “要尽快往昀州派兵才是。”
  内阁大会上,主战派据理力争:“昀州虽和晁都接壤,但公共边境很短,只有三百多里,北徽南慕。昀州版图呈狭长型,西南面被柳州‘拱’住,东出极易被徽、柳两军夹断。并且还有两千灵武者在白皓修手中,若没有强力后援,江倚峰不敢妄动。”
  主和派的人说:“目前只复国军一案,收复玉奇,对柳州动兵即可。一旦往昀州派兵,等于撕毁荪山合约,从局部战发展为整体战了,事态要升级到那个程度嘛?我们连历战事,不宜大动干戈啊。”
  反对的声音说:“现在不助茉雁,他们就要被怀府吃干抹净了!我们前期的准备付诸东流。等怀化春统一静灵界,岂非要倾举国之力才能对付的了他们?而且谁说只有复国军一案?老十一不是在柳州现身了?”
  “那就是个谣传啊,并无实据。”
  “这什么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可是他们先行撕毁荪山合约!”
  一个叫甄无忌的老将军转向首座,劝谏道:“陛下,复国军只是江湖草莽,老十一也毕竟不在明面上,要求他们送还回来,柳州割地赔款便罢了吧。现在发动整体战,灵能署还未成规模,必定两败俱伤,将圣朝拖入深渊啊!”
  有人说:“可笑,白得一个静血装还能给放回来?”
  甄无忌笃定:“他们没有与圣杯一战之力,自然是愿意缓和拖延的。”
  琾彬洲突然问:“是吗?”
  “……”
  一时间,人们都住了声,望着首座。
  “老十一尚不能定论,”琾彬洲冷冷地说,“但李氏到了柳州,确有实据。”
  群臣皆悚,后排的人窃窃私语。
  贾焕林执戟旁听,心想这就叫天注定吧?
  琾彬洲又说:“怀府诡计多端,怪招频出,也从来不是被动挨打的主。一旦老十一被我们查明,他们会丧失先手。更别提,复国军案一出,白皓修就回柳州省亲了,他带走了谁,又在筹划着什么?”
  主和派都沉默了。
  圣炎现在遍地起义,四海离心,最大头的南疆是扫灭了,但皇家的凝聚力早不复当年。朝中人现在懂的都懂,琾彬洲跟怀府多大仇啊?两边早怼成了你死我活的态势,也都想尽快解除威胁。而在这场对抗中,琾彬洲是更心虚,更恐惧的那一方,所以一旦对面有风吹草动,这整体战都非打不可。
  更别提,他手里还握着苍郜一条线报,不想公开——
  怀芳镜对折家出手了!
  ……
  两天前,加入怀芳镜麾下的阿虓自告奋勇,跟青枫一干人去当黑社会,闯入折府,打砸烧。他们正面火力最猛的当属文禄昭,待青枫破了折家的结界,一发地动天火精准地轰垮了灵堂!
  阿虓一晃眼,看到一棵家族树,分支上刻着出生年月,用一滴心头血代表“献祭者”,乍一看相当的渗人。其中有一枚甚至是怀芳镜的!当年折家人趁她昏迷时制作出来,像巫蛊魇镇的道具。
  阿虓好生气,抓了一个牌位往看门大爷的脑袋上砸,木头粉碎,头破血流。
  这一场大闹也没有打很久,灵武者们飞天遁地,烧了灵堂就跑,最气不过的青枫也就是在折二舅撞上来时轰了他一掌。阿虓被文禄昭拎着飞檐走壁,把他的小道具扔一路炸一路,回头俯瞰那火光中的群魔乱舞。
  后半夜天没亮,折家老太爷领三个孙子,把受伤的折二舅抬到国主面前申冤。岂料怀芳镜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带阿虓上殿来了场唾沫横飞的骂仗,然后当堂把折老太公气得吐血而亡!
  满堂震惊。
  人们看他们这场族内厮杀已经看了大半年,怀芳镜一直都是隐忍的。但她冷不丁对折家出手,是不是代表外面的战争态势升级了?
  苍郜国主很无语,也不在乎折家人,草草安排收敛尸体,然后把怀芳镜和阿虓扣住了。请示琾彬洲的意思。
  而琾彬洲有点逃避,第一时间不想理会那边,先召内阁安排战事。
  ……
  “朝昀州派兵,朕意已决,无需多言。”琾彬洲下命令了。
  甄无忌和其他主和派深深地低下了头,躬身退让。
  一个主战的指着静灵界舆图,斗志昂扬地说:“我们做四处战场。
  “第一,尽快拿下玉奇国,五十万大军过雷烈河,为柳州战场;第二,支持青鸾殿,控制慕州,与纪州合兵攻晁!带动渝、泉两地,为南部战场;第三,以跨海为跳板为昀州增兵十万,东出晁都,为昀晁战场;第四,辽州攻徽,牵制徽、甘两地兵力,为甘徽辽战场。”
  贾焕林心说另外还有荆州部分通辽,背地里恶心白皓修?
  有人提出来道:“可是,有空间构术,静灵界就会是一个整体,不好分割。”
  那人激动:“那就先杀白皓修!”
  但有人问:“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然后就开始讨论要怎么干掉白皓修了,贾焕林越听越觉得全无重点。因为知道骑士誓言缚的毕竟是极少数,面上都没法说。搞得琾彬洲也越发烦躁了,让他们散去,留下几个心腹商议。
  那里面都没有阿垚,他现在被内阁除名了。
  
  凤阙宫。
  飒铃脖子上挂着一枚玉观音的吊坠,里面是一只灵幻生物,血天蚕的卵。她一直用自己的生气和灵能喂养,已经满七七四十九天,可携带一次镜花水月。
  ——是怀芳镜寄给她的,指令已经设定好了。
  飒铃闭眼,把那坠子捧在眉心处,像是在祈求谁的原谅。不一会儿,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蚕蛹掉了出来,果然看不出一点灵压波动。
  飒铃把卵收进指甲盖里,让宫女帮她梳妆打扮,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眼底一片决然。
  ……
  黄昏里,皇后的步辇面朝夕阳的方向晃动。
  飒铃觉得这三宫六院其实很逼仄,说起来大,其实宫门挨着宫门,紧凑而规整地排列着。完全不像前朝那般宏伟开阔。
  琾彬洲最近忙,上次给太后续命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了,她的护理流程、所用药物,飒铃都了如指掌。所以时机正合适,现在的太后,不至于完全下不来床,但神志也不是特别清醒。
  趁琾彬洲还在开会,飒铃和往常一样来到温宁宫,给太后请安,再说两句话,离开前把蚕蛹弹到了太后的枕头边上。
  其实她不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只道她很可怜,叱咤半生,为琾彬洲的夺嫡大业冲锋陷阵,到头来却被不管不顾地扔在深宫,让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求死也不能。
  飒铃若无其事地出来了,“正好”碰上药膳局的太监们给太后送药。其中一人不动声色地把一枚出宫令牌塞给了飒铃的宫女。
  那令牌是庆贵妃身边掌事太监肖公公的,可代替飒铃的魂魄特征,否则宫门口的天网系统会把她拦下。
  飒铃打发了步辇,带那小宫女去御花园闲逛。在假山背后,她们摸出提前准备好的太监服饰,迅速换装。两个人互相帮对方扯散发髻,头发太长,直接剪短一半,挽成小太监的头型,再若无其事地出来。
  这时飒铃手里还多了一个包,里面装的是庆贵妃的珠宝首饰。最近宫里有不少奢侈品往外发卖的,这下她们只要离开宫门,混入外面的宫市,就能和言之遥接头了!
  夕阳投射在两个低眉顺眼的人影背后,往前拉得很长。飒铃和宫女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出一种相依相偎,如履薄冰的感觉。
  ……
  琾彬洲离开御书房,整个人是放空的。他想去看太子,但没去,想去看太后,也没去。
  最终,琾彬洲握住长命锁,登基之后第一次去了桃源位面。
  天光还是橘黄色,田地荒芜,背后那徒手挖出来的石坑还堆着废料。这里无人生活,也就不会有灰尘,但在琾彬洲眼里却始终灰蒙蒙的,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处处留着女子生活的痕迹。
  他当然知道怀芳镜一直在被折家骚扰,因为血池行动完全把折家戏耍了一顿,最终还让他们失去了家主折幼恩,属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主心骨一倒,折家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要拉着那不祥之女同归于尽。
  怀芳镜被泼了一身脏水,什么人都能以诡异刁钻的角度谴责她“恬不知耻”,伦常败坏。
  “……”
  琾彬洲有些心悸,走进那间空屋子,索然无味地坐下来。胸口隐隐作痛之处,卡着了怀芳镜的半截簪子。他几次想要挖掉,可始终没能动手。有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希望怀芳镜被逼到极处,有朝一日能亲自过来审判自己。
  琾彬洲躺在怀芳镜睡过的床上,今晚想在这里过夜。毕竟第二天一早,他就要下令押解怀芳镜入京,并且对白皓修下圣杯召唤令、封锁涅狄府,同时控制三个人质,再正式往昀州派兵了。
  
  苍郜国都,飞燕居。
  上好的碧螺春浸出茶汤,倾倒在杯子里,定定地吸住了怀芳镜的视线。她短暂地放了会儿空,然后又换上了标志性淡淡的微笑。
  世子程凌双手把茶杯端给她,怀芳镜毫不在乎地喝了。
  放下茶杯,两人相视一笑。
  程凌在苍郜七个世子中排老三,人们叫他“三公子”。他母亲不受宠,本人平时也不爱表现,就喜欢舞文弄墨的,偶尔写些辞赋,在民间有些传唱度。
  一个月前,程凌的母亲病重,药石无灵,医官说治不了,国主也就不想管了。只有怀芳镜还在不停地试药,最后让他母亲起死回生。
  然后程凌表白了。
  怀芳镜起先是没当回事,她可是折家的女儿,而且还与皇帝许过亲!谁敢娶啊?结果程凌再接再厉,说愿意帮他们联合乌昆,发动政变!怀芳镜更加迷惑,这人平时就是个闲云野鹤的主,没听说过有这想法啊。
  ——为了个克夫的女人跟君父造反么?
  程凌就表示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
  “你还真进得来?”怀芳镜蛮奇怪的。
  程凌说:“是啊,武威将军的人都在宫外了,君父还半点没怀疑我呢。”
  怀芳镜皮笑肉不笑地说:“论扮猪吃老虎,世子当世无敌了。”
  程凌笑了笑:“姑娘不出手则已,一鸣惊人,君父派我来探你口风呢,一会儿我去给他复命。”
  怀芳镜明眸善睐:“你会怎么说?”
  程凌先把她的盛世美颜端详个够,反问道:“我平时看着,够佛系的吧?”
  怀芳镜说:“那当然。”
  “苍郜人都这样,”程凌半开玩笑地说,“地理条件好得很,得天独厚,天灾基本找不上我们,再凭织造特产销往境外,全国上下衣食无忧。但这种好日子算走到头了,就因为君父听了折幼恩的馊主意。”
  怀芳镜“哼”了一声:“是,本来你们跟乌昆的关系挺好的。”
  程凌深以为然:“对啊,那件事不光折家,君父的权威也受到很大伤害的。更别提事后皇上还非把你派过来……他咋想的?”
  怀芳镜烦,嘴角一抽,冷笑——琾彬洲就是非常会恶心人,即便损人不利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折家找你麻烦,全国的人长期吃瓜啊。”程凌说,“君父就一直摸不清上意,最后干脆不想管了。”
  怀芳镜点头:“看出来了。”
  她顿了会儿,拳头都在袖子里攥得紧紧,孤注一掷地说:“初来乍到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怎么办呢?自己是个人质啊,为防止审讯和摄魂,晁都那边的事其实都没告诉我。我不但被这边监视着,还被老家放逐了。”
  程凌正襟危坐。
  怀芳镜接着说:“后来有一天我想明白,以不变应万变嘛,我只要活着,就是招牌。折家要找我麻烦,找呗,你们吃瓜吃得开心,怀府的知名度就越高。我以前也很悲观,但现在我相信世上自有公论。”
  程凌笑了起来。
  怀芳镜说:“那些老气横秋的家伙们,总说善恶好坏都没有标准,但实际上,真的没有吗?说这种话的人不过是蹉跎过了,疲惫、妥协,但还不是会告诉下一代要正大光明啊?矫情的很。如果真的失去光明,人就不再是人。”
  程凌应道:“没错。”
  所以怀芳镜一直以来都淡淡的,不搭理折家人,在都城开一间诊所,无偿行医,广结善缘。久而久之,折家的历史遗留问题反招唾沫星子了,风评两级反转,骂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大有人在。
  程凌这样的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开始蠢蠢欲动,其他人也在观望着,等乌昆出兵的信号,等怀芳镜对折家下手——
  天知道程凌那天在殿上有多激动啊?怀芳镜保持端庄,放阿虓下场厮杀,给折家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
  “满堂的献祭者!你们恶不恶心?那种东西放都城不怕召虚兽吗?一个个头插鸡毛当凤凰,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呢!靠着溺死女族人来保你们一家大老爷们儿,好意思苦大仇深的,还说为苍郜立功?不是国主收留你们早被当街打死了吧?自我感动,傻逼!”
  折老太公气得浑身发抖,全家人也哭的哭喊的喊,眼看要动起手来。怀芳镜身边的护卫把她围住,折家人难近她的身,闹得文武百官尴尬极了。
  阿虓在安全范围内接着骂:“女的生孩子克夫,你们身上就干净吗?男的就不是诅咒携带者了?要建那灵堂就该把你们全部杀光再供起来!我姐姐能一辈子不嫁人不生孩子,你们还接着生!究竟谁在传播诅咒?怎么不说全都出家当和尚去?”
  场面一片混乱,推搡中,折老太爷一口老血喷出来,软软地倒在人堆里。怀芳镜见状,眼角直抽,但眼底射出一股畅快到极致的冷光,杀气淋漓!程凌在对面看得满脸鸡皮疙瘩。
  ——她早该这么做了。
  四十年前是那个老头下令溺死她母亲,一年前也是他下令烧死怀芳镜。
  而“自罪”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于是程凌看到一个甩开枷锁的怀芳镜,和一个即将爆发的静灵界。
  老国主烦躁地吩咐人们把受伤的都抬下去,没受伤的也拖下去,死了的厚葬,没死的另做安排,从此打散这些可怜虫,眼不见心不烦。
  折家人知道大势已去,换了种绝望的哭法,被风卷残云地弄走了。其他人评头论足的,隔岸观火的,预感到一座被捂住的火山就要喷发。但谁的动作都没有程凌快,下朝后,他火速联合相国、大学士、武威将军,叫他们准备控制禁卫军,自己赶紧找到怀芳镜摊牌。
  只要她表个态,一呼百应!
  ……
  “此战分三个阶段,对不对?”程凌明显变得兴奋起来了。
  怀芳镜静静地听他说。
  程凌说:“第一阶段已经快过去了,你们和皇上,各自扫平境内叛党。但皇上动作比你们可快得多,还能在这边煽动茉雁府,各州贵族,遍地开花。你们疲于应付,就要一边镇压,一边准备释放神女,这是第二阶段。但以贵国之谨慎,一旦动手,意味着你们有速战速决的准备了。”
  怀芳镜恍然。
  ——哦。
  ——原来他们还要确认,静灵界这边有把握直接干掉圣杯?
  但其实怀芳镜心里没底,不单是对静灵界,还有是对程凌,本来就是赌。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在明天押送路上劫囚的,房树生安排了好多人,周密筹划过了,救了怀芳镜就跑,没把程凌这股力量算在内。因为他们的接触当真不多。
  琾彬洲的监视非常严密,怀芳镜没有机会进行政治活动,所以现在程凌在确认,怀芳镜也在他身上押了一注。赢了,她能彻底摆脱人质的困境,输了,那就失去逃跑窗口,死在这里。
  “杀死皇上不解决问题。”程凌接着说,“太子绑定圣杯,但幼子能发挥什么力量?朝臣们立刻会杀了他,圣杯落入端王之手。你们能拉拢乌昆,很大程度是因为皇后害怕这个结局,可她并不能阻止你们对圣杯出手,也不能阻止乌昆继续扩张。所以她会借机离开王都,并且尽可能地要求你们,一次性解决问题吧?”
  怀芳镜心说好可怕的人。
  “献祭圣杯。”程凌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但又有点像在小心安抚着一只警惕的猫咪,说,“尽快、稳妥地,不必等到千年纪元。而一旦皇上看到这等苗头,必定亲征,对你们上层打歼灭战。即为第三阶段,决战,对不对?”
  怀芳镜静止了一会儿,心想我刚才都说了不知道诶!
  ——但很明显人家不需要你说这个。
  “你希望一战定胜负吗?”怀芳镜眼里的雾散开来,清清楚楚地问。
  程凌没应这话,但眼神分明是默认。
  怀芳镜说:“太狂妄了。”
  程凌垂眸,想了一下。
  “我们是要节约成本,增加胜算,手段有的是,怎么都可以。”怀芳镜说,“但核心在于,我们不做决定。”
  程凌一怔。
  “今天是琾彬洲,明天是别人,任何一支视我们为威胁的,他们来做决定,要打多久就打多久。”怀芳镜字字清晰地说,“打到千年纪元或者更久以后,直到完全胜利。”
  程凌的眼睛都看呆了。
  她像变了个人,酡红的脸颊,玫红的眼角,释放出程凌从未见万种风情。嘴上说天下大事,但眼中秋波荡漾,妩媚动人,剧烈的反差感像浓烈而分明的火!程凌原地呆滞了一会儿,热血翻腾,却也视野清明,迷惘尽退了。
  怀芳镜很平静地说:“三公子,谢谢你今天来见我,我会等你的好消息。也请你对我们有信心。”
  程凌站起身,长揖到地。怀芳镜也站起来,回身一礼。
  那时外面还很安静,黄昏天色中,清脆婉转的鸟鸣逐渐变得聒噪,风的声音呼号,太阳沉没在群山背后。
  九六年十月廿六,圣炎入夜。
  世界变得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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