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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接送韩白云神秘的男人是谁

作品名称:明公主海子公园      作者:李卫荣      发布时间:2025-06-10 11:31:19      字数:5917

  耿所长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的老警察,自打赵园长来过派出所,托付他多关照一下公园住在南街的弱智职工韩白云以后,就抽工夫不时到韩白云居住的南大街刘将军胡同十一号转转。
  这是一个住着十来户人家的大杂院,也是一个年头挺长的大四合院,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各五间。从房子的布局以及廊檐下油漆斑驳的梁柱上看,估摸当初建这所宅院的应该是个有钱人家。大杂院住的人家太多了,院子里盖了很多小房,院子正中一棵高大的尜尜枣树,是从一座小房的房顶中冒出来的,就跟《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里张大民和媳妇住的那间小房似的。不同的是人家张大民是没房住才迫不得已想出这么一个法子的。大杂院里的居民不是没房子住,不少户人都买了楼房,不肯放弃大杂院住处的原因,一个是等着政府拆迁,再一个就是租出去挣房租。跟动辄几千甚至上万的楼房租金比,大杂院的房租便宜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一间房每月租金才三四百块钱,自己加盖的小房更便宜,每个房子月租金也就几十块钱。那个长枣树的房子租给了在东里早市卖水果的一对外地小夫妻,一个月租金才三十块钱。但是蚊子的肉再瘦,也是肉呀!也有人嫌平房租金太便宜租出去不合算,索性把舒适的楼房租出去挣高额租金,自己住在大杂院的小平房里。
  大杂院的院长刘大爷夫妇就是这种情况。老夫妇有两个双棒儿子,虽然已经买了一套楼房,但是还差一套楼房。每月楼房六千块的租金再加上老两口的每月一万出头的退休金,据说已经攒够了一百万的首付,儿子自己正在选楼房,一旦选好,老两口马上就给首付款。当然,以后的分期付款也由老两口承担——第一套楼房是老两口全款买的,第二套楼房当然也不能让儿子承担,不然的话太不公平。不过老两口倒也不着急,因为这二年一直有南大街要拆迁的谎信儿。老两口在大杂院有两间正房三十平米,如果拆迁,最损也得给两套楼房二三百万块钱吧?二百万给儿子还房贷,剩下一百万给两个儿子一人三十万,剩下四十万自己手里攥着。老两口住着一套楼房,再租出去一套楼房,那小日子才叫美呢!不是说“拆迁拆迁一步登天”吗?老两口就在等着一步登天了呢!
  穿着便衣的耿所长要进门的时候,碰见戴着口罩矮墩墩的刘大爷正拎着鸟笼子走出门外。刘大爷和老伴儿是这个院儿的唯一本地住户,其余十余家都是租户,差不离都在东里早市和南上园市场卖蔬菜水果和各种熟食,老两口是这所大杂院儿的负责人。
  “刘所长,大清早儿的来我们院儿,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通知吧?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就先不去遛鸟了。”刘大爷放下两只鸟笼子。
  “没事,好多日子没过来了,最近奥密克戎闹得挺凶的,看看咱院的防疫情况。”
  “嘿,咱院防疫可严格了,你大妈和我没事老在门外这棵小龙爪槐树底下坐着,谁进来得先扫门上的二维码,是阴性才许可进。是阳性呀,姥姥,他就算跪地给我磕头也休想进我们院儿。”
  “您出去遛鸟,我怎么没见刘大妈守门呀?”
  “我这不是还没彻底离开吗?得等着你大妈搬小凳子出来我才彻底离开呢!”当场被打脸,刘大爷有点儿不好意思,故意儿强词夺理,“我这就给你大妈打电话,让她赶快出来。这鸟在笼子里一个劲儿地蹦,都憋坏了。”刘大爷拿出手机给老伴儿打电话,催她快点儿出来。
  一会儿,瘦高的刘大妈提个马扎急匆匆跑出来:“该走走你的呗,打什么电话呀?我屋子还没归置利索呢!”
  “你瞧谁来了?”刘大爷说,右手一指耿所长。
  “耿所长呀,好几天没见了,怪想的。”又冲刘大爷,“走你的吧,别在这儿当眼前花了。我正有事要跟耿所长反映呢!”
  刘大爷拎着两只鸟笼子晃晃悠悠走了,刘大妈对耿所长说:“耿所长你先替我看会儿门,我进屋给你拿个座去,不然我啰啰嗦嗦讲时间长了,你老是站着该累了,也五十好几的人了。”
  “刘大妈您真会心疼人。”刘所长夸奖刘大妈一句,倒不是耿所长真想有个凳子坐会儿,是觉得坐下了,大妈说得可能更从容一些。不然的话大妈坐小马扎上,他电线杆子一样在旁边戳着,这样的聊天没法充分进行。
  大妈拿着一把孩子坐的小木椅子出来:“你坐马扎,我坐小椅子。你刘大爷会点儿木匠活,不会干别的,就会打小椅子,给家里打了一堆呢!等你抱孙子时,我让你刘大爷给你打两把好的小椅子。”
  “好唻,我先替我还没对象的儿子和没出世的孙子谢谢您了!”耿所长把两手放在身侧做个万福姿势,把刘大妈逗得嘎嘎大笑,谈话在笑声中开始的。
  “那啥在公园里扫地的傻丫头不是住在我隔壁的东边两间吗?我们房子中间虽然有隔断墙,可是顶棚上头是通着的,所以不太隔音。两边稍微动静大点儿都能听见。好在傻丫头一个人住,所以晚上睡觉也没啥动静。可是头些日子,夜里傻丫头屋里的动静不小,就是两口子之间才有的动静。大家都是过来人,你懂的。特别是傻丫头,因为人傻,又不知道隐秘点儿,动静弄得特别大,有时候一宿好几回动静。睡得正香呢,被傻丫头的叫唤声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有时我想悄悄跟傻丫头说一声,让她声音小一点儿。又觉着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跟人家年轻人说这种事太没意思了。”
  “慢,刘大妈您说傻丫头是从哪个月开始叫唤的?”
  刘大妈想了想,“好像是春节过后不久有的动静。那时候还挺冷的呢,我盖一条厚被子正睡得香,被傻丫头叫唤声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现在还这样吗?”
  “不,好久没听见傻丫头叫唤了,这中间有好多天没见傻丫头回来住。最近好像才回来住,可是没啥动静。倒是有几回,我被傻丫头哭醒了。听见傻丫头夜里孤零零一个人哭,我心里挺难受的,更愿意听见傻丫头叫唤,她高兴了才叫唤呢!”
  “您白天在院子里见着傻丫头就没问问她,夜里一个人哭什么?”
  “我倒想问问那孩子为什么哭呢,可是白天根本见不着她。”刘大妈叹口气,“要说傻丫头当个清洁工也不容易,无冬轮夏见天黑咕隆咚地走,黑咕隆咚回来。不是礼拜天,在院子里根本就见不着傻丫头的人影。你让我问谁呀?”
  “傻丫头大概从什么时候不叫唤的,您记得吗?”
  刘大妈掰着手指头:“叫唤是从过春节以后不久,也就是二月初的事吧?好像‘五一’以后傻丫头就不在大杂院住了,最近几天才搬回来,哭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
  二人正说着,一辆三轮车从胡同西边过来停在门口,是长着枣树的那家租户的女主人蔡水娇回家提货。因为耿所长经常到所属片区居民小区转转,嘘寒问暖,所以即便外地租户和耿所长也很熟。
  “水娇,正是卖货的档口怎么回来了?”耿所长先打招呼。
  “嗨,早晨火龙果上少了,今儿偏偏就它卖得火,家里正好还有几箱,我这不就赶紧回来拿嘛。我猜耿所长和刘大妈准是谈防疫的事。这些日子可辛苦了刘大爷和刘大妈,老两口天天轮流把守门口。我们想替换一下,大妈还不让,老说我们来北京挣钱不容易,让我们留着工夫去挣钱,院儿里的事不用我们操心,还处处帮助我们。”蔡水娇从三轮车上下来,冲着耿所长和刘大妈满脸春风一样的笑容。
  “可不是嘛,从外地大老远的来北京打拼挣钱不容易,咱们本地人得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得,不跟大妈和耿所长多说了,我赶紧进屋搬火龙果去。”院子里进不去三轮车,蔡水娇只能自己进院儿里搬。
  “我也帮你搬。”耿所长说,随着蔡水娇走进大杂院,沿着那条各种私搭乱建的小房子之间曲曲弯弯的小道向着大枣树走去。
  “水娇呀,最近见过韩白云吗?她都搬过来好几年了,户口还没转来。我想跟她说说把户口赶快转过来,最近老有南大街要拆迁的谎信儿,我怕万一冻结户口,韩白云的户口就迁不进来了。那样拆迁时会吃亏的。可是我就是找不着她。”
  “见过呀!不是这几天,是头些日子,我们两口子从夜市收摊回来,有时就看见韩白云打车回来。”
  “打车回来?”
  “是的。”
  “是正规的出租车吗?”
  “是,车顶上有出租车牌子。”
  “你们几点从夜市收摊呀?”
  “到家大概一点多,不到两点吧。不瞒您说,我们两口子白天在早市卖水果,晚上在夜市里卖撸串儿鸡蛋灌饼面条什么的,生意不错,哪天不到半夜收不了摊。”
  “那就是说你见着韩白云打车回来时都半夜了。天天都能见着吗?”
  “不是。有时见不着,见不着的时候,我估摸韩白云可能还没回来。”
  “为什么这么估摸?”
  “她有一辆挺高级的粉红色二六女士自行车,每次打车回来都把车放在后备箱里,下了车再把自行车放进门道。正常情况下,韩白云中午就下班骑车回来了,那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就放在门道里,院儿里出来进去的人都能看见。要是在门道里看不见那辆自行车,就说明韩白云没回来。”二人说着话,就到了蔡水娇家跟前。蔡水娇打开房门,说:“耿所长不要您搬,这是力气活,您那么大岁数了,再把您累坏了我于心不忍。”
  “我再大岁数也是老爷们儿,比你们女人也有力气呀!”耿所长说,“屋里窄憋,两人都进去不方便,你把火龙果箱子放在门外,我搬到三轮车上。”
  蔡水娇搬出一箱:“您搬走吧,挺沉的,一箱就够您呛。”
  “行。”耿所长答应,却没动手搬。看着瘦小的蔡水娇,他想两箱自己一齐搬走。蔡水娇顶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比自己的女儿也就大两三岁。可女儿在家里还天天被老伴儿当做孩子一样照顾,晚上给铺被窝早晨给叠被,每天的晚饭都得捡女儿爱吃的做,吃完饭各种水果洗了一大盘子放到女儿卧室,苹果和西瓜削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放进碗里,上边插上牙签,女儿可以边摆弄电脑边吃。他常常跟老伴儿说,“别太娇惯女儿,她现在也有男朋友了,早晚要成家另过的,难道你还跟过去当保姆不行”;老伴儿哪里听得进去?口口声声女儿还小。人家蔡水娇不小吗?老家有年迈的父母和一对双胞胎儿女。人家蔡水娇和丈夫一样扛起养家糊口的担子。吃的那苦受的那累,要是放女儿身上,怕是分分钟也不行。
  蔡水娇搬出第二只箱子见耿所长还没走,以为耿所长有点儿怵头不敢搬了,就说:“耿所长您稍微侧侧身让我过去,这箱子我就不放下直接搬走了。”
  “你把它摞到那个箱子上头。”耿所长说,他不侧身蔡水娇过不去,只得放到第一只箱子上头,心里说:您哪是帮忙呀,是添乱来了。
  蔡水娇再次进屋的时候,耿所长搬起两只箱子就走。说实在的,真的挺沉的,再加上曲曲弯弯的小窄路,两只箱子放到三轮车上时候,耿所长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嗓子眼儿就跟拉风箱似的。
  “搬一箱子就行,一下搬两箱子扭着腰就事大了。”刘大妈心疼地说。
  “耿所长您让开一下。”拉着风箱的耿所长身后忽然传来蔡水娇的声音,赶紧闪身离开三轮车。好家伙,蔡水娇也搬着俩箱子出来了,脸都被两只箱子遮住了,从前边只看见脑瓜顶。
  “我接过来放到车上。”
  “不用不用,您让开就行了。”蔡水娇稳稳当当把箱子放到车上。
  “我还得进屋找根绳子去把箱子捆上。”蔡水娇说,又要进去,被耿所长拦住了,“不用,我蹬车,你坐车上护住箱子就行了。”
  “怎么能让您蹬车呢?”
  “怎么不能让我蹬车呢!”耿所长说着,人已经稳稳坐在三轮车的座位上,“快坐上吧,你当家的没准儿都等急了。”
  “真不好意思。”蔡水娇不得不坐到车上,“让您受累了还耽误您工作。”坐在三轮车上的蔡水娇,两只手护卫着四个火龙果箱子。
  “耿所长你慢点儿啊!”刘大妈不放心地叮嘱。
  “你见过那个送韩白云回家的司机吗?”路上,耿所长问。
  “见过。那天韩白云下车了,司机也下车帮助韩白云把自行车从后备箱搬下来。因为后备箱里搁不下自行车,所以盖子是敞开的。那司机个子很高,一只手撂着后备箱的盖子,一只手就把车子拿了下来,又顺便给韩白云放进门道里。”
  “他长得啥样看清楚了吗?”
  “我们胡同太暗,再说我们两口子忙着从车上往下卸东西,哪儿顾得看他长啥样呀!”
  “大约多大岁数能估摸出来吗?”
  “还真不好估摸。北京人都长得年轻,要我看没准儿跟我家韩青差不离岁数吧?”
  “韩青今年多大?”
  “比我大五岁,三十三。”
  “刚才你说他是北京人,怎么肯定他就是北京人呢?”
  “那回他送韩白云回来没拉着韩白云的自行车,听他跟韩白云说‘明儿早点儿起,我来接你’。明儿个早点儿都是儿话音,就只有北京人才这么说。”
  “最近见过没见过这个人来送韩白云?”
  蔡水娇想了想:“最近好像没见过,可是见着过韩白云一次。我们卖水果的早市下午一点钟闭市,收拾好摊位到家的时候,也就一点多钟。那天在门口正巧碰见韩白云把自行车往门道里搬呢,好像刚从外边回来。我问她这是去哪儿了,韩白云说她刚下班;我说这么早就下班了,才上半天班呀!她说不是半天班,是早班,早晨四点上班,游人还没来的时候把自己负责的片区打扫干净,中午十二点多吃完午饭,大约一点多钟就下班到家了。韩白云还说她永远是早班,永远是早四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公园里管一顿午饭,吃完饭就可以回家了。听了韩白云的话以后,我心里挺纳闷的,按说韩白云在这点儿下班,我们每天从早市收摊都应该在门口碰上她才对呀,可是韩白云搬进这院子也有不少年头了,我为什么在中午收市一点多到家的时候没碰上过她呢?为什么有时半夜碰见她坐出租车回来呢?有时我和丈夫没事闲着的时候,也说过韩白云的事。觉得韩白云虽然傻一点儿,可是她挺有故事的。”
  “最近没见着过韩白云白天或者是夜里打车回来?”
  “最近早市改全天的了,和旁边不远的夜市连上了。我们两口子每天早出晚归中间不回家了,所以很久没见着韩白云了。”
  东里早市到了,耿所长下了车,对蔡水娇说:“你自己推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太麻烦,还得扫二维码,出示七十二小时之内核酸阴性证明。”
  “这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不是您,我一个人还真不好办。”蔡水娇说,推车刚朝早市大门口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放下车又追过来,“耿所长,我还有点事忘了和您说了。大约四月初吧,我和老公在新发地批发了几箱伦晚橙,拉回来零卖赚了不少钱。最后剩下两箱子不卖了,打算给院里大伙尝尝那个,因为平时人家也经常给我们送东西。那天晚饭以后夜市之前,我和老公就各抱着几袋伦晚橙挨家给邻居们送去。我头一个就奔的韩白云家,怀里抱着好几袋子伦晚橙腾不出手来敲门,我就用肩膀把门拱开进去了。反正韩白云家就她一个人,我也是女的,怕啥?谁知一进去,我就尴尬了,恨不得立刻逃出。因为沙发上的韩白云,被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抱在怀里,两人边亲热边看电视。见我扔下装橙子的塑料袋就往外走,小伙子站起来对我说:‘谢谢大姐给我们送橙子,坐下喝一杯茶再走吧!我这就给大姐沏茶。’见小伙子打开茶几上的茶叶筒要抓茶叶,我忙拦住说‘我还要给别人家送呢’就赶忙走了。小伙子把我送出门外告诉我,他和韩白云已经结婚了。因为太仓促,没举办婚礼也没请大家喝喜酒,日后再补吧!”
  “那小伙子啥样,你有印象吗?”
  “又高又帅。事后我还和老公说过,这么漂亮的小伙子怎么会看上韩白云这个傻丫头了呢?肯定没憋着好屁,说不定惦着骗韩白云钱呢!”
  离开东里早市,耿所长就打算直接去海子公园找赵园长,把自己今天上午了解到的有关韩白云的情况与他沟通一下。刚转身,手机就响了,是刑警队的队长,自己的好朋友沙万里打来的,问他上午有没有时间,想跟他聊聊。耿所长知道,刑警队长所谓的聊聊,肯定就是他管片的哪位居民犯事了,向他了解一下这位犯事的居民情况。
  “有时间,我在所里等你。快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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