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7、副营长被俘 28、六英雄跳崖

　　27、副营长被俘
　　碧峰的敌后游击队给魔军制造了很多麻烦，于是，魔军调动了数千人的兵力，进山对他们实行“铁壁合围”，进行清剿。
　　一营正在准备突围的时候，遇到了魔军的清剿。由于寡不敌众，一营被打散了。副营长带着20几个战士钻入了深山密林。
　　副营长的胃病又犯了，战士们用炮弹箱煮了些高粱米汤都喝不进去。他的警卫员小虎子在清理他背的皮包时，发现里面有一瓶多种维生素和一盒炮台烟，他叫警卫员把烟分给战士。他每天吃三次维生素，每次三粒，吃了三天后果然见效，胃病减轻了，大家非常高兴。
　　10天后，副营长病情好转，他决定再行突围，先由金光排长带一个小组到魔军前沿侦察情况。但走了四天没有返回，大家很着急，队伍沿着金光前进的方向找去。
　　走不到10公里地，突然发现山头上有魔军，魔军也发现了他们，就向他们追击。他们穿进树林，越过小岭走进了一条很深很长的沟里。
　　远远看见前方有一点火星，走近了就闻出一股米饭的香味，到跟前一看是一间小草屋，内坐四五个女人。她们看见有军人进来，就连哭带叫，在炕角挤成一团，有的战士饿得受不了想吃人家的饭，副营长坚决予以制止。
　　这是一群逃难的北国妇女，副营长说他们是北军游击队，她们才不哭了，并伸出大拇指向他们致意。
　　副营长考虑到魔军对各山口的封锁尚未撤除，不能急于突围，暂在山中游击。10多天来，他们拣来的一点高粱米舍不得吃，每天只是煮少量的，加点野菜，但现在连煮汤的米也没有了。
　　在忍受一次暴风雨之后，饥饿又向他们袭来，他们的肠胃开始空磨，吐出使人难受的叶青水，因而，搞粮又成了当务之急。但这一带仍是百里无粮区，炮火已经把这一带的村子打成废墟。他们白天进入茂密山林里隐藏休息，夜幕降临后下山到村内的废墟刨粮食，但收效不大。
　　第二天，副营长在山上用望远镜观察，忽然发现一个女人从被火烧过的村子里出来，到山坡上取粮食。这对他们启发很大，他们也到山坡上去刨，果然刨到10多斤大米。但他们知道这是群众的东西，是违犯群众纪律的，他们写了一个借条放在取粮的地方。
　　附近的村里找不到粮食了，他们又向前走。有一天，在一个山口发现了三个小村庄，他们组成三个组，一个组掩护，两个组进村找粮，没有料到村内驻有魔军。魔军利用熟悉的地形向他们开枪，他们撤出时魔军又出来追击。
　　掩护的小组用冲锋枪还击，打倒魔军三个，可他们也牺牲了一个，负伤一个。为此，同志们非常气愤，决心消灭这个村里的魔军，但几次攻击都未收效，反而引起魔军的警惕。
　　魔军的搜山活动更加猖狂，常常趁他们不防包抄他们。有一次把他们压缩在一片稠密的丛林里，可魔军不敢穿进去捉他们，在外边用卡宾枪和机枪拼命的射击，有的同志身上负了伤，为了顾全大家从不叫喊。
　　这一场殊死的战斗，树林里外都溅着血，流淌着鲜血。而魔军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白天，天天搜山，在暗地里同他们周旋。
　　队伍在山上行走中常常和魔军打遭遇战。有一天魔军把警犬放在他的队伍前边，警卫员小虎子眼明手快把警犬打死，他们很快藏进密林，没有受到损失。
　　但魔军搜山活动越来越猖狂，所有制高点都安上了警戒，每天朝密林打枪，用火焰喷射器喷火，企图把他们置于死地。为了躲避魔军的搜捕屠杀，副营长他们向南移，在一条挺深的沟谷里躲藏下来。
　　秋后，山上的板栗和毛栗于成熟了，它成了他们的主要食粮。由于野粮充饥，在生活上的顾虑少了一些。但半岛深秋的夜晚寒气刺骨，晴天还好受，到了雨大没有汪何遮避，寒风吹打着湿透的衣服，冻得人牙齿直打颤，晚间，他们只有互相挤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抵御寒气。
　　为了同雨水作斗争，他们到公路上魔军人居住过的地方拣回一些油毡纸壳箱子架成帐篷，铺在地上既防雨又防潮。而魔军却不让他们这样安然自在地在山上生存下去，每大都在追踪围袭。
　　秋收季节已过，游击队抓紧时间下山搞些粮食恢复体力，准备突围。他们下山搞粮，弄到了五六十斤粮食，但伤亡了两位同志。
　　连续下山搞粮，既有大米又有豆瓣酱，可是惊动了魔军，集中兵力对他们围剿追击。
　　有一天，魔军打破了白天搜山的规律，用一个连的兵力利用黄昏包围了副营长他们，幸亏一个战士去小便发现魔军己占领两侧高地。
　　这个战士回头喊了声：“魔军来了！”
　　副营长的警卫员小虎子说：“首长，你快住山下滚，我掩护你，这里的地形我非常熟悉。”
　　副营长滚到沟底，又从后面爬上山顶从侧面袭击魔军，向敌群扔去了手榴弹，魔军兵怕夜战也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乱放了一阵枪就仓皇逃跑了。
　　魔军走后，他们回到住地，发现小虎子牺牲了，同时还牺牲了另外一名战士，在小虎子身边还躺着两个魔军鬼子，魔军头上有20响手枪子弹打的痕迹，肯定是小虎子干的。
　　小虎子的牺牲，副营长实在忍不住流出了心痛的泪水。从战争开始，小虎子一直跟随他在一起。
　　几个月的突围游击，一排多人牺牲和失散后只剩下六个同志。由于长期吃不到青菜和食盐，使四个同志患了夜盲症，眼睛看不见，如何突围？因而打消了突围的计划，决定进深山过冬。
　　他们在山上找了三个岩洞，每个洞都得弯着睡进去，有的还要爬着进去才能坐着煮饭，但必须在黄昏以前完成，以免被魔军发现火光。
　　为了准备充足的粮食，他们又组织了几次下山搞粮，由于四个人是夜盲眼，晚上全靠没有患夜盲眼的一个班长领路，可班长在一次搞粮时被魔军打死了。
　　这对他们夜间下山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每次下山要往返50里路，他们五个人有四个人看不见路，只得一个拉一个在树林里摸着前进。
　　有一次，往返时遭到魔军追击，他们因看不到路都跌得遍体鳞伤，吃了很大的苦头。
　　有一次下山搞粮食，没有料到在返回的路上，魔军堵住了他们，行走间和魔军面对面地遭遇在一起。
　　走在前面的金排长一面命令其他人快跑，一面朝魔军面前走去，只听得一声手榴弹巨响，金排长和四个魔军同归于尽了。魔军走后，副营长在一棵松树下埋葬了这位民族英雄。
　　自那次遭遇战后，他们还余三位同志。他们三个人研究了当时的处境后，决定返回前线突围归队，宁可牺牲在战线上也不饿死在敌后于是，他们开始向西北方向探索行进。
　　当时，副营长的胃病复发，行动缓慢，沿着绿色的林海走了半天。那天雾气特别大，不仅肉眼看不清前面树林的情况，就是用望远镜也难以分清什么。
　　他们翻过一座大山，正走进两个深沟交叉处的凹地，突然，十几个魔军兵和几只警犬堵住了他们，他身边的战士在拧手榴弹盖的时候，被警大扑倒在地。
　　几个高个子魔军立即把他们压在地上不能动弹，随即拉下山推进吉普车里，一边一个魔军紧紧抓住副营长的手臂。情况这么突然，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而落入敌手。
　　汽车在高低不平的山中颠簸，副营长心乱如麻，思绪万千，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地步！
　　过去在部队学习过不少革命烈士在魔军监狱宁死不屈的斗争事迹，现在轮到了他的头上。
　　
　　28、六英雄跳崖
　　营长碧峰带着十几个人辗转在大山里。他们举起左手宣誓：“忠于国王！忠于祖国！决不向魔军屈服！无论谁，万一被俘，决不出卖同志，决不暴露住处。”
　　他们一面派人到公路沿村搞些粮食，一面在半山腰森林稠密的地方用树枝搭了个临时草棚生存下来。
　　十月里，寒风凛冽，严寒刺骨。他们一个个瘦骨鳞峋，身上衣单，腹内饥肠辘辘，哪里能抵抗得住如刀似箭的高山西北风，他们决定打洞过冬。
　　为了解决吃饭问题，他们连续不断出山截击魔军的运输队，围歼小股魔军，这些都成了魔军的心腹之患，搅得魔军坐立不安。
　　魔军将靠近山口的所有村庄全部烧毁，没有人影，没有鸡犬，在大山所有山岭的沟口都布满了队伍，随着一阵激烈的枪声之后，从老远便大喊大叫着冲了上来，虽没有见到游击队一个人，但枪声不断地响个不停。
　　一天夜里，碧峰与副营长根据事先的计划带领各自的小分队告别了山洞，冲出了魔军的包围圈。没有料到，在冲过最后一道山口时，受到魔军的堵击，一阵混乱，碧峰带领小分队冲了出来，与副营长的小分队失去了联系。
　　扫荡结束后，碧峰的小分队又回到了原来的大山作短暂休整。他们互相包扎着伤口，用刺刀砍下林中野生的毛栗子充饥。
　　碧峰用刺刀劈开毛栗子，削了几块给金玉蝶和朴金环，说道：“你们看，这里的山洞被炸了，粮食也被烧了，这儿咱们不能久留啊！”
　　“从这里到魔军前沿阵地还有多远？”金玉蝶费力地啃着粗硬的毛栗子问道。
　　“从图上看，估计有30公里，现在看来只能是先突出魔军的铁壁合围。我们用两天准备，第一天运动到魔军前沿炮兵阵地附近，第二夭夜里再运动到魔军阵地前沿哨所，也就是在魔军熟睡的时候实施突围！”
　　碧峰吐掉嘴里的毛栗子渣下定了决心，问道：“怎么样？咱们现在就转移！”
　　“同意！我们马上行动。”金玉蝶说。
　　他们共有17个人，迅速而又小心谨慎地在山林中前进。
　　山间森森的夜色真是美极了。满弦的月亮挂在树梢，银光泻满了大地，干枝万叶在明月映照下，绽露出点点幽光。森林好像披上了一件镶满珍珠宝石的睡袍。来自东西的风轻轻吹拂，夜雾在林中缥缥缈缈，丝丝缕缕。还有那高亢的蛙声，抑扬顿挫，悦耳动听……可是，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
　　第二天凌晨二时许，小部队走出这片丛林，隐蔽接近了通往魔军前沿阵地的道路。
　　“走出丛林，顺着北侧的山梁朝北再走两公里估计就是魔军前沿阵地。”碧峰用指北针判定方位后，悄悄对金玉蝶说，“前面就是魔军的前哨阵地，我们突出去。”
　　碧峰带着16个战友沿着山梁疾进，刹那间，又窜进北侧的丛林中，很快越过了敌前沿哨所。
　　魔军发觉了，魔军的子弹雨点般地迎头打来。战士杨明强、贾宝保为争着掩护大家，在与魔军对射中，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
　　这时，金大高为了掩护大家，也被魔军打伤，他带伤掩护突围队伍到最后一人，随着队伍一起冲了出来。
　　经过约半个小时的激烈战斗，又有几个同志牺牲。碧峰率领剩下的10个人冲出了魔军的包围圈后，趁着黑夜，潜入了东北部山区。
　　冲出来的10个人，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却没有一个重伤员。负了重伤的和经验不足的，都牺牲在突围途中了，只有碧峰刀枪不入，没有负伤。
　　再经不起重的打击了，而且已没有吃的了。天亮以后，魔军会大规模地进山清剿，必须抓紧时间想好对策。魔军三天两头来搜山，白天不能冒烟，晚上不能生火，只能吃生粮，喝凉水，眼看搞的粮食快吃光了。
　　由于较长时间吃不到盐，不少同志又患上了夜盲症。就在这个时候，魔军又搜山了。魔军封锁了所有山口要道，企图把游击队困死在山上。
　　一天拂晓，魔军突然包围了碧峰他们的住地，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草棚。
　　碧峰眼明手快，当即扔出了一枚手榴弹，吼了声：“冲！”大家趁着烟雾冲了出去，跑上了虎牙山。
　　魔军紧追不舍，100多魔军在大炮和飞机的掩护下开始向虎牙山发动进攻。
　　在激烈的战斗中，又有4个同志牺牲了，只剩下碧峰，崔大楞、杨开泰、马大栓、金玉蝶和朴金环六个人。他们且战且向虎牙山主峰撤退。
　　他们击毙了前面进攻的十几个魔军，但是后面上来的魔军继续猛扑。碧峰率领5个人退到了三面绝壁的虎牙山顶峰。
　　再无路可退，每个人都明白他们的危险处境。六个人交换着坚毅的目光，互相鼓励着。
　　他们见敌军被远远地甩在后边，便坐下来检查武器。魔军又一次进攻开始了，100多魔军和南军穷凶极恶地扑来。
　　魔军进攻前，先用迫击炮轰击。炮火的硝烟未退，便在机枪的掩护下发起更嚣张的攻击。
　　山顶有许多大小岩石洞，口小底大。碧峰他们每打退魔军一次攻击，就钻进石洞，以防魔军炮击。他们在顶峰连续打退魔军4次攻击，杀伤敌军六七十人。
　　时过中午，魔军发起第5次攻击。这次敌军的炮击特别猛烈。炮火引燃了荆棘柴草，山地上一片烟火。
　　崔大楞的衣服烧着了，他连扣子也顾不得解，使劲一扯，把衣服脱下扔掉。
　　
　　太阳偏西了，魔军攻势没有丝毫减弱，仍然一个劲往上冲。就在这时，碧峰他们发现子弹打完了，手榴弹也没有了。忽然，马大栓“哎”了一声，从地上拣起了一颗手榴弹。
　　碧峰忙一把抢到手，用牙把盖一咬，弦拉出了半截却没扔。他瞅瞅手榴弹，又看看大家，把弦又按了进去。大家明白，这是留给自己用的。
　　枪炮声停住了，敌军爬上那个几次都没有上去的坎子，呀呀乱叫。六勇士站起来，举起石头往下砸，石头滚下去，砸得魔军乱叫。
　　魔军被击退，不一会儿又猛扑上来，为首的魔军鬼子哇啦哇啦地乱叫，后面的魔军叫着：“抓活的!抓活的!”
　　碧峰往前跑了几步一咬牙，把那颗手榴弹甩向爬上来的魔军。“轰”的一声，又有五六个敌军被炸翻到山谷里去了。
　　碧峰扔出那颗手榴弹，喊了一声“撤”。说撤不过是他涌到嘴边上的话。他们已经撤到峰顶，三面悬崖，从前崖到后崖才五六十步，往哪里撤?
　　碧峰一步步向崖边走去，其他五个人也跟了过去。碧峰坚定地看着五个人，一字一句地说：“同志们！我们牺牲了，有价值!无论如何，不能当俘虏!”
　　碧峰说完，咬了咬牙，突然盯住提在他手里的冲锋枪，说：“人牺牲了，枪也不能留给魔军!”“呼”的一声，把它扔进了悬崖下边的山谷中。
　　碧峰看了同志们一眼，扭身跑向顶峰边沿那块大山崖，高喊着“打倒魔军!伟大国王岁!”纵身跳下悬崖。
　　与此同时，崔大楞把他那枪使劲地往石头上摔，没摔烂，随手扔进山谷，飞身向崖边跑去。马大栓、杨开泰和两位女英雄金玉蝶和朴金环，也手提着枪，飞快地向崖边跑去，高呼着口号，跳进大山深谷。
　　“打倒魔军!”“伟大国王万岁!”气壮山河的口号声回荡在虎牙山群峰峡谷中。
　　爬上崖头的魔军，面对六英雄跳崖处，随着指挥官的口令整整齐齐地排成几列，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他们终于发现与其100之众激战一天的游击队仅仅只有6人。他们震惊之余，完全被北军勇士捐躯殉国的牺牲精神折服了!
　　虎牙山六英雄以伟大的民族气节，谱写了保家卫国战争史上一曲英勇悲壮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