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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万魂归一渡君歌 28.1 神光普照

作品名称:漂灵启示录      作者:肖君子      发布时间:2025-05-21 10:44:12      字数:6938

  王都。
  雍谦和琾逸山见到各处直冲上天的光柱,虽说已经做了各种预案,可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琾逸山作为觉醒静血装的皇子,早已脱出圣杯体系之外,不负神恩,这会儿跟那些发光发热的魂师比起来,显得暗淡不已。
  “看样子新皇不在。”雍谦率先开口,转动脖子。
  琾逸山说哭就哭了。
  每个皇子对于圣杯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宿命感,而他现在就是被圣杯抛弃了。于是突然间像被抽掉了精魄,四肢无力,让雍谦拖着行走。
  一个老臣冲过他们身边,提着厚重的衣摆呼喝圣骑士来感应新皇的方位,喊道:“归星阵!快!”
  “是老九搞的鬼……”琾逸山很迷茫地问:“是么?”
  雍谦答不上来。现在为了立储大典所做的准备全成了空,这实在让运筹帷幄的人们很失望。于是杀伐果决的镇南大将军鲜有的开始犹豫,要借新皇不在的机会围剿圣骑士么?
  这样做很冒险,如果不能全部拿下,就势必面临大小圣杯并立的局面,那么举国上下的魂师都会逼他们尽快决一死战的。要拉拢这些中立派可不容易,琾彬洲是窃国者,但他们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你在等什么?”琾逸山抓住雍谦的胳膊,哭叫道:“快啊!神女计划,不是准备好了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啊!”
  雍谦眉头紧锁。是机会,也是豪赌。他考虑现在南疆军还没有到位,那要做就得做绝,杀皇后、灭辽城一党、立刻启用蒂依然,但董卿蓝昨天还在做最后的测试……
  琾逸山惊恐万状地盯着四周,那些似乎要群聚起来的圣骑士,又说:“葛帅人呢?千方百计把龙启军保下来了,封城啊!马上封城,夺禁宫啊!”
  雍谦烦躁地说:“你闭嘴。”
  琾逸山原地起跳,叫道:“再不动手皇后就要出来了!老九现在是圣杯新皇!我们马上就要变成叛党!所有的魂师都会参战!你到底在等什么?你怕了吗!”
  雍谦一闭眼,深深叹息,推开一个踉踉跄跄的文官,用天宗秘语召唤道:“葛延雨!”
  龙启军都统现身,身后跟着一队金甲武士,同样以秘语回道:“宗主。”
  雍谦把琾逸山推给几个护卫,下令道:“传令虚夜宫,马上确认董卿蓝和蒂依然的情况。召回夏冉枢晔,搬运骁骑营。龙启军全军出动!封锁王都,凡是要硬闯出城调兵的,格杀勿论!”
  葛延雨应道:“是!”
  随他指挥,龙启军分散而去,组成粗壮的锁链、长蛇,将皇城包围。
  雍谦又召来十几个天宗教众,把重点署衙一个个圈点出来,让他们启用融蛊箭,死魂威慑!现在全城的魂师都亮着,没有哪一个跑得掉。
  琾逸山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竭力止住身上颤抖。他也知道,雍谦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而这次的意外太可怕了!始祖山崩、圣杯易主、新皇却不见踪影……天诛之兆!
  可惜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王朝更替从不是某一个人的胜败荣辱,南疆政党在这一刻悬在了生死线上,唯有孤注一掷,才有可能杀出一条生路!
  雍谦一脸沉痛:“天宗万年。”
  人们慨然喝道:“天宗万年!”各自奔赴任务地点去了。
  琾逸山被人携走。南疆一党如一架庞大复杂的机器迅速激活,飞快地旋转运作起来。雍谦做完部署,亲自杀入后宫!据他所知皇后一直被皇上软禁着,不过那始祖山发出的地裂直接把中宫也劈成两半,现在跑出来没有,实在难说。
  皇后是多么重要的人物?琾彬洲当然有预案,天谴一出就有人杀进去把皇后带出来了。而雍谦闯到半路被巴罗和贾焕林两大圣骑士拦住了下来!他便即知道晚了一步,边打边想皇后会留在城里把持局面么?
  这要看琾彬洲的意思。
  琾彬洲心疼这养母么?并不会。他应该会要求皇后出来力挽狂澜,把王都守住的吧?这样的话,后面确认皇后的位置,让拜森轰炸!
  修正了作战方针的雍谦逼退两大圣骑士,指挥若定,自己也准备撤离了。因为他看到禁军都出来了!更说明琾彬洲在大内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不过中央禁军从来不是一支军队,有七八支牵牵绊绊的,要统一他们绝非易事。
  雍谦希望皇后有决心,能破釜沉舟死守皇城!
  ……
  “纱奈,速去调集这几支禁军。”皇后在安全处飞快地命令着,“跟大内七子说明白了,新皇已立!所有人务必团结一心,见到皇城内的南疆党人一律格杀!马上启动天网系统,让所有圣骑士都到禁宫集结!”
  纱奈领命:“是!”
  皇后又说:“通知巴大人贾大人,现在是最好时机,叫他们放开手脚,不必跟雍谦纠缠,直接杀出重围,叫姬束城和柳叶县发兵勤王!”
  传令官领命而去。
  “姐!”武安侯气喘吁吁地跑来,焦灼地道,“学,学士府被围了!还有太渊楼、三司……”
  皇后挥手打断他:“本宫优先保证圣骑士的安全,暂且分不出人手。夜柏嫣的人还在宫外,叫他们出手解救!把没上朝的魂师也都转移到宫里来,快去!”
  武安侯手下的侍卫飞奔去了。但他心头惴惴难安,觉得禁军只剩五千人,哪比得上铁板一块的龙启军?圣骑士们被之前的党争搞得离心离德,唯恐守不住,反而陷入重围!
  ——南疆胜在军心。
  武安侯脸色惨白地说:“姐,九郎,九郎他……”
  皇后娥眉倒竖:“你敢质疑新皇?”
  武安侯心想这不是质疑啊……是定国公把圣天卷的新神启发过来了!确凿无疑圣杯是祭品,那他满脑子都是琾彬洲岂不是要死?语无伦次地说:“姐,南疆人多势众,空间构术一波接一拨的调兵,而且他们还有无面者,和完圣体啊!”
  皇后喝道:“静灵界讨价还价,唯独这两个问题不会放过。你给我清醒一点!乌昆南北两路二十万大军都在公岭外了,全军冲击,抵达王都只需两日!没看军报吗?霍家军被挡在樊青关外,主将遇刺,无法动员,而东二路走的是险路,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武安侯、皇后身边随侍的魂师、以及刚刚赶来的几名圣骑士,都被这等气势震慑住了。
  皇后袖袍一挥,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昂然道:“反贼雍谦要断我圣朝龙脉!若非你死我活,岂能干休?诸位只需与本宫撑过两日,援军一到,雍谦后继无力,焉有胜算?你们都是正统魂师,该当与我捍卫皇城,迎接新皇銮驾才是!”
  武安侯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热血激荡。因为的确没别的办法了!他们原本各自为阵,但转眼间风云突变,只剩非圣咒武装和圣杯的水火不容!魂师和圣骑士作为圣杯从属者,就算不是琾彬洲的拥趸,也必须听从皇后号令,暂且放下恩仇,同舟共济了。
  皇后睥睨群雄:“这将是我们与叛党的最后一战,给本宫拿雍谦的首级祭奠先帝,庆贺圣杯进阶。我圣朝江山千秋万代,靠你们了!”
  众人齐声应道:“是!”
  
  后宫一角,脚底抹油的老十一琾明溪没逃出去,反而是半路想起了亲娘婉贵人李氏,又绕回去背她。
  婉贵人很惊讶的,没想到这个不怎么亲厚的儿子会来找自己。她是生母,但不是养母,琾明溪的养母去年殁了。现在婉贵人不太懂外边发生了什么,只吓得泪水涟涟,问:“你平时安安分分的,他们会拿你怎么样呢?这,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琾明溪左右扫荡禁军的漏洞,找准一个方向直接翻越宫墙,浑身是汗:“娘,他们都是窃国者啊。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我有没有心,他们谁都不会放过我的!”
  婉贵人没什么见识,仍是否认,摇头说:“不会的,你那两个持有静血装的皇叔,不也好端端活到今日了吗?”
  琾明溪只是逃,没接这话。因为其实他也不是半点后悔没有的,他是大殿上,众目睽睽地暴露静血装,又亲眼见到琾逸山暴起弑父的模样,太害怕了!但这会儿没有后悔药吃,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婉贵人又问:“儿啊,我们去哪儿呢?你上朝才几天,是不是只与魏先生相熟啊?”
  琾明溪一听,赶紧摇头:“不行,魏先生是魂师!不过,不过……对,不管他被杀还是突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娘,咱们借魏先生家柴房一用!”
  婉贵人搂紧了儿子的脖子,仿佛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
  琾明溪出宫后,绕过兵荒马乱的大街,不敢走正门,翻墙找到魏府的柴房,钻入地窖,将母亲安置下来。
  他们听见外边传来女眷们的尖叫声,但兴奋居多,不是惶恐。因为事发突然,谁都不知道皇宫里的情况,那魏先生还想着传统礼法,要穿戴整齐进宫去朝拜新皇呢!刚上街,葛延雨领着龙启军纵马而过,刀光一闪,脑袋分家。
  魏夫人脚底一软倒在门边,后面丫鬟侍从大叫着,抱头鼠窜。
  
  唰!
  一泼热血冷不丁泼到窗户上,从缝隙里溅射进来,碰到了乌唳的眼睛。他缩回脑袋,抹掉脸上的血。
  夜柏嫣刚收到白皓修的消息,震撼难当。立刻回信过去,却等不到回音了,而晁都那边说白皓修的坐标还是没变,说明被琾彬洲制住了?
  这里是他们的暗桩,一见当铺,听得远处有好几团恐怖的灵压砰砰乱炸,在四面八方混响着。
  “三娘。”一暗卫敲响了门,低声道,“武安侯的人来了。”
  夜柏嫣冷着脸道:“进。”
  乌唳从窗户边跳下来,在夜柏嫣身后规规矩矩地站着。只见两个精壮的汉子进来,一个叫尤冲,一个叫王彦冰,都不是魂师,所以没发光,但他们却是琾彬洲的血盟卫之二!
  “你们还有脸来啊?”夜柏嫣先声夺人。
  尤冲先赔了个笑脸:“将军大人,我们是措手不及。”
  夜柏嫣说:“事到如今还是别装蒜了,都火烧眉毛了,对行动不利。”
  尤冲跟王彦冰对视一眼,后者硬着头皮说:“总之事发突然,但圣杯择新皇,天命感召,大局已定。我等也该应运而为,马上展开行动才是啊。”
  夜柏嫣没吭声。
  尤冲又问:“只怕圣杯附近无法打开黑腔,空间构术不能把陛下带回来吧?”
  夜柏嫣缓缓摩挲着手指,沉住气说:“看来只有等神光普照结束,再做计较。”
  王尤二人松了口气,均想琾彬洲所料不错,夜柏嫣不敢发难,因为白皓修在他手里!
  “那就按原计划行事吧。”夜柏嫣凉悠悠地扫视他们,“不过我们人力有限,只顾得了董卿蓝和完圣体,别的就无能为力了。”
  尤冲想这跟皇后吩咐的不一样,张口欲言,但王彦冰拉住了他,心想见好就收吧。
  尤冲便把话吞了下去。
  王彦冰抱拳躬身,说道:“多谢将军高义,您尽管放手去做,剩下的交给我们。”
  夜柏嫣皮笑肉不笑地说:“就靠上官大人把钥匙偷进来?翊王现在肯定被转移到半位面去了,要重点保护呢。”
  王彦冰说:“战局瞬息万变,咱们见机行事。”
  夜柏嫣没说什么。
  蓦地里,头顶传来“沙沙”的声音。只见屋檐瓦缝里有灰尘簌簌直落,紧接就是外边着一声巨响——前院塌了,不知是被哪个能力者的战斗波及的。
  “准备转移。”夜柏嫣带乌唳出去。她这当铺的位置离皇宫有点近,万一一会儿拜森冲过来开噬宴,那可不好玩。
  王彦冰和尤冲确认了夜柏嫣的态度,礼貌道别,跑出去了。
  夜柏嫣集结她这边的密探,汇总消息,低声吩咐了一通。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撞进来一个狂化的了魂师,窗户被他撞碎,半身倒挂了翻下来,吓得乌唳往旁边一闪。见那人满脸白浆,混着脓血,浑身抽搐地乱抓。
  “融蛊?”乌唳震惊。
  夜柏嫣说:“意料之中的,见了就烧,吃了也行。”
  乌唳不知为何泛起恶心,干脆利落地砍下了那人的头,再将尸体焚尽。
  夜柏嫣挺欣慰地说:“其实魂师没有暴血的条件,中了融蛊只能失控,折腾不了一会儿也就死了,还算痛快。”
  乌唳说:“嗯。”
  他们一行人这就撤了。出门后,暗卫们分散移动,留了七人把夜柏嫣和乌唳护在中间。绕过龙启军圈出来的几大战区,百姓们关门闭户,但难保不被能力者的战斗波及,躲的躲逃的逃。
  夜柏嫣边走边问:“你还记得董卿蓝吗?”
  乌唳仔细一想,摇头:“不记得了。”
  夜柏嫣说:“我们首要目标是他,解除他对完圣体的控制。次要目标是无面者拜森,和空间构术的术者。”
  乌唳心说拜森倒是记得!
  夜柏嫣接着说:“不过现在不确定董卿蓝的位置,所以谁先出现就先搞谁。你就跟我一起行动,东西给我吧。”
  乌唳思考了一下“东西”是啥,点头,然后张大嘴往自己喉咙里掏。嘴撑得变形,不过他不痛,半截小臂都没入口中,拽了根青鳞闪烁的鞭子出来!
  ——雷系神器,天缀。
  神器和一般灵器最大的差别在于它自身有灵压,内附凶魂!是不容易隐蔽的。夜柏嫣原本有一个匣子,是蒲瑾做给她的,睹物思人,她不想带,有一天发现乌唳没有消化器官,而无面者皮厚、不怕疼,不是得天独厚储物箱么?
  乌唳将神器交过去,一暗卫飞奔而至,悚然道:“拜森到皇宫了!”
  夜柏嫣下令:“隐蔽!”
  一行人就地闯入街边屋舍,关上了门,拉起曲光结界。然后所有人抱元守一,身上腾起一股蓝色火焰,从飘摇不定到团成球状,渐渐地镇定下来。
  乌唳左右乱看,发现这屋子角落里还藏了两个人,小绵羊似的躲在柴堆后面瑟瑟发抖。
  “呃,”乌唳提醒道,“你们最好……”
  那两人话没听清,远处一阵毁灭性的冲击波荡来,紧接着便是一股灵魂共振的剧痛。
  “啊!”一男一女尖叫倒地,抽搐翻滚,肉体表面浮起一层生命波动,皮肤迅速变成青紫色,七孔流血!
  乌唳两眼有点发直,想到普通人在这个距离接触噬宴,不死也成残废了。
  ——那要不吃了?
  乌唳回头望望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夜柏嫣等人,摇摇头,一掌打穿那两人心肺,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
  彼时皇宫张开禁制,大内七子撑起白焰构成的屏障,硬生生将拜森的领域顶了回去!
  他们有防范,但也被彻底激怒了,被魂飞魄散的恐惧激怒!魂师们在禁制中尚可自保,但没有力量的宫女、太监、妃嫔、文臣们,都不能承受那无孔不入的伤害,齐刷刷地栽倒在地,生不如死。
  “姐!”武安侯捞起皇后,见她神情一片呆滞,俨然已说不出话来。大吼一声问,“列英!列英将军他们挡不住吗?”
  纱奈等人心想列英怕不是死了?纷纷拿起武器,组织人手反击。
  噬宴过后,流毒千里!
  二号无面者的领域范围大到可以吞没皇宫、扫荡四方街道!于是没有皇宫禁制的地方一瞬间多了上千具尸体,普通百姓的魂体量小,烧一下就灭了,全变成迅速腐烂的黑色尸块,露出森森白骨。
  宫城左右,一组魂师发动远程攻击干扰拜森,另一组直接跃出朝他杀去。但只见四面八方蹿出飞蝇般的天宗高手,护卫无面者,展开空战,声声爆响。
  拜森很满意!今天的大后方很强大,他可以打一枪就跑,退下火线补血去。而且雍谦给他的任务很简单,不屠杀平民,就盯着圣骑士聚集的地方反复炸,炸到他们散开阵型,弃城而走。
  ——至于皇后,挨个几次肯定废了。
  葛延雨纵上高空,把列英的人头扔了下去!传音术一扩,放声喊话:“皇后娘娘,看清楚那条裂缝了吗?”
  拜森闻言一瞧,是那条从始祖山蔓延过来的恐怖裂缝,直将皇宫劈成两半!位于中轴线上的金銮殿同样一剖为二,也不知里面的圣骑士们作何感想。
  葛延雨道:“先皇暴毙,始祖山崩,天诛之兆!琾彬洲窃夺圣杯,谋君弑父,十恶不赦!是那里通外国的大奸之人!我谨代表皇储殿下问问诸位,你们要尊一条静灵界的走狗为皇吗?圣天卷究竟是谁盗取的,现在又供奉给了谁?皇后娘娘心知肚明!”
  “胡说八道!”武安侯怒骂着,“还来这一套,这些年妖言惑众的人还少吗?”
  皇后瞳孔涣散,意识不清地问:“他说……说了什么?”
  葛延雨话音又至,却是冷笑:“要说妖言惑众,从无面者大闹远东道至今,哪条蛊惑人心的谣言不是出自武王殿下?他若真是始祖认可的新皇,为何没有资格接受万民朝贺?为何要通过歪门邪道强取豪夺?”
  皇后撑着武安侯的手,努力要站起来。但葛延雨说得太快,声音太大:“皇后娘娘无言以对,今天我等就尊太子琾逸山御令,将真相昭告天下!”
  皇后差点又栽下去,眼前全是雪花般的麻点。
  葛延雨说:“圣天卷明言四年后要献出圣杯救世,阻止血池引发的灭世浩劫,你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拜森一怔,皇后等人也愣了,只听葛延雨声如雷霆,穿透重重宫墙,扩至千街万巷,让整个王都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纱奈等人骇异难当,纷纷望向武安侯和皇后。
  葛延雨话音又至:“始祖言:吾应灵能而生,随天地而去。生时知去时,生死有定,定于千年!吾千岁,黄泉将倾,黑河倒灌,血池之心孕万鬼而出,三千年死灵携冰雪吞灭寰宇。黄泉两岸,板块交叠,为末世尔!吾经天下,分魂系于圣朝魂师,造福万民,留躯壳行走人间,修行百世!待千年纪元合魂系与躯壳为一,投身血池,则末世可解!”
  皇后震惊失语。
  武安侯大叫:“他不可能,不可能知道!”
  葛延雨确实不知道,这些话是董卿蓝在前两个月和雍谦的拉锯中捏造出来的。如今他们需要师出有名,圣杯祭品论用在此刻再合适不过。
  “先帝得此箴言,也不担大任,只苟营私利,欲求长生。”葛延雨大义凛然地说,“他泄露血盟禁术,诱导诸皇子谋逆厮杀,献祭圣骑士,得小圣杯!先帝所求,是让那些圣杯的附属之物代替他成为血池的殉葬品!以无面计划养始祖之躯,以战火硝烟血洗北陆!待到末世来临,小圣杯投身血池,他将利用完圣体成为新一代始祖,从废墟中重生!”
  轰隆——
  雷云滚滚。
  琾明溪在地窖中茫然而震惊地抬起头,夜柏嫣也是凝重地陷入深思,而全城的魂师一边反抗南疆一党的屠杀,一边又被这恐怖的宣言所蛊惑。皇宫里的圣骑士们,更是心思浮动,战意消减了。
  “我朝皇帝的本质是什么?”葛延雨云日相拖,字字铿锵地说,“是圣杯的容器!我朝皇子是什么?是被宿命所缚,前仆后继死在朝圣路上的傀儡!我朝魂师是什么?是由圣杯控制,终生不得自由的奴隶!那么我再问诸位,所谓的圣杯新皇,和先帝究竟不同吗?你们有过自由信仰的权力吗?”
  皇后腿脚发软,怒道:“一派,一派胡言……”
  “挟持皇后!”葛延雨再次拔高了声音,号召道,“斩断这奴隶的锁链吧!让琾彬洲作为圣杯最后的继承者,完成先皇背弃的使命!这才是他被选中的唯一原因。否则他先是拒绝不战之誓,再背弃一直以来倾力扶持他的怀府一党,集中你们这些绝望中热血上头的魂师向静灵界发泄怒火,他会把整个北陆拖入无止境的战争深渊当中!这便是他的‘名正言顺’,可你们心甘情愿被一个窃国者诓骗,甚至不惜为他殉葬,也太愚蠢了吧?”
  拜森看热闹不嫌事大,笑裂开嘴,拍手称快:“牛逼!”
  葛延雨最后宣告道:“我等尊先皇遗诏,奉太子琾逸山登基为皇!凡阻挠不尊者,皆为反叛!速速交出禁宫,缴械不杀!尔等都是我圣朝的卫道者,现在是你们抉择的时候了!”
  ……
  那个画面,暴裂无声。它透过钦天监魂师的眼睛,传到了琾彬洲的意识海。由神光连接的圣咒之脉,他感受到的是十八万魂师的信仰崩碎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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