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定要融入这个城市

　　林逸尘开车带着秦思遥来到一家快餐店。两个人坐定，林逸尘点了两份快餐，也没征求秦思遥的意见。
　　“这就是你带我散心的地方？”秦思遥皱着眉问林逸尘。
　　“先祭五脏庙，一会儿再出去散心。”林逸尘看着窗外，“你胆子够大的，我叫你出来，你就敢出来？”
　　“我一个小保姆，我怕啥！刚才你又不走，开个破车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让人们看了以为我欠你两毛钱不还呢。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还能把我咋地！”秦思遥斜睨了林逸尘一眼说道。
　　“行，有你的！”林逸尘说着，把服务生送来的两份快餐给秦思遥前面放了一份。
　　没多长时间，两个人就吃完了。
　　“还敢跟我去不？”出了快餐店门，林逸尘用藐视的眼光看着秦思远问。
　　“这不还没散心呢嘛，别辜负了你的一片狼心。”秦思遥也没看林逸尘，径直就先上了林逸尘的车。
　　在“夜色阑珊”酒吧门前，林逸尘停下了，用戏谑的目光看着秦思遥：“进去喝一杯？”
　　“可以呀！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呢？”秦思远说着看了看林逸尘，林逸尘正在看她。
　　“你别看，想进去喝就进去喝点，我本来就是村姑，这身打扮也不是给你撑门面的。”秦思遥说着先下了车。
　　林逸尘把车停好以后也走过来了：“咋不进去？”
　　“这不等你呢！”两个人说着一前一后进了酒吧。
　　环境不错，人却不多，刚刚华灯初上，还不到夜生活的时间。
　　林逸尘和秦思遥两个人在一个角落里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林逸尘点了一些干果，一个爆米花，要了一瓶红酒。
　　两个人慢慢喝着，看着旁边的桌子上陆陆续续地都坐上了人。
　　林逸尘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上午是实实在在给他上了一课。确实是小保姆打扮，可坐在酒吧里，那份气质一点也不丢份儿。他心里在琢磨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林逸尘抿了一口酒，眼神迷蒙地看着秦思遥说道。
　　“我若值钱还轮得到你来卖？”秦思遥说着，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歌手，时不时地摇摇头。
　　歌手在上面唱着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男歌手唱的还算不错，女歌手就不行了，不知道是捏着鼻子呢还是掐着嗓子呢，唱的味不对。
　　“我去一趟洗手间！”秦思遥说完就放下了酒杯，看了看林逸尘然后离开了座位。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了大门口。
　　“我可以见一下你们这里的经理吗？”她在门口问一个做引领的女孩。女孩长相还算甜美，穿着一件还算合体的旗袍，就是那一头蓬松的头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你从这里过去，最里面的屋子就是经理的办公室。”引领小姐帮她指着方位。她斜眼看着秦思遥，心里想，我们这经理也太花了，怎么和村姑还扯上了关系？
　　秦思远顺着引领小姐指的方向，到了经理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是一个磁性的男性声音。
　　秦思遥慢慢地把门推开，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长得挺精神的年轻人，也就二十六七，穿着倒显得老成些。
　　“有事？”看见秦思遥进来，经理合上手里的杂志，轻声问道。
　　“哦！”秦思遥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管他呢，豁出去了，反正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还能糟到什么境地？“经理，你们这里还招歌手吗？”
　　“歌手够了，怎么，你帮别人找工作？”那个经理好像不相信眼前这个村姑也会唱流行歌曲，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秦思遥。
　　“是这样的，我叫秦思遥。我刚在外面喝酒，感觉你们这里的女歌手水准不是很高。我平常没事也喜欢唱几句，要不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上台唱两首？”秦思远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说。
　　“可以，平常也有顾客上来唱歌的。你可以上去唱，这个事不用找我。”经理往后靠在椅背上，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是和我的一个朋友来的，就是大厅东南角那个男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我唱歌，所以想让经理帮我找一身衣服换一下，再找一个帽子，可以不？”秦思遥试探性地问道。
　　大厅东南角？刚才服务员进来告诉他，林逸尘来酒吧了，就坐在大厅东南角，难道他……不会！这个女孩子也太有点意思了。经理想了想，又坐直了身子：“好，我去安排。”
　　“下面有请当当小姐为大家献歌。”报幕的是一个服务员。酒吧本来就不报幕的，这也是那个经理的临时安排。
　　秦思遥穿了一件紫色长裙，脚下是一双黑色高跟鞋。她最不喜欢穿高跟鞋了，也得做个样子。头上戴着一个礼帽，把脸压得低低的。
　　“首先为大家献上一首《千千阙歌》，希望大家在夜色阑珊酒吧喝好玩好。”秦思遥故意压低嗓子说话，她怕被林逸尘听出她的声音。
　　音乐响起，台下的人们都没在听，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心中的艳阳……”
　　整个大厅静了，整个酒吧静了，很纯正的粤语在酒吧里回响着，直到歌唱完，人们还在歌声里没有出来。不知谁喊了一声“好”，然后大家才开始报以热烈的掌声。
　　有服务员给她拿过来有七八百块钱，是客人给的小费，秦思遥冲着服务员指的几个方向点了点头。倒运，林逸尘竟然给了她二百元小费。
　　“接下来，我再给大家唱一首《真心真意过一生》，希望大家喜欢！”秦思遥还是压低嗓子说话。
　　“看世间，忙忙碌碌，何苦走着不归路。熙熙攘攘为名利，何不开开心心交朋友……”
　　酒吧大厅沸腾了，人们有的在跟着唱，有的在打牌子。酒吧的经理看着这个场景，这是有史以来没有过的，就是刚才的那个村姑一样的女孩发出的声音？他有点不敢想。
　　歌声唱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今天就为大家唱到这里，希望大家在夜色阑珊喝好玩好！”秦思遥说完去了后台。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大厅里有人在喊。
　　“没看出来，真的不错，秦小姐，能否赏脸再来一曲？”经理脸上洋溢着微笑说道。
　　“这……你能告诉我我们那一桌是多少钱吗？”秦思遥看着经理问。
　　“你们那桌免单。”经理很爽快地说，语气中有着祈求的味道。
　　“我不希望我那个朋友知道。”秦思遥犹豫地看着经理说。
　　“我知道，就说是你已经买单了！”经理急忙说道
　　“那这小费……”秦思遥看着手里的一千多块钱，这是一个普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您先拿着！”秦思遥说完把钱给了那个经理，然后又走上了台。
　　来在话筒前，秦思遥压低了声音说着：“谢谢各位朋友的厚爱，我代表夜色阑珊的服务人员感谢在座各位的光临，我再为大家唱一首《爱不后悔》，希望大家今天晚上玩得快乐，喝得开心！”
　　音乐再次响起，酒吧的客人们都在静静地品着酒，等着歌声响起。
　　“旧梦逝去，与酒相偎，感觉到疲惫，誓言全都被一一违背，是错还是对……”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穿的是落伍的服装，唱的是时代感极强的歌，最主要是唱谁的歌有谁的味，这点不好把握，经理看着台上的秦思遥，暗暗地在思忖着。
　　一首歌曲唱罢，秦思遥给大家鞠了一个躬，然后来到了后台。
　　“这是我的名片，”看着换了衣服出来的秦思遥，经理走过来说，“我叫李铁军，希望你以后能常来，也给我们酒吧加点生气。”
　　秦思遥接过来李铁军的名片和那一千多块钱：“嗯，我一定会经常来，那身衣服就给我留着，可以不？”
　　李铁军伸手和秦思遥握了一下手：“好，就这样说定了。以后只要你来了，唱一首歌我们给你一百块钱。这个钱与顾客给的小费无关。”
　　“行，帮我保密！”秦思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为了生活，她还能有什么办法？秦思遥去了洗手间。刚才还被人在脸上画了几道，得洗下去。
　　“刚去哪里了？”看见走过来的秦思遥，林逸尘问。
　　“哦，我去门外看看附近有没有我能住的旅店或宾馆。”秦思遥红着脸撒了个小谎，幸好幽暗的灯光下林逸尘根本看不到。
　　林逸尘喝了一口酒：“这附近都是大宾馆，大酒店，你这身衣服人家也不让进。你还是回你下午来的那个地方，那里有小旅店，一晚上十块二十块的。”
　　“能住人就行，我倒不计较什么地方！”秦思遥坐下来也喝了一口红酒说。
　　台子上又是一些歌手上上下下，唱着一些老歌。
　　“你说这是咋安排的？这些歌手都穿的挺时髦的，却都喜欢唱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刚才那个当当，穿的是大上海三十年代的衣服，却唱的是最新潮的歌曲。”林逸尘自言自语道。
　　“要是没意思，咱们就走吧！”秦思遥急于离开这里，眼前这个场景，也不是她现在所能承受的。
　　“嗯，走吧！”林逸尘也感觉有些无聊，两个人一时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他放下酒杯，拿起车钥匙就去前台结账去了。
　　秦思遥没理他，径直走出大门。
　　林逸尘从后面追过来：“谁让你买的单？说好是我带你出来散心的，理应我买单。”林逸尘有些生气，喝过酒的脸上更显怒意。
　　“吃饭你买单，喝酒我买单，很公平的！”秦思遥笑着说。
　　“那就随便你吧，你去哪里，我送你！”林逸尘语气中还带着怒意。
　　“你自己开车走吧，我在街上转转，万一能找到一份工作呢。”秦思遥说完冲林逸尘摆了摆手就走开了。“我不欠你的钱，可别再跟来！”
　　“好像谁稀罕搭理你呢！”林逸尘转身走向停车场，开了车门，上了车开着走了。
　　“我的包！”走了一段路，秦思遥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还在林逸尘的车上。可是。他们一下午在一起，却不知道该怎么再联系。
　　秦思遥急忙往回跑，追到夜色阑珊酒吧下面，林逸尘的车子早没影了。
　　我的身份证！我的毕业证！秦思遥看着过过往往的车，她和这个人也就是一面之缘，今天上午的那个招聘会上她也没注意是什么单位，下午招聘会就散了，这可怎么办？
　　秦思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夜色中匆匆的行人与车辆，只能找个小旅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