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吃过早餐，刚刚上班，王涛站在办公室窗前，习惯性地往窗外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馨如，然后他心里想到：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了，包括你曾经爱的人也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你平时的为人处世是怎么样的。自己觉得配不上你的主要原因不仅是文化教养，因为你一直爱好文学，一直在看书，那是肯定的，主要是我处事没你聪明，没你有思想深度，对艺术也没你有那么深的研究和感悟。何况，你努力一下，小说写的冒尖冒到全国去，谁还敢爱你呢？ 
　　他的办公室门开着，政府办副主任周秉军走了进来。他有些公事和他汇报了一顿，然后看到王涛正在看《新原文学》，就顺便给王涛说：“王县长，我不理解，冯竟鸿书记前几天还那么潇洒飘逸，这几天却又变得那么伤心了，我怀疑这次则不可能是别人冒充蓝馨如干的嘛，有可能了？别人冒充发生一次有可能了，发生二次有可能了？何况冯竟鸿怎么可能轻易被人骗了呢？那蓝馨如为什么爱上他，又把他给甩了呢？是不是又爱上别的什么人了？”他说这些话的同时，脸上表情不自然，只是王涛在听他说话的同时，还在看书，没有注意到他的这种表现。
　　王涛讨厌周秉军以前故意陷害蓝馨如的行为，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还在故意挑拨，所以就冷淡地说：“谁知道那是谁干的？这要问蓝馨如了，也许蓝馨如知道了，别的人谁能知道了？”
　　周秉军又说：“肯定就是她干的，见到我时，还把她伪装的傲慢和鄙夷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王涛一听，心里动一下，鄙夷地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就说：“我忙着呢，你先出去吧。”就委婉地把周秉军赶了出去。
　　过一会儿，杨锦也是因为公事来和他商量事情。
　　王涛就给他顺便说：“周秉军自作聪明地跑来给我说，蓝馨如故意在他跟前伪装的傲慢和鄙夷的，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他不要那么说，我还不蒙意，他既然这样说，反倒让我感到蹊跷，蓝馨如好评无辜为什么要在你跟前这样伪装呢？她是谁，她的为人处事，大家谁都知道了，他以为自己聪明的了不得，能把所有的人都给骗得了呢?再的不知道，我听好几个人后来给我说，那把刘伟利之流的谣言经常拿上到处贩卖，他那样做，好像那些说法就成真的了？这次冯竟鸿变化那么大，以为大家又怀疑是蓝馨如干的，可是偏偏让我注意到了，蓝馨如从开始就和冯竟鸿对不上号。而且蓝馨如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自己陷害自己，肯定是又有人给她制造麻烦,想要陷害她了。你既然说她鄙夷你，很可能就是你干的，不然她怎么了？”
　　杨锦：“那周秉军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王涛：“无非是嫉妒了，骗的让不明白真相的人误解蓝馨如，欺负蓝馨如了，再怎么了！以周秉军的为人，他不可能再像崔军那些人那样是玩恶作剧，而是故意那样做了，而且，很可能用心特别险恶。”
　　杨锦：“可想而知，蓝馨如既然判断出是他干的，那应该就是他干的，因为蓝馨如会解梦嘛，何况，蓝馨如那颗脑袋是什么脑袋！”
　　王涛：“太坏了，说你和人家相差一点点的话，你嫉妒她我们也许还理解一点点，人家前面奔跑的你连人家的黄尘也看不见，你就这么的陷害了。和人家比，你算什么才子，有本事，你也写，你也发表去，干吗要这么陷害了。你不要陷害人家，曾经说你在全县材料写的还不错，文学上也还凑合，我们还把你当个人了，但是，你现在这样，却让我们真正注意到了，以后谁再把你当人了。你陷害去，我们装的不知道，就看你还怎样表演了！那比蓝馨如小六七岁呢，应该不是因为爱情，很可能是蓝馨如把他比的和零一样了，你说他怎么了？”
　　杨锦：“平时不蒙意，还以为那是个正派人，这些事情上，那居然是这样的表现，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人啊！”
　　王涛：“他以后提拔不要遇到我，否则未必让他得逞。他不要骗的让冯竟鸿再次在误解中把蓝馨如爱的那么严重，然后又痛苦的那么极端，说不定冯竟鸿慢慢已经放弃蓝馨如了呢，那样他就不痛苦了，则看冯竟鸿现在痛苦成什么样子了？搞不好，这次才真正什么后果都可能发生呢。太坏了,蓝馨如嘛,这样的环境里，能够出现这么个人物，你能这样对待了?”王涛的最后这句话，也是真实的心里话，也是有点掩饰他也爱上她了，所以这么说呢。虽然他明白杨锦理解他，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人在为馨如担忧了，因为只要稍微留意一下，谁都看得出来，冯竟鸿太痛苦了，很有可能对馨如进行真正的谋害。他们认为，馨如虽然解梦解的什么都可能知道了，但冯竟鸿伤心的受不了，就敢走那步路了，到时候她吧有什么办法呢。唯一能使冯竟鸿感到压力的就是县上的有些领导，因为他们把馨如当回事情，所以冯竟鸿不会轻举妄动。
　　果然，刚过几天，大家在吃早餐时，不分好歹的毛立平居然在餐厅当着冯竟鸿的面说起与蓝馨如有关的谣言，冯竟鸿一边听着一边变得难以控制地把蓝馨如恨的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王涛一看真的着危了，他给旁边的李晓阳悄悄说：“你发现了吗？冯竟鸿牙缝儿里用劲着呢，这样非把蓝馨如给做死不可。”他甚至和李晓阳商量，这件事情应该给市上领导说说了，如果他们干预上，冯竟鸿就不敢那么严重地伤害蓝馨如了。
　　不知怎么弄的，结果很快县上许多领导都知道了，而且都开始关注上冯竟鸿了。冯竟鸿可能敏感到了，于是装的不那么恨蓝馨如了，但是他们能感到其实他骨子里恨的更严重了，因为他的伤心和仇恨都在他的神态上带着呢。
　　于是王涛心里想，这件事情短不了真的给市上领导汇报了，当然要以私下的身份汇报了,当然谁也不能再给谁说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馨如太难得了，也是想到馨如没办法面对这一大片的感情追求者，但她心里一定很欣赏自己，并且对自己特别的好。
　　结果没想到，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有好些人开始给市长郑宁远打电话，而且不止给他一个打，甚至有人给省上领导也打开电话了。没想到后来让市长郑宁远和省长刑明把蓝馨如爱的和伤心的比冯竟鸿还严重，而且，想象他们说不定把蓝馨如“伤害”的会更极端，但是，谁也再没有办法控制这种局面了，只好听天由命了。
　　那段时间，王涛唯一的希望就是馨如能够好好上班，他们一直关注上，万一有什么事，他们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可是，馨如却偏偏从那段时间开始不好好上班了，把王涛彻着急死，他心想：我们都为你担心着了，你怎能这样了。你平时做事多聪明，这件事上，想法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才对。既然这样，那肯定另外有原因了，情况太复杂了，你想全部避开了，但那能避开了？你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把我们彻着急死。
　　其实馨如当时还是写她的小说去了，她需要几天大块儿的时间，对作品好好进行谋篇布局一番，她感到写长篇小说是一种系统工程，不但需要调动自己方方面面的积累，而谋篇布局更是重要。同时，她发誓要写出一部极端优秀的作品来厚待大家。这是她能够想到的报答厚爱她的众多男士的唯一办法。
　　可当时王涛想象，也许蓝馨如有意呆在家里想办法给市长郑宁远打电话或者写信去了，不好意思上班了，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她不爱冯竟鸿，也就基本上不会爱上郑宁远，因为他们也许是一路货色，在性问题上很可能都不纯洁。毕竟现在领导层有不少人堕落了。在这点上，蓝馨如或许通过直感判断会得出结论。但是，王涛在上级领导中，和郑宁远的关系算比较熟悉、比较好的，所以他很了解郑宁远，他认为郑宁远要比冯竟鸿正派的多，而且素质和教养也比他好的多，为人处世比他聪明的多。但蓝馨如又不可能和他接触呢，她不可能了解他这些，既然这样，她就不可能轻易爱上他。何况如果省长邢明也爱上她，那她就又陷入死胡同了，因为没办法面对他们二人的两难格局。
　　没想到县上多少人都给馨如做开工作了。王涛一开始没蒙意，后来，新农村镇书记余州说他都把好几次电话打了，包括给市上和省上，王涛这才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了。蓝馨如虽然已经被市长郑宁远甚至省长邢明同时爱的不能自拔，当然一样会没有结果。何况，这么多各种级别的领导都爱你爱的不能自拔了，你敢把谁的感情不当回事情了？可是，你又能怎么面对哪怕其中的任何一个呢？所以这才是个大难题、大困局。
　　确实，那天，郑宁远电视新闻上出来，起先在自以为是的预期自信中漂亮的让人震惊，后来一天天伤心的痛苦不说，更后来简直痛苦的就象死人一样了，馨如肯定不爱他着，否则，她不会让他伤心到那种程度。更主要的是省长邢明电视新闻上出来，也伤心的死去活来的，而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伤心到那种程度能饶过你吗？不把你往死弄才怪了！所以好几个人都为馨如担心上了，王涛就知道李晓阳、刘立、杨锦都为馨如担心着呢，他也是这样，总以为馨如这次不知道被人家怎样谋害一回也。基本上都以为她的生命有危险了。但是，再怎么也没有办法了。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发现郑宁远和邢明的情绪都莫名其妙地又恢复正常了，则才慢慢又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