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国庆放假前的最后一个下午，快下班了，王涛拿一杯水，又站在办公室窗前，一直留意着机关大门口馨如下班离去的身影，心里想：多想看见你啊，这样的天天见惯了你，哪怕是远远的悄悄的凝视，每天看着你的到来或者背影一点点远去，也能解我的思念之渴啊！可是国庆长假七天呢，我怎么度过呀？！
　　他就这么拿着水杯站在窗前，看着机关大门口，等着馨如下班从那里出去的身影。
　　本来，他很早就告戒自己，不准爱上她，不许爱上她，不可以爱上她！因为，冯竟鸿那么严重的追她，始终都没有结果，他就引以为戒了，但最终还是爱上了，或者说，当他那样告诫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了，只是，曾经希望能够“抽刀断水”来着，可事实证明的确是办不到的。而这样防不胜防的跌入爱与思念的峡谷，就不知道她会不会爱上自己一点点。心里觉得，她即使真能对自己产生一点感情，一定也是小溪流，而自己对她的感情却是大海，而且碧波荡漾，无边无际。
　　他心里对着馨如想，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对你好，就希望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而且，像你这样的人，也应该有个美好的前程。
　　从来也没想过我会爱上别的女人。因为老婆不仅对我特别好，而且也特别聪明，特别可爱，所以我一直以为我绝对不会爱上别的女人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我对你始终是一种客观的评价，没有成见，不参杂感情，出于一种纯粹旁观者的评论。所以，我是怎样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的，我自己都不蒙意，今天，当我开始担心你安危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事实上已经爱上你了。 
　　是的，今天早上，我也没特别明白我是怎么回事情，冯竟鸿痛苦成那样，就觉得他很可能会极端地伤害你，也就是很可能会谋害你，这样，我必须出面打消他的恶念，使那种可能性不至于发生，所以我就去了冯竟鸿的办公室。
　　到了冯竟鸿的办公室，我想揣摩看他是什么意思，可是那家伙也想揣摩看我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就不蒙意地把自己给说了出去。当然，我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起你的，我是在谈了一顿县上的工作以后，话题又转到你们这帮文人身上，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提到你，提到你的解梦。我说：“蓝馨如解梦解的可能对爱她的那些男人对她有些什么心态可能都知道了，你相信不？”
　　冯竟鸿问：“何以见得呢？”
　　我说：“因为她对我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虽然我并不爱她着。”这句话往出一说，我就感到自己说冒失了，本来不应该这样说来着。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所以就说成这样了。
　　冯竟鸿马上玩笑地充我嘲笑一下：意思是，你骗自己去！
　　既然这样，我只能继续狡辩说：“其实，我只是出于好奇研究她呢，她就把我的什么都知道呢，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既然她把我一个研究者的心态都知道，那么爱她的那些男人的心态，她肯定更明白。”
　　冯竟鸿又“嘲鄙”地看我一眼，意思是你继续装。
　　我只能继续说：“她不光知道我说她什么了，我心里想些什么她也知道了。”这句话一说出，我就感到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傻，但是，已经没办法了，我只能说出事实真相。所以我继续说：“昨天，我吃过早餐从办公楼下面经过时，蓝馨如远远的骑车往来走，看见我，那样害羞，那么远就克制上自己了，到了跟前了，又装作平静的给我打了个招呼。她的害羞，她以为她能克制得了呢，其实别人能看出来了。则她好平无故害什么羞了，我反复思考了半天，觉得就是因为她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呢。”
　　冯竟鸿听了乐了，朗声玩笑说：“那你心里想什么呢？”
　　我也笑一笑，还是狡辩说：“别那样，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无非是想这么多男人爱她着呢，他们背后不是为她做些好事，就是说些坏话，她都知道吗？更还有许多人无意中也关注她着呢，她内心会有什么反应呢？再能有什么意思呢？”可是看到冯竟鸿一脸的“坏笑”，我只能又说：“何况，我如果真有什么想法吧有什么意义呢？人家是什么人，我无非和你一样掌点权，再有什么了？！”后一句话，当然是实话，也是我含蓄地打劝冯竟鸿呢，但是，往出一说，才感到有点故意影射的意思，但冯竟鸿应该不至于太在意吧。
　　冯竟鸿明白我的意思，然后仿佛对着你生气地说：“知道她知道去，知道了才好呢！”然后又问我：“蓝馨如解梦真有那么厉害吗？”
　　我一听那家伙说话的口气和神态，他已经洞明了我的来意，而且他对我的怀疑要么故作无所谓，要么真的无所谓。意思就是他压根也没那么想，我一下就心理压力放下了。至于你的解梦，我们虽然谁也没有证实过，可在我看来，你做事给我们的印象能够说明这一点了，因为不管怎么说，你谁都不和谁接触或者来往，却对与你有关的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而且解决的特别好，这一点，除了解梦，就让人没办法解释。我就照直这么给冯竟鸿说了。这么说的目的，也是实事求是的分析，也是故意让冯竟鸿明白，蓝馨如的解梦，应该就是那么回事情，否则，没办法解释。这样，冯竟鸿万一还在伪装，他就真的不敢太伤害你了。
　　王涛没想错，其实馨如的解梦确实很到位，何况，再加上她敏锐的观察能力，基本上把与她有关的什么事情都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只是，她的梦境有限，所以，她的解梦还是有限的。
　　冯竟鸿听了，讶异现在的社会，居然还有人玩这个，同时感到蓝馨如的解梦真的是不可思议到家了，绝对不可以小看。更而且，他对蓝馨如的智商，从骨子里感到敬佩。
　　同时冯竟鸿对着王涛心里默想：本来我还怀疑你是否也是爱上蓝馨如了呢？结果鲁一民那天在我办公室说你对蓝馨如不是那种感情。可我就说嘛，我自己就是因为爱上蓝馨如了，才情不自禁地想给蓝馨如说话，想帮她的忙，你难道就是个例外？可鲁一民那样说，我就相信了，毕竟蓝馨如太难得了。也许就冲着这一点，大家都想帮她的忙呢。不想你自己这样的说出来了！而且居然敢对我来这一套！那是为什么呢，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嘛，你就不担心我“多心”？或者更严重的什么？说明你对我冯竟鸿做人底线的洞察基本也是到位的。尤其明白，至少我不可能把你怎么样。而且，你既然敢这样做，偏偏意味着你首先把蓝馨如能够爱上你的这种可能性给彻底排除了，或者说不要了。那当然肯定是担心我会伤害（谋害）蓝馨如才这样做的！也是你自己也有自卑感，即使如此，你对蓝馨如能够做到这一点，真是太难得了！可我根本没那样的意思，只是因为太痛苦也太恨她了，我隐约感到蓝馨如知道我的某些方面了，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没有办法去对她进行解释和表白，我的伤心和仇恨就在这里。可是面对机关这种工作、生活环境，谁又有什么办法了！只要是个领导，走到哪里，私生活都被人们关注和议论的一塌糊涂！由于许多领导的腐败堕落，谁知道我自己又有多少被人怀疑、乱猜、起哄和误解的成分呢！而蓝馨如从来没和我接触过，对我又了解几成？那么她又是怎么通过短暂的偶尔遇面来感悟和洞察我的呢？至于她的解梦，我始终感到一头雾水。
　　而且我只所以能够这样平静地对王涛说话，是因为那个时候有个叫王云岚的女人，给我打电话，说她爱上我了。我听她在电话上的话说得体而且聪明，以为她是个什么优秀的女人，也许会真的让我对她产生感情呢，所以才能这样心理相对平衡地面对王涛，坦然地面对你，因此王涛也大体能够感觉到我的心态，才能放心。
　　王涛走出我办公室的时候肯定基本放心了，我也确实不想再恨你了。因为爱你的人那么多，你没办法面对每个人的感情，而且王涛为你居然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不感动也感动了，何况，你现在看上去不怎么漂亮了，是爱别人没那么严重了呢？还是已经谁也不爱了呢？这让我感到纳闷。
　　在王涛走出冯竟鸿办公室以后，冯竟鸿心理对着蓝馨如想：爱你顶什么用了，什么用也不顶，彻把我伤心死。你根本不把我当人嘛，你不把我当人开，我吧有必要再把你当人了？可我不把你当人，能怎么样了？我就是太把你当人了，所以才放不下。因为像你这样的女人的确是太少了啊。
　　从来不和领导来往，却让所有的领导都对你有这么好的评价。你从来想过这一点吗？我们都爱上你了，你以为这样就是个好？这群人都爱你爱的不能自拔的时候，你就是要注意了！你再有人格境界、再有天赋和悟性、再有潜力也暂时还没冒尖到全国去，何况，现在的社会，一般的领导都是些什么德性？有几个会因为在乎你方方面面的难得而不考虑自己的伤心与感受呢？可是，你自己又没想要这样呢，是客观事情自己慢慢发展到这一步了，不是你要这样的！既然这样，谁，你都不敢惹；谁，你都不敢不当回事！而且你连谁都不敢爱，就以前你爱的那个人你能爱了，但是，你继续爱着那个人，你不能爱的太深了，否则我们同样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了。
　　要知道这几天，因为冯竟鸿痛苦的样子，大家都怀疑那会对蓝馨如进行什么极端的伤害，甚至就是谋害。而除了王涛试探过，像李晓阳和杨锦也很担心，只是不敢有王涛那样的想法和做法。而且王涛也淡淡地给李晓阳透露过他对冯竟鸿的试探。而这件事过后也被李晓阳给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