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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死掉的爱被唤醒

作品名称:远方的囚徒      作者:韩潇墨      发布时间:2025-01-18 22:39:27      字数:4579

  叶晓晨内心里对梦独也就是他认为的挚友梦无涯心存感激,特别是这个夜里,他想,梦无涯虽不是恋爱中人,更不是婚姻中人,但却似有先见之明般为他这个热恋中的青春男儿着想且想得这么周到和恰如其分。梦独在装修铺面时为他和司灵蕊专门设计出了一个可供他们相处的空间,一个相对封闭相对遮蔽隐私的空间。就在这个美好的夜里,他和司灵蕊在这个空间里如鱼得水纵情恣意。
  当然,叶晓晨和司灵蕊没有忘乎所以,没有忘了他们置身其中的世界依然存在着,所以,总还是拘着自己的,毕竟,他们的空间无论如何封闭,终还是被套在大空间里的。然而,情难自已兴之所致之时,他们管不了自己只能一任激情的潮水汹涌奔腾,于是,床的“吱嘎”声,木地板的“咚咚”声,还是形象地描绘出了他们如火如荼如胶似漆的肢体语言。
  潮汐退却以后,司灵蕊幸福地躺在叶晓晨的怀里,吻了一下叶晓晨的面颊,轻声说道:“我们这一期毕业生跟往届不一样,我们也是才知道的。”
  “有什么不一样?”叶晓晨问。
  “我们也不知道过去学校和医院是怎么沟通操作的,是定向委培呢还是分配?反正是,我们听辅导员说,我们这期毕业生,目前没有哪家医院表示接收我们,说是要自己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你的工作不是现成的吗?”
  “什么意思,你是说……”
  “现在,我们梦晓推拿店的生意忙都忙不过来,正需要人手,要不是考虑到你跟晓露将来的加入,我们肯定就开始招人了呢。这不是现成的工作吗?我的小傻丫头?”
  “可是,我爸妈特别希望我能穿上白大褂,端上铁饭碗。”
  “什么是铁饭碗?不管到哪里,吃人家的饭,端人家的碗,都不是铁饭碗。只有端牢自家的饭碗,才是铁饭碗。至于白大褂,咱们这里随时有你穿的。”
  “可是原来,我做梦都想着进大医院工作呢,总觉得那样,便成了国家的人,吃的是公家饭。”司灵蕊说。
  “你的思想呀,得跟上形势啊,现在是市场经济,什么都会推向市场,就是医院,将来也不再是铁饭碗了。再说了,你在大医院里,表面看着光鲜,其实在里面,不过是被人呼来喝去的,你一进去,肯定就想跳出来,哪比在这里当老板娘有存在感啊?是不是,我的小傻丫头?”
  “这个店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啊?”
  叶晓晨道:“当然,这个店哪怕到了猴年马月,也是我跟梦无涯两个人的。不过,这不影响你当老板娘啊?”
  “一口一声老板娘老板娘地叫我,不怕把我早早地叫老啊?”司灵蕊娇嗔道,对叶晓晨轮了个媚媚的白眼。
  “好,那我就在老板娘的前边加个‘小’字,你就是我的小老板娘。”说完,叶晓晨再度一跃而起,饿虎扑羊般压住了在他眼里千娇百媚的司灵蕊。
  爱的声浪又一度地澎湃起来……
  阁楼之下是三个小房间,梦独睡在其中的一间里,他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阁楼上并不坚固的小木床发出的有韵律的时快时缓的“吱嘎”声不时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鼓。在一起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得出来,叶晓晨和司灵蕊待在一起是甜蜜的,他们还十分的般配,从面相、身形和肤色上来说,堪称一对金童玉女。他并不愿意想像他们同床共枕的画面,可是那画面却栩栩如生地进入他的脑海,仿佛他曾亲临其境曾亲眼见过似的。
  木制阁楼上的爱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只是偶尔发出一点儿潮汐回退时轻轻拍岸的余韵。梦独在别人制造的爱的氛围里终于安眠,并且进入了梦境,在梦境里,那美好的爱的画面再度呈现,可是爱着爱着,叶晓晨变成了他梦独,司灵蕊呢,变成了叶晓露,他们是那么的柔情缱绻。哪怕是在睡梦里,梦独也感觉到了,他的精神标志物昂扬奋发了起来,似乎要策马飞奔。是的,他们在飞奔,他在牵着叶晓露纤柔的手向着他们想要的目标飞奔。可是,半路上却杀出了苟怀蕉,苟怀蕉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大吼大叫着手握那把锋利的砍柴刀向他们直杀而来,那寒光闪闪的砍柴刀生生从他和叶晓露之间劈了下去,将他们一分为二,远远地一分为二,横隔出了一条宽阔无比的天上银河……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满眼都是泪。
  美梦被恶梦侵略和占据,好在恶梦也终于破碎,虽然苟怀蕉带给梦独的惊恐还留下一条长长的可恶的尾巴,但清醒过后的梦独是不再惧怕她的,他摇了摇头,在黑暗中挥了挥手,赶走了前来搅扰他的不屈不挠的苟怀蕉。恶梦告诉他,苟怀蕉还没有在他的生活中消失,虽然她远在几千里之外,但是却如同阴魂一般不时在他正做美梦的时候、在他对生活满怀希望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或梦里显现她的魍魉鬼影。
  “无涯哥,你怎么啦?”是隔屋的舒明在关切地问梦独。不知舒明是没有睡着呢还是刚刚被梦独的惊叫声吵醒。
  “没什么,”梦独回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你接着睡吧,明天还会有那么多前来推拿的患者需要你辛苦呢。”
  “好的。你也睡吧,无涯哥。”
  “好。”
  梦独没有再睡,而是揿亮了台灯,不太明亮的黄晕的光充满了小小的房间。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倒了一小杯凉白开水,一口水下肚,既湿润了口腔,也让他变得更加清醒了。他坐在床头上,看着台灯下床头柜面上叶晓露写给他的信件。在他的头脑里,苟怀蕉已经遁入爪哇国去了,现在,叶晓露的清纯脸容和窈窕身姿在他的眼前浮现着,活跃着。
  梦独知道,他的美梦一再昭示他,他爱叶晓露,不仅仅是一见衷情的爱,还渴望长久地与她厮守在一起;他还知道,是叶晓露唤醒他沉睡的爱,使他的爱开始了勃勃跃动,真正与他的青春之躯融于一处。
  他听到了隔壁舒明进入睡眠后发出的均匀的鼾声。
  梦独想,幸好被他惊醒的是舒明,而不是叶晓露,否则,如果叶晓露似玩笑非玩笑地问他做了什么梦时,他该如何回答她呢?他心里明白,他万万不会向她提及那个名叫苟怀蕉的女人。哪怕他可以说清他与苟怀蕉之间发生的奇诡异常的故事,可是他觉得,在别人听来,却会听成一缸浆糊,越搅越糊越搅越乱。更何况,在冰清玉洁的叶晓露面前提到苟怀蕉之名,简直就是对叶晓露的玷污。
  叶晓露也是爱他的,她的清澈的眼神一再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呢,她对他的爱比他对她的爱更纯粹,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就像早晨草叶上的晶莹露珠。
  说起来,叶晓露和司灵蕊周末时来到梦晓推拿店早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叶晓露还从未在这里留宿过,当然,梦独也从未傻傻地对她说过“今天晚上,别走了”之类的挽留话,尽管,她心里是想听到这句话的,尽管,她听到这句话后依然会赶车回到父母身边。
  梦独不仅从未对叶晓露说过请她留宿的话,相反,还在时辰不早时提醒她,该离开了,否则赶回家时天色可能就晚了。接着,他便推出自行车,跨上去,一脚支着地面,等着叶晓露上了车后座,他一蹬地,车子就一下子驶出好远。送叶晓露去车站的路上,他们并不再聒噪,说出的是很日常的话,却是温暖的,贴心的,一会儿,便到车站了,他帮她买上车票,看她上车,对她说声:“早点儿回家,路上千万不要耽搁,免得我不放心。”她对他点头,用力点头,为的是使他一定放心。
  那么短短的一段路程,他们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尽管心里还有许多想说的话,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已经说得太多太多。每当她和司灵蕊来到店里的时候,她们便一试身手,算是实习了。当生意稍微冷落之时,叶晓晨总会为他和叶晓露创造单独相处的时间和空间,那空间是不限于推拿店的,而是在店外,叶晓晨会支使他们一同去购置某样东西,他们便推不过地双双出去了。
  他们依然是谈笑风生的,什么话题都聊。本来,苟怀蕉将梦独对美好的爱情的向往几乎彻底浇灭了,梦独不想爱,也不敢爱,可是他发现,当面对叶晓露时,他心里爱的萌芽就会破土而出,渐渐生长。可是,“爱”,在他那里,仍旧是个沉重无比的字眼,他说不出来,他觉得不能随意轻松说出来,他害怕对不起叶晓露那颗透明的一尘不染的少女之心。是的,叶晓露是一尘不染的,而他,却有多少实话不敢对她明说或暗示,他,他真的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虽然有着接近每周一面的频率,但他们还是书来信往的。说是书来信往,可是来得多,往得少,叶晓露把学校里的很多趣事说给她的无涯哥哥听;他呢,却几乎有些害怕写信,写信,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心理上的折磨,想起他被多人所逼迫给苟怀蕉写所谓的保证书……好在,信中,他可以回避过去,只谈推拿店里的事儿,可是,他多么想在信里写上那三个大字:我爱你!然后在这三个字后面标注上一连串的感叹号。可是,不行,他总觉得在她的面前,在她的背后,自己像是戴着重重的面具——虽然,她从不问他的家庭,他的家人,他曾经的朋友,他曾经的同学,但越是不问,他的心才更受着折磨;当然,他知道,如果她问,他只能转移话题或者以谎言来搪塞。
  不能对最心爱的人儿说出真话,不能对最心爱的人儿完全彻底地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有谁知道有谁理解他心中的这份凄苦。
  啊,他送她走了,他眼睁睁地将她送走了,他的一颗心却也被她带走了,就像他也把她的一颗心带走了一样。
  她走了,回家去陪爸爸妈妈去了。梦独看得出来,她之所以回家,是不想让他对她失望,也是让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轻浮和孟浪的少女——她知道他心里一定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孩,当然有着不少帅气可爱的少男会追求她,而对追求,她从不乱了方寸——而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为人的,而不是刻意做给他看的,更不是为了让爸爸妈妈放心——虽然爸爸妈妈并不同意他们的交往和恋爱,他们对他不知根底,认为他似乎是个天外来客,是个不回家不谈家的人;他们还希望儿子叶晓晨能从中作梗,可是他们的儿子不仅把他们的话当成耳旁风,还反其道而行之,巴不得促成她和他心目中最好的好友梦无涯之间的好事。虽然爸妈想知道那个名叫梦无涯的后生从何而来,将会向何而去,可是她,就是不想问此类问题,她就愿意相信,他是个干干净净的人,是个可以一眼看到心底的人,是个洁白无瑕的男人,是个一生将会不乏单纯特质的男人。
  她飘飘然地走了。
  她又飘飘然地来了,总是在第二天。是的,第二天,她跟司灵蕊要一起返校呢。她明白,司灵蕊的家人早就默认了她的哥哥叶晓晨做他们家的女婿。
  一回到学校,她便会展开信纸,给他写一封信,字里行间充满对他的嘘寒问暖,透露着她的浪漫、多情和单纯的心地。
  叶晓露知道,还看得出来,他是爱她的,否则以她没有乱了芳心的少女的矜持,她不会还跟他如此的拍拖着,她不会把自己的爱献给一个不爱她、一个不值得她爱的人。可是,她却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那三个她期待的字眼儿?是心有顾虑,还是不敢?难道还要等她一个花季少女先对他开口表明心迹并且捅破她与他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可是,她在与他的接触中明显感觉到,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也是一个心地如水的人,还是一个敏感多情的人,他不可能没有胆量对她说她期待的那三个春意盎然的字眼儿。或许,他是另有隐衷?
  是的,他的确像个天外来客,像个从别的星球上来到地球的天使,可是他却从不说从不提及别的星球上有哪些好看和难看的风光。他不说,她便不问,不管以往的时间和别处的空间曾有过何种际遇,但她宁愿相信,他是值得相信的,他是个值得托付爱的人,他的干干净净的外表,他的眼神,他的与生俱来的大约永远不会褪掉的单纯特质,都告诉她,他值得她永生相伴。
  她珍藏着他写给她的每一封信,就像他珍藏着她写给他的每一封信一样,有时,没事儿的时候,她会反复阅读,总会读出新意,甚至会感到脸红心跳。
  此刻,叶晓露的心里是恬美的,她读着梦独写给她的信,不,是梦无涯写给她的信,同时在想着如何给他写信,她开了头:“无涯哥:”她很想加上一个大胆的定语,脸忽然又红了,便克制住了,没有把“亲爱的”三个字加在前面。
  “晓露,晓露,出来散步吧。”窗外露出一张很是阳光的青春笑脸,是本校的一个男生,她的又一个追求者。这个男生与她同乡,长相帅气,家境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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