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赴任

　　裁军后，除了留下来的秀慧、秀美、雷云、郭磊、王涛、夏晓天去了其它单位，很多的战友都选择退伍或转业了。送走一批又一批战友之后，向东也踏上了去往边防连的路程。
　　边防连距离军区距离最远，有三四百公里，到达时已经是傍晚。这里距离中越边境不远，营房在一座山沟里。
　　迎接他的是副连长赵永刚，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皮肤有些黝黑的军人。
　　二人军互相敬了礼后，赵永刚热情地说：“向东同志，你好，我叫赵永刚是副连长。因为部队整编的原因，上级还没有派指导员来，今天就只有我和连里的战士们迎接你了。欢迎你到咱们七连工作。”
　　向东笑着回应赵永刚：“赵副连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赵永刚带着向东走进营房，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连队的情况。
　　“咱们七连可是有着光荣传统的连队，虽然巡逻任务繁重，但大家的干劲都很足，相信向连长很快就能融入咱们这个大家庭里。”
　　向东认真地点点头说：“那是一定的，我啊，最亲的就是部队了。”
　　赵永刚说：“我听过，向连长是非常热爱基层连队，这次选择也是你自己要求的吧?”
　　向东笑着说：“不是，是领导分配的。”
　　赵永刚带向东来到宿舍，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两张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中间摆放着一张木头桌子收拾得很干净。
　　赵永刚说：“连长，这的条件不比机关，条件有限您克服一下。”
　　向东走到靠窗边的床铺放下行李：“这已经很好了，我也不是娇贵的人，再说我是来工作的，有地方吃，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
　　赵永刚说：“你满意这环境就好。您先忙着，一会儿吃完饭，然后咱们和战士们见个面。”
　　向东微笑着应着：“好。”
　　赵永刚出去后，向东简单的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后来到食堂。
　　走进食堂，只听副连长对着战士们喊起立，战士们整齐地站起来，欢迎向东这位新连长。副连长声音洪亮介绍着：“同志们，这位向东同志是我们的连长，他可是陆军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前军区有名的作训参谋。经过战火洗礼，有丰富来的作战经验，相信，来我们这里也一定能创造前所未有的辉煌，让我们这个光荣的连队增光添彩。”
　　向东向前一步，向战士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战友们，很荣幸能与大家并肩作战。往后的日子，咱们就是一个整体，是一家人，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竭尽所能去完成。”
　　顿时，食堂里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副连长在一旁点点头，声音洪亮而富有威严的对战士们说：“都坐下吧，吃饭。”
　　战士们整齐划一地坐下，动作干脆利落。
　　桌上是几道菜很清淡，没有一丁点的油水，主食是玉米面的馒头。今天接待向东本来是有米饭和鱼的，结果上的却是这样的饭菜，赵永刚带着歉意地说：“连长，咱们这就这条件，不比其它单位。”
　　边防部队地处偏远，运输困难，供给不足能有这样馒头蔬菜已属不易。向东看着赵永刚那愧疚的神情，微笑着回应：“这有什么，已经很不错了。”
　　饭后，赵永刚找到司务长问今天午饭的事，司务长解释说：“我告诉炊事班给新任连长做条鱼了。”
　　赵永刚眉头紧皱：“那这是怎么回事？去把老李喊过来，我看这是倔劲儿又上来了。”
　　炊事班长李富贵被叫来后，也是一肚子委屈：“咱们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荤腥，他一来了就做好的，下顿都饿着啊。咱们连队就这伙食，不喜欢待就该回哪儿回哪儿，这本来就不是养大爷享清福的地方。”
　　赵永刚听了李富贵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他强压着怒火说：“李富贵，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新任连长来，改善下伙食有什么问题？咱们连再艰苦，也不能这么寒酸啊。”
　　李富贵梗着脖子，依旧不服气：“我就是想让他看看咱们连的环境。”
　　向东一直听着他们交谈，心里想，这里的人一定是认为我是来挂职镀金的，吃不了苦，遭不了罪。他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米面馒头走进厨房区。
　　赵永刚、李富贵二人见向东进来停止了交谈，齐声对他说：“连长。”
　　向东看着他们，神情严肃地说：“你们别再争论了，这事儿不怪班长。我来这儿是当连长的，不是当领导享福的。今天这饭菜，我吃得惯，以后也都这样。”
　　向东走出食堂赵永刚随着也跟了上来：“连长……”
　　向东转过身看着他：“你别说了，我知道。边防连队，十个主官九个不想来，就算有愿意来的，也是为了挂职的名头，待上个一两年都想着法的要调离，你们认为我也会那样做对不对？”
　　赵永刚深吸一口气解释说：“连长，不瞒你说，来咱们这里做主官的最多的都待不上五年；尤其是这次裁军调整后，有能力的都往上调了，不愿意熬的选择转业，这爹不疼娘不要的地方根本没有人愿意来。像你这样从机关来的，也是待不了待多久的。常言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到咱们边防连这流的更快，战士们心里没底，所以，李富贵这态度就不好了一点儿。”赵永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这番话让向东沉默了许久，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坚定地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退缩。请你们放心，我会是在这里最长的一任连长。”
　　赵永刚心里有一丝讶异，他没有想到向东是最特别的，感动地说：“连长，有您这话，兄弟们心里就有盼头了，咱们就跟着你好好干。”
　　这地方的困难可不是一星半点，刚交接工作不久问题就来了。这天，巡逻回来，炊事班长就找到了向东，他说：“连长，咱们物资不够了。”
　　向东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地看着炊事班长，沉声道：“具体还差多少？先把目前的库存给我报一下。”
　　炊事班长赶忙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各种数据：
　　“连长，大米还够吃五天左右，蔬菜基本见底了，肉类更是所剩无几。”
　　向东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说道：“这样，先把现有的物资合理分配一下，尽量保证大家的基本营养需求。我马上向上级汇报，看看能不能尽快调配物资过来。”
　　炊事班长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虑丝毫未减：“连长，那这几天咱们的伙食标准是不是得降一降？”
　　向东思考了一下说：“可以，但必须保证战士们有足够的体力。从明天开始，早餐的分量稍微减少一些，午餐和晚餐的主食不变，配菜上想办法用一些能替代蔬菜的东西顶上。”
　　说完，向东找到了营长教导详细说明了连队物资短缺的困境。
　　第二天，早餐虽晚餐的分量相对减少了，但战士们没有丝毫怨言。看着战士都在克服着，向东心里很欣慰，他对着战士们说：“同志们，我已经将咱们连队的情况和营长教导员讲了，这几天后勤部就会给我们送物资来。”
　　听了向东的话，战士们瞬间振作了起来齐声说：“是，连长！我们能克服。”
　　面临着食物不足的情况战士们还保持着热忱，向东心里更加心疼这些战士们了。他来到厨房特别告诉炊事班长，巡逻站岗的战士们的伙食不能减少。
　　炊事班长一脸凝重地点点头：“连长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去调配，哪怕是从牙缝里挤，也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向东目光中满是信任：“辛苦你了，李班长。”
　　离开厨房后，向东心里依旧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通信员匆匆跑来：“连长，咱们的物资来了！”
　　向东沉重的心情瞬间振奋了几分，立刻打起精神，大声说：“走，看看去！”
　　当他们赶到物资存放点，只见一箱箱整齐摆放的物资。向东快步上前，亲自打开了其中一箱，看到里面的油和面对通讯员说：“叫炊事班来搬供给。”
　　通信员在一旁兴奋地说着“是”，之后跑开了。
　　炊事班的战士们匆匆赶来，搬动物供给物资。
　　“这可真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啊！”炊事班班长一边擦着汗，一边笑着说道。
　　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搬运着物资，向东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当打开装蔬菜的箱子时，瞬间失望了，因为天热的原因送来的蔬菜都枯萎发黑烂了。闻着蔬菜腐烂的味道，向东皱起了眉头说：“这蔬菜拿去喂猪吧，战士们吃了会生病的，得不偿失更麻烦。”
　　炊事班班长也是一脸的愁容摇摇头：“每次运输车来送菜都是这样，蔬菜总是经不起存放。哎，又白瞎了。”
　　看着那些被丢掉的蔬菜向东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