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李婉月成功的秘诀 　　

　　场景一：第二轻工业职工业余学校小礼堂（日）（内）
　　五个分校的全体教师都集中到总校开大会。
　　总校革委会主任：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局里有一个最重要的通知向大家宣布。现在请局业余教育处于处长宣布局领导班子决定。
　　在座的老师们各个神情紧张，窃窃私语，揣测通知内容。
　　于处长：我受轻工业局革委会委托，宣布局里一项重要决定，根据新形势的需要，我们必须以“抓革命促生产”为主。为了减轻工人们的负担，局里决定从即日起第二轻工业职工工业余学校宣布解散。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议论纷纷。
　　革委会主任：大家静一静，先不要议论，听于处长把话讲完。
　　于处长：五个分校的老师，八十六名老师全部分到第二轻工业局下属单位。还有个更好的消息，下到工厂后，大家全部是工人编制（下面议论纷纷）大家静一静。这是好事，从今以后你们都摘掉了“臭老九”的帽子，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是国家的领导阶级了。
　　一位年轻的男老师：（低声说）骗人！
　　旁边的一位老年教师：（忍不住，接了一句）挂羊头卖狗肉。
　　又一位脾气暴躁者：纯碎放屁！这是那个没人味的领导确定的损招？凭什么给我们改变编制？
　　一位女老师：现在说啥都晚了，局里定下来的能改变吗？让咱们当工人，咱们就得工人编制。请记住，胳膊宁不过大腿。
　　会场乱了，主持者已经控制不了秩序了。
　　于处长：五个分校分到五个工厂：一分校分到第一制鞋厂、二分校分到第四制鞋厂、三分校分到啤酒厂、四分校分到第一服装厂、五分校分到第三印刷厂。你们的人事档案我们已经全部转到这几个工厂了。下周一，你们必须前去报道，不去的按自动离职处理。
　　会场乱极了，主持人已经控制不了局面了，不得不宣布散会。
　　
　　场景二：第四制鞋厂厂长办公室（日）（内）
　　二分校一共十二名老师都被分到四鞋厂，他们全都集中在厂长办公室等待分配下车间。
　　厂长：我已经通知制鞋车间，包装车间两位车间主任和仓库负责的人，他们一会儿来领你们去车间。
　　两位位车间主任和仓库负责人同时到达。
　　厂长：（把三张名单，分别交个三位车间主任）制鞋车间的林静，这是分到你们车间的七人名单。包装车间陈洪源，这是你们的三人名单。仓库吴师傅这是分给你们仓库的两人。
　　林静、陈洪源和吴师傅，点名，领走十二位新工人（老师）。
　　李婉月和其他六位老师被带到制鞋车间。
　　
　　场景三：制鞋车间（日）（内）
　　这个车间非常大，有五、六十个工作台，每个工作台两侧面对面坐着六位工人。
　　李婉月被车间主任带到一位老师傅面前。
　　车间主任：刘师傅，这是分配给你的徒弟。
　　李婉月：（恭恭敬敬给刘师傅敬个礼）师傅您好！我叫李婉月。
　　刘师傅：（一点不热情，冷冷地说）我对面这个小马扎空着呢，那就是你的座。
　　李婉月不知所措，仍然站着。
　　刘师傅：（指着对面的小马扎）那是你的座，坐下吧！
　　李婉月：（坐下后，客客气气地说）师傅，您需要我做什么？
　　刘师傅：你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就看我们五个人怎么做就行。
　　李婉月：（内心独白）我尴尬地坐着，眼睛盯着师傅的手，认真记住这几道工序。可惜不敢拿起工具实际操作。只能努力把过程都记下来了。可是我实在不能容忍氯丁胶的刺鼻味道，头被熏得很疼。这要长期在这个车间工作，我怎么能抗拒这个折磨呢？
　　画外音：聪明认真的李婉月第二天就拿起工具，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了。虽然慢，但是基本上掌握了要领，把第一双女鞋的鞋帮上到鞋楦上了，刷好氯丁胶。
　　刘师傅：（拿起李婉月的做完的活，左看右看，说了一句）还行！
　　
　　场景四：制鞋车间（日）（内）
　　在婉月身旁的地上，推放了很多李婉月这道工序她完成的半成品鞋。
　　齐厂长一声不吱地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李婉月没有发现。
　　齐厂长：李婉月，你很了不起，进厂还不到两个月，就能独立操作了？（拿起一个半成品，看了又看）质量不错！
　　李婉月：（回头一看厂长在她身后，就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厂长来了，对不起！我没看到，您过奖了！
　　齐厂长：我是来找你的。
　　李婉月：找我？
　　齐厂长：是的，把活放下，你跟我来。
　　
　　场景五：厂长办公室（日）（内）
　　李婉月跟厂长到了厂长办公室。
　　齐厂长：听你们学校老师说，你又能写、又能画，所以从今天起。我把你从车间调出来，专门搞宣传工作。你的具体工作是在各个车间都要设立板报，制鞋车间放两块黑板，其他车间都是一块。两周更换一次。厂大门两侧设两个玻璃窗宣传栏，一个是专门放报纸和发通知的，一个由你负责办手抄报。不定期出刊，内容要丰富多彩，形式要新颖活泼。你是语文老师，你比我懂，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怎么样？你能接受这个工作吗？
　　李婉月：谢谢领导信任，服从领导安排！关于内容都需要那些方面。
　　齐厂长：你是当老师的，你比我明白。从工厂这个角度看，就是紧跟形势、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保质保量、革新创收；团结互助、友谊竞赛；新人新事、爱厂如家……
　　李婉月：齐厂长，你不愧是这近千人的大厂厂长，您想得很全面很具体。
　　齐厂长：一会儿你回车间收拾一下，我已经和车间主任打好找呼了。下午你和工会主席金颖出去，购买你所需要的纸墨笔砚，粉笔、水彩。我已经把批条给金颖了，告诉她从财会那里把钱取出来了。好了，你回车间收拾一下吧！
　　李婉月：（内心独白）看来我这当老师的工作还在继续。在工厂搞宣传是变相的教育工作。只不过形式不同而已。
　　
　　场景六：工会办公室（日）（内）
　　李婉月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在大案子上画刊头。
　　《力争上游》四个美术字尽显这个成语的本意。下面是“创刊号”隶书体三个字。画面主体是水上赛舟——一人掌舵，十人奋力划桨的画面。
　　金颖：李姐，我只知道你是教语文的老师，没想到你还是一位了不起的画家。
　　李婉月：过奖了！过奖了！我怎么能称得起画家呢？只不过是一个学画画的小学生。
　　金颖：你也太谦虚了！
　　场景六：鞋厂大门口（清晨）（外）
　　厂大门口玻璃宣传栏内，是李婉月制作的《力争上游》创刊号，上班工人驻足观看，赞口不绝。
　　老工人王师傅：这是谁画的？谁写的？太好了！咱们厂里还有这样了不起的能人！
　　小马：是夏天进厂的二轻业校李婉月老师画的写的。
　　
　　场景七：大车间（日）（内）
　　李婉月站在一个大高长凳上，用彩粉笔写办报。大字标题是《新人新事新气象》
　　画外音：李婉月工作量极大，工作特别累。没有固定上下班时间。遇到重大节日同时换内容就得整夜不能回家。
　　
　　场景八：李婉月工作室（日）（内）
　　李婉月在工作，齐厂长突然进来了，看李婉月在写手抄报。
　　齐厂长：李老师，你把宣传栏里的手抄报写完了之后，交给你一给新任务。
　　李婉月：什么任务？
　　齐厂长：咱们厂在大马路有两个门市部，橱窗后面准备放几幅画，你看看画什么好？找到样子你给我看看，咱们研究研究。你需要什么材料提个明细表，我让后勤的人给你准备。
　　李婉月：先把画板准备出来吧！按橱窗大小钉好框，然后把白布固定在木框上。我还没画过油画，就画水彩画吧！画画的东西我自己去买。
　　齐厂长：好吧！就这么定了！你把厂内的板报先放一放，先把两个门市部橱窗背景画出来。
　　李婉月：好吧！
　　
　　场景九：鞋厂大院（日）（外）
　　【字幕：半个月后】
　　门市部四幅橱窗背景是：《天安门》《南京长江大桥》《桂林山水》《镜泊湖瀑布》
　　厂里的大卡车来拉这四幅画时，正是午休时间，工人们都出来看热闹，大家赞口不绝。
　　甲：没想到咱们厂还有这么样的大能人。
　　乙：这全是业校来的李老师画的。
　　丙：听说她是教语文的，怎么还会画画呢？
　　丁：也许是美术学院毕业的吧？
　　
　　场景十：厂长办公室（日）（内）
　　鞋厂各个部门负责人会议。
　　齐厂长：今天这个会开得很好，各个部门汇报了上半年完成生产计划的情况，分析了原因，找出不足，还提了很多合理化的建议。值得高兴的是我们产品的销售量和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百分之三十六。
　　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下半年创造出更好的成绩。现在看看，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
　　销售科长：我想谈点题外的话。
　　齐厂长：好吧！你说吧！
　　销售科长：我总觉得咱们厂的环境有点不尽人意。一进大门迎面是一堵墙，看着很不顺眼。我想现在咱们厂有了自己的画家，不要花钱外请，在那堵墙前，立一个毛主席巨幅画像多好。一进院就看到伟大领袖毛主席，那心情该有多好了！
　　众：老徐这个建议真好！
　　齐厂长：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销售科长：李婉月的画大家都看到了，虽然她不是著名画家，可是她的确画得很好。让她画，厂里只花料钱，不花工钱，何乐而不为呢？
　　众：徐科长的建议很好。
　　齐厂长：好吧！我接受大家的建议！
　　群众鼓掌表示支持。
　　
　　场景十一：厂长办公室（日）（内）
　　李婉月：（敲门进屋）厂长，您找我？
　　齐厂长：又来任务了。
　　李婉月：什么事？请厂长指示。
　　齐厂长：你的画画技术有目共睹，所以有人建议你画领袖像。
　　李婉月：（情不自禁地惊呼）哎呀！厂长您别吓唬我好吗？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不是科班出身，画画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即使是职业画家，也不能轻而易举地画主席像呀！说句心里话我从来没画过主席像，害怕画不好，担政治责任。请您理解我，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个艰巨的任。
　　画外音：厂里的人从上到下都鼓励她画。结果李婉月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完成了一幅毛主席在八角楼的油画。一进工厂大门，就能看到这幅矗立在院子里的主席画像（250cmx200cm）。从形象、神态到色调都完美无缺，引起全厂人议论纷纷、赞口不绝，因此婉月得一个绰号：“画家”。婉月没想到自己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功，她面对主席像喜极而泣。
　　
　　场景十二：李婉月家（晚）（内）
　　李婉月回到家里，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
　　李婉月：（一把拉住大田的手说）明天是周日，你休息，我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希望你到我们厂里去一趟。
　　大田：什么事在家不能说？干嘛偏偏要到厂里去？
　　画外音：这一夜，婉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几次想告诉他，又忍住了，她想给丈夫一个惊喜。
　　
　　场景十三：李婉月家（清晨）（内）
　　李婉月起个大早，把大田叫了起来。
　　大田：我已经好几个星期天没休息了，你让我睡个懒觉行不？（他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李婉月：（把他拽起来，催他）你快起来吧！吃完饭，帮我送孩子，到厂子里你就知道啥事了。
　　
　　场景十四：公交车上（早）（内）
　　大田：小冬妮都三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抱她上托儿所。我第一次尝到抱孩子挤车的苦。你上班天天都这样吗？
　　李婉月：今天是周日，上班的人少多了，平时比这还挤。
　　大田：你上班太难了，我今天才知道。
　　
　　场景十五：鞋厂（早）（外）
　　走进厂门，大田第一眼就看到迎面矗立的主席像。
　　大田：（惊奇地说）这幅画像画得太好了，好像是照的一样。
　　李婉月偷偷抿嘴乐。
　　这时几位年轻的女工走过来，叽叽喳喳地又说又笑，看到李婉月立即站住了。
　　女工：画家，早晨好！
　　李婉月：（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千万别再这么叫了。
　　姑娘们看到李婉月身旁抱着孩子的田尚雨，猜到了是李婉月的爱人，嘻嘻哈哈地逗开了。
　　女工甲：您是姐夫吧？是不是来欣赏李姐的杰作的？
　　田尚雨听得目瞪口呆，他知道李婉月喜欢画画，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画主席像。而且能画这麽好。
　　田尚雨：（兴奋地说）怪不得你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原来是要我来欣赏你这一鸣惊人的大作呀？佩服，佩服！这么大的工程花了几个月呀？你怎么从来也没和我说呢？
　　李婉月：和你说，我怕你反对，给我阻力，所以一直瞒着你。现在完成任务了，请你前来验收。
　　大田：太好了，你真有才！我真没料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胆识、这么大的能耐。让我太意外了。
　　李婉月：我找你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你分享我的快乐；二是我想和你谈谈我画画的感受。开始时厂长让我画主席像，我没敢答应。我觉得这和一般画画不同，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画伟人像，一旦画失败了，要担政治风险的。可是大家都鼓励我，他们说我一定能画好。我便忐忑不安地接下了这一艰巨任务。接过任务以后我便不再犹豫、不再畏惧了，坚信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所以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一艰巨工作中。在家有时你问我为什么出傻神，其实那时我正在琢磨每一个细微部分应该怎么画？画这幅画我从中悟出一个道理：人不是生下来就具备一种特殊能力的，但是只要你决心获得这种能力，勇于实践，拿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就一定会达到目的的。我们可以用以下公式来图解它：信心十毅力十勇气十挚着十细心十认真=成功。我想让你把我成功的秘诀教给学生。
　　
　　场景十六：李婉月家（晚）（内）
　　大田在厨房一边炒菜，一边哼着歌，非常高兴。
　　李婉月抱着孩子高高兴兴地进屋。
　　李婉月：我回来了！
　　大田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把孩子接过来，放到小床里。
　　李婉月：快去看菜吧！别炒糊了。
　　大田：肉炖豆角，慰劳慰劳我们劳苦功高的大画家。
　　李婉月：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呢？“大画家”这个帽子太大了、太沉了，会把我的脊梁骨压弯的。
　　田尚雨：（放好桌子，把菜饭都端上来）洗洗手，赶快吃饭吧！
　　两人边吃边唠。
　　李婉月：（兴致勃勃地问大田）喂！你今天去我们厂有什么感受？
　　田尚雨：感受太大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我老婆不仅是个诗人，而且是个大画家。（坐到婉月跟前看了又看，嬉皮笑脸地说）伟大的画家须仰视才见。前途无量、大有作为。不过可别出了名，有了成绩就看不起和你相亲相爱同甘共苦的丈夫哇！
　　李婉月：胡扯些什么呀！
　　田尚雨：结婚这么多年，我只知道你是一位出色的好老师，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知道你知识面广博，很有才华，可是却不知道您还有这么高超的绘画天才！竟然敢画主席像？
　　李婉月：其实我是样样通，而没做到样样精。所以写诗、画画都处在初期阶段，而登不了大雅之堂。
　　田尚雨：我老婆最大的优点还是谦虚谨慎、不急不躁，含而不露，非常低调。
　　李婉月：我工作起来，会忘掉一切，凡是都求好求全。妈妈要我必须坚持一条做人的原则“宁可苦死累死，也不要让别人指脊梁骨。”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拼的。
　　田尚雨：“拼”就是你成功的秘诀。
　　李婉月：我和你说点正事，我想回到学校去，你能不能给我问问，我能不能归队？
　　大田：（又来没正经的劲了）呀！我的小傻瓜呀，现在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时候，你干嘛老大哥不当，偏要当臭老九呀？（当时把知识分子成为“臭老九”）现在你在厂里受到重用？又成为画家了，无缘无故转什么呀？
　　李婉月：我们家的人祖祖辈辈当老师，我也不想改行。我非常留恋学校生活，你给我打听打听是不是能回到学校？
　　田尚雨：我以前的学生董洪哲在教育局工作，哪天我去问问他。
　　
　　场景十七：教育局人事处（日）（内）
　　田尚雨见了以前的学生董红哲。
　　大田：洪哲，我爱人李婉月原来是第二轻工业职工业余学校的语文老师。现在他们学校解散了，分到鞋厂去了。她还想回到学校。我想打听一下，有没有机会回到学校？
　　董洪哲：现在有的学校正缺语文老师，这是个机会，转回来吧。
　　画外音：董洪哲答应以后，就去第二轻工业局要人，结果第二轻工业人事处的负责人告诉董洪哲，这些老师全部转到工厂，变成工人编制了。
　　
　　场景十八：第四制鞋厂厂长办公室（日）（内）
　　董洪哲：（把教育局的介绍信递给齐厂长）我是教育局人事处的。听说你们鞋厂来了几位老师。恢复高考之后高中老师缺得很多，所以我们向各个局求援。听说你们厂来了一位在市里很有名的老师，所以我来求援，希望你们放行。
　　齐厂长：谁？
　　董洪哲：李婉月。
　　齐厂长：（哈哈大笑）你们要别人，我们可以发扬共产主义协作精神，去支援你们。可是唯有她不行。
　　董洪哲：为什么？
　　齐厂长：李婉月是我们厂里的无价宝，她能写能画，是搞宣传工作的行家里手。她办手抄报、板报，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介绍国家大好形势，表彰好人好事、刊登革新成果……总之，她的宣传鼓动作用非常大，她能把工人的干劲调动来，所以我们上半年的产值迅速增长。还有，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给我们门市部画橱窗背景，给厂里画巨幅毛主席像，给厂里省了几千元钱。所以我们是绝对不会把她放走的。
　　董洪哲费尽口舌也没说服齐厂长。
　　
　　场景十九：教育局局长办公室（日）（内）
　　董洪哲敲门进屋。
　　肖正达：小董，什么事？
　　董洪哲：当前，有好几个高中人事干事来局里要人。我听第二轻工业职工业余学校解散了，老师全部下放到工厂当了工人。我就想挖来几名。今天去第一家就碰钉子了，我指名道姓要他人，他们说什么也不放。您是二轻工业局的老人，也许和他们熟悉，我想只要您出面，就有可能挖来好老师。
　　肖正达：你今天去鞋厂要的是谁？这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董洪哲：肖局长，你可能认识，这位老师在市里很有名，1965年，因为没有大学毕业证从中学放到小学，后来不知哪位了不起的伯乐，把她调到第二轻工业职工业余学校去教高中。
　　肖正达：（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激动，说话有点差声了，急不可待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董洪哲：她叫李婉月。
　　肖正达：李婉月？李婉月调到工厂当工人了？
　　董洪哲：老局长，您也认识李婉月？
　　肖正达：（脱口而出）何止认识？她是我经手把她调到职工业余学校的，没想到现在她被下放到工厂当了工人。
　　董洪哲：李婉月在鞋厂的作用非常大，厂长说她是他们鞋厂的“无价宝”说什么也不放。
　　肖正达：这个事我包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她拉回教育口。
　　画外音：肖正达一听是李婉月的调转成了问题。心里咯噔一下。是他把她调到轻工业局的，现在往回调却很难，如果轻工业局肯放，回来也是工人编制。这个结果可使他极为震惊。想当初，是为了帮助她，可是现在反而给她造成这样的后患。肖正达不得不亲自出马，到轻工业局找了和齐厂长关系好的老人，好说歹说总算把李晚月调回到教育口。
　　
　　场景二十：教育局人事处（日）（内）
　　李婉月到教育局人事处找董洪哲办调转手续。
　　董洪哲：李老师，第四制鞋厂终于同意放你了。太不容易了，这要不是肖正达局长亲自出面，您是调不回来的。
　　李婉月：董处长，您说是谁亲自出面？
　　董洪哲：我是说肖正达局长亲自出面，才把你调到教育口的。他说他为了你，把你从小学调到二轻业校，没想到反而害了你。他说如果这次他不能把你调回来，那他实在对不起你了！
　　李婉月突然呆滞了，好一会儿不说一句话，在她脑海里迅速闪回几幅清晰的画面。
　　【情景再现一】肖正达：你真像我的妹妹；
　　【情景再现二】肖正达：（指着李婉月的刊头语）这儿一定得改，太没战斗力了！要直击时弊一针见血！
　　【情景再现三】肖正达：李婉月在运动中有极右言行，必须开除团籍，政治课打二分，操行打丙！
　　【情景再现四】肖正达和范丽影婚礼李婉月投湖情景。
　　董洪哲：李老师，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婉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一些事，迷惑不解。我想不出理由肖正达局长为什么要多次帮我？
　　董洪哲：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运动前，您就是市里出名的优秀教师，可是因为没有大学文凭被放到小学。那时肖局长在轻工业局主管业余教育，他知道您的底细，所以把您调二轻业校教高中。这次知道你被调配到工厂，他知道您的底细，所以亲自出马把你要回来。总而言之一句话：这老头爱才。
　　李婉月：（忍不住冷笑）是呀！这老先生的确爱才呀！不过他却与众不同。他爱才的方式极其特殊。
　　画外音：李婉月脑海中出现肖正达在反右斗争中，为了自己不被打成右派，把自己团委书记的所有过错全部嫁祸给最信任的好学生团委委员李婉月：把她开除团籍、操行打丙，高考登记表学校意见栏里填写：“该生在大鸣大放中有极右言行，不宜录取。”
　　李婉月画外音：肖正达为了还我这笔良心债，没少下苦工功。可是我绝对不会饶他的！
　　董洪哲：李老师，您这次归队，先把您调到郊区105中学。这个学校急缺老师，三番五次来局里要人，没有办法，您就克服点吧！
　　李婉月：没关系！就是上班远点，早起晚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在乎这个问题，只要能当老师就行。
　　画外音：李婉月调回中学，仍然是工人编织，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场景二十一：105中学校长办公室（日）（内）
　　李婉月敲门进屋，赵校长接待了她。
　　赵校长：李老师，局里有关领导详细介绍了你的情况。知道你是一位热爱教育事业、特别敬业的好老师，所以我们非常高兴。咱们学校属于四流学校，也就是省重点校，市重点校、区重点校之外的高中。咱们学校一共三个毕业班。一班是理科班，二班是文科班，不想考大学的都在三班。三班的人数是一、二班的总合。说句老实话，咱们的学生都是被重点校挑漏下的。他们学习基础差，对学习完全失掉信心，考上大学的希望不大。尤其是三班的学生，他们决定不考大学，所以根本不学习。这个班成为全校最乱的班，不到两年换了四位老师，都是被他们气走的。因为这个班的学生不想考大学，所以没有学习的压力。他们根本不学习，大多数是来混毕业证的。我们听到教育局有关领导介绍，你是最敬业的好老师，所以我们想把这个班给你。你能接受吗？
　　李婉月：既然学校领导相信我，我就试试吧！
　　周校长：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你教高二、二班和三班的语文，任高二.三班班主任。
　　李婉月：谢谢领导的信任！
　　画外音：当时初中三年，高中两年，所以李婉月教的是毕业班。李婉月初来乍到，领导感到她是以工代干，不会挑三拣四，所以就让她接了这个谁也带不好的乱班。
　　【第四十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