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毕业之际

　　“年轻人慢慢来，带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身后传来校长沉稳的声音。
　　向东微微一滞转过身来，有些迷茫地看着校长。
　　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谁都不是天生的管理者，一点小小的挫折不算什么？要忍耐，更要有让人信服的方法和手段。”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校长那充满鼓励的眼神，心中泛起一阵感动重重地点了点头：“校长，我会努力的。”
　　思考过后，向东组织了一次班务会，开诚布公地和队员们沟通，听取他们对自己的意见，他说：“这阵子大家都很累，对我的意见也挺大的，咱们呢，今天就开个小会，你们也都提提对我的意见和建议。”
　　队员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第一个先发言。过了好一会儿，性格直爽的梁帆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说：“队长，真的能说吗？”
　　向东嘴角轻轻上扬，他笑起来很好看，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温暖的涟漪。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弯起，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月牙，透着无尽的温柔与亲切，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做作与刻意，全然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和善，让人看一眼，便仿佛沐浴在了春日的暖阳之中，心中的胆怯瞬间消散无踪。
　　梁帆也没那么拘谨了：“那我就说了，队长有时候做决策太过于武断，都不给我们商量的余地。”
　　向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梁帆继续说下去。
　　梁帆接着说：“就像这次训练，其实我们都很劳累，都已经出现了怨言，你还不调整方案，结果卫华病了，大家对你的误会更深了。”
　　听了梁帆的话，向东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自己是太过严肃了，应该多观察他们的训练情况。他缓缓说：“我是应该按照计划来，不该只顾成绩，忽略了你们的情绪。你的意见我接受，坐下吧，下一个。”
　　学员们再一次面面相觑，虽然心中都有不满，但是若是明着提意见谁也不敢，半晌过去了就只有梁帆一个人提了意见。看大家都不肯说向东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设置了一个意见箱，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匿名投放在箱子里，以后每周我都会看，如果不愿意投也可以私下找我，我也希望大家能继续监督我，咱们一起把咱们的团队带好！”
　　班务会结束后队员们都围着梁帆：“你是真厉害，还敢给队长提意见。”
　　梁帆说：“队长人很好的，咱们都快毕业了就别为难毕业了，等到回到到各自的岗位，你们会想念他的。我们遇到的战友也好，领导也好，很少有他这样的了，还愿意听我们提意见，他是一个很傲的人，可他对待咱们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你们想想私底下他对谁不好？理论不好的给你们补习理论，战术不精的，他陪着一起练，我们这么对他太过分了。”
　　队员们听了梁帆的话，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口说：“话虽这么说，可咱们这压力确实大，队长应该更体谅我们啊。”
　　梁帆微微皱了皱眉说：“大家都不容易，队长也是为了咱们能有个好成绩顺利毕业。咱们多些理解，从自身找找问题。”
　　又一位学员说：“梁帆说的对，都快毕业了咱们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胡闹下去了，都好好的学习，好好地训练吧。”
　　学员们都沉默了……
　　队员们纷纷把意见都投在了意见箱中。在大家投完意见后的第二天，向东打开了箱子取出一沓厚厚的信纸，将这些信件整理好，专注地看着。队员们提出的意见大多都是减少训练，面对这些意见，向东陷入了沉思。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还是渴望减少训练的。思虑再三他决定调整训练计划，增加放松的环节，但训练的总量不会减少。
　　第二天在训练场上，向东将自己调整后的训练计划公布给了队员们。
　　“大家的意见我都认真看过了，我会增加放松的环节，但训练的总量不变。”向东严肃地说道。
　　队员们交头接耳，似乎对训练总量不变仍有不满。
　　“我知道你们有人可能还不满意，改来改去还是一副老样子。但是，这是我最宽容的态度了，你们要知道马上就要毕业考核了，如果不顺利很有可能延长毕业，延长个一年半载的，对于从部队考上来了就不合适了。部队每天都在发生变化，能保证你能赶得上变化吗？如果能，你们就接着松懈下去，我不再管你们；如果不能，就给我好好地训练。现在开始，想顺利毕业的就给我好好学，不想毕业的，我也可以放弃你们。”向东的声音铿锵有力震慑了整个训练场。
　　向东说完这番话后，整个训练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人面露羞愧之色，低下了头，似乎在反思自己之前的懈怠；有人则握紧了拳头，目光中燃起了坚定的决心；还有人依旧是一脸不在乎，但在这凝重的氛围中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也跟着一起训练了。
　　“全体都有，先做今天的训练，然后都给我回去补笔记！”向东再次大声喊道。
　　学员们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迅速行动起来。向东目光如炬，盯着训练。
　　解决了你们这些人，我也该去看看陈卫华那个刺头了。向东来到医院看望陈卫华。刚踏入病房，看到他一脸阴沉地望着窗外。
　　向东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这安静压抑的氛围，来到陈卫华面前：“卫华，感觉怎么样？”
　　陈卫华头也不回，冷冷地说：“怎么样，就那样呗，不用训练，也不用考试了。”
　　向东皱了皱眉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别这么消极，距离考核还有一段时间，你好好的养着。”
　　陈卫华猛地转过身，双眼通红，声音带着一丝愤怒：“解决？怎么解决？就算恢复恢复出院了，也不能参加剧烈运动，没有战术考核我就是缺考，还能毕业吗？”
　　向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他不再说话。
　　陈卫华冷哼一声，再次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向东。
　　向东心里有些委屈，他原本也是出于好心，没想到陈卫华反应如此激烈。站在原地，眉头微皱，思索着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过了很久很久向东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陈卫华的肩膀：“卫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会帮你的，让你顺利毕业。”
　　陈卫华身子一颤，转过头来，眼中依然带着几分不信任：“你有办法？”
　　向东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放心吧。”
　　回到学院向东直奔校长室，喊了一声报告。
　　“请进。”里面传来校长沉稳的声音。
　　向东推门而入，只见校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严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见他进来抬起头，目光落在向东身上，缓缓开口：“向东啊，有事吗?”
　　向东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后，紧张地捏了捏衣角说：“校长，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关于我去军区当作训参谋的事情。”
　　校长目光温和的望着他微微笑着问：“考虑清楚了，想去军区、咱们学院、还是原部队？”
　　毕业临近向东的去向引起了很多领导的重视，军区、学院、原部队都想留他，每一个邀请都显示着领导对他的认可，一直之间他不知该如何选择。就在卫华生病住院有可能影响未来分配的困境，他想到了要为卫华争取一个职位，不能让他出院后不明不白的脱军装回家。
　　看着校长期许的目光，向东有些歉意地说：“谢谢校长和领导们对我的厚望与垂爱，我可能让您失望了。经过这几天的考虑我已经决定了，我还是想留在部队，部队培养了我，那里有我的战友，我们一起摸爬滚打、挥洒汗水，在战场上战友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一切都让我难以割舍，我想回到他们身边。”
　　校长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当初咱们学院要留你的时候，你们领导说谁都要不去你这小子，看来果真如此。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就回到原部队好好带兵，就把学到的都用上，给学院争光。”
　　听到校长的这番话，向东挺直了脊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地说：“校长，请您放心！我定不辜负您和学院的期望。回到部队后，我会竭尽全力，带出一支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队伍！”
　　校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中国军队的未来需要你这样青年军人把他发展的更加精良，更加强大。”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是，我一定做到，不给您丢脸。”
　　向东深吸一口气，又说：“校长，我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希望您能同意。”
　　校长微笑着说：“什么事？”
　　向东略微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校长，我想向您推介一个人。陈卫华成绩一直很优秀，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我希望他能留校任教，他会比我做得更好。”
　　校长沉思片刻后说道：“向东啊，卫华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但留校任教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得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
　　“校长，我明白您的顾虑，陈卫华在学术上的造诣颇深，他发表的那些论文，在咱们学院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而且他对待战友们也极有耐心，战友们对他的评价都非常高。如果能让他留校任教，我相信他一定会为学校带来更多的荣誉和成果。”
　　校长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缓缓说：“向东，你的心情我理解，给我点时间，再好好斟酌斟酌吧。”
　　向东咬了咬嘴唇：“校长，如果能留下他，我也算为咱们学院推荐了一个后备力量，这个人比我优秀的许多，您不吃亏的。”
　　校长微微皱起眉头，重新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身后：“你如此极力推荐，那陈卫华也错不了，我答应你把他留在学校任教。”
　　向东深吸一口气，“校长，我愿意以我的名誉担保，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校长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那这样吧，向东，你再去详细考察一下他各方面的情况，给我一份更全面的报告。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们再做决定。”
　　向东的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好的校长，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向东一路小跑着，阳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他心头那沉甸甸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