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是父亲并没有对为什么没来珠海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来珠海，这使李建强感到茫然。
　　又是星期天，妈妈照例来了，李建强将父亲的来信给妈妈看了，说：“我就不相信婶婶说的，我对爸爸还是了解的，帮助一下别的女人就被诬陷成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在我们那边农村是常见的事。这样你放心了吧。”又跟妈妈提起韦淑清的婚事，说：“韦淑清从我当班长就支持我，后来我当了拉长，我就将她提到班长，她照样支持我，我调到生产部后，就提她当了拉长，那个女孩是个好女孩，是个用真心对人的女孩。”
　　龚雪晴说：“现在很多女孩跟男孩子谈恋爱，她们谈恋爱是假，真实的是，将自己的工资都寄回家，在珠海花男人的，吃男人的，最后跟男人找事情吵一架，就分手了。男人的钱也花光了，女人也没有得到。我以前还以为韦淑清是这样一个女孩，看来是冤枉她了。”
　　李建强说：“韦淑清说过，如果能跟我结婚，我们自己赚钱，自己存钱，自己买房、买车自己成家。”
　　韦淑清没有再来了，每个晚上李建强在自己煮饭做菜时就想起了她，李建强想，跟他有过接触的两个女孩都有了好的归宿，自己想自己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李建强现在一心放在学习上，他在高中时英语就不太好，现在他从英语单词开始认真地学习，每天不管在哪里，休息时就抱着一本英语词典在读，特别是寻找与工业生产的英语语句学习，生产部的工作不是太忙的时候，也见他在读英语。
　　工作、学习。占据了李建强的全部时间，转眼，春节又要到了，李建强和妈妈商量，春节期间自己回四川老家一趟，一则、出来多年想回家看看，二则、父亲说了以他为荣，自己回去对劝说父亲来珠海，效果可能会好些，三则、母亲一直和奶奶心有芥蒂自己出面说服爷爷奶奶效果也会好些，这样放假后李建强就踏上了回家之路。
　　转了几次火车，又转了几次汽车，李建强终于到家了。
　　他将自己在珠海买的澳门手信给了爷爷奶奶，又给亲戚邻居都送了些，就在家里跟爷爷奶奶谈起自己在珠海的生活和工作，介绍珠海这个城市。父亲从田里回来了，就将自己在珠海买的男士五件套拿了出来，父亲看着手表、皮带，打火机还知道用处。可是看到领结、袖扣就问这是做什么的，李建强将用途告诉父亲，父亲说：“我是个农民，你买这些洋东西给我，也就只能摆着给别人看看，显摆显摆。”
　　李建强说：“爸爸你整天窝在这乡村里，这些东西就成了摆设，你去了珠海，你就知道社会进步有多快。这里的生活和珠海的生活，差距有多大，社会在迅速发展，出去看看，了解了解，绝对会给你带来震撼的。”又说：“我们先不说你喜欢在哪里生活，你和爷爷奶奶一起跟我去珠海玩一趟，觉得好，就在那里生活，觉得不好，就只当是旅了一趟游，好不好。”
　　李建强的爷爷说：“三个人去一趟珠海要花很多钱吧？”李建强说：“去珠海的这二、三年，自己从一个普工提到了生产部的付经理，工资从几百元不到的工资升到了三千多元，自己没有什么其他的开销，这两年自己和妈妈都存了些钱，你们去珠海的费用我都带来了。”又对父亲说：“我现在在努力学好英语和工业企业管理这两门课，给自己再找上升的道路，如果能提升为生产部的经理，工资就能达到每个月差不多五千元钱，如果你能去珠海做工，现在应该可以拿到三到四千元，做满十五年，还可以在珠海退休，到时你和妈妈两个人的退休工资足够你们自己生活的。”
　　看着父亲有些心动，李建强又劝说到：“你从小就告诉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还说过，我考取了大学，到城市里工作，你和妈妈就到我在的城市哪怕是做零工，也要跟我生活在一起。我没有考取大学，可是我在珠海的工作岗位不是一般的大学生可以取得的，我们一家人在珠海生活，比在这里要强很多，再说我还要结婚生子，到时候我的孩子在珠海生，在珠海长大，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世世代代在珠海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生活，总比在这乡村好得多吧。”
　　李建强的父亲总是低头不语，被李建强问急了，就说：“一个家全部搬走不是件小事，我想想，想清楚再说。”李建强对父亲的敷衍很是烦恼。
　　李建强的姨妈带着她的女儿来了，她听说李建强在珠海干得不错，就要李建强将她的女儿带去珠海，说是一个女孩，到别的地方工作，自己不放心，在珠海，有自己的姐姐和侄儿照看着，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又对李桂生说：“姐夫，我想如果她们两个有缘能成一对，亲上加亲，那就再好不过了。”说完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女儿，又说：“你们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玩，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表哥又这么有出息，将来你嫁给他。我们也放心了。”听到姨妈的话，李建强很是不好意思，就走进爷爷奶奶的房间里，去跟爷爷奶奶谈一起去珠海的事。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李建强回珠海的日子也快要到了。
　　李建强非常着急，原以为回到家，可以说服父亲就和爷爷奶奶一起来珠海，看来原来的打算成了泡影，也就收拾行李准备回珠海。
　　回珠海前，李建强到村里走了走，看到以前的山上，稍微高一点的草早就被砍完了，被村民砍回家做柴烧了，现在山上杂草丛生，听父亲说现在山上都有野兔、黄鼠狼甚至还有人看到过野猪，父亲说现在年轻一点的都到外面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大多都是老人、小孩，现在农村也不烧柴了，都用煤气做饭菜。
　　看着自己老家的情景，和珠海比起来，李建强更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家要搬到珠海的紧迫感。
　　表妹的名字叫朱晓静，李建强比她大不到两岁，儿时两人几乎是在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过年过节时就一直带着表妹玩，如果一方家长有事，就会将自己或表妹寄养在另一方家里，孩子时，经常两人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表妹平常睡觉时喜欢抱着她妈妈睡，和李建强一起睡觉时就抱着李建强睡。直到稍大了些后，父母才没再让他们一起洗澡、睡觉了，特别是两人读初中后，见面的时间也就少了，表妹也是读完高中后，没考取大学，就回家了。
　　几天的火车、汽车的坐着，表妹的头几乎没有离开过李建强的肩膀，两人一起转乘了几趟车来到了珠海。
　　李建强回到珠海，和妈妈说了家里的情况和父亲对来珠海的态度，两人想了很长时间，李建强对父亲来珠海的抵触情绪究竟来自哪里一直想不明白，他最后想难道婶婶说的那件事是真的，这使李建强感到不寒而栗。
　　朱晓静见到姨妈，从包裹里拿出一些自己母亲做的土特产，又拿出一封自己母亲写给姨妈的信，龚雪晴将信打开，妹妹除了问候和对李建强的赞扬外，希望姐姐和侄儿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同时也说了，希望朱晓静和李建强成为一对恋人，以后就亲上加亲，到时她们一家人也来珠海生活。看完妹妹的信，再看了看朱晓静，龚雪晴看着越长越漂亮的侄女真觉得这两人还是很相配的，只是觉得他们的年纪还小，恋爱的事可以等他们自己真正相互了解后，过几年再说。
　　李建强的妈妈将侄女介绍到自己一个厂里工作，也没再租房，只是将睡的床上加了块木板，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这样又能省下不少房租。
　　上班了，李建强一如既往的学着英语，现在工厂的定单大部份都是国外的定单，跟国外的交往越来越多，自己想在职位上更进一步，没有熟练的英语是不行的。李建强计划再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将英语学到能流利对话的程度。在工作中争取到生产部经理的位置，自己在结婚前的人生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厂里通知李建强去科技园组织的“企业管理研讨学习班”学习一个月，下了班，李建强遇见韦淑清，韦淑清说：“明天要去学习了，今天我请你一起去吃麻辣烫好不好。”李建强说：“你男朋友不是天天接你上下班吗?”韦淑清说：“今天我跟他说了，晚上和你一起吃餐饭，要他不要来接我。”两人向市场上麻辣烫的摊位走去。
　　两人坐下后，韦淑清说：“是我妈妈来珠海，遇到冯春桃，冯姐说她请客吃饭，在饭店遇见了那个村长的儿子，结果就给我和村长的儿子将婚事定下来了。”李建强说：“这是好事啊，你能嫁得这么好，厂里多少女孩都羡慕不已，我也祝贺你，你在珠海有了稳定的生活，值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