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神人屡遭罚款恫 傻瓜不谢救命恩

　　耿家三七的那天，闺女、女婿、儿子、媳妇都来给父亲上坟。上完了坟，梦春把他们都叫到里屋里，神秘兮兮地说：“妮儿，你爹出殡的那天，我说做了个梦，你知道是个什么梦吗？”“妈，是个什么梦呢？”“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不告诉你们我自己做不了。”“妈，你就快说梦吧，别绕圈子了。”母亲说：“从此咱家有好日子过了。你猜我梦见谁了？”大儿媳娜娜抢先说：“你不是梦见俺爹了吗。”“不光梦见你爹，还梦见两个人。”华子急了：“你看俺这个妈呀，真磨叽，你就直说不就是了。”
　　“我梦见菩萨和如来佛了。”
　　母亲一说这话，孩子们都傻了眼。他们看着母亲，脸上现出不祥的表情：莫非是爹的惨死对母亲的打击太大，精神出现了问题？
　　母亲说：“你们干嘛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真做了个那样的梦。你得让我把梦说完了，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听母亲说的话，好像没事，兴华说：“你说吧妈，我们都听着了。”
　　梦春把梦说了一遍。
　　兴华还是将信将疑，便诘问道：“妈，你说这是真的，菩萨给的那张图在哪里？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梦春从大衣橱里拿出那张图，递给兴华，兴华接过来一看，大声叫道：“哇！这不是……”就在这紧要关头，梦春一把捂住了兴华的嘴，然后对她说：“菩萨说了，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它的俗名，一说出来就不灵了。你是孝顺孩子千万听娘的话。菩萨说了，这种植物叫长生草。”兴华从妈的指头缝里说：“我不说了妈，快松开吧。哎哟，我的妈呀，可憋煞我了。”妈又说：“这事听起来虽近荒唐，但必须试试才知真假。”
　　儿子、女婿对妈说的这事一点也不感兴趣，认为这是胡嘲聊，但看到母亲那认真的样子，也不敢说否定的话。只有兴华在想：反正试试又不花钱，让妈高兴高兴。于是，几个女人开始商量怎么检验长生草的事。
　　兴华说：“我先把长生草采了来，南面山坳里有好多好多的长生草。”妈妈说：“不行。菩萨说了，是让我照图采药，你去采，万一不灵了，岂不白费功夫？”兴华说：“好，你可要小心啊妈。要不，咱娘儿俩一块去，你采了，我替你背回家。”
　　兴科就到一边看法律书去了，他可没工夫在这里上废话。自从父亲摊上事，兴科就开始自学法律。他对法律很有悟性，才学了几个月就上了瘾，并初步掌握了刑法、民法的基本知识。他还准备考金山县人民法院陪审员。
　　兴德和建功也附和着女人们说：“你们好好帮妈妈实验长生草，若实验成功了，你们都可能被菩萨聘请去当神仙。”说完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兴华和母亲采回来一箩筐长生草。路上碰到孙寡妇了,问道：“你娘儿俩干么去了？”梦春说：“我想从前吃的那种菜窝窝了，拔了点野菜，到家多加点豆面儿，捏两个吃。”
　　长生草有了，在谁身上试验呢？梦春想了一圈，忽然说：“北甸子上你表嫂不是乳腺癌吗？就先让她吃吃试试吧。”于是，梦春给妹妹梦秋打电话，问：“王全家怎么样啊？好点了吗？”“好什么好，这号病有好吗？大夫说得把两个奶子全切除，刮干净才能保住命，可是，钱不够，到现在还没做手术。”梦春问：“需要多少钱呢？”“得好几万呢，庄户人家到哪里摸去。”梦春说：“哦，我听说，有一种野菜能治癌，我给她捏了二十个那种菜的菜窝窝，让她每顿饭吃一个，就算不管用也没坏处，万一管了事，那就是咱的福。原来的治疗方法照常用。”梦秋说：“行啊，要不就试试吧。”
　　梦春蒸了菜窝窝送到妹妹家，说：“这二十个就算一个疗程吧，无论如何要让她自己吃，别人不要吃她的。”
　　大约过了半个月，梦秋打回电话说：“姐，管事儿。王全家现在轻多了。你这是什么菜窝窝啊？谁告诉你的？”梦春兴奋地流出了眼泪，半晌未说出话来。妹妹还在问：“你怎么啦，姐？王全家好多了，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听到了。刚才我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下可好了，谢天谢地，我那外甥媳妇有救了！”梦秋还说：“王全家很高兴，她说：‘改日我去看俺姨去，俺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几天，她逢人就说是俺姨给了俺一条命。”梦春说：“不要叫她来，孩子还没好利索。”
　　梦春撂下电话就叫：“华子，华子，你表嫂的病果然好了，咱的药真灵！”华子放下手机跑过来：“啊？！真的管事？”她的两个眼睛几乎瞪成两个圆圈。
　　这一段她赔母亲去采长生草、捏菜窝窝纯粹是为了让母亲高兴，以缓解父亲去世的郁闷心情。至于这长生草管不管用她压根就没抱任何希望。所以她听到这个消息感到万分惊奇。她急忙又把电话打过去：“姨，姨，我是华子呀。俺嫂子的病真的好了吗？”梦秋回道：“华子，真好了！自从吃上你妈拿来的菜窝窝，一天好起一天，现在几乎没什么感觉了。”华子说：“姨，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不光梦春、梦秋、华子、王全家感到惊奇，整个北甸子都炸锅了。王全媳妇吃菜窝窝吃好了乳腺癌成了全村最热的新闻。许多人不信，特地到王全家去看看。结果看到人家媳妇脸色、精神和好人一样，不像有病的样子，于是就开始打听：“嫂子，你吃的那菜窝窝到底是一种什么菜呢？”王全媳妇莞尔一笑说：“是俺姨送来的，是她蒸熟了的菜窝窝。俺也不知道是什么菜，因为俺打小就没吃过菜窝窝。”于是又去问梦秋：“大婶子，你姐给王全家送来的什么菜窝窝？”梦秋说：“我也不知道啊。”那人又问：“你就没尝尝吗？”梦秋说：“俺姐不让好人吃。看样子好像……我也说不准。等着我问问俺姐姐吧。”
　　试验成功了，下一步就是如何给人治病了。梦春想在城里街上租一间房子，立个门头。兴德说：“不行啊，你租房子立门头，工商局不找你的麻烦吗？让你办营业执照、卫生达标，这手续那手续都来了。”母亲说：“让办就办呗，反正咱又不是骗人的。”兴德说：“问题是你根本办不了，你给人看病就必须有医师资格证。你上哪里弄去？你懂医学吗？这事不那么简单。”母亲说：“我为人治病，是做好事，政府也禁止啊？”兴德说：“你认为是做好事，说不定政府会认为你在行骗，会处罚咱的。”
　　这怎么办呢？兴德说的这几个问题还真是个坎呢。兴科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门头就挂‘癌友之家’的大牌子，工商来问的时候就说：这是一个为癌症病友放松心情的地方，病人心情放松了就有利于抗病。”兴德说：“工商会说，不管你是干什么，只要立门头就必须注册。”兴科说：“我又不给人治病，我不需要医师资格证；我又不收费，我不需要营业执照。”
　　工商还没找上门，兄弟俩就在家辩论起来了。兴德咄咄逼人：“管你治病不治病干么，管你收费不收费干么，你立门头就得注册，这是王八的屁股——龟腚（规定）。”兴科也据理力争：“照你这么说，当年雷锋做好事为什么没注册？雷锋做好事难道也违法吗？由此可知，不收费、做好事、学雷锋是不需要注册的。政府既然没有刁难过当年的雷锋，也就没有理由刁难我们。这叫王八坐中心——龟腚（规定）也有不沾边的时候。”
　　兴德还想说什么，梦春急忙插言道：“可是，我们不收费，白干吗？就算全家都无怨言，咱们吃什么？怎么生活？就凭咱们那点收入，也维持不了几天啊。”
　　兴科说：“你傻呀妈？不收费并不等于不受费。到时候就对患了癌症的贪官说：‘因资金短缺，现已缺药，什么时候有了药什么时候通知你，回家等着去吧。’那贪官能等死吗？当然就会主动掏出钱来买自己用的那份药。这样就可以让贪官为穷人埋单治病了。”梦春喜得合不拢嘴：“哎，你别说，兴科说的这法还真行。”兴德说：“你只要拿人家的钱，没有不透风的墙，工商迟早会找上门来。”“你傻啊哥，他只要肯付钱，就先让他填写一张捐赠单，上面写明是为舒缓世间癌症病人情绪的捐赠款，赠予合同受国家法律保护。我们被动接受病人的赠予并不等于主动向病人收费。”兴华插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哪个病人是官，哪个病人是民？”“你傻啊姐，只要来我们这个癌友之家的人，首先要填一张入会登记表。病人须在这张表上写清自己的职业等各种信息，并事先告诉他，若填不实，病情不保。”兴德媳妇说：“你怎么知道哪个官贪，哪个官廉？”“你傻啊嫂，现在的官还有不贪的吗？不贪他当官干什么？不贪谁肯提拔他？”兴科媳妇说：“咱既然不承认是个治病救人的单位，病人哪有心情到咱这里来消遣？”“你傻啊老婆，北甸子上都炸锅了。只要你手上真有绝活，就不怕没有客户来光顾。”
　　梦春说：“要不暂且按兴科说的去办，出现新问题的时候，大家再商量。”兴科在城里租了一大间门头房。兴德找人写的牌子“癌友之家”。由于资金短缺，店里没买什么值钱的设备，只添了几副扑克，几盘象棋，还有一个葫芦丝和一个旧二胡。店里面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张《顾客须知》：
　　1.本店非医疗机构，不能直接治病救人。但能通过开导，娱乐等方式使病人心情放松、舒缓，从而提高病人的抗病能力，增强抗病信心。
　　2.本店不向病人收取任何费用。
　　3.本店只接待经医院确诊无望的癌症病人。
　　4.病人及家属必须服从本店的安排，遵守公德，言行文明。
　　5.病人或其家属必须如实填写《癌症病友登记表》，填写不实者，病情不保。
　　6.上班时间：周一至周五早八点至下午五点。
　　
　　店开张一周基本上无人问津，即使有个别偶到此处蹩进店门者，也是只看看顾客须知就走人。又过了几天，梦秋来电话说，“姐，俺村有一个街坊刚查出来患了结肠癌，和我家关系不错。问问你的电话号码。”梦春告诉她：“我在城里开了一家店，在衡山路38号，你就叫他直接来店问吧。”
　　第二天那人就来了。他叫徐刚，进门就说：“我是你妹妹介绍来的，我患的是结肠癌。你救救我吧大娘。”说着就掏出医院的病例给梦春看。梦春看不懂，顺手放在桌子上说：“先填个表吧。”然后拿出十小瓶口服液来说：“回家每天早上空腹喝一瓶。”十天后再来。徐刚对此不太感兴趣，迟迟不走。梦春问：“还有事吗？”徐刚说：“大娘，我知道俺村王全家是吃你的菜窝窝好了的，我也想吃那种菜窝窝。”梦春说：“这就是从那种菜里提炼的精华，比那菜窝窝还好。”“哦，这得多少钱呢？”“不要钱，拿走吧。”“不要钱怎么成？我与王全不同，你若不要钱，这店怎么经营？”徐刚非要留钱不可。梦春只好说：“等你好了病再留钱，这样行了吧。”徐刚没法，只好拿着药回去。
　　原来，梦春害怕蒸菜窝窝别人容易认出是什么菜，一旦叫出菜名就对那人无效了，梦春为了多救人，所以就将菜窝窝改成了口服液。这样既省事又好储存。
　　半月余，徐刚拿着锦旗来了，上书“医德高尚，妙手回春。”然后掏出三万块钱说：“大娘，你救了我的命，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把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拿了来，你可别嫌少。我知道你这药也不是易来的。你收下这个钱好维持生意。”梦春强行把钱又塞到他的口袋里，说：“你听我说，这钱我不能要，我如果要了你的钱，工商部门知道了就会找我的麻烦，因为我没办营业执照。”徐刚把眼瞪得一般大：“你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办一个？”“因为我没有医师资格证。”“哦，那你也得收下钱，我在外面就说你没要钱就是了。”梦春考虑到以后还要为其他人治病，没有钱什么事也不能办，就只收了他五百块钱。临走时，梦春嘱咐他：“在外面千万别说吃的什么药，就说在这里心情特别愉快，一高兴，病就好了呢。”徐刚说：“记下了。唉，那些没真本事的庸医把广告做的震天响，你这有真本事的救命菩萨反而瞒着，这是什么事啊。”
　　自从徐刚给梦春送了锦旗，来店光顾的人比以前增多了，门前也渐渐热闹起来。一天上午工商局的两个人来到店里，问道：“这家店是什么时候注册的？营业执照在哪里挂着？”梦春知道这个主她对付不了，急忙唤出兴科。兴科答道：“本店刚开张，尚未注册。”工商局的同志说：“抓紧时间办理，不然给你封门还要罚款。”说完抬腿就走。
　　第二天地税局又来盘问，地税局来的是一个姓赵的，随行人员都称为赵局长。他来不问是不是注册，只让交上当年的税，不然罚款。兴科说：“刚开张，一切还没就绪。”赵局长说：“抓紧办理税务登记。”兴科说：“好的，好的。”就这样也让兴科搪塞过去了。又过了五六天，卫生局的人也来了。进了门就看资质证明，审查卫生达标情况。兴科想，这次不能搪塞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样搪塞也不是个办法。说：“我这又不是盈利单位，哪有什么资质证明？”“什么？不是盈利单位？难道你不收钱吗？”“你看看我这顾客须知上是怎么写的，我真的不收钱。”那人看了一遍须知道：“谁信你这套。你不收钱吃什么？你不收钱这房租怎么交?赔本的买卖谁干？”兴科说：“我们这个门头就是让病人放松心情的，如果资金短缺，干不下去了，就关门。我们的确不收钱。”卫生局的人说：“你不要巧辩，你听好了，一周的期限，不办手续罚款。”兴科还想说什么，可是卫生局的人已经跨出了店门。
　　官走了。兴德对兴科说：“你这一套只能对我用，你想给人家用，没人听你这一套。这叫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梦春说：“看来不办执照是不行了，要不就办一个。”兴科说：“妈，你怎么又糊涂了？要是能办不早办了吗？咱不是不具备办证条件嘛。你一没有医师资格证，二没有医学院毕业文凭，三没有在国家正式医疗机构工作过，你是绝对办不了营业执照的。你虽然有绝活，那是摆不到桌面上的。”母亲说：“那你说怎么办？”“只好关门。”梦春一听关门两字急了：“我吴梦春救人于危难，不收半分钱，何错之有？为什么学雷锋做好事也这么难？”
　　兴科说：“咱这事还情有可原呢，因为人家并不知晓你有这等绝活。世间许多通情达理的事，纯属学雷锋的事也是频遭非难啊。你没听说武汉张英因扶起了一个被车撞倒的老太太，就摊上官司了吗？那老太太白活了这么大年纪，竟然讹她的恩人，硬说就是张英撞的。在法庭上，法官这样质问张英：‘如果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她？’那法官根本不相信世间真有好人。现在你说你是救苦救难不收钱，他们怎么能相信你呢？”梦春叹一口气道：“要是这样下去，我可怎么才能解救那些被癌症折磨得死去活来、将要死去的善良人呢？”兴德说：“要不就暂且关门，自己在家里偷着干。”兴华说：“一年的租金就白交了？况且在家里干，才有几个病人，只有那听到确凿消息的人，像徐刚那样的人才能找上门来。”
　　正说话间，店里闯进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傻四儿。傻四儿东北关人，兄弟四个，排行老四。由于傻，至今未娶。早年跟着父母生活，父母没了就自己过，三个哥哥谁也不肯收容这个傻弟弟。他自己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过着半流浪的日子。后来传出消息说，县政府要对东北关片区统一规划，改造老城。大哥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忙把他这个傻弟弟收揽过来，上心监护着他，好到时候多分一口人的房子。村上的人都说老大太精明了，把个傻子收过来，又不用给他做好的吃，一年后就多得一套房子，好几十万。傻子的二哥三哥都为没有抢着这个傻弟弟而遗憾，见了大哥大嫂也不说话了，如同路人一般。
　　正当老大春风得意的时候，谁知这傻子一天天瘦下来，怕是等不到分房了，到医院一查是胃癌。眼看着将要到手的房子泡了汤。村上人说么的也有，有说老大弄巧成拙的，有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老大媳妇就骂傻瓜：“到死也不给留点想头。”傻子不在的时候就数落丈夫：“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弄的，养了这么个傻瓜儿。不干活不要紧，可得好孬的做给他吃啊，他又不少馕搡。”把老大唠叨急了，吼道：“这事怨谁呀，还不全怨你吗？要不是你一个劲儿地唠叨，我怎能收容他？”
　　傻四儿进了店门，兴科就赶他出去。梦春道：“慢，只要进了咱店门，都是咱的客户。把他叫过来。”兴科引他到母亲面前，梦春问道：“你来有事吗？”傻子说：“饿，饿。”“你怎么不回家？”“赶，赶出来了。”“给他拿个馍馍来，倒杯水。”
　　傻子吃着饭。门口有个与傻子同村的妇女看到了，进来对梦春说：“大娘，他有病，他用过的碗你得洗干净。”梦春张大了眼睛说：“是传染病吗？”“听说是癌症，不知道传染不。”梦春问：“他在哪里住？那人回答：“他没家，从前流浪，后来他哥哥嫂子为着分他那份房子，就把他揽过来了，现在他又患了这号病，怕是等不到分房子了，又把他赶出来了。”梦春说：“噢，到冬天又冻又饿他会死掉的。马上治疗。兴德，拿药来。”梦春把药倒进了傻子用的碗里。傻子也不知道给他倒的什么，连吃带喝地就全进了肚。
　　傻子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他也不知道过来说个感谢的话，饿了仍旧来要东西吃。但却又喜坏了他的大哥和大嫂。当他们知道是因为傻子吃了癌友之家的饭才好的时，他大哥大嫂产生了好奇心，决定到店里来看个究竟。并对梦春谢天谢地地说了许多客套话。最后问道：“大娘，您老是怎么给我这个傻弟弟治好病的？”梦春道：“不是我治的，是他自己好的。这叫傻人有傻福，所以，人不能太聪明了，像他这样糊涂一点、厚道一点反而更有好报。要是遇事就算计，正像那首歌上唱的，算来算去算自己。希望你们兄弟几个把他的生活安排好，他再傻也是你的弟弟啊。”
　　老大两口子听了这话冒了一身冷汗。认为面前这个老太婆简直就是神仙啊，不仅治癌一绝，还能洞人心如五指。老大家也觉得这人谈吐不凡，回去后两口子商量了一下，马上把他那两个弟弟叫了去，说：“傻子的病好了，我也想通了，如果傻子能分到房子，咱兄弟仨平分。这不是你嫂子也在这里，这话是算数的。现在傻子就由我抚养，反正他消费也不大。”
　　两个弟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大哥大嫂这样高风亮节，要不咱兄弟仨轮流养着傻子，每家养一个月。”从此兄弟仨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