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一章 空难

　　前言
　　
　　前一段，和大学的老师、同学见面，他们说正在随师大考古队在泥湾地区进行考古发掘。考古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工作，文物是解释和认识古代历史的最有力的证据。有些新发现惊鸿现世，顿时颠覆人们对历史的认知。同学说有许多神奇的考古发现，没有报道，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他说发现了200万年前的一个机器人手臂，人们猜测是当时外星人留下的；更神奇的是这只手臂有时候会发生颤动，同时，它周围会有强电磁感应，附近的电子产品如电脑、电视、信号塔等等会发生或多或少的干扰。
　　当时在场的有个物理系的研究生，说，这没有什么神奇的，目前我们已经发现微观世界的量子纠缠。他说作为先进文明，200万年前早就认识到了宏观物体之间纠缠的性质，如同我们人与人之间的潜意识、心灵感应一样，应该是手臂和本体发生了纠缠。只是，这个机器人手、脑之间的纠缠，联系的是两个巨大的也是渺小的星球。历史系的同学说，为什么不报道啊？这不正是200万年前外星人光顾地球的确凿证据吗？
　　接着历史系同学的说：“200万年前可是个重要的人类史的节点，知道吗，就是那个时期产生了智人，也就是我们的祖先，同时，其他古人类神秘地消失了！而且，最新观点，智人就是从泥湾地区产生，然后，走向世界各地的。”
　　他们谈话兴致很高，加上酒精助兴，越说越多，从古人类、外星人、智人、国家安全、量子纠缠、科技竞争、情感之谜、灵异事件等等方面说了许多很专业很有兴趣的知识和事件……
　　他们的谈话最终落到了人上，你说人和其他动物一样吗？人，真是个宇宙的奇迹，总感觉人的出现应该是自然进化和主观设计的统一，不然，决不可能与其他生物有如此大的差别。
　　为了避免产生误解，我把他们说的时间、数字、人物等等编排修改了一下，基本实录了谈话的内容。奇文共赏，疑义共商。只是才疏学浅，笔力有限，遗漏之处，在所难免。
　　
　　第一章：空难
　　
　　2038年9月，“国际空间物理基础理论研究与未来展望大会”在德国柏林召开。中国自然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空间物理研究团队首席科学家王星汉带队参加。会议结束后，他带领相关科学家绕道莫斯科又参加了部分学者组织的学术沙龙，活动之后，就要起飞回国。
　　在这两次活动中，王星汉以深厚的学术造诣，流利的外语，雄辩的口才，幽默而又自信的气质，赢得了与会各国科学家的称赞。当然，羡慕嫉妒恨和称赞总是如影随形的。
　　马上就要回国了，得给领导汇报一下。
　　“老师，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一会儿手机没有信号。给您报个平安，具体情况回去汇报。”王星汉高兴地向上级领导、也是他的老师孙家恒报告了行程。
　　“好的，注意安全。”孙家恒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安全。其实，他心里想对得意门生说几句“太锋芒毕露了！不能低调吗”，反过来又想，爱徒能力出众，马上回来了，别絮叨了，免得让年轻人不待见。
　　“老师，我临时决定不坐一趟飞机了。我们外控组三人先走，剩余人员分别坐其他班次陆续回国。”
　　“很好。想的很周到。”孙嘉恒知道，学生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也是对敌对势力的防范。
　　
　　孙嘉恒放下电话，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一向镇静自若的他，突然有种莫名的烦躁。王星汉的电话，让他对国际人才竞争的残酷，对外太空探索国际合作的前景感到担忧。尤其是这次国际交流大会上各国的表现，使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想：“我们如何在空间研究领域取得突破，引领未来？星汉能力出众，忠诚可靠，就是太张扬了。”
　　又想想星汉取得的一系列成就，跨学科的专业素养，管理与学术的综合能力，以及他那种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性格，孙家恒又感到了一丝丝的欣慰，毕竟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了。他在太空物理、高性能材料甚至哲学、社会学等领域，都有独到的见解，已经成为国际公认的科学新星。
　　然后，他开始浏览新闻，思考科学领域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件，这是他的习惯。除了研究、读书，就反复思考过去发生的事情，他总是从发生的事件中，找到研究的灵感，提出新的见解、建议。他是科学家中最有远见的政治家，是政治家中最敏锐最专业的科学家。他理智、睿智、豁达，宽厚仁慈，不急不躁，臻于完人。
　　
　　2023年5月，一颗位于银河系天鹰座附近的恒星，距离地球约1.2万光年，“壮年时期”的大小和成分与太阳类似，有100亿年左右的历史，随着与一颗近距离的行星发生一段时间的相互作用和纠缠后产生了辐射爆发，最后将行星吞噬。
　　十几年过去了，他想着近几十年来一个一个这样类似的吞噬事件，他清楚，这是宇宙中的一个极普通的现象。然而，当和地球文明联系起来后，就关乎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类未来了。地球在约50亿年后也将面临同样命运。那么，在地球被吞噬前多长时间就会不适宜居住？适于人类生存的环境，不可能等到50亿年后，突然变化呢，人类必须未雨绸缪，勿临渴而掘井！
　　王星汉这小子还是有先见之明，在他的撺掇下，“追星”小组成立了。作为一个松散的机构，既不用考虑编制，也不影响现有的工作，是个不错的主意。想到这里，孙老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正在他自己冥想之际，随着一阵敲门声，公安部的张卫民进来了。他们是高中同学，同时考上大学，只是一个进了清华，一个进了政法。
　　“忙什么呢？是太阳系内的，还是河外星系外的？”老张这一段排查科学界的政治安全问题，和孙老经常谈及天体方面的知识，就故意用了这些名词。
　　“有进步啊！说得挺专业的。咱每天管的都是大事，想的都是大问题，最小的也是地球的问题，一般都是以光年计算的宇宙的问题，或者是哲学上的生死终极问题。”孙老一边翻看着网页，一边玩笑地说。然后，站起身，示意老同学坐下，从旁边的茶几上取下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了张处长。
　　张处长接过水杯说：“你的得意门生在国际外太空大会上表现抢眼啊！”
　　“抢眼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太锋芒毕露了吧？说我管教不严吧？”
　　“没有那个意思。我们隐忍多年了，年轻人们今天扬眉吐气一把，也是应该的。这小子把太空垃圾清理方案、类地行星探索、外太空开发秩序等等一系列问题抛了出来，也好，亮明我们的观点。估计，他们只对类地行星探索有兴趣。这个我们领先了。哎，对了，老家伙，你如实告诉我，高低有没有外星人啊？”
　　“没有如实不如实的。理论上应该有，现实上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能力发现。由于人类的寿命限制，星际旅行的运载工具速度的限制，我们对宇宙的认知还远远不够。宇宙这么大，都认为有外星人，可是，外星人在哪里啊？”他看着老张，继续说，“没事吧？我想科学系统还是很纯粹的。”
　　张处长说：“没事，就是过来和你聊聊。纯粹不纯粹的不敢说，反正没有发现政治安全问题。”老张说着，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于是，转移话题说，“美霞和星汉怎么样了，都不小了，你得关心一下。前几天和翁哥通电话，还说起美霞的婚事来呢。”
　　孙家恒说：“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搞不懂啊。不过，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有自己的理解。我可是没有敲边鼓啊！”孙家恒说着，随意翻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这是他的习惯，意思是告诫客人，我要工作了。
　　张卫民是何等聪明。平静地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不杞人忧天了。也不打搅你了，你忙你的大事，我得操心我的小事。”
　　
　　送走老同学，孙家恒又陷入了思考。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138亿年前，宇宙大爆炸开始就有了时间，从此，时间不可逆的飞速前进，不舍昼夜。100亿年前，银河系形成。46亿年前，太阳系形成，经过几十亿年的进化，几百万年前出现早期人类。人类就是进化而来吗？作为万物灵长，人类和其他生物有着根本的差异。
　　不管人类社会怎么复杂的演绎。从宇宙观的角度，地球的未来，就如同被吞并的行星，如果其他文明在太阳吞噬地球时从一万光年外观察到我们，会看到太阳喷出一些物质、突然变亮，然后在它的周围形成尘埃，最后尘埃落定。
　　其他文明呢？最后又都回到138亿年前的，不留任何信息、痕迹，整个宇宙再坍塌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暗物质黑洞，时间到此结束，一切到此结束？
　　那，太可惜了，我们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逃离开来，把我们的地球文明延续下去，并创造宇宙文明，建立宇宙命运共同体。
　　
　　天变的热了，孙家恒打开空调。
　　就在他按下开关的一瞬间，心想，气候变暖就是温室效应吗？会不会和太阳释放的热量增加有关系呢？这是个可怕的想法。当然不会，因为那是上亿年的变化，不会在人类的有生之年感觉到的。地球会不会有零暖的变化规律，地质历史上不是有冰河期吗？二三亿年前的恐龙时代不是很暖吗？
　　温室气体减排，是个科学问题，还是个政治问题。
　　孙家恒回到了政治家的角色。他想，宇宙观的思考，不是消极，而是要更加积极的看待人生，看待社会，看待国际问题。“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要是改一改呢？登上长城豪气在，尤念当年秦始皇。他自己笑了。他是个忠实的辩证唯物主义者。
　　
　　飞机上。
　　王星汉坐定后，问身旁的高强：“资料呢？”
　　高强说：“上面行李箱。”
　　王星汉说：“拿出来，还是我拿着吧！飞机上也可以看看。”
　　高强明白，飞机上看看是队长的托辞，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拿着放心。高强有点感动地说：“领导给下属提包，这是真正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感动。”
　　“感动不能只停留在嘴上，该表示就表示一下。”王星汉笑笑，说，“我拿着，比你更有保障。弟兄们不用瞎客套，能者多劳吧！”
　　高强知道队长王星汉身体好，也出色完成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任务。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理解队长话里的内涵。
　　王星汉接过高强的资料，把特制的文件袋插进了自己的怀里。自信地说：“小看我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这是思想没有跟上时代。今天，我们真正强起来了！”
　　旁边的同事粉丝翁美霞说：“队长理论功底深厚，口才更不一般啊！我看老外们眼都看直了，特别是美女科学家们。”
　　高强说：“美霞吃醋了！外国人抢不走我们队长的。”
　　王星汉似乎没有对她的恭维产生兴趣，倒是严肃地说：“我们中国人的语言太丰富了。你说眼睛直了，这是什么意思？用科学的语言描述，应该是‘眼睛看的静止不动了’。翻译的话是不是应该这样？这样语言就没有韵味了。静止了也不对，宇宙中哪里有静止的物体呢？毛主席说‘坐地日行八万里’，这还没有包括随着太阳公转的速度，更不用说银河系的公转速度了。”
　　高强说：“队长，您说，会上都说太阳的寿命是有限的，逃离太阳系是将来人类的必然选择。又说，人类基因提升计划是违背伦理道德的。那么，以现有的人类寿命，如何逃离太阳系，有如何开展星际旅行？”
　　王星汉说：“还记得几十年前的围棋机器人AlphaGo，还有chatgpt吗？都说要限制，可是都在加紧生产，加紧研发，加紧利用！十几年前，我们有许多社会学家提出慢生活，能慢下来吗？都明白。”
　　他们的聊天被飞机的引擎的声响和震动打断。这架波音747飞机，载着185名乘客，执拗地脱离大地强大的引力，飞向万里蓝天。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飞机的颠簸惊醒了大家。翁美霞透过舷窗向外一望，然后说：“看，长城！我们要到家了。”
　　她话音刚落，从飞机货舱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爆炸声。那声音不是太大，但是，在万里高空听到这样的声音，依然让人心惊肉跳。
　　“什么声音？”似乎所有乘客都异口同声地说。
　　空姐没有给出回答。飞机似乎马上恢复了平静。
　　大约三五分钟，机舱内似乎闻到了胶皮的糊味，乘客出现了焦急的情绪。就在这时，飞机突然降落，大幅度摇晃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飞机一头扎进了中国北方的泥湾地区一个山间洼地。
　　
　　孙家恒一边想，一边看网络的新闻打发着时间。一条爆炸信息让他的神经紧张起来。“一架从莫斯科起飞的波音747飞机，飞入我国领空后，在泥湾地区坠落，伤亡情况及坠落原因不明，详细消息，将进一步追踪报道。”
　　“王星汉！王星汉团队。”还没有等到孙家恒反应过来，电话铃响了。
　　“孙院长，应急厅紧急通知，要您半小时内赶到应急部801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没有说会议内容。”
　　网络比现实的信息渠道更快。
　　
　　应急部副部长通报了空难的具体情况。飞机为E国彼得远洲航空公司租赁的岛国航空公司的波音747飞机，从莫斯科起飞，目的地雅加达，经停北京。机上乘客185名，其中中国乘客90人，包括王星汉带队的3名科学家。初步判断无人生还。
　　根据上级要求，立即成立空难应急处置小组。小组有应急部牵头，包括外交、民航、公安、武警总队等单位相关人员组成，并立即前往事发地——泥湾地区（泥湾县城）。
　　“王星汉不能死，王星汉也不可能死。”孙老淌着眼泪，默默地自言自语。大概由于激动过分，无形中发出了声音。旁边的公安部张处长看看他，莫名惊诧地说：“他有特异功能？”
　　孙家恒擦干了眼泪，自信地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