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挑选班长

　　张国栋从铁架床上跳起来，双脚才刚站到站地板上，就连忙蹲下去找军鞋，很意外地发现军鞋不翼而飞，再回过头来一看时，战友们已经穿好军鞋，陆续地往外面跑，不由得彻底慌了，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在别的战友床底下，找到自己的军鞋。
　　侦察连的士兵们，先是排好队伍，接着齐步跑，跑到操场上进行集合。
　　连长李向光在操场上检阅着自己的队伍，脸上表情严肃，很快便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士兵，生气得直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张国栋姗姗来迟，他匆促地跑到李向光跟前，迫不及待地开口解释一番。
　　李向光黑眼睛冒出了怒火，厉声打断张国栋的话，命令张国栋去操场跑五圈。
　　张国栋心里面觉得委屈，难受极了，遂将重点的怀疑对象，锁定在杨台山的身上，敢恨却不敢怒。
　　“你们听好了，我不允许队伍里有害群之马，但允许队伍里有黑马，害群之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踢出军队。”李向光大着嗓门厉声地说。
　　史洪生绷紧了面孔，非常认真地听着，微微地点了点头，认同连长的观点。
　　葛天贵倒是觉得，自己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止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
　　史洪生听见笑声，连忙把头扭向一旁，见葛天贵在偷笑，即对他使了个眼色。
　　葛天贵心领神会，意识到了错误，赶紧地紧闭嘴。
　　李向光迈着军人的步伐，把队伍带到障碍场，新兵们有一种新鲜感，就像贪玩的孩子到了游乐场。
　　“听好！我给你们示范一下通过三百米障碍。”李向光用一种完全自信的口气说。
　　李向光在一片掌声下，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先是检查鞋带，接着挽起衣袖，最后调整呼吸，不慌不忙地来到起跑线上
　　只见李向光以豹子般的飞毛腿往前冲去，在独木桥上健步如飞，高墙更是不在话下，翻矮墙时一越而过，爬壕沟时双臂有力，几个大步过了五步桩，身手矫健，动作娴熟，万无一失。
　　新兵们凝气屏息，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见连长以惊人速度完成挑战，个个目瞪口呆。
　　葛天贵认为没什么难度，自以为聪明，有样学样，才刚站上独木桥，身体马上就失去了平衡，一个摇摆，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周围的战友们见状，乐得大声哄笑了一阵，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们很快便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在通过障碍物时，出现重大的失误，而且严重的越时。
　　史洪生尽量减少失误，上到独木桥后，快速调整重心，过水平梯，张臂保持身体平衡。杨台山相当出色，虎背熊腰加上步伐矫健，翻过高墙小菜一碟，低桩网下匍匐，比鳄鱼过泥地还要轻松。
　　李向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忍不住点了点头。
　　有个身材瘦弱士兵上了独木桥，站在独木桥上，滑稽地摇摆着身体，像是在舞台上表演的小丑，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也不会掉下来，这让后面的士兵进退两难。
　　李向光看见后，发起火来，生气地冲过去，表演一招凌空飞踢。
　　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士兵从独木桥上摔下来，满脸沾满了泥巴，样子分外的狼狈，随后招惹来了一阵哄堂大笑，而那个士兵正是张国栋。
　　“不要紧，快起来，下一次会更好。”史洪生主动走过去，一边扶起张国栋，一边用温和的口气说。
　　张国栋听了，心里升起一股暖流，热泪在刺激着眼帘，连忙拍掉裤子上的泥巴，鼓起勇气回到独木桥上。
　　“葛天贵，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史洪生开口问道。
　　史洪生这是明知故问，因为昨晚亲眼目睹，葛天贵鬼鬼祟祟地去到张国栋的床边，蹲在地上搞小动作。
　　“这个嘛，肚子饿了，去找东西吃。”葛天贵用自然的腔调说。
　　昨天，葛天贵躲在办公室外面偷看，看见张国栋从通信员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依我看，你不是去找东西吃，而是打算偷看隐私。”史洪生一本正经地说。
　　“明天，我证明给你看，张国栋那个包裹里面，肯定藏有好吃的东西。”葛天贵用一种特别自信的口气说。
　　“好，我要跟你打赌，赌一百个俯卧撑。”
　　“好，一言为定。”
　　张国栋把衣柜锁好，才刚转过身，发现身前站着几个战友，马上像个吓坏的孩子，不知所措。
　　“张国栋，你太小气了，有好吃的东西也不拿出来跟大伙分享！”葛天贵抱怨说。
　　张国栋发现自己已是无处可逃，而且自己与葛天贵之间的距离，竟是如此之近，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快点拿出来，给大伙瞧瞧！”杨台山脸上露出一副凶相，粗声地喊道。
　　张国栋深知众怒难犯，失去了抵抗勇气，缴械投降，从裤袋里掏出钥匙。
　　张国栋脑门上直冒冷汗，紧张得双手发抖，忙了一会儿，竟然没能把钥匙插进钥匙洞里。
　　杨台山实在受不了，一伸大手，一把夺过钥匙，再一把推开张国栋，决定亲自上阵。
　　杨台山粗鲁地打开柜子，放肆地翻寻遍，果然找到那个包裹，包裹有半只脸盆那么大，而且还是鼓鼓的。
　　“好家伙，我闻到香味了。”赵家才用得意的口气说。
　　葛天贵用力地撕开封口胶，发现里面还有一层报纸，在打开报纸后，发现里面尽是炒熟干果，有榛子仁、巴旦杏、松子、榛子、腰果、核桃仁、开心果，它们都不约而同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那一些战士们，个个伸长脖子，垂涎欲滴，恨不得马上大饱口福，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张国栋。
　　“你们拿去吃掉好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再说也吃腻了。”张国栋轻松脱口说道。
　　僧多粥少，众人纷纷围聚过来争抢，很快便瓜分掉了包裹。
　　史洪生没有参与其中，觉得实在无趣，他们就像是强盗，喜欢欺负弱者，弱者毫无反抗。
　　“史洪生，这个核桃仁真好吃，这个榛子仁味道更棒，快点来尝一尝。”葛天贵热情地招呼道。
　　“不了，我胃有点痛，我会记住的，我欠你一百个俯卧撑。”史洪生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说。
　　那一些战士们，在吃完坚果后忍不住把手指头都舔干净，接下来的好几天，都会记得这个难忘的味道，至于某人施予的恩惠，早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张国栋在大家的眼里，还是那个差等生，做俯卧撑最差劲，从单扛上掉下来，成为反面教材，跑步倒在半路上，经常闹出笑话。
　　葛天贵对张国栋的恶作剧有所收敛，杨台山倒是变本加厉，经常骂张国栋是废物，还有动手打人的冲动，赵家才一直没有闲着，不时以冷嘲热讽的方式对张国栋加以攻击，更是号召大家起来孤立张国栋。
　　这让张国栋心里感到痛苦和无奈，但不至于感到绝望，因为偶尔可以从史洪生的口中，得到一些暖心窝的安慰说话。
　　三个月之后，他们成功掌握通过障碍物的技巧，至于连长李向光的纪录，无人能破。
　　“今天，我要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从你们之中，挑选出适合做排长的人选。”李向光大声宣布说。
　　“连长，你用怎么一个挑选方法？”杨台山好奇地问。
　　“成绩论英雄，我要拿障碍赛的成绩。”李向光口气坚决地说。
　　“我赞成，这样做公平、公正，不偏袒，没私心。”史洪生举手赞同道。
　　“赞成，谁不服，拿出实力，比试比试。”赵家才用自鸣得意的口气说，听起来是胜劵在握。
　　“赞成，谁怕谁？”葛天贵不服气地说。
　　李向光有自己的看法，一支部队就像是一棵树，唯一的树干，接着到树杈和树桠，最后才到树枝和树叶，而树干起到领导的作用。
　　史洪生有相似的看法，部队上了战场，一旦群龙无首，必成一盘散沙，那么在敌人面前不堪一击。
　　新兵们成群结队地来到比赛场地，个个做起热身运动，摩拳擦掌。
　　障碍赛可不同于跑步，只要有一个项目出差错，例如从木桩上掉下来再重新爬上去，耗时会成倍地增长，被淘汰在情理之中。
　　李向光手里拿着计时器，心里已有评选的标准，只有做到零失误的士兵，才有资格入选。
　　前面那几个战士，由于操之过急，出现很低级的失误。
　　张国栋在史洪生鼓励的目光下，从起跑线上出发，很快穿过了低桩网，却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越过高墙，有模有样跳上独木桥，幸好双臂摆幅不大，在通过水平横梯时，由于臂力不足，差点就掉下来，还好及时抓住横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挑战，由于速度较慢，成绩处于中等。
　　葛天贵是个急性子，队友还没喊跑就偷跑，像箭似地往前冲，到达低桩网前的空地，发现收不住脚步，结果摔在网面上，在跳上高板跳台后，往前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去，还好紧紧抱住跳台，事实证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忙中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