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劝歧途娇子有婆心 闻生事烈女展侠肠

　　卫英晕倒之后，橘姐等人惊吓的脑子一片空白。缓冲几分钟，脑子有了意识后。橘姐作出安排，让钱福亮才赶紧去电话亭打急救电话。让苏天年赶紧去报告班主任，自己则留在原地看守。苏天年刚走两步，却被橘姐叫了回来。因考虑到他口齿不清，思维模糊，说话云山雾罩的会把班主任绕晕的。所以让他原地看守，自己跑去报告。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女班主任带了两名男老师一齐查看情况。老师们抚摸了一下额头以及脉搏，初步判断是贫血。此时，救护车也赶了过来，医护人员把卫英抬到车上，回医院救治不提。事后，学校临时开会，以后不许外人进入学校，如有事，就请当事人出校外沟通。并对钱福亮作出值日两周的处罚，对橘姐、苏天年助人为乐之精神予以表扬，特发日记本每人两本，碳素笔每人一支。
　　司马不北、梅、高三人看完了电影吃饱了小吃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她们回到宿舍，打开灯看见橘姐抱膝在床，入定深思。倒把几人吓了一跳，三人跟橘姐都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不等三人开口，橘姐就道：“你们又跟那个纨绔子弟搅在一起了？”司马不北向来直爽，笑嘻嘻就说：“哪有搅一起，人家本来是要请你的，是你不去，我们不过是替你去而已。”梅林也坐在橘姐床上搂着橘姐道：“我们不过沾你的光罢了，人家认识我们是谁呀？”看她们如此低眉顺目，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司马不北道：“北北，咱们班就你冲，就你刚。你之前可是一直跟他对抗来着，叫他什么猪老叫，最近听说你改口了，称呼起朱少了。你这司马大侠的外号这么快就被人家的小恩小惠腐蚀了？”
　　两句话说得她害羞不语，嘴里嘟囔着：“没有，没有。”橘姐又对梅林说：“你看你，校服都不穿。穿的一身带毛带刺的，姐知道你爱时尚，爱美。可你也跟姐说过你家的情况，你爸那么辛苦供你，你可不能让他失望。朱校成是有钱，也愿意给你们花。可我们不是他的猫猫狗狗，任他拿来打扮。我们要有骨气，好好学习。即使学不进去，也要自食其力。”梅林记得，这些话只有她母亲说过，母亲走了，没人再说了。如今又有人说出来，不觉听得涟洏不绝。最后拉着高婷之手说：“你的情况就更糟了，我们三虽说都是单亲家庭，可毕竟大人疼爱。你虽然爸妈都有，也是亲生的。除你说了的不算，你的家我们也去过一两次，你爸爸是怎么对你妈妈和你的。”红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又说：“还记得上次你爸来学校找你，不为别的，只因为你妈妈给你带了饭钱，他就过来索取，硬说是偷的他的喝酒钱。你那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朱校成、常子川、苏胜欧那些男生管过你吗？他们怎么不考虑同窗之情，互助互爱呢？是谁管的你，是我们这些好姐妹。”
　　这一席肺腑之言把高婷整得泣不成声，最后给她擦眼泪道：“咱们班上除了苏胜欧就属你学习好，奖状拿不完。你看你平时害羞的也不敢和男生说话，最近胆子也大了，居然跟那几头疯驴野马说开话了。那些人都是跑校生，长和社会上的人搅混，把你们也带坏了。一男三女的出去，也不怕人说，你也不害羞。这还有两个月就元旦，元旦一过就要期末考试，你不好好抓紧复习，难道想好了要嫁人。人家都是有关系的，人家考不上自然有好工作。咱们啥也没有，只能好好考试。”高婷点点头，哭泡泡的说：“我错了姐，再也不那样了。”
　　橘姐又道：“最近班里有流言说，说你爸要给你找婆家，还说要把你嫁给钱福亮的大哥，有这事没有呢？”高婷点头道：“我爸一直催我辍学，要把我嫁到小木独村，我爸贪图人家的钱，不让我上学了。”说着又是一阵心酸的眼泪。橘姐琢磨道：“你跟我一个村的，他们家在小木独村，差了一百里地，他家怎么知道你的？”不等高婷回话，司马不北道：“这还用问，肯定是那书呆子跟他爹说的。”梅林也掺和进来道：“班里的女生多了，他怎么就单单挑中了婷婷呢？”司马不北“哼”了一声道：“要不说这小子蔫坏，专挑软柿子捏呗。他那小心思还多呢，他还想泡你呢。”说着两手合起来揉橘姐的脸蛋，逗着几人笑起来。
　　高婷道：“我看他挺老实的，也爱看书。”司马不北冷笑道：“他老实？他是爱看闲书。再说那也不是他的书，从图书馆揣回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懒得说罢了。”橘姐想起了他借书给卫英的事，不禁笑了一回。
　　梅林高婷去洗漱，准备睡觉。橘姐心里悬着一块大石头，不想睡。跟司马不北耳语道：“陪我出去一下。”司马不北疑惑道：“这么晚了去哪？下午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后悔了吧，心里憋着气，给我们上课来了。”橘姐敲她额头道：“胡说什么呀，你们走以后，教室里出了一件大事。”成功勾起了司马不北的好奇心，忙问何事？橘姐给她拿了棉外套，自己也穿好，拽着她道：“路上说。”
　　二人连夜去了医院，却看见钱福亮在服务中心的铁皮椅子上坐着，橘姐跟司马不北赶忙问卫英的情况，钱福亮拿着单子道：“医生说她是得了冠心病，在心血管科治疗呢。”橘姐看他那愁眉不展的样子，肯定是因为费用。就坐在他旁边，夺了他的挂号单。钱福亮惊了一跳，不禁含怒道：“有病呀你？”
　　司马不北瞪了他一眼，继而审问道：“你跟那个英子是一个村的吗？”钱福亮心想，这下坏了，他老爸让他给大哥张罗对象的事泄露出去了。只好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橘姐看了一眼挂号费，又问他：“这总共多少钱？”钱福亮心里不痛快，便说：“多少钱用不着你管，回去睡你的觉吧。”橘姐怒气冲冲道：“钱福亮，你真自私。你知道因为你老乡的事，学校规定了什么吗？”橘姐气愤难言，钱福亮看她气成这样，不屑道：“他能有什么规定？”见他如此漫不经心，司马不北指着他道：“学校规定不许外人进入学校，包括家长。你知道有很多家长来探望他们，你这么一闹，那些家长还怎么进来？”
　　钱福亮翘起二郎腿扭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司马不北见他死不认错，更加恼火，骂了几句脏话道：“你们不是老乡么，那女的不是给你送书来了？什么《围城》、《金粉世家》、《平凡的世界》，你敢说这些书是你的吗？你个小偷，每次去图书馆就顺手牵羊，你当别人眼瞎啊。你挺能啊，平时看上去一声不吭的。一肚子坏水，还充当月老，给你哥牵起红线了。你知不知道高婷学习一直很好，她一旦被她爸逼的辍学嫁人，你就是罪魁祸首。你为了你哥的终身大事就随意毁坏了一个人的美好前途，你自私到极致了。”
　　钱福亮羞愧地低头看脚，一名小护士过来让他们小声点。橘姐忍不住给司马不北竖起大拇指，耳语道：“这话不像出自学生之口，跟谁学的？”司马不北低声道：“这有什么难的，家里听长辈说，学校听老师说，社会上听路人说，综合书本知识，这不就喷涌而出了吗？”橘姐耳语道：“最重要的是听电影说。”以审问之眼神逼近，也把司马大侠整害羞了。钱福亮也自觉委屈，好几次想大吵，又把张开的话吞没了。斜眼橘姐道：“我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
　　橘姐跟他并坐，司马不北上厕所去了。橘姐见他那张委屈的脸，能拧出两斤眼泪水来。想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推了他一下肩膀，他转过身来，望着橘姐红颜媚眼，秀发脂容，以为她是为己所生。由不住把胳膊伸到她背后，搭在椅子背后，翻来翻去想搂住橘姐。橘姐与他四目相对，问他是不是着凉了肚子疼？钱福亮赶紧以真情相问道：“你以后改了吧。”
　　橘姐不明白，笑意中略带不解道：“我怎么了？”钱福亮继续伏在大腿上呢喃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橘姐道：“我并没有跟他说话，都是他跟我说。”事实本就如此，朱三娃子跟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她身上了，一刻都不离。钱福亮又强调最后一句：“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橘姐理了理耳鬓头发，沉默思虑了一会道：“人都是有自由的，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你也可以学他，我还是我，不会变的。”其实橘姐是在保护他，如果自己跟他走得近，势必会引来朱三娃子等人的攻击。这些人大多都是富二代官二代，老师都不敢惹，何况他一介草粒。司马不北如厕归来，催促橘姐返校。橘姐问钱福亮治疗费用是多少，他如果说了，橘姐就会倾囊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