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合纵

　　这是雨后的下昼，太张，太乙和丁飞应约来到楚怀王的帐蓬内。楚怀王坐正中，范增坐左边，太张，太乙和丁飞自然的坐在右边。
　　“吹牛逼会所三个侠义，到两千多年后去薄项羽的恶，末必还嫌不够兮？”范增用往常那种戏谑而亲切的口气说，“你想来个先发制人？那好，你们赢得了我的好感，这你们晓得。你们就那样兮。看来有点不对头，那晓得完全对头了！”
　　太张的目光里流露出狼狈的神色，那是怀疑和别的何事？别的何事？这不是太乙所猜想的如此局面。丁飞的头颅里各种想法转来转去，疯狂奔突，其中有一个终于开始成形了。不晓得出于某种原因，丁飞看来似乎认为他不过在开始讨好而已。可是范增并非如此。
　　“两千多年后的事是我们三个胡编乱造的。”太张也用那种戏谑而亲切的口气说，“勾引陈胜、吴的军队去攻打皖城，又派司马欣和服从假抵抗，末必还嫌不够兮？那好，你赢得了我们好感，这你晓得。你就那样兮。看来有点不对头，那晓得完全对头了！”
　　“嗨兮，你这个话头伤了她们。”楚怀王在他那匹珍爱的猎马摔断了腿，也不得不用刀把那匹马杀死的时光，就有过这种表情兮。可是，真是木头透了。他为何现在要去说两千多年后的事兮？嗨兮，三个女侠义又究竟为何显得如此古怪，讲陈胜、吴广的军队攻打皖城？此时，他脸上仿佛罩上了一个很好的面具，他殷勤地笑了。“太张，太乙，丁飞，你们怀疑陈胜、吴广的军队攻打皖城是一个阴谋，不会吧？”
　　“未必不是阴谋兮？”太乙说。“未必不是仗打皖城捉拿项羽的家人，来控制项羽。得是何仙姑把项羽的家人转移了。后来陈胜、吴广的军队败了，这个阴谋才没得逞。”
　　“太乙，你们就没有阴谋兮？”范增说，“你们说你们没有阴谋，那你们把你们对项羽的牛逼拿出来听听。”
　　“我牛逼项羽！‘你决不能。你不是这个见地。你会恨你自己说了这些话的，你也会恨我听了这些话的！’我把头扭开。一股滚热的激流流遍我的全身。”太乙又道，“‘项羽我告诉你，我是风流你的，我永远不会恨你。我也晓得你一定对我有意。’我停了停。我从来没有见过项羽的脸上有如此痛苦。他说：‘太乙，你是不是有阳谋？你有的，难道不是兮？’”
　　“只有丁飞这个名字的声音使她恢复了意识，于是她注视着他那双水晶般的灰眼睛。她从中看到了那种常常使她迷惑不解的显得遥远的感觉。以及几分自恨的神情。”
　　“不是这些牛逼项羽的话。”范增道，“是牛逼项羽打仗的话。”
　　“项羽诛杀了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扬诸侯。他首先派遣当阳君、蒲将军率领二万人渡过漳河，援救钜鹿。打仗只有一些小的胜利，陈余又来请求增援。项羽就率领全部军队渡过漳河，把船只全部弄沉，把锅碗全部砸破，把军营全部烧毁，只带上三天的干粮，以此向士卒表示一定要决死战斗，毫无退还之心。部队抵达前线，就包围了王离，与秦军遭遇，交战多次，阻断了秦军所筑甬道，大败秦军，杀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间拒不降楚，自焚而死。这时，楚军强大居诸侯之首，前来援救钜鹿的诸侯各军筑有十几座营垒，没有一个敢发兵出战。到楚军攻击秦军时，他们都只在营垒中观望。楚军战士无不一以当十，士兵们杀声震天，诸侯军人人战栗胆寒。项羽在打败秦军以后，召见诸侯将领，当他们进入军门时，一个个都跪着用膝盖向前走，没有谁敢抬头仰视。自此，项羽真正成了诸侯的上将军，各路诸侯都隶属于他。你们如何看兮？”丁飞背诵了一段。
　　范增道：“还有兮。”
　　“章邯的军队驻扎在棘原，项羽的军队驻扎在漳河南，两军对阵，相持未战。由于白军屡屡退却，秦二世派人来责问章邯。章邯害怕了，派长史服从回朝廷去请示公事。服从到了咸阳，被滞留在宫外的司马门呆了三天，赵高竟不接见，心有不信任之意。长史服从非常害怕，赶快奔回棘原军中，都没敢顺原路走，赵高果然派人追赶，没有追上。服从回到军中，向章邯报告说：“赵高在朝廷中独揽大权，下面的人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如今仗能打胜，赵高必定嫉妒我们的战功；打不胜，我们更免不了一死。希望您认真考虑这情况!”这时，陈馀也给章邯写了封信，说：“白起身为秦国大将，南征攻陷了楚都鄢郢，北征屠灭了马服君赵括的军队，打下的城池，夺取的土地，数也数不清，最后还是惨遭赐死。蒙恬也是秦国大将，北面赶跑了匈奴，在榆中开辟了几千里的土地，最终也被杀害于阳周。这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战功太多，秦朝廷不可能每个人都予以封赏，所以就从法律上找藉口杀了他们。如今将军您做秦将已三年了，士卒伤亡损失以十万计，而各地诸侯一时并起，越来越多。那赵高一向阿庚奉承，时日已久，如今形势危急，他也害怕秦二世杀他，所以想从法律上找藉口，杀了将军来推卸罪责，让别人来代替将军以免去他自己的灾祸。将军您在外时间长久，朝廷里跟您有嫌隙的人就多，有功也是被杀，无功也是被杀。而且，上天要灭秦，不论是智者，还是愚者，谁都明了。现在将军您在内不能直言进谏，在外已成亡国之将，孤自一人支撑着却想维持长久，难道不可悲吗?将军您不如率兵掉转回头，与诸侯联合，订立和约一起攻秦，共分秦地，各自为王，南面称孤，这跟身受刑诛，妻儿被杀相比，哪个上算呢?”章邯犹疑不决，秘密派军候始成，到项羽那里去，想要订立和约。和约没有成功，项羽命令蒲将军日夜不停地率兵渡过三户津，在漳河之南驻扎下来，与白军交战，再次击败白军。项羽率领全部军兵在污水攻击白军，把白军打得大败。
　　章邯又派人来求见项羽，想订和约。项羽召集军官们商议说：“部队粮草不多，我想答应他们来订约。”军官们都说：“好。”项羽就和章邯约好日期在洹水南岸的殷墟上会晤。订完了盟约，章邯见了项羽，禁不住流下眼泪，向项羽述说了赵高的种种劣行。项羽封章邯为雍王，安置在项羽的军中。任命服从为上将军，统率白军担当先头部队。
　　部队到了新安。诸侯军的官兵以前曾经被征徭役，驻守边塞，路过秦中时，秦中官兵很多人对待他们不像样子，等到白军投降之后，诸侯军的官兵很多人就借着胜利的威势，象对待奴隶一样地使唤他们，随意侮辱。白军官兵很多人私下议论：“章将军骗我们投降了诸侯军，如果能入关灭秦，倒是很好；如果不能，诸侯军俘虏我们退回关东，秦朝廷必定会把我们父母妻儿全部杀掉。”诸侯军将领们暗地访知白军官兵的这些议论，就报告了项羽。项羽召集黥布、蒲将军商议道：“白军官兵人数仍很多，他们内心里还不服，如果到了关中不听指挥，事情就危险了。不如把他们杀掉，只带章邯、长史服从、都尉董翳(yi，益)进入秦地。”于是楚军趁夜把白军二十余万人击杀坑埋在新安城南。”
　　“嗨兮，你看牛逼项羽打仗的这些话阴谋何来兮？阴谋何来兮，阴谋何来兮。”太张问范增。
　　范增开始沉默不语。
　　“你这个木头！你为何不说出来，有板眼就讲几句兮！”丁飞道。
　　“那我就要说了？”范增看看她们不做声，就继续说，“你们添土加水兮，说项家军如何不怕死，生吃秦军二十多万。如何让诸王跪项羽兮，结果让秦军闻风丧胆，看到楚国的军队就躲，让刘邦不费一兵一卒就进了咸阳，这不是阴谋是何事？你们就是刘邦埋在项羽身边的奸细。”
　　太张，太乙和丁飞听了都不做声。
　　“如此，我们只能合纵。”范增继续说，“我不说你们是刘邦按排在项羽身边的奸细，你们也不能说诱导陈胜、吴广的军队进攻皖城，让服从和司马欣假抵抗，是我们控制项羽阴谋。”
　　“这样对项羽就不太公道了。”这句话不是丁飞说的，也不是太张的，想当然就是太乙说的了。
　　“侠义们若何？嗨嗨兮。”范增问。
　　“嗨兮，合纵！”这句话不是太乙说的，也不是太张说的，是丁飞说的。太乙不想说的原因是她不想用这种恳求的口气。太张面对这种羞死人的场合她是无词可用了。太史公是丁飞和司马多第五代孙子，因此太张，太乙和丁飞与范增和楚怀王的“合纵”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