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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到舅舅家做客

作品名称:忆海回眸      作者:晨爱      发布时间:2024-06-01 21:19:25      字数:3588

  小时候,经常听父亲爱怜地看着母亲说:“你这个蠢妹子,我屋里穷得叮当响,那些不愁吃不愁穿的人家你又不愿嫁,偏要跟着我受苦,不知道你看中了我哪一点。”
  “我看中了你和我一样蠢。”听到父亲的话,母亲总是深情地看着父亲撒娇地嘲弄着。那时,我虽然还小,不懂得男欢女爱的含义,但看到母亲那种眼神就知道她对父亲有多爱。虽说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应该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但听说为了嫁给父亲,母亲和外婆之间关系闹得很僵。可尽管如此,最终也没能改变母亲对父亲的一片痴心。母亲老年时常得意地告诉我,说父亲年轻时憨厚朴实,英俊帅气,特别是那白净的皮肤就像白面书生一样,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一表人才。善良的母亲每次提到父亲总有一种说不完的自豪感,总是念叨父亲心地善良,为人诚恳实在,待她总是像小妹妹一样好,还不无感慨地说嫁给父亲是她的福气。母亲所说的一点也不假,我们姊妹长大了后,看到年老了的父母亲感情仍然如初,恩爱有加。
  小时候,我们与舅舅家来往得比较密切,因为那毕竟是母亲娘家至亲的人。记得那时候,别的亲戚家我都不喜欢去逛,像两个堂姑家,哪怕她们多次邀请我去玩,并说要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我,但我都没有丝毫兴趣,经常借故推辞。兴许,这也是与血脉有关吧,堂姑毕竟与我们隔了一层。
  我往舅舅家走得最勤快,加上那时外婆还在世,母亲隔三差五不是要我拿点这个送给外婆尝,就是要我拿点那个送给外婆吃。虽然外婆因为母亲硬要嫁给父亲,违背了她的心愿而有点责怪在心,但母亲对外婆还是没一点记恨,时常总是把外婆牵挂在心。母亲常对我说,她毕竟是我的亲娘,没有她就没有我。由于来往比较勤,所以我和表姊妹间的关系也就比较密切。加上我们表姊妹的年龄又相仿,都有共同的语言,每次聚到一起不仅有很多话说,而且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可做。每年到了暑假我和大点的妹妹都要在外婆家住上几天,和表妹在一起玩一玩,乐一乐。
  外婆家和另外两家人住在一个山头上,村里其他的人都住在山下的大村庄里。外婆家里的吃水都要到山下那个大村庄的井里去挑,用水可以到门前塘里挑。那时,舅舅在外地工作,表弟都比较小,外婆家里吃水基本都要靠舅妈和大表妹去挑。每次挑水去的时候要下坡,回的时候要上坡,那个坡既陡峭又没一条好走的路,全凭自己的感觉和双眼判断,觉得哪里好下脚就踩着哪里东扭西拐地走。天晴还好一点,如果遇到下雨天别说是挑担水就连空手爬那个坡都滑得站不住脚。
  有一年的暑假,我和四妹正好在外婆家里玩,见大表妹要去山下村庄挑水,出于好奇就想跟着去看看,舅妈赶快阻止说:“带外甥,你不要跟着去,下面村里好多狗,看到生人就会追过来咬,不要被狗吓着了。”
  “妈,没关系,我会帮姐赶开那些狗。”大表妹很想要我跟着去玩。
  “好啰,你就要多看着点,不要让狗咬着你姐了,到时怕逗姑妈姑爷说啰!”舅妈一个劲地叮嘱着大表妹。
  正如舅妈担心的那样,我和大表妹刚到村口,就有好几条狗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看着我们疯狂地一边叫,一边朝我们面前扑来。我本来是和大表妹并排走的,看到那些狗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我毫无目的地到处乱跑。这一跑不但没甩脱那些狗的追扑,反而还把它们都引到一起来了,我吓得魂飞魄散真想大声哭喊。狗没被甩脱结果不小心一脚踩到了一大泡牛屎上,哎哟,我的妈呀,当时那种恶心的感觉比让狗咬几口还难受。
  表妹见我站在那堆牛屎边欲哭无泪,她也哭笑不得:“姐,不怕!”只见她把水桶往地上一扔,举起扁担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朝着那些狗一顿乱扫。“汪汪汪,嗯嗯……”估计是扁担上的钩子扫到了一条狗头了,一阵狗的惨叫声吓坏了其它的狗,于是那些狗夹着尾巴都逃跑了。
  “哼,你们这些畜牲也知道欺弱怕强啊!”看到那些狗逃的逃,溜的溜,我那颗颤抖的心才算稳定下来。
  有了那次跟着表妹到下面村里挑水一事,让我深深感到农村生活太不容易了,我为自己生长在矿区而感到骄傲。我想,我父母家即使再穷,但起码我们的生活是清静的,没有那么多狗来骚扰,我们矿区的条条水泥马路是平整的,任凭落雪下雨也不会踩得满脚泥巴满鞋屎。
  在那用水特别困难的情况下,舅妈对我们特别好,晚上抹澡用水,舅妈把澡盆洗得干干净净让我们先用,最后才轮到她自己用。收稻谷时,我喜欢和表妹一起到田间地头去捡稻穗回来喂鸡喂鸭。那个时候又正遇上田边的绿豆和饭豆成熟,表妹带着我们提着篮子到自家田埂边收豆荚,表妹告诉我们说那些嫩一点的绿豆荚和饭豆荚可以剥开来直接生吃。她一边说,一边摘下一些嫩的来给我看,我剥开一个绿豆荚尝了尝里面的豆子,脆脆的并有一点淡淡的甜味,很好吃。在家里常听父母说绿豆吃了清火的,我想,这样生吃估计更有好处。到了下种的季节,大表妹还带着我们去田边种豆子。我们每人拿着一把小铲子,提着一小袋豆种子,隔几步远就用小铲子在田埂边上插一个小洞洞放几粒豆种子进去。这些农村的活儿对我这个生长在矿区的孩子来说真是觉得趣味无穷,直到现在仍然难以忘记。
  到舅舅家去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马路,一条是铁路,马路宽,铁路窄,我既喜欢走马路又喜欢走铁路。到秋收季节,走在宽敞的马路上,除了那来来往往的车辆吸引我的眼球,还有马路两边葱茏的山岭及山下那一块块稻田的飘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小时候,父母亲一般都不放心让我一个人独自往外婆家里走,因为无论往哪条路走都不放心。走马路怕汽车,走铁路怕火车,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总是有操不尽的心。
  儿时,由于住校要经常带菜到学校去,除了母亲经常给我做好吃的,我自己也学会了做一道自己喜欢吃的拿手菜。这道菜不仅姊妹们喜欢吃,父母也夸赞过,就连平时一本正经从来不爱随便夸人的外婆都夸奖过我,说我“做的菜极好恰,以后嫁出去好了哪个俫仔了”。那道菜既可下饭又可当零食吃,保存一个星期都不会变质,但那时候父母家里经济拮据,没有当零食吃的资本,只有用来下饭。其实那道菜不能算菜,就是现在所说的零食,过去穷,没有零食的概念。我把一些黄豆、小鱼干或是小虾干、盐白辣椒,再加上一点切碎的红椒干配色,用油爆炒,有条件还可以放一些花生米。这道菜做出来又香又脆,让你吃了就停不了嘴,特别是那些盐白辣椒和小鱼干经过油炸了之后就像吃油渣子一样香脆,哪怕牙不好的老人也能轻轻一磕就碎。一次,我很想到外婆家去看看,就告诉母亲说我炒点那个辣椒黄豆小鱼干给外婆尝尝,母亲听后笑眯了,高兴得满口答应:“要得要得,让外婆也知道她的外孙女会做菜了。”正好当时家里又有一些花生米,我就拿了一些同炒在里面,这样就更香脆了。我把菜炒好了冷却之后用一个玻璃瓶装好,举到母亲面前,“妈妈,你看,五颜六色的好漂亮。”
  “哦哟,我女崽真能干,真的很漂亮。”母亲拿着瓶子摇来摇去左看右看。
  “妈妈,你尝一点吧!今天放了一些花生米更好吃。”我从母亲手里拿过瓶子,揭开盖子,想从里面抛一些出来给母亲尝,母亲一看,急了,说:“我来我来,你莫把壶打了就白炒了。”母亲一边说,一边又把瓶子拿过去,一只手捧着瓶子底,另一只手心放在瓶子口边,抛了几粒豆子和几片白辣椒出来往嘴巴里倒,“嗯,好吃好吃,又香又脆,咸淡合适,我女崽真能干。”母亲一边说,又一边从瓶子里抛一点出来递到我嘴边,“来,女崽,你辛苦炒的,也尝尝。”
  “妈妈,我不要,我经常带到学校吃多了呢!”虽然哈喇子在口里打转转,但我还是有点舍不得吃一口。
  “哦,女崽,你是怎么想起把豆子炒成菜呀!”母亲嚼着那几粒豆子和辣椒赞不绝口,还一个劲地打探。
  “我嘴巴好吃就想起来了呗!”
  “不是好吃,是没菜吃,才想出这个办法来,难怪外婆常常夸你在行(方言,聪明的意思)。”
  两个堂姑家虽然跟我父母家来往也很密切,特别是小堂姑对我特别好,每次到我们镇上来赶集总不忘要拿些乡里的特产给我们尝。端午节的粽子,过年的米花糕,平时的甜酒酿,都让我们吃腻了。小姑父长年在锡矿山工作,家里全靠我小姑一个人打理。有时父亲免不了要关切地对小姑说:“菊妹呀,他姑爷又没在家,你辛辛苦苦弄点吃的就不要拿到我这里来了啰,你这里分一点那里分一点你自己还有什么吃呀!”因为,我还有两个堂叔,小姑每次拿东西来不仅要给我们,还要给两个堂叔每家一份。
  “大舅舅你就莫客气啰,你们城里人难得弄点这个乡里的东西到口,我送点给侄儿侄女们尝尝,你们莫嫌弃就是了。”说实话,小姑拿来的那些乡里的土特产我还是特别喜欢吃的,如甜酒酿,那是我的最爱,可最爱卫生的父亲却常常嫌弃小姑搞的东西太马虎,说甜酒酿里有太多谷粒和糠皮子。父亲不说我倒还没注意,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再来看,真的是有一些谷粒粒和糠皮皮。
  “人家小姑辛苦做了拿来给你吃你就不要说东说西了,她一个大人在家做这做那也不容易,做什么都能想到拿点给你这个做哥哥尝就很不错了。”听到父亲的唠叨,母亲总免不了要责怪。
  小姑历来很喜欢我,每次到父母家里来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带侄侄放假了也不到姑妈家去耍耍,怎么和姑妈这么不亲呀!”还说,“以后参加工作到大城市里了姑姑也好到你那里耍耍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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