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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杨芬无端挨巴掌 王乐有意献殷勤

作品名称:丹江浪花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4-04-14 08:03:15      字数:8232

  诗曰:
  ——《说雨后池塘》
  燕子盘旋在荷塘,蜻蜓缠绵碧叶上,
  倒影彩虹水下俏,笑看并栖两鸳鸯。
  上回说到刘贺通过讲故事启发王窝说真正能够做到公平的一是强盗,二是兄弟团结齐心。王窝来找刘贺其实也有目的那就是和张程互利互惠,由张程做椅子他出面推销。张程上坟回来时,时间晚了,不得不在丹江河道拢火过夜,睡意朦胧中他梦见了他奶奶给他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梦见他变成牛郎,王兰变成织女,美好的梦境让莫名其妙的呻吟声打破。他救下了一个落难人,这个落难人居然是已成为烈士的王生,通过和王生交流,张程更进一步认识了扈雄。原来他步步高升除了他处事不惊随机应变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救了金副师长,王生说在新唐御敌中因为时间仓促,他和王牛互相穿错军装让他阴差阳错活了下来,为了家宅平安,他不得不外出求生路。。在王府平静了一段时间的上院又起了涟漪,徐琴回来闹事了,王太太出面,却惹出了麻烦,捎带出了很多无辜。
  
  左撇子指的是王兰的大嫂孙俊,吃饭用左手拿筷子;斜眼指的是王安,眼睛有点斜视,疤脸不言而喻;瘸腿指的是王乐,步行时一扭一扭的,像鸭子走路一样。对于这些王太太都忍下了,她是个明理人,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火上浇油。她和风细雨劝道:“孩他娘,你看孩子们都在跟前,你消消气好不好,等王乐这个小兔崽子回来,看我不碰死在他面前!”
  “他是你儿子,你也怕跟着丢人啊?好啊,今天我把话说清楚,三个孩子是你们王家的,我不管了。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死后,你们派人吱一声,让我娘家哥哥把我尸首拉回去吧,我不想在你们王家老坟里再受王家老鬼们的欺凌。”
  徐琴之所以把她娘家哥哥搬出来,是因为她娘家哥哥徐力在县自卫大队里是个头目,很有影响力,那时自卫队抓人如同吃饭喝茶一样随便。在妯娌三个中她最擅长挑衅闹事,这除了与她的个性有关外,也与她仗着自己有一个能量四射的哥哥脱不了干系。
  “咣当”一声响,一把刀一条绳子扔到了徐琴面前,王辉满脸杀气,怒不可遏:“想死了王家提供方便,要抹脖子有刀,要上吊有绳,我等着你娘家来人,我去给你抵命!”
  徐琴傻眼了,一下子怔到了那里。两个大孩子也止住了哭闹,慢慢靠近徐琴,拉住了她,把脸直往她衣衫里面钻。
  原来,正织布的王兰听到院里的动静,开始时不以为意,后来觉得二嫂骂得越来越难听,还无缘无故捎带上了她。但是,她知道她在二嫂心中的位置,她出面会使局面更糟,于是她从侧门出去找了张京,打发他去找了他爹。
  王辉暂时镇住了徐琴,但不等于解决了问题,因为徐琴不明不白地又在上院住下了,单单她一人王辉可以对她扫地出门,但对于自己的三个小孙子,他不忍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窝的媳妇杨芬,就是让刘贺给孩子收魂的那个年轻女人,相对来说比较理智。她有两个孩子了,老大是王力,老二刚刚六个月叫王欢,她对于二嫂住上院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她担心她的两个孩子无辜跟着受刺激,但她忍着没有说出来。她想她尽量避开二嫂的锋芒,让大孩子王力少接触二嫂和她的孩子们,一开始相安无事,但杨芬的心始终悬着。
  那天,杨芬把王欢交给了严月,就领着王力到渠边洗衣服,渠上渠下有很多不怕冷的孩子,渠中的孩子追凫水的鸭子,渠上的孩子朝水里扔小石子,孩子们大呼小叫,一个个弄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们却乐不可支。后来不知是哪个孩子有了灵感,崴了根柳条,固定了粗头的柳皮,使劲一拉,柳叶随着柳皮被赶到了末梢,成了一个圆圆的小球;柳条成了纯白色,湿漉漉的,握住柳条粗头,那柳球在空中荡漾,其他孩子见样学乖,也跟着做了柳条球,孩子们一边疯跑一边尖叫:“吃米花疙瘩喽。”
  王力岁数小,当然不会做柳条球,就艳羡别的孩子,缠着杨芬哭闹起来:“妈妈,我也要米花疙瘩。”
  严月哄睡了王欢,就来渠边帮忙照看王力,她拉过王力说:“走,小姨给你做。”
  严月是个很麻利很聪明的年轻女孩,二十几岁正年轻,她不仅给王力做了柳条球,还把细柳丝缠了个圈当帽子给王力戴上。小孩子喜欢刺激和张扬,挣脱严月,跑到杨芬跟前,向妈妈炫耀:“妈妈,你看!”
  “嗯,真棒,你真帅!”杨芬笑了。
  得到了妈妈的赏识,王力更加得意了,扭身拉住严月的衣襟说:“小姨,我要让奶奶看看。”
  严月要来帮杨芬洗衣服,杨芬见王力不停地撒娇,就对严月说:“月月,你先领他回去吧,抽空把鸡蛋收收,我还有一个小衣服,很快就好了。”
  殊不知,一场潜在的危机正在悄悄地等着他们。
  严月领着王力刚从鸡舍里端了一瓢鸡蛋出来,徐琴的那个女孩叫王芸,见了王力的戴的柳丝帽很神奇,就仗着自己比王力大,又有妈妈给撑腰,上去就夺,王力当然不给,两个孩子开始哭打。严月手里拿着鸡蛋瓢,扔又扔不得,放又没处放,只好一只手被动地给他们拉架,嘴上说:“王力,听话,这个给姐姐,小姨再去给你做。”
  小孩子执拗,当然不愿意把自己心爱的东西送给别人,就是不撒手,王芸就用手去抓王力的脸,王力打了个寒噤,哭得一下子抽噎了过去,直翻白眼。严月大惊失色,情急生智,她急忙脱下脚上的带袢布鞋,用脚丫把两只鞋平行地放在一起,把鸡蛋瓢放上去,鸡蛋瓢有了支撑点,就稳当得多了。她腾出了手,急忙拍打王力的脊背,王芸趁机抓过了王力的柳丝帽跑到了妈妈的身边。
  王芸得了好处,但仍不满足,见了严月放在鞋子上面的鸡蛋瓢,又嚷开了:“妈妈,我饿,我要吃煮鸡蛋。”
  徐琴的老二是个男孩,叫王宝,偎依在徐琴腿上,听见姐姐喊,就也咿咿呀呀凑热闹:“蛋,蛋。”
  徐琴抱着小儿子,冲着严月吩咐:“芸芸和宝宝要吃煮鸡蛋,快点儿去煮几个来。”
  “王力倒气过去了,等他缓过气来,我就去给芸芸煮。”严月忍着气说。
  “他那是猪鼻子插葱——装像,死不了!”徐琴没好气地说。
  刚好杨芬拎着衣服回了上院,见自己的孩子又犯了老毛病,急忙心疼地赶过来,噙着眼泪抱过王力上下颠;一只手在孩子背上慢慢拍,口中不停地安慰孩子:“力力别怕,乖乖别怕,妈妈来了。”
  王力终于“哇”地一声缓过气来,杨芬和严月长出了一口气。
  杨芬见严月端着鸡蛋要去厨房,往常收了鸡蛋是拿在储藏间里,就纳闷地问:“你要去哪儿?”
  “二嫂说孩子饿了,让我去给孩子们煮鸡蛋吃。”严月委屈地说。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杨芬一改往日的温顺,几步过来,夺过鸡蛋瓢,使劲朝地下一扔,有的鸡蛋烂了,鸡蛋清鸡蛋黄四下溅,没烂的鸡蛋到处滚。杨芬咆哮:“吃去,吃去,谁想吃谁去煮,这里是王窝的家,不伺凶神恶煞妖魔鬼怪!”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徐琴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哪受得了这般窝囊气:“姓杨的婆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说谁是凶神恶煞?你给谁脸色看?”
  长期积压在杨芬心里的怨愤像火山一样爆发了,疾言厉色:“家已经分了,你家在马湾,想闹了回马湾闹去,别在这里撒泼耍威风!”
  徐琴针锋相对:“家是分了,老公公分了吗?婆子分了吗?公婆是你一个人的?我在这里吃公婆的喝公婆的,你是大葱啊还是大蒜,老娘不需要你来调料!”
  杨芬鼻子一抽,轻蔑地说:“咦,母老虎发威,你还想在这里一手遮天?白日做梦吧!”
  徐琴最忌讳人们喊她母老虎,没想到这个平时文文静静的女人此时却没把她放到眼里,她把怀里王宝按坐到地上,把哭着的孩子放到圈椅内,冲过来就和杨芬撕扯到了一起。
  大人吵,小孩闹,公鸡上墙狗撒尿,面对这样一团糟的局面。严月这个下人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好哄罢这个哄那个,越哄孩子们哭叫声越大。
  徐琴嘴上功夫有一套,块头也比杨芬大,她却是外强中干,只两三个回合就被杨芬按倒在身下。但她依然不服软,口里不干不净:“你个狐狸精,你个小妖精,老娘早就不打算活了,你把老娘打死吧!”
  “我撕烂你的嘴!”杨芬正要动手,没想到自己却“啪”地挨了一记耳光。王窝回来了,不分青红皂白给了自己女人重重的一击,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杨芬的错,她要不是忍无可忍是绝不会动手动脚的,但不这样做,局面就不会得到有效的控制。
  杨芬被打,捂着脸哭着跑了。
  “二嫂,请你看好孩子们,也请你自重吧。”王窝撂下一句话,也走了。
  上院的戏再热闹,王兰也不愿意看到。这次她学能了,当二嫂和三嫂开始冲突时,她拿上鞋底子从后门去了张程的住处,眼不见心不烦。
  王兰见了刘贺,张口就问:“张程还没回来吗?”
  刘贺无奈地摇摇头。
  刘贺一个人正在屋里屋外转出转进呢,表面看他是在练筋骨,实际上他的内心像暴涨的丹江水一样翻涌着汹涌的波涛,心慌得狂跳不止,他时刻牵挂着张程的安危。见了王兰,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不想让姑娘也跟着担惊受怕,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路远,就是长翅膀也得个时间。”
  “估计他今天能回来吗?”王兰又问。
  刘贺心里也没底,但他还是以肯定的语气说:“能,一定能,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王兰低下头纳底子,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问:“刘叔,根据你掌握的情况,张程会不会外面有人,不回来了。”
  刘贺苦笑:“笑话,他要外面有人,除非那女的是瞎子傻子,就他那个穷得只剩下自己身上的骨肉外,谁会跟他一起喝西北风?”
  “话不能那么说,有些人善于伪装,故意装穷。刘叔,他在你们老家就没有三亲四眷或三朋四友?”
  “只听说他有个本家兄弟叫张度的,有时候约他一起干过活。姑娘,你没听人们常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吗?即便他有本家兄弟姐妹,谁愿意结交这类穷亲戚?就他那衣不蔽体的样子,他不嫌丢人人家还觉得脸没处放呢,不是我揭他的老底,他的亲舅舅见了他就像见了陌生人一样。”顿了顿,刘贺又意味深长地说,“说实话,我们那里比这里繁华得多,但人与这里比起来也势力得多,我是个跑船的,丹江一上而下我都到过,没见过像你父亲、韩区长、你三哥这样实在的人,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们。”
  上院的吵闹声传了过来,刘贺想问但又觉得不便多嘴,倒是王兰快言快语:“唉,我二嫂和三嫂又交上火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们不是分家了吗?”刘贺纳闷。
  “分是分了,但并不等于从根子上解决了家庭危机。我二嫂仗着娘家势力大,动不动就在家里指手画脚无理取闹,我二哥私心重,把一草一木都看成了金块子银块子,现在看看他们以前闹的事儿,都是些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一样上得了台面,说出来就惹人发笑,我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不是,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正说间,张程风风火火回来了,满脸尘土和汗渍。王兰见了他这个样子,“噗嗤”一笑,笑得张程脸上火辣辣的。
  “你走后,姑娘给咱们一人送了一身换洗衣服,赶紧脱了换上,看看你这个样子,将来有人提亲让你去相亲,人家姑娘咋能相得上你?”刘贺这样说,是为了打破屋里的尴尬气氛,也是想让张程在王兰心里增加分量。
  “你们说话,我出去晒太阳。”王兰端了把张程做的椅子知趣地走了出来,她仿佛又不放心,补充了一句,“你和刘叔都把衣服换上,我加工给你们洗洗。”
  恭敬不如从命,刘贺和张程都换了衣服,都闲得精神多了,王兰进来看了后说:“我还担心做得不如意呢。”
  “真好!这是我有生以来穿的最好的衣服。”张程由衷地感叹。
  王兰娇嗔道:“我爹给你们送衣服来你也是这样说的吧?究竟你那一句是真的?”
  这一问,张程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倒是刘贺打趣道:“下次给他送最坏的衣服,看他还怎么说?”
  “他想的美,下次只给刘叔送。”王兰转过话题说,“张程,快说说,你这次回家的经历。”
  张程把回家时的所见所闻大致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他夜遇王生的过节,最后,他拿出了他外婆当年送给他的那块银元,轻松自豪地说:“这是我的全部家当,我知足了,以后就要在这里死心塌地吃白龙泉的水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大搬家。”
  显然,张程的话里打了折,他没把取回奶奶的手镯子一事说出来,那个手镯他要在入洞房那天亲自给新娘子戴上。
  刘贺听了这句话也像是吃了定心丸,笑着说:“你这不叫搬家,你这叫搬迁,我也要跟着干儿子在这里享福喽。”
  其实,刘贺和张程说的是同一个概念,这确确实实是张程的第一次搬迁,由丹江北岸搬到了丹江北岸,由上游搬到了下游,由丹北镇搬到了张湾村。
  “你说的可是真的?”王兰惊喜道,忽然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补充了一句,“有了你这个身强力壮的劳动力,以后姐姐给菜园子浇水就不用求朱六戒了。”
  “对,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天天让他浇。”刘贺将了一军,“谁让他是你的弟弟呢。”
  王兰一来,不是帮张程收拾木工家具就是帮着码柴,再不就是扫地抹锅台,总而言之,凡是看着不顺眼的,她打手一过,都顺眼了,凡是看得过去的,她打手一过,更上档次了。
  刘贺看着姑娘所做的一切,笑呵呵地开玩笑说:“姑娘以后找了婆家,可是管理内务的一把好手,看以后谁有这个福分喽。”
  “等下辈子吧。”王兰说这话有些茫然,但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张程的背影。
  张程一回来就开始琢磨着做椅子,刘贺的话他显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张程的心里像揣了兔子一样,七上八下,翻腾不止。
  做饭时王兰见张程笨手笨脚,就让张程烧火,她负责掌勺,有两次她还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吃得津津有味的。
  回头再来说说徐琴,不是王府上下的人有意要疏远她,而是她自找的,这里的人都摸准了她的脾气,谁越走近她,她就越要给谁来事。她当然也看出了人们对她的冷漠,但她不怕,她在等王乐回来给她说好话。
  王太太对此忧心忡忡,和王辉商量说:“掌柜的,要不你到马湾去训训王乐,让王乐把这个灾星接回去?”
  王辉:“千万别搭理她,女人不能惯,越惯越难缠。这里不缺她吃的喝的,她愿住多久是多久,住够了她自己就会找退坡路。”
  王太太:“你要不去,让老三去把他二哥喊回来也行。”
  王辉斩钉截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去接!”
  王太太:“事闹大了,让徐家知道了就不好面对了。”
  王辉有些烦:“我就要看看她娘家哥哥跺一脚能把地下踩多大个坑儿!唉,怨就怨你那宝贝儿子没成色,家门不幸啊!”
  在王家三弟兄中,老二王乐是最早成家的,徐琴一是仗着娘家势力大,二是仗着自己捷足先登,便时时处处以少奶奶自居,不仅对伙计保姆指手画脚,对小姑子王兰更是没有好脸色,甚至在王兰奶奶活着的时候对老太太的态度也是冷若冰霜,面对这一切,王辉选择了隐忍,谁让自己没有教育出来好儿子呢?
  早年间,王乐在离家不算太远的镇上读高中,各门功课名列前茅,快到国民教育部组织的大统考的时候,由于战事吃紧,又遇梅雨季节的极端天气,交通多处被冲毁,学校被冲垮了无数,各地教育部门相继出台了应急措施,把上大学的名额下放到各学校,由学校择优向高校推荐。推荐推荐,这一“退”就“贱”了,权利关、金钱关、人情关、裙带关等等成了莘莘学子进入大学的关隘,这些关隘中,王辉靠的是金钱关,用银元开路,别看王辉平时比较节俭朴素,关键时候也舍得大放血,但他没找对人,结果王乐被一所不太出名的民办混合大学录取。王辉不甘心,决定让王乐再复读一年,但他又担心镇上的师资力量和教学设备比不上县城,于是就又一次大放血打通关节,托人把王乐转到了县城贵族高中,他之所以对王乐这么上心,是因为在他眼里王乐最聪明,有了良好的教育,王乐就能通过下一年国民教育部的战时大统考考入著名大学,孩子金榜题名,全家人都跟着沾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做父母的心愿,王辉当然也不例外。
  王乐本来学习就好,到了贵族高中以后更是如鱼得水,国文、英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门门功课占优秀,每次考试出来后全部都是5分,那时对一个学生的评定实行的是5分制,班主任把他树立成榜样,科任教师称他为明星,同学们把他看做是偶像,学校的黑板报上期期有他的名字,不知是谁送他一个更新鲜的外号叫学神,很快学神这个代号代替了他的名字在学校里传开了。
  王乐不仅学习好,打球也堪称一流,活力无限,激情四射。球场上他时而健步如飞,单刀直入对方的虎穴,时而稳扎稳打,丝毫不惧对方的疯狂进攻,总是在左冲右突中伺机突破对方的防线,他每次上场都赢得了全校师生的阵阵喝彩,大家又形象地称他为小黑马。
  王乐进校不久就成了贵族高中众星捧月的人物,也成了学校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们崇拜的偶像。课外活动时,王乐一到球场,前来观阵和喝彩的女孩特别多,外班的本班的都有,特别是和他一个班的陈玲,见了他比打了兴奋剂还要激动。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王乐也一样,就是在儿女情长方面别出一格,喜欢在女同学面前出风头,标榜自己,他在各方面出类拔萃精益求精,很大方面也是为了博取异性的好感。当然,学校对青春期男女同学的交往也做了明确规定,三令五申严禁在校学生谈恋爱,但处于二十岁左右青春懵懂期的男女生往往把守不住自己情感的涌动,表现最明显的就是王乐和班花陈玲的交往,陈玲从高一就在这所学校上学,不仅悟性高反应快,还擅长另辟蹊径。比如数学上证明梯形面积公式她的证法和老师讲的以及教材上、参考书上的都不一样,她不单单是学习好,人长得也漂亮,有好多男孩对她想入非非,暗地里给她递条子,她都不为之所动,难怪有男孩说她是“两耳不闻男女声,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女圣人,更有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男孩讽刺她是“艳比嫩荷池塘俏,冷若冰霜不动容”的情感木乃伊,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被王乐给俘虏了。他偷偷给她送苹果、饼干,下雨的时候为她打饭,有一次陈玲患了风寒,头疼恶心,头重脚轻,咳嗽不止,学校医务室的校医说是重感冒,给她吃了药也不见好,王乐听说后找到学校伙上,谎称自己不舒服,可能要患感冒,向厨师要了几片姜,凭他巧舌如簧的嘴巴和装模作样的咳嗽,博得了厨师的同情,好心的厨师告诉他,最好再加点茅根、葛根、葱根,睡一觉出出汗就会大为减轻。
  为了弄茅根和葛根,王乐找了个借口给老师请了假,走出了校门,到“杏仁坊”中药店里配齐了厨师说的几味草药,并花钱在杏仁堂加工熬制,熬好后盛入用炭火加温的保温罐里,亲自送到了女生寝室。陈玲感动极了,喝下了还在烫嘴的药茶,又借了别的女孩一床被子盖在身上,果然一觉醒来,身上湿漉漉的,顿感轻松了不少。这还不算,更让陈玲感动的是他绞尽脑汁写下了感人肺腑的情书,夹在她的国文书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那一页里。面对王乐火辣辣的挑逗,陈玲仅存的一丝矜持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一会儿不见王乐,她就像丢了魂似的,在她眼里,王乐就是她未来的白马王子。
  王乐和陈玲的学业成绩严重滑坡,他们的地下工作再神秘,也被老师们识破了;尤其是陈玲,上课时总是迷三倒四心不在焉,班主任分别找王乐和陈玲谈话。王乐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于自己的言谈举止收敛了不少,倒是陈玲却把班主任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完全把学业和校规置之脑后,想方设法找机会和王乐靠近,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失落感,更有“点亮心灯也难眠”的痴滞感。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去丹江河道秋游,感受大自然的无限魅力,体验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的艰辛。第一项活动就是让同学们为丹江河道的庄户人薅半个钟头花生,开始时同学们兴趣盎然,半个钟头后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第二个活动比较有趣,就是手拉绳子蹚越丹江河。老师说,越是河面宽阔的地方水越浅,河面宽,水流量不集中,水相对来说不会有那么深,再者就是越是哗哗哗起浪的地方水越浅。因为河底堆积了大量的鹅卵石,形成了承载层,河床升高,河水被挡,就会有抱怨似的浪花溅起。老师们在对丹江河的水域宽窄和水流速度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和探测之后,确定了过河的起始点。
  这个活动带有惊险、刺激和挑战,凡是身无残疾的人都可以体验那种惊心动魄的快意和满足,同学们欢欣雀跃,都争先恐后想早点领略那种勇往直前的浪漫。老师事先租赁了六条船在下游等距离散开待命,以防不测,学校把拔河的几根粗绳对接到了一起,会水的老师拽着绳头先下水探路,后面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学生拉着绳子过河。在这里学生已经不分年级班级了,也不分男生女生了,原则上是高年级和低年级相互穿插,男生和女生相互交替。王乐被排在队中间,他的前面是陈玲,后面是一个低年级的女孩,叫徐琴。河水没到学子们的膝盖以上,水流在他们行进的垂直方向上推三阻四。
  这些都不算什么,倒是那些平时看上去温顺淡定的鹅卵石此时对他们却不怎么友好,它们身上穿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那是水面的漂浮物、微生物以及水下一些不知名的动植物的分泌物的混合体,又光又滑,稍不留心就会让人跌倒。但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这些喜欢猎奇的年轻人的兴致,他们自发地大声唱着青春之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青春向前,我们的梦想向前,我们的意志向前,我们的追求向前……”别看王乐的平时考虑问题周到,到了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他忽视了轻装上阵,把行李包背在背上,到了河中间,脚下又光又滑的鹅卵石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一个趔趄,身子跌入水中,他成了落汤鸡,行李包也跟着洗了个痛快澡。王乐抓着绳子的手没丢,后面的徐琴又及时把他拉起身,尽管他还能一歪一扭向前,但情绪却低落到了极点。
  王乐还遇到了什么尴尬事儿?请点击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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