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二义士途经府衙，忆往事腥风血雨。

　　“四十年江湖雨，三千里地大漠。
　　荣华富贵霸绿林，玉鼎金瓯化尘烟。
　　几曾识干戈？一时归烽火，
　　家人消亡恨，痛失枭雄时，
　　最是仓皇辞庙日，玉笛箫声‘别离歌’，
　　挥泪对故人，西出阳关去，
　　长河、落日、孤侠客…”
　　《破阵子•江湖恨》
　　几句残诗，道出绿林，江湖恩怨，家国情仇，风云变幻，三教九流，狼虫虎豹，险恶丛生。
　　话说，清风过柳柳邺茆，率领队伍，继续前行，车马队伍，出白鹿镇，进入西安府——
　　清风过柳柳邺茆，抖动缰绳，照夜玉狮子，从后边追赶上来，与衡山派陈俞婕，并马前行，你言我语，有问有答，交谈甚欢。
　　就这样，两辆轩车，一前一后，侍女随车，仆人骑马，十匹马儿，十个人，跟随轩车两侧，一路前行。穿街走巷，由东往北，一路西去。
　　当轩车马队，十几人儿，从西安府府衙，门前经过。衡山派陈俞婕，清风过柳柳邺茆，二人走在队伍最前边。而衡山派陈俞婕，少爷心儿，东瞧西望，漫不经心，欣赏着，西安府衙，门前的风光。
　　原来，西安府衙，坐落在城中，西北一隅，是从南城，往华州去的，必经之路。西安府衙，高大威严，看起来，倒也气派，大门朝南，临街而卧，前有丈余的照壁，东西两侧，有青石牌楼，极为闳壮，左右分别，镌有“承流”“宣化”四个大字。大门面阔五间，深二间，门前，两根立柱，黑底金字，抱柱金刻，楹联为：“看阶前草绿芳青无非生意，听墙外鹃啼鹊噪恐有冤民。”柱后边，有一支木架，内置“喊冤鼓”一个，供来告状，鸣冤之人，敲打喊冤，门两边，蹲卧着，比人还高，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注视着，过往人群。府衙大门，黑底铜环，表明府衙主人，是一个四品官员。
　　当清风过柳柳邺茆，打马走过，扭头瞧了瞧，那府衙大门，若有所思。想起来，发小史思铭，想了想，放慢步伐，沉思了一阵，犹豫了片刻。于是，抬腿打马，一抖缰绳，随着两辆轩车，继续前行，一路走过府衙大门，顺街往北，浩浩荡荡。
　　这时，清风过柳柳邺茆，手抖缰绳，加快步伐，来到头辆轩车旁边，冲着老车夫，朗声言道：“老孙啊！这快进中午时分了，咱们先不回柳家庄，直接奔前面的兴隆东街，先到兴盛绸缎庄去，让老夫人休息、休息。”只见车夫老孙头，扭头冲着清风过柳柳邺茆，答应道：“哎！少、少爷，好勒，好勒，驾——驾——”右手使劲，摇着马鞭子，鞭梢，空中挥舞。时不时，打在两匹马身上，打马快走，一边吆喝，一边答应着，两辆轩车，一前一后，加快行驶，奔跑驰骋。
　　此刻，车夫老孙头，听少爷说，先去兴盛绸缎庄，显得十分高兴。因为每次出行，必到兴盛绸缎庄，一则可以好好休息，二则可以喝上两盅好酒。
　　原来，车夫老孙头，是看着少爷柳邺茆长大的，深深知道少爷脾气。对待家中老人们，无论是仆人们、还是家奴们，那可是仁慈礼敬，孝顺知礼，善良仁慈，从不耍少爷脾气，而且时常，吩咐厨房，给仆人家奴们，改善生活。
　　这工夫，清风过柳柳邺茆，手抖缰绳，加快步伐，来到衡山派陈俞婕身边，边走边谈，交流甚欢，言言欢喜。
　　二人并肩，游游荡荡，说说笑笑，东拉西扯，谈天论地，海阔天空。
　　当衡山派陈俞婕，谈道去年隆冬，夜入皇宫，后宫大内，二人相遇时，郑贵妃，勾结魏忠贤，国舅郑国泰，朝臣党羽，东厂宗主，二皇子朱常恂，收买的死士们，密谋造反，阴谋夺宫，郑贵妃密召，朱常恂秘密进京，深宫喋血……谈及此事，心中还有恐悸，而后又谈及武师孙川孙亦仁时，清风过柳柳邺茆，一时无声了。
　　突然，衡山派陈俞婕，好像失言了，于是乎，一扭头，看了看清风过柳柳邺茆。
　　这时，清风过柳柳邺茆，却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十分失望。瞧了瞧衡山派陈俞婕，无可奈何，长长叹息，眉头拧成了疙瘩，一时无言了。
　　清风过柳柳邺茆，突然想起，二皇子朱常恂，收买的死士们，私离藩地，图谋叛逆。那披着斗篷的男子，双手空空，竟然凭着一双肉掌，硬抢自己的宝剑。这个人凭借一手大力金刚鹰爪功与金钟罩，纵横一时，足见其硬功，内外功夫，深不可测。当今天下，只有南少林寺，觉远上人与其师兄三人，会此绝技，十分奇怪。觉远上人与师兄几人，与自己，有些交往，不过此人，十分陌生，心里犯疑，披着斗篷的男子，到底是郑贵妃的人，还是皇太子的人呢？不可能是皇帝的人，此人有些特殊，一想到未来岳丈武师孙川，临终时讲述的事情，心里犯难，阵阵沉闷，郁郁寡欢。又想起来皇太子，心寒之极，唏虚不已，心里想西厂总指挥史方宽，到底是万历老皇帝的手下呢，还是皇太子朱厚肇的人呢？再说，司礼监掌印总管总指挥使蒋照，东厂四大都指挥使，江东剑客春无風、江南刀客夏无雨、江西渔翁秋无草、江北枪侠冬无雪，他们几人之中，“谁又是满洲鞑子的内奸”呢？再说二皇子朱常恂，仗着母亲郑贵妃，得父皇宠爱，早有不臣之心，阴谋夺嫡，朝中大臣，多是皇太子的羽翼，皇宫大内，腥风血雨，阴森恐怖，犹如阎王殿，阴谋阳谋，如影随行，如履薄冰。
　　此刻，清风过柳柳邺茆，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言道：“陈兄，我岳父孙川，临终时，提及铁枪大侠罗金峰，突遭横死，所涉及那几个满洲鞑子内奸，又一时无从深知，何许人也？这皇宫里，阉党纵横，祸国殃民，皇帝昏庸，身边小人众多，奸臣宠信，谄言谎语，佞臣阉党，深渊似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明争暗斗，党争不断，杀气腾腾，腥风血雨，皇宫大内，党同伐异，此起彼伏。铁枪大侠罗金峰，行侠丈义，广济难民，肝胆照人，忠贞爱国，却遭陷害，不幸遇难，刺探野人女真敌情，我想极其绝密，关乎大明江山那。”
　　衡山派陈俞婕，听清风过柳柳邺茆，突然讲述到满洲鞑子的野心，以及皇宫里的内奸，心里愤恨之极，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不过，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今日的大明王朝，山雨欲来，黑云压顶，不少地方，农民起义，时有发生。各种天灾人祸，接二连三发生，而万历皇帝，已经十余年，未上过朝廷。现今皇太子羽翼渐显，二太子也是收买一批“死士”，皇宫大内，阉党又横行霸道。
　　衡山派陈俞婕，听着清风过柳柳邺茆，滔滔不绝，讲述着去年京师皇宫发生的事情，默默无声了。
　　清风过柳柳邺茆，扭头看了一眼，衡山派陈俞婕，并没有回答，二人骑马前行。
　　好一会，清风过柳柳邺茆又开口，言道：“俞婕兄，铁枪大侠罗金峰，行侠丈义，广济难民，肝胆照人，忠心爱国；关外，野人女真，满洲鞑子，这几年，招兵买马，聚草囤粮，蓄意侵略关内，野心之大，恐怕大明边境，面临着重大危险。据传说，有一个叫什么、什么淑勒贝勒的，叫、叫什么努而哈赤的，近几年来，在关外辽东一带，收买了一批精英人物，替他统一了建州五个部族，而且还在攻取海西女真各个部族。最近几年，这个淑贝勒，努而哈赤，是厉兵秣马，聚草屯粮，铁枪大侠罗金峰，遭政治陷害，不幸遇难，死于辽东，连中一百零三箭，惨不忍睹，才刺探得皇宫大内，有几人，乃是野人女真的内应。”
　　此时，衡山派陈俞婕，听得怒不可遏，义愤填胸，朗声问道：“皇帝老儿，昏庸无道，朝廷之上，奸臣当道，小人横行，阉党太监，祸国殃民。邺茆兄，刺探和内应，是哪几个？大明汉人，岂可让满洲鞑子，野人蛮夷，祸害汉人天下。大明王朝，近三百年来，乃是正统，汉人江山，汉人的王道，孔孟之道，仁义礼孝，仁义道德，仁爱之邦。辽东野人，什么金不金的，弄个后金，没有前金呀？几斤几两，公的母的，满夷草寇，不懂孔孟之道，野人弯刀，逞一时狂妄。中华王朝，上下五千年历史，唯我华夷汉人，才是正统，岂能让鞑子蛮夷侵犯，岂不让汉人笑话否。蛮夷野人，不懂礼教，不物风化，杂居乱器，野人一群。以后有机会，除其祸害，避免生灵涂炭，百姓遭殃，以保我大明江山，边疆无恙乎。”
　　清风过柳柳邺茆，忙答道：“俞婕兄台，你言极至，入骨三分。乃蛮野人，杀戮无度，横行霸道，纵横蒙古草原，辽东雪原，苦寒之地，地广人稀，不礼不仁，不义野蛮，中央王朝，华族正派，岂可染指。我岳父孙川临终时，说过圣手鬼见愁是一个，另外几个人，还未说完话，便咽气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刺探与内应，到底是皇宫大内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