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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刘贺献艺解困危 王兰动情讲故事

作品名称:丹江浪花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4-03-28 08:27:29      字数:8345

  诗曰:
  ——《说龙》
  腾云驾雾云水间,逍遥落拓赏炊烟,
  莫道龙种不言语,播撒情暖在尘圜。
  上回说到张程讲了他在码头上出苦力,忍饥挨饿受人白眼是家常便饭,他常常溜到船上碰运气;干活中无意和雷码子发生冲突,把雷码子暴揍一顿,被青工队追查。他藏在破渔网内躲过了搜捕,却不料被回船休息的扈雄给抓了个正着,扈雄鼓动他潜伏在刘贺船上做内应,并答应带他一起远走高飞;王兰对刘贺和张程的饮食起居很上心,不仅仅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到位,还喜欢打探张程的身世。张程说起小时候的坎坷经历没完没了,听得刘贺唏嘘不已,听得王兰泪流满面;孰不料第二天一大早晴天霹雳,柴医生患脑溢血死在了王府,给王府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又给了刘贺和张程当头一棒。面对祸不单行,张程和刘贺内讧起来,正当二人心照不宣时,前来调解民事纠纷的韩区长看他们来了。
  令刘贺和张程意想不到的是扈雄暗中把一切关节都打点好了,这使他们悬着的心平静了不少。
  “韩区长,没想到我这一伤,会让柴医生客死异乡,也给王掌柜平添了麻烦。”刘贺深深自责。
  “生老病死谁也抵挡不了,又不是你们谋害的,你担心什么?”韩淳安慰道。
  “这要给人家赔不少钱。”
  “赔钱的事儿你们也不要操心,我到对口单位去募捐,也不会让王掌柜损失一文钱的。平心静气养伤是你的第一要务,争取早点儿下地。”
  “这柴医生走了,也不知道他那接骨药还管不管用。”刘贺声音黯淡了下来。
  韩淳以商量的口气说:“我听王掌柜说,昨天柴医生给他交代,今天到了昨天上药的那个时间就可以拆掉绑在脚上的鸡肉泥了。他不在了,让王掌柜找伙计或者当地的大夫把绳子剪掉,然后就是骨组织自然愈合阶段,如果十天以后还是老样子,我就打电话把你送到县上,征求县上同意把你送到县医院,你看中不?”
  “那也只好这样了。”刘贺抬头看韩区长,“韩区长,我有个想法。”
  “你说,如果能办到,我一定满足你。”
  “我干儿子想在这里练一下木工手艺,可是没有斧子、锯子之类的东西,你能不能给弄一套来?”
  “这事儿用不着韩区长操心,我家就有,晚一会儿我派人拿过来就是。”王辉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还是老伙计深明大义。”韩区长说着要离开。
  “慢走一步。”王辉上前拦住了韩区长,“外面又没失火,你火急火燎走那么急干什么?”
  “管理区一大堆没鼻子没眼的事儿等着去理顺,你还有什么事儿?”韩区长问。
  “当然有事儿求你了。”王辉把韩区长按到断臂椅子上,说,“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打听打听,看哪个地方有高人会收魂,我派轿子去把他接来。”
  “怎么了?”韩区长惊问,“柴医生的事儿把你吓掉魂了?”
  王辉苦笑:“不是我,是王窝家……”
  王辉还没说完,韩淳就紧接着问:“是不是又是杨芬惹着你或王太太了?你说说,她要敢过分,我就饶不了她。”
  “杨芬没说的。”王辉埋怨道,“你性子咋这么急呢?还没等我说明白你就扯到杨芬身上。我那个三岁大一点儿的小孙子,就是杨芬的儿子,近阶段黄皮寡瘦,夜里一熄灯就哭,头发直竖,饭量越来越小,睡着以后,眼睛合不上,常常在睡梦中被惊醒。今天院里放炮,孩子躺在他妈妈怀里直抽搐,他奶奶说可能是孩子掉魂了,想找个人给收收魂。”
  “我帮你打听打听可以,但你知道,区上烂摊子事儿多得让人没法说,找这类懂旁门邪道的人得等机会,毕竟会收魂的人是万里挑一。”
  刘贺来了精神,说:“王掌柜,抱来我试试。”
  “你会?”韩区长和王辉惊异地看着刘贺,连张程也睁大了迷茫的眼睛。
  “懂一点儿。”刘贺说完,又补充道,“我跟我父亲学过。”
  王辉发愁道:“那在哪儿设香案?”
  “我给人收魂不用那么繁杂,就在这儿,有三张火纸就行。”刘贺笑笑。
  王辉大喜过望,一边向外走,一边自言自语:“想不到啊,想不到啊,瞌睡遇到了枕头,到处打听高人,想不到高人就在眼前。”
  韩区长也追了出来,说:“人做好事,好事等人,这话实在啊!”
  他们在石榴树下分开走了,一个向西去上院,一个向东回区上。
  不久,王辉领着一位年轻女人过来了,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双眼紧闭,口里的哭声也是一声高一声低,有气无力。女人满脸忧悒,到了刘贺床前,屈身就要下跪,急得刘贺直喊:“使不得,使不得!张程,快快拦住!”
  不用说,这就是杨芬,王辉的三儿媳。母子连心,孩子体弱多病,怎不让她这个当母亲的牵肠挂肚,听说有人能让孩子精神焕发,又怎能放不下少奶奶的架子?
  刘贺接过孩子,孩子大声哭起来,刘贺翻了翻孩子的眼皮,说:“是掉魂了,孩子叫什么?”
  “王力。”王辉和他儿媳同时说。
  刘贺把孩子递给了杨芬,对呆若木鸡的张程说:“张程,端盆清水来让我净净手。”
  张程急忙倒了水,端到了刘贺床前,刘贺洗了手,接过王辉递过来的三张火纸,拦腰叠起,然后让女人放低孩子,先用火纸在孩子头上擦了擦,闭上眼睛,拿纸的手在孩子头上绕来绕去,口中南腔北调唱了起来,唱的是啥。场上的人谁也听不懂,倒是最后一句说的很清:“三魂齐聚元气增,王力随母回家门。好了,今晚上睡觉你们再看看。”
  说来也怪,刘贺的阴阳怪气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他不哭了,小手乱抓,看着孩子天真烂漫的滑稽样,王辉和杨芬长出了一口气。
  刘贺对杨芬说:“孩子是由于过度惊吓造成的,可别让他精神再受刺激了。”
  杨芬看了看王辉说:“爹,不是我说我大嫂和二嫂,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三天两头吵,动不动就摔碟子砸碗,别说孩子了,大人有时候就提心吊胆的,生怕冲撞了她们。”
  王辉叹息道:“唉,逆子啊,家门不幸!”
  “尤其是我二嫂,喊一声,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你得说说他们。”杨芬抱屈。
  “都是吃饱了撑的慌,没事找事,她们这是唱大戏故意让我看的,再由着他们胡来,这个家就不叫家了。”
  刘贺担心杨芬继续抱怨下去,就说:“你回去时,端端向前,别扭头,快到家门时连喊三遍,‘王力,跟妈妈回家喽。’进屋以后他想睡让他睡,想玩就逗他玩,平时多给孩子喝嫩酸枣叶、嫩榆叶茶。”
  “这几张纸呢?”王辉问。
  “你跟在他们身后,找个空旷的地方烧掉就行了。”
  “跪下磕头该念叨些啥?”
  “不用磕头,这不是神鬼作怪,是孩子的体魄魂不协调,就是人们常说的魂不附体或魂不守舍。现在魂魄已经随身了,这纸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也不用你磕头。”
  杨芬抱着孩子走在前,王辉拿着火纸跟在后,突然他驻足在身上乱摸,张程马上意识到是身上没装火柴,就把床头柴桌上的火柴送了过去。
  屋里又只剩刘贺和张程了,张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刘贺,压低声音说:“刘叔,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你是胡诌的吧?”
  刘贺郑重地说:“我没胡诌,我跟我父亲学的,我父亲会的东西多了去了,会撑船,会木工,会给死人装浆水罐,会给孩子收魂。小时候,十里八乡的人找他给孩子收魂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爹现在在哪里?”张程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他被抓壮丁抓走了,不过,我相信他还活着。因为他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都会,无论哪方的军队都不会不把他这号人放到眼里。唉,算来老爷子现在已经七十多了。”
  “那是,好人一生平安。你母亲呢?”
  “有时候好人一生坎坷,对我父亲来说何曾不是这样,他被抓走,妻离子散,不怕你笑话,母亲等了他三年,等不着他,改嫁了。”刘贺叹息。
  张程黯然:“我和你一样,母亲也走路了,咱俩同病相怜,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刘贺感叹:“世道不太平,支离破碎的家庭说不准有多少,孤苦伶仃的人又说不上来有多少。唉,咱爷儿俩相遇不是缘分也叫缘分啊!”
  “能不能把你念的咒语教教我?”张程恳求道。
  “你想学?”刘贺惊异地看着张程。
  张程肯定地点点头。
  “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一般不外传,很多吃饭的手艺儿连亲生闺女都不传,你听没听说过有个规矩叫传男不传女?”
  刘贺这样一说,张程想起了小时候他瞎奶奶说过“传家宝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传亲不传疏的”。人家下了很大决心才教给了他做椅子的诀窍,收魂应该也算一门手段,人家会无缘无故把所有看家本领都传给他么?
  张程沉默了好一阵,情急生智,他鼓足勇气说:“你是我干爹,咱们是父子,就是你说了,也算没便宜外人。”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贺惊讶道。
  “你是我干爹。”张程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那你得喊。”刘贺坚定地说。
  “干爹,你教我吧。”张程知道无论拜师或认亲都得下跪,就按着床帮要跪下来给刘贺磕头。
  刘贺感动了:“跪拜就免了,干爹教你。”
  事情有时候是滑稽得令人难以置信,这两个从相遇到同船过渡再到相聚到一起才仅仅几天时间的一老一少,最后默认成了父子,这真是离奇的母亲给离奇端饭,离奇到家了。
  刘贺说,孩子受惊掉魂,要看发脸眼三处:头发上竖是一个表象,脸皮发黄是另一个表象,眼神呆滞又是一个表象,如果发脸眼都没问题,那就不是掉魂,就叫人家去找大夫,别误了孩子的病情。收魂时先净手,用火纸在孩子头上擦一擦,引起孩子的注意,然后念咒语。
  张程:“咒语?是什么咒语?”
  刘贺:“咒语很简单,只不过念的时候拿腔拿调罢了,根据自己的经验,该在什么地方拖长腔,什么地方用短调,全靠自己掌握,没有一定之规。你记好,咒语是:‘天上的仙,地上的神,我给孩子来收魂,南来的风,北往的云,太上老君送天魂,祖辈的愿,父母的心,地魂悠悠附上身;源头活水命魂旺,朝气蓬勃有精神。三魂齐聚元气增,孩子随母回家门。’咒语一般重复三遍,最后一遍的后两句再换回平时说话时的腔调就行。”
  张程很在心,刘贺说了两遍咒语就记住了,他把柴桌上的暖水瓶当做孩子,试了一遍又一遍。
  不多久,张京过来了,带来了锯子、凿子、木钻等木器家具,说:“王掌柜说,让你们想想还缺什么。”
  刘贺一样一样看,最后说:“能不能再弄个墨斗、刨子、尺子?”
  “好,我去给王掌柜说。”
  “再带一盒火柴过来。”张程想起了那盒送给王掌柜的火柴,追了一句。
  “小意思。”张京很干练,说完就走。
  张程性急,对刘贺说:“干爹,你说你教我做椅子,东西有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刚才忘了问张京,到哪里去取原材料。”
  “我见水渠边堆放了好几根柏木杠子,有碗口那样粗细。”张程说。
  “柏木椅子最好,清漆一打显得壮实魁梧。”刘贺好奇地问,“干的还是湿的?”
  “湿的吧,上面没折掉的柏叶还是青的。”
  “湿的正好,做椅子的原木最好用湿的,好砍,砍出来起棱,还不走样。”
  “我去拿几根来?”张程用征询的眼光问。
  “你性急什么?咱身在屋檐下,遇事咱得给人家说一声,别让人小看咱不懂礼。”
  张程正在翻看工具的时候,听见后面有动静,凭感觉应该是王兰,扭身一看,果然没错。
  王兰把墨斗、刨子、尺子递给了张程,又把几盒火柴放到了柴桌上,然后羞答答地取下腋下一个蓝布裹着的东西,是一双新鞋。
  “这是我给我爹做的第一双鞋,做了一只他试试说小,我就放到那里了。昨天我见你穿的鞋不大,就紧赶慢赶把另一只也做好了,你试试。”王兰说着,脸色绯红。
  张程心跳加快,又激动又感动。他机械地站在那里像成熟的庄稼地里用来吓唬小鸟的稻草人,口中什么也不会说了:“这……这……”
  “这什么这?”王兰上前拉过张程,把他按到断臂椅子上,“难道我是老虎?”
  王兰说罢就蹲下身来,要亲自给张程换鞋,张程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呀,别亏了姑娘一片心啊,一个大小伙子没一点大方劲儿。”刘贺将军,“还不自己动手等着人家伺候你呀?”
  张程如坐针毡,笨嘴拙舌:“那……那……我自己来。”
  张程脱下了穿着的刘贺的鞋,拍拍脚上的浮沉,把脚伸了进去,正合脚。
  “姑娘,”刘贺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可现在身不由己,只好转换话题来打破这个幸福的僵局,“张程想学木工,我听他说外面有柏木杠子,你能不能给王掌柜说一声弄两根让他试试手段?”
  王兰风风火火:“那是破柴烧火用的,不用说,随便拿。走,我去帮你!”
  张程要换鞋,王兰有些愠怒道:“我拿来就是让你穿的,既然你穿上合脚,你就穿吧。”
  张程鼓足勇气,实话实说:“这么新的鞋,我舍不得穿。”
  “合该你和刘叔伙穿一双鞋。你大胆地穿吧,我长着手,有空了再给你做。”说完,拉上张程就走。
  柏木杠子扛回来了,张程扛了三根,王兰拿了一根。
  刘贺趁机把头扭向了里面,装着睡熟的样子。年轻人说话,他不愿意掺和。
  “那水渠的水真清啊!”张程没话找话。
  王兰听到这里,来劲了:“可不是咋的,冬暖夏凉。没人的时候,我最喜欢到那里玩了,和水说话,用水洗脸,哭鼻子的时候,水把我的眼泪带走。你们不知道,这水是从白龙泉流出来的。”
  “白龙泉?这名字好听。”张程减少了开始时的拘谨。
  王兰讲了起来:“我奶奶说呀,我们后面的大山里在很久很久的时候,有很多龙,有红龙、黄龙、白龙、黑龙、青龙,它们是好伙伴,经常一起来一起去,在一起玩得要怎开心有怎开心。”
  王兰蹲下身子去挪柏木杠子,故意顿下来看张程的反应,张程追问:“后来呢?”
  王兰接着又开始讲起来。
  忽然有一日,白龙爪上扎了个刺,疼得钻心,它忍不住哭了起来,其余的龙围着它团团转,可是谁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让他解除痛苦。这时,负责放哨的红龙发出信号,说有人担着两个桶朝山顶上来了,其他龙一哄而散。小白龙想跑,可龙爪不敢使劲,担桶的人走近了,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爷爷,见小白龙惊恐地望着他,就放下桶,心平气和地说:“别怕,你怎么了?”
  小白龙不会说人话,但懂得人话,它把受伤的爪抬起来,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老爷爷,我掌上扎刺了,疼得要命。
  老人心疼地说:“我看看。”
  老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把龙爪放到自己膝盖上,用手指头蘸些唾沫擦去龙掌肿胀的地方,说:“是有根刺,刺头在外露着,你忍着点儿,我试着给你拔出来。”
  小白龙像是懂人话似的,蜷缩着身子,咬着牙,爪子却一动不动。老人用指甲慢慢地抠住了刺头,猛然一拉,刺出来了,小白龙虽然感到疼痛,但明显轻松了不少。
  老人在山顶上的泉里舀了两桶水,吃力地担起来,吃力地下山,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小白龙明白,山下的村子里没水,村里的人吃水都在这山顶上挑,小伙子还好受些,遇到年老体弱的常常滑坡摔跤。小白龙想,要是把水引到崖边,让它顺着山壁跌落下去,形成一道瀑布,要给山下像老爷爷一样的好心人省多大的劲儿啊!
  小白龙慢慢好起来,它围着泉转了一圈,又犯难了,泉的四周是一整块青青的大石头,啃又啃不动,刨又刨不起来,小白龙急得又哭了。
  哭声惊动了它的小伙伴们,它们安慰小白龙说:“你的爪子好了咱们就又能在一起玩了,山下人有没有水吃,管咱何事?”
  小白龙抽出啜着说:“人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龙类也要懂得感恩啊!”
  红龙出主意说:“你不会去龙王庙里求求龙王?”
  龙王庙里的龙王是这些小龙的爷爷的爷爷,修行多年才得道成神,每日忙着接受人们的祭祀的香火,很少走出龙王庙。
  一天晚上,小白龙化作一缕白烟进了龙王庙,见了龙王塑像就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龙王见是自己的后辈来求他,趁没人的时候,爱抚地问他:“小不点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说出来让老祖宗听听。”
  小白龙止住了哭声,说:“老祖宗,我们那一带山上有水,山下没水,人们吃水艰难,要到山顶上去挑,你法力无边,能不能把山上的泉搬到山下来?”
  龙王笑了:“我以为是啥大不了的事儿,原来是敬神的少烧了一炷香——小事一桩,这事儿你就能办。”
  小白龙纳闷道:“山顶上的泉四周都是坚硬的大石头,我办不了才来求你!”
  龙王道:“你只想着引水或搬泉省事,还有更省事的呢。告诉你,那个泉的水底有个洞,洞口被一块石板挡着,只要把那个石板挪开,水就流到了山下面。”
  小白龙高兴极了,朝龙王拜了拜就飞到了山顶上,一头扎进水里,把石板搬开了,水哗的一下流了下去。
  小白龙到山底下一看,还是没有水,急了,他又去求龙王。龙王告诉它,水就在山脚下,只是被黄土挡着,使劲刨,水就会流出来。
  小白龙急忙喊来它的小伙伴们帮忙,在山根下轮流用龙爪刨黄土,红龙刨累了,就找了个借口飞走了,青龙累了,也飞走了,最后留下了小白龙继续刨,在山根下刨了一个深深的大洞,刨得龙爪上全是血,可是还是没有水。
  小白龙急得第三次去求龙王,一边哭一边埋怨道:“老祖宗,你对你的后代言而无信,对你的信徒冷漠无情,只知道受人顶礼膜拜,却不操心造福一方,你当的什么龙王?”
  龙王被激怒了,掐指一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对小白龙说,有一只泥鳅得道成了精,它想独占那个山泉继续修行,就卧在洞口挡水,山上那个泉眼上的石板就是它堵的。泥鳅修行离开了水不行,只要还把山上那个泉眼再堵上,没了水它自然就会从你们挖的洞口里出来,它一出来,你再去放水就行了。小白龙听了龙王的话,真的堵上了泉眼。没了水,泥鳅口渴难耐,只好慢慢爬了出来,小白龙见状,急忙再次揭开石板,水汩汩而出,沿着低洼的地方曲曲弯弯地流,最后都流进了丹江河里,泥鳅随水流逃命。小白龙岂能饶过它,就沿水流奋起直追,眼看就要追上,泥鳅没处藏身,见丹江河边有很多莲藕,急忙一缩身钻进了一个粗粗的莲藕里,从此,我们这里的莲菜就比别的地方的莲菜多了一个窟窿,奶奶说,多的这一个窟窿就是让泥鳅给钻的。
  王兰讲到这里,刘贺想起了孙师公讲的莲菜多一个窟窿与丹珠有关,本想插一句,但他们初来乍到,不便多说,就没打断王兰的雅兴。
  最后王兰说:“小白龙没有找到这个害人的泥鳅,就有些不甘心,为了防止泥鳅再逆水到这里来搞破坏,就厮守在泉眼旁边,最后累死在这里。人们为了纪念小白龙搬泉的功劳,就把这个泉起名白龙泉,水流进小白龙和它的伙伴们刨的那个洞里,就打着漩儿,我们把那个洞叫回水湾,里面的水夏天都凉的入骨。”
  张程听得入迷了。
  好不容易挨到该拆出绑腿的时间了,张程又犯愁了,刘贺腿上的裹布缠的绳子是死结,用手不好解开,他费了好大劲儿,可依然没一点儿进展。他为难地自言自语:“这事儿能让王掌柜去帮忙给找个医生来?”
  “米靠舂,面靠磨,遇到难事靠琢磨。人家现在家里够乱的了,怎好开口?还是咱自己想办法。”刘贺说着,扫了一眼放在床边的木工工具,喊过张程,“把那个刨刃取下来,用刨刃割。”
  这一招好使,张程没几下就切断了绑腿的布条子,缠开药布,散发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味儿,恶心得张程要呕吐,张程拎着肉泥无所适从。
  “赶快拿出去扔掉!”刘贺说。
  “我知道要扔掉,可是扔哪里呢?”张程没主见了。
  “哎呀,让你做我的干儿子你还觉得委屈,遇到这类小事就把你难住了?”刘贺一半埋怨一半爱抚地说,“你不说不远处有个厕所吗?扔进粪池里不就完事了?”
  等张程回到屋里的时候,刘贺已能平坐到了床上,他说:“应该说有好转。其实,柴医生的鸡肉泥配方我也知道,只是昨天条件不允许。”
  “你知道配方?那你当时咋不给王掌柜说呢?”张程纳闷。
  “人在事中迷,病急乱投医。我爹说过这个配方,我没试过,不知道究竟效果是什么样子的。”刘贺有些惋惜——若不是昨天狼狈得昏了头脑,就阻止一下王辉派王窝和张韩去接柴医生,断然不会衍生出柴医生殒命一事来。
  “那你说配方是什么?”张程追问。
  “你又想学?”表面上看刘贺是在吊张程的胃口,实际上他还是在试探这个憨头憨脑的干儿子。
  “你不说过艺多不压身吗?”
  刘贺慢吞吞地说:“其实配方很简单,五加皮、无名异、紫金皮各五等分;续断四等分;麝香、没药、三七、赤芍、白芍、乳香各三等分,分批加,先加五等分的,再加四等分的,最后加三等分的,我想柴医生用的就是这些药,就是有变,也出入不大。”
  晚饭时,王辉来了,问了问刘贺的伤势,又拿出两身衣服来,让刘贺和张程换洗着穿,刘贺和张程感动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些没用的客套话就外气了。”王辉有些生气,“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刘贺趁机接过话头说:“是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既然王掌柜这样说,我就想和你商量商量,我们在这里修个锅,自己做着吃,你们顿顿朝这里送饭不是个办法啊!”
  王辉倒不客套:“主随客便,这样也好,不是说我在乎一双筷子一个碗,而是我那里天天在唱戏,你听听我们那个院,哪一天不吵不闹就不叫过光景。家丑不可外扬,要是常在一起吃饭,牙齿绊舌头就会给你们弄得也不自在,以后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提。明天我找个泥匠来就给你们修锅。”
  “不用,只要有土坯、石灰就行,我坐在这里指点,让我干儿子练练手艺儿。”
  “那好,我再让张京给你们送把瓦刀和抹子,让他朝这里搬些砖头来。”
  “不用费砖头,土坯就行!”刘贺说,“六丈锅给我们买一口。”
  “那是自然,再给你们添置一些其他餐具,像刀啦、铲子啦、勺子啦、水盆水瓢啦。”
  “还是王掌柜想的周到。”
  一天天过去,刘贺的脚慢慢能挪动了,他和张程也慢慢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而且,除了张京、朱六戒,他们又认识了不少人,包括王兰的母亲王太太,王兰的三个哥哥。而且知道了王家三弟兄的名字,大哥叫王安,二哥叫王乐、王哥叫王窝,三弟兄的名字合起来是安乐窝,可见王辉给孩子起名字时的良苦用心。也认识了张韩、周公主、严月、任管家。
  张程在刘贺指导下开始做椅子,开始时笨手笨脚,做过十把以后就轻车熟路了。
  刘贺和张程的生活慢慢走上了正轨,上院正像王辉说的那样,吵闹声不断,迫于无奈,王辉决定对他们大家族进行彻底整顿。
  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王辉家何尝不是如此,他下了什么决心?翻一页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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