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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作品名称:往事如盐      作者:淮海盐夫      发布时间:2024-03-25 10:53:03      字数:6097

  城外,苏家庄园。苏茂盛见了文英洲就笑道:“我就猜你会来。”文英洲没想到苏茂盛这么直接,于是也就不绕弯子,问:“三哥,你把周山峰藏哪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苏茂盛道:“你见过开弓的箭有回头的吗?”文英洲急道:“现在大老爷让我来缉拿周山峰,拿不到周山峰我没法交差。三哥,别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好不好?那样对谁都没好处。”苏茂盛笑道:“能不能拿到周山峰,那是你的事,我也不要什么好处,我只要颜色。”苏茂盛想要龚肇康低下头来求他。
  文英洲看着苏茂盛的嘴脸,无话可说。作为苏茂盛的妹夫,文英洲当然知道这位三舅哥是个做事没有底线、手段狠毒的人,也清楚自己在苏家是没有地位的,说话跟放屁一样,苏家人还嫌臭。看来这件事他真的无能为力,是阻止不了了。文英洲清楚苏茂盛想把脸面争回来,这是跟龚肇康较上劲了,知道这事还没有完。文英洲也是熟读史书的人,历史上奸人行事向来是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做事不留余地,而好人则险胜的少,种种道德和规矩在约束着他们,好人死就死在底线上。文英洲不知道龚肇康会不会死在底线上。
  文英洲回到家里,晚饭的时候喝着闷酒,老婆一直在边上说着没用的话。夜里,文英洲想着苏茂盛不知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自己无从猜测,更不知如何应对,睡不着,就起来折腾老婆。老婆默默地承受着,知道丈夫在娘家几个哥哥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最后,文苏氏竟被折腾得哭了起来。文英洲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喘息着。这时,老婆抽泣着说:“我知道你在衙门里难做事,我也看不惯三哥那样,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别往心里去。”文英洲重重地叹了口气。
  
  果然,第二天早上,湘乡城里的大街小巷贴满了鲜红的颜色,叫长红。
  长红,就是民间写的通告,用的是整张的大红纸,故称长红,一般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了,在特别危险的情况下,广贴于市,告众知晓。
  长红上赫然写着:尝闻为官所重者,廉耻,人无廉耻,是禽兽也。乃湘乡知县龚肇康者,鸠原鹰化,貙本熊生……既理渡而贪肥,曾斩棚而索贿,连枱卖戏,设厂揸摊,滥保犯人,盗卖众地,逼勒遥田,纠匪党勒榨客商,……霸占官山,积开王土,开蟑獧于牛栏,税鱼滩于蛋户,食票厂之臭铜……乃致商怨于市而不悛,民愤于乡而不愧。迩修醮果,庆生城隍。复暗监庙地之界,强取子枱之银,躬本劝缘,继反扫兴,威逼铺户,扰乱壇场,毋思罪恶贯盈,实激神人共愤,既受害者欲啖其肉,未受害者愿寝其皮。是以遍贴长红,切为表白,未得寻仇之众,猫鼠岂可同巢?从此分疆,以免流毒。湘乡之内,薰犹本难同器,向被混迹步云之中。之宕既屏,湘乡共享熙恬。特此标贴首、中、下三里长红。落款的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周山峰。
  汪棣通一大早出了县衙门到街上吃早饭,看到满大街一夜之间贴满了长红,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了,走近细看后,吓得早饭都不吃了,慌忙揭下一张来跑回县衙。这不但是指名道姓地在辱骂龚肇康,还在向他发出挑战,这是要不共戴天了。
  汪棣通跑回县衙后院,害怕吓着章渠瑶,就小心翼翼地把龚肇康叫了出来。龚肇康正在院子里用细盐蹭牙,见汪棣通神秘而慌张的样子,也不多问,便随他去了二堂。
  汪棣通将长红铺展在了条案上。龚肇康自己也没有想到,不就是抓个赌嘛,怎么会惹来如此声势浩大的声讨呢?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笑道:“写这长红的人一看就是读过书的,花了心思用赋体来骂我,文采斐然啊。哎哟……本县还有这么多的罪状嘞,把本县说得丧尽天良,坏事做尽。这些罪名岂不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了?汪大哥,你说本县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可本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看着这满纸恶毒的谩骂与诬蔑,龚肇康心里已是翻江倒海,气血上涌,但他还是在努力地克制着,害怕在汪棣通面前失态。可汪棣通已经从龚肇康僵硬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了他内心的尴尬与愤怒。
  此时,龚肇康心里也很后悔昨天没有听汪棣通的话,给人落了口舌,编造出这么大的是非来。
  汪棣通在一旁边看边觉得这事已不是那么简单了,一个流氓赌徒怎么会敢这样叫板知县大老爷呢?而且所说之事无一不是捏造的,如此叫嚣张狂,他哪来的胆子?不是苏茂盛谁又敢这样?
  汪棣通担忧着在暗示龚肇康道:“姑爷,周山峰背后有人。”龚肇康道:“我晓得的,周山峰是个文盲,这是花了银子找人写的,不知出自本县的哪位茂才之手。”汪棣通以为龚肇康没有听懂自己说的意思,道:“姑爷,我说的是……”龚肇康挥了挥手,道:“周山峰聚赌我能理解,流氓嘛,但写这长红的,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这么大张旗鼓指名道姓骂我,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是在湘乡,不是在仪征,我们不要急,等等再说。不说这些了,明天涟滨书院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汪棣通道:“跟书院的山长和监院都约好了,衙门买的笔墨纸砚和书桌板凳也都准备齐了。”龚肇康道:“教育是大事,长红的事暂时放一放,看他们还有什么招使出来,先静观其变吧。文先生那边还没有缉拿到周山峰吧?”汪棣通道:“还没有,他现在正带人满大街撕长红呢。”
  龚肇康站在二堂的院子里望了望天,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是指着我的鼻子骂阵来了。”龚肇康走到水池旁,低头看着池里的几条锦鲤。每条锦鲤的脊背上覆盖着花纹,有黑白相间的,也有红白相间的。龚肇康从池边放着的一个小碗里捏了几颗小米撒进池里,几条锦鲤顿时就涌了过来,争食着小米。本是一池平静的水面立即浪花四起,波纹顿开。
  龚肇康心里清楚自己得罪了谁,谁是这长红的幕后主使,可手上一点证据都没有,无可奈何,他只能等,等文英洲抓到周山峰。龚肇康心想,也许周山峰就是这把小米,能帮他打开湘乡的局面。
  汪棣通望着龚肇康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也想知道在这个时候喂鱼是不是有点儿欲盖弥彰了。他不清楚龚肇康是在想办法还是在逃避。
  龚肇康放下小米碗,转身问汪棣通道:“汪大哥,大清律你都懂一些吧?”汪棣通一愣,以为是问赌博的事情,于是走近鱼池,说道:“略知一二,按《律刑杂犯•赌博》上说,对民的,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摊场财物入官。夫民之赌博者,耗财之源,盗贼之数也,嗣后凡以钱及货物赌一阵者,概行禁止,违者照例治罪,杖刑流放。对官吏参赌的,则革职枷号两月,鞭一百,不准折赎,永不叙用。”龚肇康拍了拍手指上米粒,笑道:“汪大哥真是全才,懂就好办了。”
  汪棣通看到龚肇康脸上这怪怪的笑容,才猛然会悟过来,这次如果文英洲抓不到周山峰,龚肇康就要辞退掉文英洲,将其赶出县衙,然后由他刑名钱谷一肩挑,成为“刑钱师爷”。汪棣通忙道:“姑爷,这万万使不得,文英洲还没有到与姑爷对立的地步。据我所知,文英洲在苏家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不招苏家人待见,他不太可能与苏家穿一条裤子,有他在,姑爷还能与苏家有个缓冲跟斡旋说和的机会,如果姑爷真的把文英洲辞了,那姑爷在湘乡真的就没把乱抓了。”龚肇康突然冷下脸来,说道:“那就看他给不给本县这个机会了。”
  
  第二天,龚肇康带着汪棣通和八个衙役前往涟滨书院,要捐赠给那里的学子们一些所需之物。
  书院的山长和监院、掌教、学长、斋长,还有一群学子们早早就在书院外候着了,他们都在议论着长红的事情。直到龚肇康进了书院,学子们还在小声地指指点点,这让山长和监院很生气。山长领着龚肇康一间一间教室地看着。龚肇康看着站在院子里交头接耳的学子们,笑道:“是不是都在说大街上长红的事情?”山长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大老爷怎么可能做出长红写的那些事情呢?他们只是第一次与大老爷这么近的面对面,就是有些儿激动罢了。”龚肇康见山长也这么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知道是在打圆场,不至于让自己难堪。龚肇康在询问了一些书院的情况后,就让山长吩咐把车上的书桌和板凳卸下来。
  随着学子们加入到卸车的行列中,院子的里嘈杂声渐渐变得大了起来。他们欣喜地看着摩挲着崭新的书桌和板凳,这是他们当下最需要的,一直在使用的朽败的书桌和缺胳膊少腿的板凳早就该换了。他们不再去议论长红的事情了,似乎都被抛在了脑后。
  监院把几个学长叫来分配书桌和板凳,龚肇康欣慰地看着学子们搬运着桌子和板凳。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书院外面闯来五六十个男人,他们的脸上都蒙着各式各样的布,只露出额头和眼睛,每个人手上都握着木棍或铁器。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都被吓着了,纷纷向后退去。监院上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举起棍子来,横扫过去,一棍打在监院的脸上。监院一声惨叫,捂住脸,一颗牙齿和满嘴的血从监院的嘴里吐了出来。山长大惊失色,大声叫道:“知县大老爷在此,你们还敢如此放肆。”山长本想让他们知道知县在书院里,能吓住他们,知难而退。那个打监院的蒙面男人,迅速将目光转向山长身边的龚肇康。龚肇康也感觉到了他凶狠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蒙面男人猛地举起棍子,高叫一声:“打。”这群人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抡起手里的木棍或铁器,见人就打,书院里顿时一片混乱,惨叫声不绝于耳,学子们被打得像兔子一样四处逃散。
  蒙面男人挥舞着手里的木棍竟直奔龚肇康冲了过来。蒙面男人出手极快,龚肇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啪啪”挨了他左右两个大耳光子,随即一记重棍狠狠地砸在了龚肇康的头上。龚肇康疼得“唉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本能地用手护住头,鲜血顿时顺着手指淌了下来。谁知,蒙面男人从身后取出一个猪尿泡来,冲着龚肇康的头倒了下来,竟是一泡屎尿,边倒着边叫喊道:“什么狗屁大老爷……你他娘的就是一泡臭狗屎……”
  龚肇康被人扇了两记耳光,又让棍子打倒在地,本已懵了,现在又被一泡屎尿淋了头,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龚肇康奋力站了起来,怒视着蒙面人,要与他拼命。
  汪棣通一见,顾不得恶臭,慌忙拽住龚肇康的衣袖,就往后院跑,边跑边对身边的衙役叫道:“保护大老爷……”龚肇康被汪棣通拖得身不由己,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随行来的八个衙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抽出佩刀来抵挡。他们在湘乡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敢来打知县大老爷的,还用屎尿来淋大老爷,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更是弄不清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是在造反吗?
  衙役们的佩刀在空中胡乱划拉着,在给自己壮胆。蒙面男人似乎不畏生死,一个劲地往前冲着。几个衙役挨了他的棍子后就跑得没影了。他们是不会跟亡命徒拼命的,当差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命没了,还吃什么饭?犯不着。
  当汪棣通拽着龚肇康跑进一条巷子时,身边只剩下一老一少的衙役了。蒙面男人拖着棍子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汪棣通大叫道:“你敢刺杀朝廷命官,这是死罪,你知不知道?”蒙面男人充耳不闻,没有丝毫的犹豫,怒目而视,继续向前。这时,突然从前院蹿进来两个衙役。汪棣通见了大叫道:“抓住他,大老爷有重赏。”蒙面男人忙回过头去。两个跑进来的衙役见到蒙面男人也有点儿懵。他们本是想躲进巷子里来的,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来。蒙面男人也无奈回身应对。蒙面男人在一个腾跳中,脸上的蒙布滑落了下来。龚肇康暴跳起来,指着他大叫道:“周山峰。”
  龚肇康这一嗓子,竟让两个衙役和周山峰一时都愣在了巷子里,相互对视着。龚肇康又大声叫道:“拿下周山峰。”两个衙役忽地打了一个激灵,再次舞刀与周山峰打斗起来。一个衙役小声道:“峰爷,我们可不是来跟你拼命的,你得……”周山峰咬着牙道:“去你娘的,没一个好东西……”随即一棍将一个衙役打倒在地。另一个衙役见了,只得与周山峰缠斗起来。
  远处,龚肇康身边的那个老衙役忙对龚肇康道:“大老爷还是快点翻墙跑吧,周山峰这是来拼命的。”说着,蹲下身来,拍了拍肩膀,冲龚肇康叫道,“大老爷快上去。”那个小衙役见了,也忙蹲下身来,对汪棣通道:“汪师爷你也快上来吧。”
  龚肇康和汪棣通在一老一少衙役的帮助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涟滨书院,回到县衙门。龚肇康立即让县丞前往城守营,请求张飞龙调兵。
  
  龚肇康回到县衙就严令不许把事情传到后院去。随后,在二堂花厅让汪棣通将官服换下,又解开辫子,开始清洗头上的屎尿。汪棣通端着一盆一盆的凉水冲倒在龚肇康的头上,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龚肇康弯着腰,看着一块一块的污秽从辫子里顺水而下砸在院子的石板上,泛起一片褐色的水珠,如同铁錾子在击打着他的自尊,心中的愤怒在不停地往外冒着火花:“胆比天大……这就是在造反……再来一盆水……臭死了……”
  不一会儿,张飞龙一路嚷嚷着走进了县衙:“狗日的,这是要造反啊,敢打县太爷,这是活够了嘛,老子抓住这个狗日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龚大人……”张飞龙见到龚肇康,就说他率一百多绿营兵赶到涟滨书院时,周山峰早领着那帮蒙面人跑得没影了。他们砸碎了书桌和板凳,还抢走了书院里仅有的几十两银子。书院里被打伤的有二十多个学子,所幸没有人被打死。
  龚肇康听出了张飞龙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没抓到周山峰这些人,不能怪他。
  而当汪棣通听到涟滨书院并没有死人的时候,就知道周山峰并不是真的要杀龚肇康,而是向龚肇康示威和警告来的。这就是长红的后续。
  汪棣通用碱皂替龚肇康洗了一遍又一遍,可屎尿味儿始终去不掉。最后,汪棣通说:“姑爷,要不去澡堂子洗吧,热水洗肯定管用。”龚肇康不耐烦道:“行吧行吧,先就这样了。”汪棣通随即拿了一块布擦着龚肇康辫子上的水,对张飞龙道:“这事还得麻烦一下张大人,得赶紧把县城四门给封上,不能让周山峰跑了。”张飞龙叫道:“这个狗日的我知道,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妹子不就在湘仙居嘛,把他妹子抓起来,绑起来脱光了去游街示众,看他出来不出来。我这就抓去。”汪棣通看了龚肇康一眼,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龚肇康一听,便急眼了,冲着汪棣通吼道:“胡闹,你是怎么想的?把一个无辜的女人脱光了游街,本县脸上有光吗?你让湘乡百姓怎么看我?周山峰打本县是一时的脸,要是把他妹子脱光了游街,就是打本县一世的脸,你知道吗?有辱斯文,有伤风化。”汪棣通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龚肇康这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张飞龙听。龚肇康过去一把拦住张飞龙,道:“周山峰又不是真的造反,祸不及家人,张大人可别乱了朝廷法度,一码归一码,抓周山峰还真是要麻烦张大人了。”说着,走近张飞龙,在他耳边小声道,“县衙里的人我用着不放心,他们跟周山峰都是认识的。”
  这时,汪棣通走近张飞龙,悄悄地塞给他一张银票。张飞龙一看,忙推开道:“不带这样的……我跟龚大人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这样吗……”汪棣通笑道:“给城守营的弟兄们吃顿饭,龚大人没时间去陪,周山峰闹下来的这事还得赶紧处理,这事就有劳张大人了。”张飞龙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得赶紧布置一下,不然还真的会让周山峰给跑了。逮住周山峰看我怎么收拾他!告辞。”张飞龙离开县衙,带兵封住湘乡县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严查周山峰。
  龚肇康望着汪棣通道:“你给张飞龙银票干什么?这是他份内之事,给了多少?”汪棣通道:“一百两,不多的,虽说是他的份内之事,可后面的事还得用上他,油多不坏菜。”龚肇康急道:“可这银子从哪支出啊?你家大小姐肯定不愿意。”汪棣通笑道:“姑爷放心,来的时候,老爷给姑爷备下了,需要上下打点这些事情都交我来处理。这是章家的银子,姑爷不用担心我会从衙门里支出。”
  龚肇康奇怪地看着汪棣通,心里五味杂陈。汪棣通被龚肇康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解释时,文英洲跑了进来,说:“邑尊,大家都想来看看邑尊,不知伤得怎么样了?”龚肇康挥了挥手,叫道:“不用来看我的笑话,让他们在大堂里等着,我让他们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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