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

　　“你这样，”张凯瞅了一眼卫生间的门，“一会等利哥出去上班后，我带着你一起去总部，把你领进政府采购部，告诉你哪个是龚得怡，你就当面质问她。”
　　司马湘听张凯说让她去总部，当面和龚得怡对质，心里有些犹豫：“这……”
　　张凯一听司马湘有点儿犹豫，赶紧给她打气儿：“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用怕，有嘛事儿，我替你顶着——你别怕她不承认。这有嘛了不起的，你占着全理，又有我给你当面作证，咱们前后夹击，一下子就把她堵死，让她无话可说。”张凯不惜说的信誓旦旦，不这样就不能给司马湘壮胆，“放心吧，嫂子，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有我在旁边，给你壮势，保证让她哑口无言。”
　　司马湘这次来北京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曹开利和龚得怡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夜间没堵住他俩，并不代表就此罢休而死心。虽然一再追问，曹开利连一个字儿都不承认，这只能说他嘴硬，不代表们这种事儿。在张凯的蛊毒下，司马湘坚定地认为，在这种事儿上如果不弄出个真儿章儿，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就回去，岂不让曹开利抓住了自己的弱点。逮住理儿不饶人的他，肯定会无所顾忌地越来越猖狂。假如以后真的变本加厉，自己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真要发展到他的胆儿子越来越大的程度，到时候想管可就真的管不了了。心犹不甘的司马湘，觉得张凯说得有道理，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就必须弄清，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不明不白，灰溜溜地回去。
　　张凯的几句话既说到了司马湘的心里，又把司马湘推上了绝境。要想弄清事实，除了当面和龚得怡对质这一招，也没别的好办法了。无路可退的她，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可任由张凯摆布，除了按照张凯说的去做，别无选择。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命去也要弄个明白，一旦证据到手，他们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那好吧。”司马湘看着张凯，“等你哥哥走了之后，我就跟你一起去总部。”
　　
　　洪部廷拨通了滕茂华的电话：“茂华，你现在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洪部廷直奔主题，“你知道曹部长被冤枉且被停职调查这件事儿吗？现在到了哪一步，有进展吗？”
　　“前些日子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传言，现在听说查不清，无法定案。”滕茂华在电话里说，“我知道这事儿，曹部长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那种人。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对金钱看得很淡，在他眼里，够吃够花就行了，对于钱的多少从来没当回事儿。你说这样一个人，能干出损害别人的利益，把别人该得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的事儿吗？”
　　“你说的没错。”洪部廷很赞同表侄子的看法，“凭我这么长时间对他的了解，也看出来他不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洪部廷嘬了一下牙花，“可是这种绝对不可能的事儿，却偏偏出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觉得，这其中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想把他置于死地。”
　　“您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看的。”滕茂华犹豫了一下，“可是，咱光心里着急没用，没有充分的证据，光凭几句话是没有用的。要想替曹部长洗脱罪名，就得有真凭实据，那样才有理有据。”
　　“你对郑金灿这个人熟吗？”
　　藤茂华不知表大爷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但还是如实回答：“我在北京的时候，曹部长曾带着我去过他的公司，跟他有过几面之交。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人老实憨厚，就是遇事缺乏主见，没有自己的主意，架不住别人几句好话，就被说的迷迷糊糊的，是好是坏难以分辨，容易上当。”藤茂华说到这里举例说道，“有一次，我和曹部长到他那去，碰巧就遇到过一次。当时郑老板正想和一个老板签订一份五百多万元的合同，心里突然一阵儿发慌，觉得有哪不对。虽有所怀疑却一时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对那个老板的话还是信的多。就在他握着笔，犹犹豫豫准备要签字的时候，我和曹部长到了。郑老板看到曹部长就像见了救命稻草，拿着还没签的合同，把曹部长拉到另外一间办公室，让曹部长替他把把关。曹部长看后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一份儿骗人的合同，最好别签。郑老板听了曹部长的话，没和那个老板签合同。过了些日子，听说有的老板被骗了，郑老板专门跑到那个被骗的老板那里，看了合同竟然和他那份儿合同一模一样，一问才知道，骗这个老板的人就是当初想签合同的那个所谓的老板。郑老板暗自庆幸，当初要不是听了曹部长的话，被骗的一定是自己。”
　　洪部廷听完表侄子的话，觉得郑金灿给他发的视频和录音是可靠的：“我这有份儿可以证明曹开利是被冤枉的证据材料……”
　　“什么……”还没等表大爷把话说完，滕茂华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是一份儿视频和一份儿录音，是郑老板发到我邮箱的。他跟我说，曹开利不想把这件事的真相揭开。我从郑老板的录音和录像中看出，曹部长知道陷害他的人是张凯。你可能知道，曹部长和张凯的关系不一般，不想把关系搞僵，所以，自己就担了起来……”
　　“是他？”滕茂华一听心里一惊，他万没料到，陷害曹部长的竟然是张凯。他知道张凯和曹部长是发小，两人的私人关系很好，曹部长对他的付出太大了。张凯屡犯错误，每次都是曹部长出头解决的；尤其是最后一次，他抱着宁可自己被辞退的想法，和总裁掰开揉碎的反复解释，最后才保住了他这份儿工作。滕茂华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藤茂华愤愤地说，“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不仅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简直就不是人，连禽兽都不如……”
　　“茂华，你说这事儿咱该怎么办，才能帮到曹开利？”
　　滕茂华犹豫了一下：“这样吧，表大爷，你先把视频和录音给我发过来，我看看内容，再好好想想，究竟该把这份儿证据交给谁最有利。”
　　滕茂华很快接收到了他表大爷洪部廷发过来的邮件，打开看完后，认为这就是证明曹部长是被人陷害，最有力的直接证据，没有比这个再有说服力的了，可以说是查明事实真相有利的证据。证据有了，该交给谁才最有力？藤茂华心里一个劲儿地琢磨，一时拿不准，该把这份证据交给谁，才能发挥最好的作用。就在他不知该交给谁好的时候，大脑中突然冒出了小鹿次彬。
　　这件事受牵连的不光是曹部长，还有副总裁小鹿次彬，他也是受害者。小鹿次彬现被召回本部，那可是JN集团最高层所在的地方，那里的人说话比总部的人份量要重的多，一句话顶得上总部十句甚至百句。如果把这份证据发给小鹿次彬，小鹿次彬看完后心里明白了他是被谁陷害的，一定会千方百计，把证据提供给他认为可以信赖的集团高层手中，直接交给董事长的可能性都有。小鹿次彬心里应该清楚，这份证据不仅可以洗清曹部长，关键是还会把他从中洗脱出来，他看后绝对不会无动于衷，更不会像曹部长一样压在手中，隐而不露。他现在身在本部，有绝对的方便条件，交给董事会或什么有关部门，既方便，起作用又快，如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结果。
　　藤茂华想到这里又犯起了难，小鹿次彬被召回本部，他在北京时的邮箱还用不用呢？如果不用，发的邮件是收不到的，那样不仅等于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还会耽误事儿。集团虽没公开他回国是接受调查，却是人们能够猜到的，不管谁和他联系，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便，甚至会带来副作用。藤茂华为了不给小鹿次彬添不必要的麻烦，更是为了避嫌，也就不敢再和他联系。联系中断，没有别的办法和他联系，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邮箱，不知道他回R国后还使不使用，如果使用能不能接收到国内的邮件？
　　思来想去，不知如何与小鹿次彬取得联系而为难的滕茂华，忽然想起这个邮箱是小鹿次彬的私人邮箱，现在互联网遍及全球，不管他是在中国，还是回到R国，发邮件都是通过互联网，不管在世界什么地方，都是可以使用的，如果他现在还用这个邮箱就一定能收到。藤茂华想到这里眼前一亮，觉得不管小鹿次彬是否使用，能否收到，都不妨一试。眼下没有第二条路径可选择，要想和小鹿次彬联系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