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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妻少夫惨案52

作品名称:大案追踪      作者:雪淞      发布时间:2024-02-20 00:45:55      字数:7114

  “谁要赚你这五百块!”他恼火地说。
  看到他真的生气了,她有点害怕,所以她立刻闭上嘴,但手里还攥着那个小账本,伍东盛知道,她的想法没变。
  他想了想说:“凌翔,这样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你以后就……嗯,当我的管家吧,每天帮我干点家务来抵消你的食宿费,怎么样?”
  “什么叫管家?”她很困惑。
  “就是经常给我做点好吃的,帮我洗洗衣服,收拾收拾碗筷,有时间再帮我整理整理房间,干点杂活什么的,怎么样?”他问道。
  凌翔想了一想,说:“洗衣服和整理房间没问题,但是做饭我怕我做不好。”
  “不要紧,那把做饭改成盛饭好了。”他一想到以后每天她都给自己端菜送饭,还给他洗衣服,就乐不可支。
  “那我不成你的佣人了吗?”她忽然想到了这点。
  “怎么会?谁会给佣人买一千八百元的鞋?”他反问道。
  她歪头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反正就三个月。不过,我干不好,你也不能骂我。”
  “干不好当然要骂!”他心情大好,得意地想,这样你差不多就等于是我的老婆了,预备夫妻就是这么开始的。从今以后,我在这个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就确立起来了!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搂住她的肩笑着说:“小凌同志,这三个月,我可是把自己交给你啦!你要好好照顾我!”
  “遵命,少爷!”她白了他一眼。
  32
  探监室里,洪缦云和方柔枝隔着玻璃墙相对而坐。十分钟过去了,两人都不说话,洪缦云掏出一条蕾丝手绢,轻轻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睛正好看见方柔枝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厌恶表情注视着自己。
  洪缦云像观赏一幅人物画那样,端详了她几秒钟,随后淡淡地说:“你瘦了。”
  方柔枝翕开嘴唇,像是要冷笑,但紧接着又沉下脸来。
  “你来干什么?”她充满敌意地问道,一贯软绵绵的口气,今天却像闪电一样凌厉。
  “我来看看你啊。”洪缦云笑着说,眼光在方柔枝的囚衣和头发上溜来溜去,她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来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这里伙食还可以吧?睡得好吗?还习惯吗?要不要给你送点东西来?”她的目光像火星一样落到方柔枝的眼睛上,后者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需要什么尽管说,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方国华的女儿,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方柔枝低着头冷哼了一声,用枯瘦的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得了吧,姓洪的,别装好心了!你就是想来看看我这副要死的德性!你想看看我落到了什么下场!好,你想看就看吧!我在那里等着你,反正不久后你也得来了,难道你还会长命百岁?”
  洪缦云气定神闲地说:“没错,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这张要死的脸。不过,除此以外,还想告诉你,我已经知道小琛被杀的真相了。”她看见方柔枝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便微微提高了音量,“自从我知道你在客房墙上挖了个小洞诬赖曾宏偷窥方其后,我就知道小琛的死没那么简单。”
  方柔枝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昨天上午,我带方其去做了一次催眠,我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小琛被杀那天的经过。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清楚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洪缦云说。
  方柔枝微闭双眼,好像没听见。
  “她说她一共刺了小琛两刀,第一刀是刺在小琛的腰上,小琛叫了起来,方其因为很害怕想逃,但小琛拉住了她的衣服,于是她又回身刺了他一刀,以前她一直说不清她到底刺在哪里,昨天她终于说清楚了,其实她是刺在小琛的肩膀附近,她刺中小琛后,小琛本能地放开了她,她丢下刀就逃走了。但伍律师记得,小琛背后中的那一刀才是致命的。”洪缦云意味深长地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事情发生时,玉芳出去买东西了,我在公司,小保姆在睡觉。云杉也不在,小琛跟方其扭打起来后,她就去厨房找玉芳了。她说,她在厨房只看见你的包没看见你的人。我还记得当时曾经问过你,你说你放下包就到花园里去了,因为你在来的路上乘了太久的公共汽车,所以有些晕车。你说,你只听到小琛叫了一声,等你赶到客厅时,就发现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小保姆和云杉站在小琛的旁边。……因为那时候方其自己承认了一切,所以我没有深究。现在想想,客厅对着花园的方向有玻璃门,你在花园里就能对客厅发生的事一览无遗……是你,趁方其离开后用刀捅死了小琛,是你干的!方柔枝!”
  一阵沉默。
  “真不明白,你现在深究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他能起死回生吗?”几秒钟后,方柔枝才阴阳怪气地说。
  洪缦云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就那么恨我吗?”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方柔枝的神经,她猛然激动起来。
  “恨你?对!洪缦云!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恨你!恨你!每天都咒你死!因为你,我爸打了我多少回,你知道吗?你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对!自从有了你,我爸就不再是我爸了!他只是你,洪缦云的老公!我恨你!也恨他!这个笨蛋!他自己不知道,你一直在给他下药!”
  “那是治心脏病药。”洪缦云平静地说。
  “你说什么?”方柔枝好像没听懂她的话。
  “其实是你自己要了你爸的命。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笨蛋!”洪缦云冷笑了一声。
  方柔枝瞪大眼睛注视着洪缦云,她的脸扭成一团,说不出一句话来。隔了一两分钟,她才平静下来。
  “有钱人到底是有钱人,还催眠哪!”方柔枝嘲笑道,声音却好像仍处于虚脱状态。
  洪缦云平静地注视着她。
  “因为她始终想不起那天的详细情况,心理医生说,这是因为受了太大刺激导致选择性失忆。其实当时就该给她做催眠,但因为她自己承认了,而且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就是利用这点。”
  听到这儿,方柔枝咯咯笑起来。
  “是的,我就知道你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就是利用了这点,怎么样?你儿子死了,我很高兴,想想看,你该有多痛苦!”
  洪缦云等她停住笑,才冷冷地问道:“你伤害曾宏,也是为了让我痛苦吧。”
  “没错。“方柔枝得意地说,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左右摇晃,像个不倒翁。
  “你给电话铃录音是不是早有预谋了?”洪缦云厌恶地扫了她一眼。
  “哈哈,录个电话铃需要多长时间?”方柔枝笑嘻嘻地歪头看她,洪缦云觉得现在的方柔枝像只得意的蚂蚱,“我七点多到你家,你们都不在,只有他在,我就准备整他了,谁让你们害我白跑一趟。”
  “少废话,说重点!让我听听你有多聪明!”洪缦云喝道。
  “我向他借了个录音机,说要录点东西,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个,我又从书房抽屉里拿走了一盒空的磁带,你向来不注意这些,我有把握拿走后不被发现。没想到你竟然注意到绳子!那堆放在柜子里的绳子!……好吧,好吧,我说重点!曾宏把录音机借给我后,就回房间听音乐去了,我对他说,等会儿有我一个电话,让他不要接,他说他知道了。接着,我就打开录音机,然后跑到门外的杂货店,打了个电话进来,我就是这样录好了电话铃声。然后,我回到你家,跟他告了别。其实我没走,一直在厨房待着,他不知道,以为我走了。到九点多的时候,我绑好绳子,开始偷偷放录音,他听到电话铃后,就下来听电话,接着他就……砰!掉了下去!哇哈哈,我真没想到他会死!我以为他顶多只会半身不遂或脑震荡!”方柔枝大笑。
  “如果他没死,难道你就不怕他告诉警察,你七点多的时候来过,还向他借过录音机,而且他还会说,他是被绳子绊倒的。”
  “所以,我后来想想,如果他没死,我也许会再送他一程!”方柔枝邪恶地笑着。
  洪缦云冷漠地看着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悲伤的神情,这让方柔枝有些失望。
  “那么你老公呢?你干嘛要杀死他?”过了一会儿,洪缦云问道。
  “他?”方柔枝提高了嗓门,“我当然得杀了他!这个浑蛋!居然逃难的时候还想欺负我!他要我的珍珠项链和玉如意!因为我没带去,他就打我!把我往死里打!这个浑蛋!活该去死!”她瞪着洪缦云,话锋突然一转,“他就跟舒文志一样!活该去死!我以为我对他们好,他们就能把我当人看,但是到头来,都是狗屁!我最恨的就是你的那个舒文志了!平时对我那么好,那么客气,都像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可是后来怎么样?竟然开口问我借玉如意!借!说得真好听!他说他以后有了钱就还给我!以为我会相信?!”
  洪缦云笑了笑。
  “舒文志是怎么敲诈你的?”
  “他很斯文地坐在我身边,笑嘻嘻地跟我说起了珍珠,还有那条狗和那个洞的事,接着凑到我耳边,很小声地说,‘是你杀了曾宏’,那是冬天里,他的话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就算是珠子断了,他也不能证明那是在我坠楼的那天断的。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洪缦云冷笑一声。
  “他是不能证明,但是他如果告诉你珠子和那个洞的事,就会让你起疑心,我了解你,你一旦起了疑心,就彻查所有的事。我怕的不是他,而是你。”
  “说下去,后来呢?”洪缦云感兴趣地说。
  “然后我就求他不要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他说,那也行,把你的玉如意借给我吧,等我有钱了,我再还给你。哼!他真的当我是白痴了!我怎么会把玉如意给他?但当时我没有办法,只能假装同意。他不放心,一直在催我,到最后怕我变卦,还在饭桌上威胁我。他说的那车祸的事,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不管那个向冰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知道,他就是说给我听的。以为我不懂?那是威胁!他想告诉我,他是什么人!哼,他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才是真的!”
  “我记得你是把玉如意放在一个小箱子里的,还记得那个大箱子的盖子是盖着的。你是怎么诱他到那个大箱子前的?“
  “我对他说,那个放玉如意的小箱子好像被放在大箱子里了。他打开箱子一看,没有。我说我记错了,接着我假装找了会儿,找到了那个小箱子。我开了箱子就站在那个大箱子前把玉如意交给了他,他在那里正欣赏哪。我想趁机在背后袭击他。这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楼梯上有脚步声,他也听见了。我们都以为是你来了,吓死我了。我赶紧躲了起来,哈,没想到原来是向冰。呵呵,我更没想到他会替我打伤舒文志,打得好!我还看到他在箱子里用舒文志的手指写字呢,可惜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方柔枝笑道。
  “你为什么不在外面杀死志文?这样不是更隐蔽吗?”
  “他对我提防得很,我没机会。而且,在外面干,总怕被人看见,也怕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个高大的男人。”方柔枝冷笑道,“再说,我也想让他死得痛苦点,闷死他可比一刀捅死他,精彩得多。”
  洪缦云凝视了她一会儿,嘲讽道:“我本来还以为你很喜欢他呢!不是还帮他缝纽扣吗?”
  方柔枝点点头。
  “我是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方柔枝露出落寞的神情,“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喜欢过我,我爸没有,我老公没有,舒文志更没有……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们!”说到这儿,她忽然凑到玻璃墙近处,瞪着对面的洪缦云,咬牙切齿地说,“想想看,你最心爱的男人死在你放宝贝的地下室里,那该多恶心?你以后还会去那个地方吗?你去的时候会不会吐?哈哈?你不知道舒文志死了我有多开心!你的每个丈夫都死了!你就伤心去吧!”
  “是的,柔枝,他们的死令我很伤心,”洪缦云看着她,平静地说,“不过,你别忘了,晓晨还没死。她还只有十六岁。她就在我身边。”
  方柔枝一惊,顿时面如土色。
  “事情是我干的,跟,跟晓晨没关系,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你,你看在……”方柔枝的口吻瞬间从仇恨变成了恳求。
  “我看在什么?看在你杀了我那么多亲人的份上,对她好一点?”洪缦云的声音尖锐起来。
  方柔枝望着洪缦云,她好像瞬间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可怜兮兮、身体虚弱、急需救助的继女方柔枝了。
  “阿姨……”她叫了洪缦云一声。
  “住嘴!“洪缦云喝道。
  方柔枝胆怯地望着洪缦云,现在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浑身发抖,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而亏待她的,我会好好培养她……我会让她忘记你……因为我跟你是不同的人。”洪缦云笑着站起了身,“我得走了,这里有股臭气让人喘不过气来!你就安心等着你的死期吧。”
  洪缦云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柔枝忽然站起身哭着问道:“我能不能,能不能,见她一面?最后一面?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
  洪缦云回过身来看着她,轻声笑起来。“你省省吧。”她说。
  说完,她按响了提示铃。
  方柔枝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颓然倒在座位上。
  33
  半年后……
  方其望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心里微微有些难过。周琴,她现在知道她的真名了,就是她,为了找舒文志,漂泊了整整六年。
  “你身体好点了吗?”她轻声问道。
  “好多了,已经差不多全恢复了,就是肾脏不太好。”周琴的声音又清又冷,这令方其想到她演唱白光的《假惺惺》时的模样,当时的她看上去还有些风尘气,但现在却更像个学生。这半年来,她瘦了很多。
  “听说你在上夜大?”
  “是。我一直想上大学。周琴平静地说。
  “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找份工作。”
  “我妈妈说……”方其一提起自己的母亲,总觉得底气足了一些,“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可以去找她。我们公司是随时需要人才的,你知道现在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
  “谢谢你。”周琴望了她一眼,把目光投向窗外,笑了笑说,“我从来都是靠自己。”
  “你打算回家乡吗?”
  周琴摇了摇头。
  “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的,因为……他在这里。”周琴声音低沉,她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拿到那个红箱子里的东西了吗?”
  “我拿到了。谢谢。”方其低声说,“谢谢你告诉我钥匙在哪里。只是,他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告诉我,如果他早一点告诉我……”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周琴的眼圈红了。
  “他不想亲自告诉你,他说你看不起他,从心底看不起他,你还恨他,因为你觉得他夺走了你母亲的爱。”她忽然激动起来,“你真的曾经那么看不起他吗?他说他在你眼里分文不值,真的是这样吗?”
  方其不说话,她觉得无颜面对周琴。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他知道你不会听,他想把一切都留给你,他说他为你死也愿意,因为你欣赏过去的他,欣赏他写的诗。他其实,其实是非常爱你的,他已经爱上你了……我羡慕你,方其,我觉得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周琴的眼泪流了下来。
  方其的眼圈也红了。
  “对不起。”她说。
  周琴用手指轻柔地拂去眼角的泪水,这动作又让她变回了唱歌时的丽丽,她笑了笑说:“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了,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他……算了,不说了。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她换了一种轻松的口吻。
  终于可以切入正题了,方其想。
  “他的前妻转了笔钱给我,我想转给你。”方其直截了当地说。
  周琴很吃惊。
  “你要把那笔钱给我?”她睁大眼睛盯着方其,像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是的。请你接受。”方其无比诚恳地说。
  “可这是他的愿望……”
  “你比我更需要它。”方其打断了她的话,“我觉得真正应该得到这笔钱的是你,不是我。而我,我能拿到那个红箱子里他的全部诗稿,就已经满足了。对我来说,那才是无价之宝。相信我,我会永远珍惜的。”
  周琴看着她,没有说话。
  “请你收下这笔钱好吗?”方其把支票推到她面前,恳求道,“如果你不接受,我永远都不会心安,永远不会。求你了。我真的没资格拿这笔钱。”
  周琴看着她,既没说话,也没有接过那张支票。
  她的目光让方其心里暗暗着慌。她为什么这么看我?为什么?难道她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那天晚上她去地下室的时候,差点被那个绿箱子绊倒,于是,她叫了一声,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听到箱子里传来低低的呼救声,她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而箱子里的人也听出是她,他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箱子,就走了。她没想过后果……
  她曾经担心他会在箱子里写下她的名字,但是他没有,他也没写下方柔枝的名字,为什么?……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如果那么痴情的周琴知道我才是害死舒文志的最终元凶,她会怎么做?她会不会当场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
  想到这里,她觉得浑身发冷,这时候,她蓦然看见周琴的手向她伸了过来,她惊恐地向后一退。
  “噢,你的头发上有个小棉絮,我帮你拿掉了,你怕什么啊?”周琴笑着柔声说。
  虚惊一场!
  她怎么会知道呢?她不可能知道。方其安慰着自己,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支票上。
  “请你接受这笔钱吧。”她恳求道。
  真相大白后,她也曾经无数次哭湿枕头,一遍遍问,海风,你为什么会沦落到后来的舒文志。如果我知道你是他,我不会拂袖而去,我会救你的,而且我会爱上你,比任何人都爱你。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如果你说了,我怎么会看不起你?我怎么会?
  但她知道一切呼唤都已经无济于事。
  所以,她希望能补救,她希望能为那个真正为舒文志付出过一切的女人做点什么。
  她希望周水能够接受这笔钱。她是绝对不会拿那笔钱的,她知道自己不配。
  “我想他在天上,也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他其实是很爱你的,周琴,他想跟你共度余生的,不是吗?他一定也希望你幸福。”方其注视着周琴,真心诚意地说。
  “你说的是真的?”周琴的态度好像有了松动。
  她连忙说:“我是真心的,求你了。如果你不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琴看着她,好久好久才嫣然一笑说:“那好吧,谢谢你。”她把手放在支票上,往下一捋,那片纸飘进了她的包。
  啊,她终于收下了,方其松了一口气。
  那天,她们在茶坊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分开,方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松多了。临别时,她还很亲热地把周琴一直送到公共汽车站,在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后,她正准备告辞,周琴突然问她:
  “你看完他所有的诗稿了吗?”
  “还没全看完,他写了好多。”
  “他写过一首关于死亡的诗。”周琴说。
  方其的身子禁不住一震。
  “关于死亡的诗?”她感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如果是她,结束了我的生命,我将双手放在胸口,保持沉默。只为向她证明,有种爱比死亡更深,比生命更重。”周琴一字一句吟诵道。
  这一字一句仿佛针一样刺在她的心上,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一不留神跌入了深渊,耳边嗡嗡作响。朦胧中她听到周琴在跟她说话。
  “这是他出事前写的,他还说自己已经不会写诗了呢。我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否双手放在胸口,我没问过警察。”周琴看着她停顿了两秒钟,好像在观察她的表情,又好像突然忘了词,“当然……我想,他也不希望我问。啊,车来了。”最后周琴朝她笑了笑,上了公共汽车。
  有种爱比死亡更深,比生命更重。真的有这样的爱吗?
  方其不相信,她只感觉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她的脸颊。
  但是她顾不上了,她觉得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立刻飞奔回去找到那首诗的诗稿,然后把它烧了,来祭奠舒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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