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与新兵二三事1

　　操场一圈是四百米，十公里需要绕着操场跑二十五圈，对于刚刚入伍几天的新兵来说，没有经过训练是跑不完全程的。几圈下来秦晓天、宋八一、李明三个人就跑不动了，脚步逐渐放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汗水不断地从头上流淌下来，浸透了军装。他们已经连续奔跑了一个多小时了，整个身体已经被剧烈的运动耗尽了力气。
　　落在后面的李明坐在地上，喘息着说：“我腿发酸跑不动了，我们都没经过训练，根本……根本跑不完全程，班长他太狠了。”他的声音带着疲惫。
　　秦晓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明紧皱眉头：“掉队就要加两圈半，你想害我们多跑吗？”
　　宋八一也接着质问：“就是，你要不告状我们用得着跑圈吗？”
　　李明摇了摇头，低声说：“你们不是要打我，我能告诉班长吗？现在怪上我来了，你们两个就是看我好欺负。”
　　秦晓天望着李明恨恨地说：“李明，你就是个无赖，这要是没入伍我肯定揍你一顿。”
　　宋八一说：“我也想揍你，你嘴太欠了。”
　　秦晓天解下捆着行李的背包绳，围着李明的腰饶了一圈，一头拿在自己手里，一头递给宋八一。
　　李明看着他们两个拿着军用绳，以为是要绑他，然后揍他一顿，便开始嘟囔起来：“你……你们，真敢动手，班长可是在那看着呢，你们敢动我……”他的眼神望向操场一旁的向东，暗示他们班长在观察他们不要胡来。
　　秦晓天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你废话真多，我们可不想挨罚。”他又对宋八一说，“我们两个拉着他跑。”
　　宋八一手握着军用绳，一手抓住李明的胳膊，用力拉了起他：“拖油瓶，如果你再装怂我们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李明咬紧牙关，勉力站了起来，尽量保持平衡，踉踉跄跄跟在他们后面，努力奔跑着……
　　此时，一直观察三个人的向东，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与欣慰。心想：这个秦晓天还挺有办法，不错。最终，三人跑完了全程，停在了终点线前。
　　向东看着三个人疲惫不堪的样子，他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毕竟他们是刚进军营没几天的新兵。他走到他们面前，仍然严肃地说：“还算可以，勉强算是合格了，回去吧。”
　　三个人听到向东的话，如同听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放松下来，但是，他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真的坚持不住了。他们齐声对向东说：“班长，我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向东皱了皱眉头说：“原地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相互搀扶着回去。”
　　说完向东径直离开，将三人丢在操场上……
　　当他们精疲力竭回到班里时向东早已准备好了三盆温水，对他们说：“歇一会，洗洗脚，能轻松些。”
　　望着三盆温热的水，三人心头一震，惊讶地看向向东，说：“班长，你为我们准备洗脚水？”
　　向东笑笑说：“你们的表现还算不错，这是奖励你们的，就一次机会，快洗吧。”
　　这一刻，三个人感受到一股温暖涌入心头，向东不仅是对他们严厉的班长，更像是一个亲人，他们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说：“班长，我们错了。”
　　向东微笑着看着三个人，温和地说：“人总是会犯错误，我在新兵的时候也犯错误，没什么大不了的，错了就改正呗。”
　　秦晓天他们三人听着向东的话，心中的愧疚渐渐消散。
　　“你们三个洗完脚好好休息，洗脚水我可不给倒哦。”
　　“班长。”秦晓天喊道。
　　“还有事吗？”向东问。
　　“班长当新兵的时候也闯祸犯错吗？”
　　秦晓天他们三人听着向东的话，心中的愧疚渐渐消散。他们感受到了班长的宽容和理解，这让他们更加坚定了改正错误的决心。
　　“你们三个洗完脚好好休息，洗脚水我可不给倒哦。”向东宽慰地笑着说道。
　　秦晓天迟疑了一下，然后又鼓起勇气说道：“班长，您当新兵的时候也闯祸犯错吗？”
　　向东微微一笑：“当然了，我当新兵的时候也犯过很多错误。”
　　秦晓天等人眼前一亮：“班长你都犯过什么样的错误，你的班长也罚过你吗？”
　　向东笑了笑，说：“罚啊，比你们严的多了。”
　　宋八一也很期待地说：“班长，给我们说说。”
　　向东感觉到众人的好奇，不禁笑了笑，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情景：“我当时年强气盛，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经常与人争斗，不服管教。有一次，在军事训练中，我因为不听指挥，在前线离队，单独行动，结果迷失了方向。当时，我觉得自己很厉害，觉得可以独自应对任何困难。”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一脸期待的表情，继续道：“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迷失了方向后，遇到了一只凶猛的野兽。当时，我被吓坏了，害怕得不知所措。幸好，我的班长带领着全班同学来搜寻我。他们找到了我，也与野兽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听到这里，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向东，期待着他的下文。
　　向东继续说：“在班长的带领下，我们终于成功击退了野兽。而在这次事件中，我付出了代价，不仅受了伤，还因为独自行动而受到了严厉的处罚。”
　　三人陷入了沉默，对向东的话深感触动。秦晓天说：“没想到班长也会犯错。”
　　向东说：“我年纪和你们一样大，你们有的性格，一点小心思我也有过，看到其他战友偷偷出去吃好吃的我也偷偷的跟着去，听说连队要改善伙食我也像小猫一样馋，训练累的时候也想偷个懒。我并不是中规中矩的，这人啊，无论年纪大小都会犯错。”
　　他们点点头，这次敞开心扉的对话，对刚刚踏入军营的三个人来说有着深远的影响。
　　这时，一个人战士走进来对向东说：“班长，连长让你过去一下。”
　　向东抬起头，对战士说：“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来到了连长的办公室前，喊报告后走进去。办公室内一片宁静，只有杨连长坐在桌前，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连长，你找我？”向东恭敬地向连长行了一个军礼。
　　杨连长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向东，来，坐下。”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向东走到对面，坐下来，等待着连长的发话。
　　杨连长将手中的文件放下，问：“向东，在新兵连工作怎么样？”
　　向东微笑着回答：“新兵都已经适应了军营生活挺好的。”
　　连长点点头说：“新兵入伍也有一段这日子了，试着开展下一步训练计划吧。”
　　向东说：“连长，请指示努力完成。”
　　连长说：“明天开始五公里武装越野训练。”
　　向东敬礼说：“是。”
　　杨连长点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望说：“我观察了一下，你带的新兵军事素质都很不错，训练好好弄着，等这批新兵下连时带走几个尖子。”
　　向东立刻站了出来，向杨连长敬礼并说：“请连长放心，我会努力完成任务。”
　　向东回到班里向新兵们下达了新的训练任务，听到要开始五公里武装越野了，新兵们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新兵们开始交换着眼神，心中充满了期待。
　　杨明紧张而兴奋地拉直了身子，问秦晓天和宋八一：“我还没有跑过五公里，跑完什么感觉？”
　　宋八一重重地说：“很累很累。”
　　杨明继续问秦晓天：“你跑完是什么感觉的？”
　　秦晓天说：“你跑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在训练场上，新兵连的士兵们整装待发，迎接着即将到来的五公里武装越野训练。向东严肃地扫视着他们班的战士。发现队伍里没有李明，他问：“李明呢？”
　　宋八一回答：“报告班长，李明说他发烧了，不能训练了。”
　　一定是昨天被罚跑圈时累到了，向东说：“行，一会我给他向连长请假，大家准备吧。”
　　指导员和连长发出出发的号令后，向东带着他们班的新兵奋力疾步前行。五公里的越野训练并不算长，但对于新兵们来说，却是一次对身体和意志的严峻考验。沿途的路况并不平坦，蜿蜒的山道，陡峭的坡地，泥泞的小河，都是他们需要经过的。向东一直走在队伍的前面，带领着士兵们跨越道道困难和挑战。时不时回头鼓励士兵们：“坚持下去，不要掉队。”
　　看着年轻的面庞上汗水淋漓，虽然汗水浸透了衣衫，有的甚至体力不支而步履蹒跚，但是仍然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挺进，他的心中充满了欣慰……
　　一上午的时间过后，战士们筋疲力尽地抵达了终点。因为是新兵体能、体力都不能和老兵相比，五公里结束午饭时间也开始了。
　　他们的步伐笨拙地跑到食堂，找到自己的座位，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大家争先恐后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享受美食。
　　向东看着战友们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生病的李明。他来到厨房，请炊事班班长做一份病号饭。
　　炊事班班长柜子里取出面粉、鸡蛋说：“给他做一碗面条吧，加两个鸡蛋。”
　　向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班长了。”
　　炊事班班长一面向面盆里加面粉一面说：“麻烦什么，应该的。向东，你真行，像个当班长的样子。”
　　向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自责和内疚说：“我不罚他，他就不会生病了。”
　　炊事班班长看了向东一眼：“哪个新兵不犯错呢，错了就要罚，不过也要适当。”
　　“是，班长。”
　　炊事班班长说：“我们好好做病号饭。”
　　向东点了点头，说：“班长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炊事班班长说：“你先剥葱，我和面。”
　　向东说：“好的。”
　　班长将适量的水滴入面粉中，用筷子将面粉搅拌均匀，然后用力揉搓成面团，直到面团表面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粗糙。再把面团擀成薄薄的面皮，切成细细的面条，放到烧好的开水里，片刻后，面条就煮熟了。班长用漏勺捞起滚烫的面条，放入准备好的碗里。他用勺子轻轻拌动着面条，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厨房。
　　向东说：“这面真香，班长手艺真棒。”说着他向炊事班班长竖起大拇指。
　　班长把面碗递给向东说：“去给你的小战友送去吧，一会该凉了。”
　　
　　向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回到班里，当他推门时，李明正躺在床上。
　　“李明，起来吃面吧。”向东走到李明身边关切地说。
　　李明坐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班长，我昨晚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我……我……不是逃避训练。”
　　向东感觉到李明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安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李明的肩膀，安慰说：“没关系，谁还不生病呢，一会我带你去连队卫生所看看。”
　　“不用了。”李明急忙地说，然后又解释说，“班长，我不严重，多休息就好了。”
　　向东微笑着说：“有了毛病怎么能挺着呢，再说也耽误训练啊。我带你去。”
　　李明说：“班长，我头痛得厉害，走不了。麻烦你去卫生所给我开几天的药吧，我吃药就能好。”
　　向东看了看他说：“好吧，一会儿我去卫生所给你开药。”
　　向东匆忙赶到卫生所，开好感冒药后，等他回到班里，又是一阵争吵。
　　宋八一尖锐地指责李明：“行了，班长又不在，你装什么？”
　　李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不明白宋八一为什么这样说自己。“我装什么了？”他试图辩解。
　　宋八一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李明：“就你那怂样，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了躲避训练在装病。”他的话语充满了嘲讽。
　　李明的眉头紧皱，他感受到了来自宋八一言语中的嘲讽。
　　“你拿出证据来！”
　　宋八一说：“一会班长开药回来，你当着我们大家面把药吃了，你敢吃就不是装的。”
　　听着争吵声向东推门而入，看着他们问：“在外面就听着咱们班是最吵的。你们要做什么，还有没有个当兵的样子？”
　　二人顿时停止了争吵，齐刷刷地转过头，一脸错愕地看向一脸严肃的向东。他们心头一凛，齐齐站直了身体，神情严肃起来。
　　宋八一看了一眼李明结结巴巴地解释：“班长，李明他是装病，他想逃避训练。”
　　李明怕向东误会，急忙说：“我没装病，他胡说。”
　　向东严厉地问：“你们就这样的对待战友吗？去倒杯水来。”他对着宋八一训斥说。
　　宋八一不情愿地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放到李明面前说：“你不是真病了吗？药和水都在这了，吃吧。”
　　看着宋八一咄咄逼人的目光，李明拿起向东手的药包，从里面拿出两粒药片，充满挑衅地说：“吃就吃我怕你啊。”然后他把药片放到嘴里没有喝一口水硬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