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铁骨铮铮，8

　　第二十四章∶铁骨铮铮，8
　　话说走了七八里地，便见得冲要之处拦着数丈长栏杆，还有鹿角铁蒺藜，有鬼子和汉奸荷枪实弹，堵得风丝不透。这样子如何过得去呢？真的犯愁了。只好听着车轱辘子叽叽哇哇，动起了脑子。田来便从前面的圆孔里递出数十块大洋轻声道∶“姐夫看风施舵吧！”李正沉着冷静，轱轱辘辘来到跟前。
　　鬼子横着枪，厉喝∶“八嘎！”
　　汉奸指着拉车道∶“太君问你干什么的？”
　　李正便笑着掀开盖子，顿时奇臭冲天，熏得鬼子汉奸几欲呕吐。李正仔细分辨腰挂战刀的就是鬼子头了。那家伙举起枪托对李正臀部砸去。
　　田来眯着眼透过空隙看得清楚，心里乱煎，小龚俩口儿叫忍耐着。
　　那枪托打的李正腰一凹，粪车猛然向前滑去，咣当一声车盖甩了出来，粪水溅了一地。鬼子叽哩嘎啦一阵。汉奸精通鬼话，摆着手道∶“太君说‘禁止出城！’转回去吧，别叫枪子儿开荤了！”
　　李正心里好为难，就掏出两块大洋，礼貌十足双手捧给汉奸，汉奸啥也不稀罕就喜欢钱，便立即换了副嘴脸，摇头摆尾给太君嘟噜了一阵。李正乘机又拿出几块大洋“孝敬”太君。
　　金钱的力量不可思议，太君∶“吆西”着翘起拇指，说了一阵日语，汉奸们手忙脚乱把那栏杆、鹿角、铁蒺藜拾掇出一个道儿，粪车轱轱辘辘出城去了。
　　忽然有个汉奸指着远去的粪车给太君耳语了一会子。太君手一挥带着一帮日伪悄悄暗里盯着去了。暮秋里往北便道草木苍苍，车轮咯咯当当响着生快的飞旋，路过一片玉米地，棒子下完了，几十亩枯黄的玉米棵给人一种失落之感。李正非常警惕查看周围似乎很平静以为万事大吉，就打开底层的车门众人下车，还没有站稳脚跟，只听呯呯呯的枪声里密集的子弹啾啾啾地扫射。李正和小龚俩口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体被打成了筛子重重躺倒，鲜血染红了黄土。
　　田来钻进车厢里，从圆孔里看见鬼子和汉奸，嗷嗷叫着不停射击包围过来。田来却不慌不忙，摸摸行囊暗器一枚也没有了，这可怎麽办呢？难道难道就同姐夫与小龚俩口儿共趁阴曹了？我不能死，得到东北找叔叔姑姑杀鬼子的！逃，来不及了。粪车被围得紧，鬼子叽哩嘎啦说的听不懂。
　　汉奸却说∶“太君里头还有个活的呢！”太君“吆西”一声，叽哩嘎啦了一阵子，意思很可能是“抓活的！”汉奸大喊道∶“喎！车里的小子，快快出来投降，太君饶你不死！”
　　田来心里骂道∶“日本鬼子吃屎吧！”就攒着劲儿双手举起上面的粪厢，推了出去，扑腾一声，扣上了几个鬼子的头上，浓重的臭气戗得鬼子差点儿窒息。
　　田来一个鹞子钻天，夺取了一挺歪把子机枪，一顿射击打死了几个鬼子汉奸，就钻进了玉米地里，巧妙周旋开了。
　　太君气急败坏，万万想不到大日本皇军竟然遭到“东亚病夫”的奇耻大辱，挥着战刀砍死了一个汉奸等于出气了，骂道∶“八格亚路！死啦死啦的有！”枪鸣更烈冲进了玉米地。
　　这地当中有个低洼处，田来匍匐里面，透过玉米棵的缝隙专捡敌人的下肢打，杀猪一般的惨叫可以告藯九泉之下的姐夫及小龚俩口儿了。子弹没了，鬼子汉奸一个劲儿地搜。田来被发现了，有个儿挺肥鬼子的日语喊∶“太君，这小兔崽子在这里窝着呢！”
　　田来一跃而起，要干死鬼子，没等接近，“呯”地一枪，子弹钻进了田来的下肢，倒在凹地里，挣扎了几挣扎，再也起不来了，被几个狞笑的鬼子逮着了。太君阴着脸儿突然生硬的华语∶“好漂亮的小伙子如何执迷不悟？冒着险给日本皇军填埂子的？你们北洋政府都拥护天皇，成日家做梦渴求‘中日友好’‘大东亚共荣’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死路一条！”说着变了一个脸色指着汉奸道∶“瞧瞧，他们不都是中国人吗？却能给自己的国家一刀两断，忠心耿耿为我帝国服务，享受天皇的器重，颁发荣誉证书。”
　　那些汉奸搁不着夸，立即掏出一个红色精致上有一个金色太阳本子道∶“这是裕仁皇帝亲自授予的，价值连城！听山野太君的，必定前途辉煌的。”
　　田来见此眼睛一亮，暗忖“怎么把这一着忘了呢？早些想起这本本来，姐夫小龚两口儿就不至于白白牺牲！”此时，田来突然暴怒，大发雷霆∶“好你个山野鬼头，胆子不小！公然破坏天皇剿灭地下抗日分子计划？不以大局为重，肆意妄为！我要给天皇报告你等的罪行！”说着挣脱胳臂掏出了比较大的本子，上面有天皇的钢印和图像。
　　山野一瞧大吃一惊，但立马就镇定，心想完全不可能的事儿，是不是害死了高级日特摸跑了证件也未可知？就口是心非道∶“抱歉！纯属误会，误会！”就命令两个汉奸抬着田来到日本驻保定伤科医院救治去了。山野表面佯个信以为真却把证件传到了天皇那里得到了确认，幸好里面的照片于田来极似，就意外因祸得福了。田来就这样按着证件里的名字叫做“刘天一”了，在日本人里成了大爷，每每恭敬有加，下肢的枪伤不到半个月就康复了。日本鬼子给于高等的待遇穿着军服腰佩战刀，宛如山野第二，令那些汉奸十分羡慕。“刘天一”住着豪华的别墅，吃着美味佳肴，还有日本女郎陪着弹唱作乐。
　　可他心里高兴不起来，表面没笑装笑，模样儿十足学习日本文化。岛国的传统文化就是充满民族的自私野蛮扩张的狂妄，世界的良知人物对此无不深恶痛绝！因之日本的文化被称之“狼文化”“没有人性的文化”和“屠夫文化！”日本帝国主义铁了心的在辽阔的中国大地上发动一场令上苍骇心惊魄惨绝人寰的灭种战争，危亡的时刻即将来临！北洋军阀不顾这些，没日没明同室操戈，疯狗似的撕咬！
　　田来对此十分清楚，当务之急，乘此良机，来个内部策反，弄他个鸡飞狗跳，割几个鬼子的头儿，然后再作道理，苦苦思索着突破口。经过细致观察，发现了汉奸队长黄斌是个材料，看似忠于日本鬼子，可从他眼神里掩藏不着对侵略者的仇恨。
　　黄斌是本地人，因为母亲去世的早，父子相依为命。他的父亲因反抗日寇来保定胡作非为，找了几个正义的汉子，摆了个局，鬼子利欲熏心不知是计，硬生生跳了里头，被弄死了。大家就逃了。黄斌的父亲因跌了一跤，没跑及被抓着了。受尽了严刑拷打就不屈服，破口大骂日寇无端糟蹋我们的祖国，禽兽不如！最后日本鬼子给他全身浇了汽油活活烧死了。这样的仇恨当儿子的能忘吗？
　　父亲不在，生活艰难。黄斌人缘挺好，找了几个知交的朋友带着弓弩月黑风高之夜埋藏在清苑河附近。声称抗日组织计谋袭击日特的，叫黄斌高密。日特头头见黄斌满脸老实，信以为真了。
　　日特带着家伙骑着摩托向黄斌报告的地方去了剿灭抗日分子志在必得。还没发现什么目标，就听得嗖嗖箭镞之声飞来，杀死了好几个日特。火力骤起密集的枪弹对着同一方向扫射，有三个弟兄都给打死了。其余的的飞快的跑了。河边地势不好，鬼子没法追。
　　黄斌因消息属实，就破例加入了日特汉奸的行列。有几次提供的信息导致鬼子付出了很大的伤亡。可鬼子没有怀疑黄斌弄虚作假，只是以为自己作战不力造成的。“刘天一”——田来也是慧眼识金，没看错人，有的时候没了任务，就主动邀请黄斌大街里跑着玩，酒店、戏院、赌场、窑窝无所不去。有时被黄斌拒绝了。
　　几经测试确定黄斌是个爱国人士，田来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差一点儿把自己的证件的事也亮出来。结果黄斌勃然大怒道∶“好啊！你个刘天一，半年是钻进铁扇公主肚里的孙悟空啊？看我告发你！”
　　田来大吃一惊，想这货子原来是假装的正经！上当了，道∶“有胆告去吧，不定你个污蔑毁谤罪踢出汉奸对算不长得能。”
　　黄斌哈哈大笑道∶“胆！飚稀屎了吧？不过，在鬼子群里杀鬼子不是和想的那么容易。依我看你身子骨养壮实了想法离开这里好。我刚见就觉着你是个冒牌货儿的。鬼子表面不说你啥，阴地里正在追查的。前天发现了西关的臭水沟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从衣服上看，我心里有数，都是裕仁天皇安插在咱们这里的爪牙。个个功夫厉害，不知是遇到谁比他们更厉害的干死了。鬼子正在紧锣密鼓地查找的。”
　　田来闻此心想糟糕了，“刘天一”这玩艺儿糊弄不久了的设法逃！就把这事儿捅给了对方。黄斌没有笑，道∶“就是不说，我也晓得八九不离十你的作为。啥也别说了，天上的乌云厚，夜里有雨了，记着高墙的东北角你好走，别处有站岗的还有狼狗，逮着了就完了。”剩下的就是怎么不着调斜汤话来到了保定日特司令部。
　　刚进院里山野的护兵道∶“刘天一，山野太君叫你，紧急！”黄斌眨着眼，意思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道∶“啥事儿都得镇定！”
　　护兵手一挥道∶“黄洒走开！刘天一的有。”
　　黄斌心里暗忖，肯定有绝密之事儿，好戏演了，就离去。
　　护兵点头哈腰恭维着“刘天一”来到太君的府邸。
　　山野府邸是明清时期的古建。他特别崇尚古代文物，此时正在啧啧称奇着康熙年代的青花瓷瓶，灵魂出窍了一般。
　　护兵报告道∶“刘天一的来了！”山野小心翼翼放下“宝贝”，给护兵耳语一回，那兵“嗨”了一声似大重任在身一样的去了。山野脸里都是令人难以琢磨表情。田来暗想，这表情里藏满阴险毒辣，今个儿要是败露了秘密，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心意已决也就无所畏惧了。就双手合十打躬道∶“太君好！”
　　山野道∶“请！”
　　“刘天一”就换上木屐，在铺着红地毯的木板哒哒哒地来到一张华丽茶几前，学着山野的模样也跪下了。
　　山野有了不错的笑容。“刘天一”心说你这杀人不眨眼魔鬼嘴里要拉什么粪蛋儿的？此刻，有个日本女郎扭腰晃腚端着调盘上有一柄茶壶，两个茶杯，恭恭敬敬摆到茶几里后退着去了。壶是紫砂壶，杯是紫砂杯，带有浓浓的华夏味道，很可能都是中国的历史文物！
　　“日本强盗，无所不盗！泱泱华夏，我的祖国，咱家究竟欠了帝国主义的什么？任人所欺？”牙齿玉碎之声震彻着心脏，“刘天一”从眼角里射出一缕杀气。瞬间收敛了。只见山野斟满两杯香茶，很友好地比个手势∶“请！”就自己饮了一口，问∶“天皇的极品好茶。你去过日本吗？”
　　田来闻之心想，都说鬼子能，原来笨的老鳖一样，就这个小儿游戏还拿出手？道∶“太君你如何拿天皇的名誉戏耍我刘天一呢？天皇爱喝啥茶你见都没见过！天皇曾设国宴招待日本在华的特技人物，其中我是在天皇右边陪着的。天皇中文流利，计划如何尽快吃掉中国而后发动太平洋战争的，把日本对外扩张的无量功德推向全世界！就给我满了一杯茶说，‘自己特别喜欢中国武夷山的乌龙茶，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那里的茶农很友好，听说天皇来采购乌龙茶，要出最高的价钱。茶农争相恐后奉献与我，能有好几顿了，就装上飞机运回了，一分钱也不给他们。让心里只有钱的东亚病夫品品天皇军事谋略的厉害！大日本把乌龙茶一加工就是日本的名茶了。(百度)乌龙茶帮助消化，碱化体质，改善胃酸反流和胃溃疡的症状，同时还能刺激人体新陈代谢。乌龙茶里还含有儿茶素等多种酚物质帮助促进脂肪的燃烧’当时我打趣道，‘那不等于在人体内烧杀奸淫三光政策吗？’天皇笑我‘真能联想！这三光政策是大日本对软弱不堪的东亚病夫的政策。儿茶素对人体的三大政策是，减肥、脱脂、益寿延年。并且还有防癌抗癌，利尿降压作用。大日本的高科技医药治疗癌症和降压药都是从中国武夷山的乌龙茶里提取的。’山野太君你知道来龙去脉吗？”
　　山野暗想∶“这小子真的厉害，能得到天皇的青睐！我得设法灭了你，免得以后成了天皇第二！”笑道∶“吆西吆西，喝茶喝茶。这不是乌龙茶，却是豫南信阳的‘云雾毛尖’，味道不错。尝尝。”
　　田来乐道∶“知道大日本咋弄到手的，偷的是不？”
　　山野道∶“晓得个甚？偷？小了大日本军国主义的身份了！掠夺、抢劫、枪杀才是日本皇军的威风。”正说着，来了三个彪形大汉，腰佩战刀，好似比武一般。
　　田来想∶“这样子，不是日本种，却是华夏人，汉奸走狗样子真！少数孬种都叛变，社稷生死无关心！”又想到克业，暗道∶“英雄血，民族恨，高天厚土葬忠魂！国不在，家何寻？北洋不见百姓苦，跪舔帝国祸黎民！我的老天吔！”
　　但见三人皆乃黑衣鬼，均在七尺有余，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们立即换上木屐，哒哒哒地来到山野面前，打躬作揖，一通“太君好！”
　　其实山野的官职可不是“太君”那么简单，远在大蔚之上，不知道为啥，却让手下的称作“太君。”太君没有喜脸，似乎还有股怒气，把手一挥“八嘎”一声，三人狗子似的退了出去。山野究竟唱的哪出戏？
　　一壶茶品完了，山野道∶“刘君，我带你见识见识几具宝贝去，可有兴趣？”田来道∶“有有，只要山野太君有兴趣，我刘天一更有兴趣了！”就换了鞋同着三个黑衣一起往东边的停尸房走去。
　　奇怪的是山野却不带战刀，腰里别着手枪，这里面肯定有说道，不得不防。
　　停尸房是新建的能有两丈高的平房子，里面挺冷。别说，日本鬼子够科学的了。
　　几具尸体面目全非，只有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那污渍好像被清洗过了。田来非常清楚这尸体的来源。山鬼指着尸体问∶“刘天一，你的可曾认识？”
　　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这个田来的头里装不是白浆糊子了，都是层出不穷的计谋，道∶“头一个是我大哥刘天二；第二个是鳄鱼；第三个是黄狮；第四个是野狗。都是天皇眼里的宝贝！好你个山野怎么破坏天皇侵略中国的伟大策略呐？”说着没等太君反应过来，山野右肩膀咔嚓一声掉在地上，血流如注，痛死的连嗷嗷的声音也没了，成了红鬼子。
　　几个黑衣一齐吼叫∶“你、你、你疯了？他他他……”
　　田来道∶“他死有余辜！敢杀天皇的掌上明珠，野心不小！天皇必定处死他的。我提前送他上路，你、你你、你们说啥的？”
　　有的说中国人的头也是满有智慧的，有的就是不往正处使就是出卖祖国的本事。黑衣人看破“刘天一”话里有诈，一起挥刀冲了过来。
　　田来见状大乐，今个儿把曾在少林南台所学的功夫晒他一晒，就瞬间反锁了出口，不是同归于尽，就是手刃汉奸！当三柄战刀一齐杀来之时，田来鹞子冲天，贴到房顶处挥刀向下戳去，速度之快，闪电不及。
　　没等黑衣人刀到，几个人的头顶都成了窟窿，红白的脑浆飚二尺高。足见少林功夫没白学。
　　出了停尸房，也不敢见黄斌了，如无其事的样子去到了自己的楼房收拾了钱财，装进大包左肩里挎着，右肩挎着半自动步枪，来到马厩牵马。
　　马夫是个华语通的日本人，养马有养马的规矩，谁要是因公务骑马必须有山野的字条批准方可用骑。他见“刘天一”啥也没出，牵着大黑马就走，真的目中无人了！再牛逼也是个东亚病夫的血统，天皇高看你，老子不高看你！拦道∶“刘天一，你这是……”田来二话不说，伸开胳臂哔哩吧啦给马夫几个嘴巴∶“鬼眼瞎了？给皇军去野外打兔子改善生活的知道不？山野前面等着的，要不你去瞧瞧？”
　　马夫捂着脸识趣道∶“开路一马嘶，开路一马嘶……”
　　正要翻身上马，突然本来十几个日本鬼子拦头止路。好几个会中国话的问∶“刘天一，你和山野于黑衣武俠一同去了停尸房，何以独自出来，不见他几个了？”
　　田来道∶“你们岛国净生蠢猪！他们几个早已到了北郊草地等看我骑马杀兔子的！不信了你们跟着只管瞧就是了！疑神疑鬼没好事儿！就这样能干啥的？走，跟我去！”
　　也是这段时间里每到夜半之时，手工制造了不少的暗器，弄死百把几十个鬼子是绰绰有余的。因此田来心里把握十足。暗忖这个“刘天一”当的划得来，多亏当时那份汉奸们的身份详细表才得生葫芦大淌的，若非的话早就“网包子抬猪娃露蹄爪”了。就又翻身上马就“驾”了一声，出了大门往北而去。欲知后来如何？切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