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一大早

　　真的吗？大家围过来。
　　刘行复料到建玉要刷什么花样，但众目睽睽，不得不依！
　　建玉接刀在手、向前紧走几步，对着上面的路灯照，没变色啊？她转过身去，趴在栏杆上。
　　刘行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来不及了！
　　“哎呀！”建玉一声尖叫，小刀脱手！
　　江面黑乎乎，小刀一头扎下去不见涟漪，连点响动都没有！
　　众人发出一阵扼腕叹息之声！
　　狡猾的建玉，若她不走开几步，以刘行复之能，还有伸手接住的机会！
　　建玉抬腿做出翻越栏杆之状！
　　小样儿，找死啊？知道当初修这座桥时牺牲了多少人吗？！
　　几个意思？明摆着是有意而为之。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一定是刘行复哪得罪了这妞！
　　芳芳纯纯也不能理解。
　　不就是一把小刀嘛，没就没了，没啥了不起的！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刘行复经过章纪风趴过的地方时，发现石质栏杆方形勾栏外侧拐角处缺失一块！这倒是一个记号！
　　上了车，隔着玻璃，刘行复数了七根灯杆，下桥了。
　　司机请的是代驾。芮哲纯也坐在明向辉家的车上。她怀里还抱着刘行复的汗衫，可这家伙不知从哪又扯了一件罩上了，没光背了。
　　先送芮哲纯回家。
　　到了，下车时，芮哲纯没把汗衫还给刘行复，故意的。
　　刘行复跳下车送芮哲纯到楼下，还说今天太晚了，明天登门看望伯父伯母。
　　没几步路，刘行复这看似多此一举的行为却把芮哲纯折腾得一夜没睡好！
　　回到家里，芮哲纯分析程芳所言之可行性。刘行复真要住她家的话也不是不行，小时候，爸妈差不多把刘行复当自己的孩子看。
　　想啥呢？有意义吗？有种打电话让他回来！复崽跟那申邑小妹到底有事没？还有电话里那女的明目张胆的肉麻啊！不然呢，她芮哲纯还有资格吗？都到这个年龄了，正常的自然人都会有些经历的啊！
　　*
　　刘行复连夜打电话向丌阻报告情况。
　　“啊？！妈呀，怎么会这样？能捞吗？”丌阻吃惊不小。
　　“要捞你捞，我没那本事！”
　　“水很深咯？”
　　“不知道，我只知道万吨巨轮轻松通过！”
　　“吹吧你就。也没谁让你捞啊，瞧把你吓的！”
　　“你最好弄清楚，是建玉干的！”
　　“哈哈，哈哈哈。”
　　“你精神分裂了吗？这事真有这么严重？”
　　“刘行复，怎么说话呢？枉我对你一片真心！姐是高兴啊，没听出来吗？”
　　“那就更不对了，应该哭啊。”
　　“不是，刘行复，听我说。你想啊，那东西是谁的？建玉的吧？！她是刀的主人，她不想要了她要扔，管得着吗？多管闲事多吃屁。一把破刀，扔就扔了呗，我想组织上拿她也没办法！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替我谢建玉，姐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左右都是你！你不是说很重要吗？这下好了，补贴泡汤了！”
　　“钻钱眼里了！你什么时候回开阳？”
　　“假期结束。”
　　“说得出口！你必须至少提前一周给我在开阳现身！”
　　“好。”
　　何止提前一周，刘行复打算这几天就回开阳。至于能不能去见丌阻还不好说，先去医院看病！
　　次日，刘行复一大早就起床了。明向辉还睡着呢，他跟叔叔阿姨打了招呼自行出门。
　　刘行复买了水果、点心，打的去芮哲纯家。
　　这一趟不能省！听爷爷奶奶说，小时候他没少喝柳姨（芮哲纯的母亲）的奶水呀！
　　开门的正是柳姨！
　　这是谁家的孩子？瞧这个头儿，都快顶着门楣了！
　　刘行复不得不作自我介绍。
　　“复崽？真的是复崽？”柳姨一把将刘行复拉进屋，经过一个房门，拍了拍，大声喊道：“纯哪，纯！快起来，快快快，你看谁来了！”
　　另一间屋，走出一位中年大叔，芮哲纯的父亲。他走近刘行复左瞧右看，确认无误，伸出右手，刘行复赶紧双手握住！
　　半天，芮哲纯才从房间冲出来，双手抱着头，招呼也不打，直奔盥洗室！
　　“纯，你怎么跑啦？不认识你复崽哥吗？”柳姨对女儿的表现大惑不解！
　　小时候，正吃着饭呢，爷爷奶奶过来要将复崽带走，纯纯小朋友不干、杀猪一样嚎。当然这些她不一定记得！
　　“复崽，可恶的家伙，这么早跑来，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洗手间里传出芮哲纯的大声责备。
　　刘行复权当没听见。
　　柳姨这才明白，两个孩子见面在先。
　　柳姨不禁要问：“复崽，你什么时候回的希月啊？”
　　刘行复老实作答：“一放假就来了，先去山里住了！”
　　柳姨不无责备地说：“是吗？没听纯说啊。你说你这孩子，干吗不来家啊？”
　　刘行复不知如何回答。他刚到希月时确有去找芮哲纯或程芳的念头。但他不知道她们在不在家、搬没搬家，到底还是放弃了。芮哲纯她们家真的搬了，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程芳家还在老地方，七二一家属楼。
　　芮哲纯没跟家里说起刘行复。她不确定刘行复会不会来，免得父母失落。
　　柳姨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呦，我知道了，难怪纯纯前几天非要往山里钻，原来是去找你了啊！好、好，哈哈。”
　　“谁找他去了？老太太你别乱说，造谣诽谤是要负责任的！”洗手间传出纯纯的反驳。
　　“嘴硬，你不总说山里不好吗，那还往山里跑？”有理有据，洗不白了吧？老太太接着说：“行啦，你赶快出来陪复崽说话。复崽又不是外人，就别打扮了。”
　　芮哲纯冲出洗手间，怒不可遏：“老太太你早上起来不刷牙不洗脸吗？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被女儿称之为老太太的柳姨，其实一点都不老，在刘行复的眼中，这么些年她就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更年轻了！柳姨还没退休，但早从山里出来了，就在希月上班。七二一在希月成立了一个服务行业的公司，目的就是解决家属、子女就业问题。
　　在大街上，一碰到这个年纪的妇女，刘行复总忍不住要多看几眼。没妈的孩子，好可怜！
　　挨了女儿训的柳姨，反而更乐了，笑着说：“好，复崽你坐着，阿姨去给你做早饭。老芮，要不你上街去买点什么吧？”
　　老芮即芮哲纯的爸，原先也是七二一的职工，自己找路子早调希月上班了，要不这会儿也不会在家。
　　老芮接到命令，起身行动。
　　刘行复站起身来拦住老芮：“叔叔阿姨，不用麻烦了，我们一会儿还是上街去吃吧。”
　　芮哲纯表态：“你们自己做了吃，不用管我们，一会儿会有人喊！”
　　果然，没过多久，程芳给芮哲纯打电话：“我们来了，过十分钟，你们下来，一起去吃面。听好了，复崽是人人的复崽，不准私吞私占私奔！”
　　这狗东西信口胡说，多亏没开免提。
　　希月人有上街吃早饭的风气，早餐最受欢迎的是牛肉面。在希月遍地都是面店，最有名的当属梯子口一带的牛肉面。
　　芮哲纯和刘行复下了楼，朝院子大门走去。
　　迎面站着两个人：程芳和明向辉。边上停着那辆七座车，速度可真够快的。两家的距离没这么近，说明程芳是在车上打的电话。
　　明向辉跟程芳站得很近，都快有身体接触了。
　　程芳推一把明向辉：“站远点，没看见有人来吗？是不是有意制造误会？”
　　待人走近，程芳率先发难：“瘦子，昨晚复崽在你那儿睡得好吗？”
　　栽赃陷害，芮哲纯伸出食指指向程芳，步步逼近。
　　“你指我干嘛？他，是他说的！”程芳一指明向辉。
　　“我没说、不是我！”明向辉跳开一步，进一步解释道：“我实话实说，我说昨晚我把复崽带回家然后我就睡了，早上醒来他人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到底睡没睡我家！”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芮哲纯飞起一脚，明向辉躲开了。
　　去梯子口吃面。
　　刘行复提出去程芳家拜望伯母。程芳的母亲年纪稍长，已经退休了。
　　程芳的意思是另找时间。那个院子里认识复崽的人多，万一碰上谁，搞不好就走不了了！
　　刘行复坚持己见。芮哲纯力挺，见“丈母娘”不能省略！
　　还好，许是清晨，楼下并未碰见什么人。
　　程母见了复崽，无比亲切，问长问短、没完没了！一听说复崽他爸的情况，眼泪都下来了！
　　“您老人家好好哭、慢慢哭，我们走了，失陪！”程芳如此安慰老娘，招呼伙伴们撤。
　　就这么几个人？声势不够浩大，再约！
　　再怎么约也不可能有昨晚那么齐，上班的、有事的，怎么来？
　　“复崽，要不要喊你表妹，还有她表哥表姐？”程芳问。
　　刘行复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程东呢？回山里了吗？”
　　程芳答：“是啊！一大早就走了。”
　　刘行复又问：“章纪风呢？跟程东一起回去的？”
　　程芳：“没有，早上程东给他打电话，他说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回山里了。行了，别喊他了，他又不认识我们同学！到底要不要喊上建建？我问你呢，东扯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