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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陈亮闯祸 第九章 世事无常

作品名称:小村风云      作者:吉明亮      发布时间:2024-01-26 18:37:24      字数:3842

  第八章陈亮闯祸
  大伙已经出了院子,陈亮突然叫住大家说:“今晚杨家小姐倒是挺识相,比婚礼上的表现有教养哩。可是,一晚上也没来个荤节目,让她做个荤节目,才算治了她。以后,咱们这些穷哥们也好抬头挺胸的去她家串门。”
  “你早点做球啥哩!算了,算了,回球吧。”有人不乐意地说。
  “你想媳妇哩,回晚了媳妇不让上炕是不是?” 陈亮戏谑那人,“怕老婆的回去。愿意跟我的,继续闹房去。”谁愿意落个怕老婆的名声呢?于是,大家跟着陈亮又踅回来了。
  见这些人又转回来了,香妮问:“啥东西丢了哩?”
  陈亮答:“丢了一样重要东西哩。都上了炕才好说哩。”
  “杰子,还有一个重要节目没做哩。”等大伙都上了炕,陈亮要求新郎新娘做个“开心果”节目。这个节目要新郎把一粒花生放到新娘的两腿之间,然后脱掉新娘的裤子,再由新郎用嘴找出来。
  香妮立马翻了脸:“你这个堂兄,戏耍人哩!你的目的休想达到!”
  杰子在一旁说:“不敢这么说话哩!”又朝陈亮几个说:“二十大几了,真是羞人哩。不比十八九的娃娃哩。”
  “闹洞房还分多大哩?笑话,笑话。看你这怂包样,以后咋过日子哩。你没闹过咱哥几个的洞房吗?哪个像你这样哩。” 陈亮数落着身旁的堂弟。
  “还堂兄哩!再这样,赶你走哩。” 香妮的脸憋得通红。
  “话重了,话重了,三天不分大小哩。杰子,你怕她,我们可要替你整治整治她哩!” 陈亮也恼怒了,吼道:“院里找条绳子,先捆了杰子。”
  有人将绳子找来,将哭笑不得的杰子绑了,推到另一间屋里。香妮见状,气愤之极,小姐脾气上来,骂了一些难听的话。不但骂了陈亮,也骂了在场的其他人。惹得大伙都不高兴。
  “储藏室里有口大缸,搬出来,将杨家小姐塞进去,让她在里边使劲骂去。” 陈亮借着还没完全消散的酒劲,指挥着一帮被惹火的人。
  他们平常对富人颐指气使的做法就看不惯,这会儿,一帮人和陈亮一样,也是借着还没完全散尽的酒劲,把气都撒在香妮身上。他们七手八脚将香妮塞进缸里后,又用厚重的石板盖在上面。香妮在里边大声喊叫,他们怕这叫声吵着杰子妈和其他人,又在床上拿过来厚厚的被子捂在上面。做完这一切,才坐在石板上面,说说笑笑地打起了纸牌。
  鸡开始打鸣了,时辰确实不早了。他们准备回家了。
  有人要拿掉被子,搬掉石板。陈亮挡住,说:“里边也挺舒服的,让杨家小姐在里边多享受享受吧。没事的,走吧。”
  “杰子还在外屋哩。”有人提醒。
  “走吧,让杰子往出抱他媳妇吧。不走,你想抱哩?”一伙子人说说笑笑的走了。
  杰子被人推到另一间屋里,双手被粗绳缚着,仰天躺在炕上。连续几天的忙碌,他实在太累了,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不一会儿工夫,竟“呼呼”地睡着了。等一觉醒来,看见窗户上显出微微的亮色,听听周围一片寂静。动动麻木的手,还被粗绳缚着,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半夜里,几个哥儿们把自己扔在这间屋里,现在,他们去了哪里?怎么听不见吵闹声?我的香妮呢?新婚之夜,还没有单独和媳妇说说话哩。
  “香妮!香妮!” 杰子使劲从炕上坐起来,高声叫着,没听见任何应声。他好生奇怪,连忙下了炕,跌跌撞撞地来到新房。新房空无一人,房的当中间放着一口大缸。这口大缸怎么会在这呢?这不是放大缸的地方呀!
  “香妮!香妮!” 杰子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一股恐惧袭上心头。他本能的用脚踢缸,想用手搬开沉重的石板盖,但手被缚着。
  杰子一着急,浑身的血液涌上头顶,只听“嗵嗵”两下,杰子用脑袋撞击石板盖,石板盖“喀嚓”一声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儿。“刺溜”,杰子把缚手的绳子挣的稀烂,散落一地。“哗啦”,两半石板盖被杰子用手拨拉到地上。
  这时,杰子看见香妮绻腿坐在缸底,脸部毫无表情。杰子赶紧把香妮从缸底抱出来,香妮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气息也很微弱,哀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杰子。杰子后心股里一阵发冷,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救我的香妮!”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将整个东河村从睡梦中惊醒。
  
  第九章世事无常
  杨万升知道香妮出事的时候,香妮已被从镇上的医院里抬了回来。
  大伙把香妮冷冰冰的尸体抬到陈家的土院里,用床上的新婚被子从头到脚的遮住尸身。院里的炉子还没来得及拆掉,炉子里未燃尽的碳火散发着热气。一幅喜联还在简陋的门上完整的贴着。在这同一个院里,昨日喜庆的气氛犹存,今日悲哀的哭声已起。杰子妈手握住香妮冰凉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杰子妈姓甚叫啥全村人没有几个知道的。大家只知道她是从后山的一个穷苦人家嫁过来。由于家里兄弟姊妹很多,少吃缺穿。后山的几个村子都很羡慕东河村的富裕,甚至传言东河村的白面多的吃不完,还把吃不完的白面垒砌了茅厕的墙。传言是夸大了的东西,但东河村在临汾河西一带的确是比较富裕的村子。杰子妈也从小憧憬着能在这样的村里找个婆家,遇上说媒的,也就不管是外来户不外来户,就嫁给了陈家的老二,即杰子爸。但自从嫁给杰子爸,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其实杰子上边儿还有一个姐姐叫陈桃,长大后嫁到20里外的刘村,丈夫在帮别人采石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砸坏了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杰子的姐姐也是个恓惶人,一个女人家挑起了一家大小七口人的生活重担。作为家中的老大,又是一个姑娘,对娘家的穷苦日子时时刻刻惦记在心,哪怕是一个萝卜,一把韭菜,碰见本村的熟人,总要让给母亲捎回去。
  杰子下面还有几个弟妹,最大的妹妹叫陈杏,也就刚十一二岁,跟着杰子妈不是在田里劳动,就是满山遍野的割猪草,要么就在家里学做针线活。陈杏这几天也非常的高兴,打从知道哥哥要和香妮嫂子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和妈妈一道为哥哥的婚礼准备着新被褥、新衣服、新鞋袜。家里突遭厄运,小姑娘陪护着母亲,不敢离开母亲半步,只怕母亲出现意外。
  姐姐陈桃在杰子婚礼的时候也来了,但是由于家里离不开人,当天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早晨就有人报信,将这不幸的噩耗告诉她。等她风急火燎的赶到娘家院里,看到眼前情形,眼泪像断了的珠子哗哗地流下来:
  “天啊,我这是在做梦吗?这短短的一晚上啊,我这是做了一个大大的梦啊,是梦啊,肯定这是梦啊!老天爷啊,你一会儿让我飞到天上,一会儿又把我打到地狱呀!”
  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或者准确的说她是拒绝这样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她穷苦的娘家了。这比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痛苦!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可能以女人的坚强的毅力和韧劲顽强的扛下来。现在不幸的事情发生在娘家,犹如万把尖刀正在刺穿着她疲惫的身心。
  这阵子杰子妈正拉着香妮的手,小姑娘陈杏则拉着妈妈的手。邻居们见状,都唏嘘不已。有几个走上前俯身把杰子妈拉起来,把杰子妈的手也从香妮身上使劲拉开。
  只见杰子妈突然“嘿嘿”地傻笑起来,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唱起一段凄怆悲苦的蒲剧小段。唱完了以后,又哼起了“咚咚锵锵咚咚锵……”戏段的过门。
  “可怜的杰子妈哟!”人们议论着,唏嘘着。
  一位老太太把擦湿的手绢塞进衣襟里的衣兜,告诉搀扶着她的小孙女,“回吧,不能再看了,恓惶死了!”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杰子家的院门。
  
  李发绷着脸,指着闹洞房的一拨人,厉声呵斥:“闹!闹!还能闹出人命来!”随手抽出腰中的皮腰带,“啪啪啪”地向蹲在地下的陈亮身手打去。
  陈亮痛苦地喊着:“我该死,我该死,”不断地用双手捶打自己的头,“我不该闹我兄弟的洞房。”
  “闹洞房有啥错哩!不该胡闹哩!跟杨家咋交代哩。” 李发气愤难消。
  杰子有气无力地叉着双腿坐在地上,背部倚靠在新房的门框上傻傻地发呆。
  李发看到后,走过去抚摸着他的肩背,安慰道:“杰子啊,起来吧,地上这么凉。回屋喝口水。陈亮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没等李发把话说完,杰子一把抓住李发的手,失声痛哭,“李发伯……伯伯呀,香妮她……她,我们俩还……还有好多事情……没……没做哩呀!”
  周围的人刚才看到杰子的悲惨模样,不少人禁不住地抽泣;这会儿听见杰子的话,“哄”的一下,全都笑出了声。他们谁也没听懂这句断断续续话的意思。他们理解歪了杰子的话。
  “杰子这是被气傻了吗?”
  “这要是真傻了,一个疯老娘,一个傻儿子,一群小不点,这一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眼看着苦日子熬到头了,又遇到这个事,哎……”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感叹着。
  李发见此情景,示意几个发小将杰子扶回屋里歇息。
  “受了刺激了,你们多加小心照看。不敢再出个啥事噢!”李发不断地叮嘱。
  “真的还有……好多……多事……没做哩,她就……就走了呀!留下我一个人,咋……咋做哩么。”杰子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只有他一个人明白的话。
  发小们强忍着笑,泪水顺着两颊留下来。
  
  院外远远传来万升老婆的哭声。大伙让开一条道,万升老婆由人搀扶着扑到香妮的尸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几次哭得晕了过去。
  万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杨龙三十七八岁,在隰县当个小官,还管着县里的财政。小儿子杨虎比杨龙小两岁,在镇上开着一家当铺。大儿子路途较远,已派人通知了。小儿子听说妹妹死于非命,将当铺的事务交给伙计,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陈亮这小子是不是还记着仇哩?” 杨虎一进门,对悲愤不已的万升说。
  “记啥仇哩。他爸开得那几亩地,咱是买下的,又不是抢的。” 万升不以为然的说。
  “卖得亏了,记恨哩。”
  “他娶儿媳妇没钱,着急卖哩。谁想要他的那几亩烂地!他该念着咱们的好才是哩。” 万升吩咐儿子,“不过,该把陈亮这小子叫来问问哩。”
  
  杰子家的土院里,本族的大人劝陈亮:“听说万升的儿子杨虎回来了,杨龙也在路上哩。亮亮呀,到外面躲一躲吧。”
  陈亮说:“躲啥哩!香妮死了,谁不伤心哩!是我的罪过,我承担。”
  “你承担的起哩!”
  “还是躲一躲的好,不躲一躲,你这颗脑袋还不成了和尚的木鱼,等着让人敲哩。”旁边的人附和着说。
  正说着,杨虎领了一伙子人,将陈亮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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