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生的变幻

　　试过衣服之后，秀慧仔细地看着韩淑媛说：“韩老师真漂亮，你是最美里的新娘。”
　　韩淑媛有些害羞，略微垂下了头，脸上浮上幸福甜蜜的笑容，温柔地说：“谢谢，秀慧你的眼光真好。”
　　秀慧赞叹说：“是韩老师好看有气质，你看郭排长喜欢的不得了。郭排长，你有这么美丽贤惠的新娘子真幸福。”
　　郭排长深深地看着韩淑媛，眼中满是爱意：“能够与淑媛同志结为夫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淑媛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韩淑媛温柔地看着郭排长，眼中满是深深的感动。她轻轻地捧起郭排长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我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的。”
　　郭排长也紧紧地抓住韩淑媛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暖。
　　见他们深情款款的，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秀慧给了向东一个眼神示意不要打扰他们，二个人走出房间。秀慧看着向东，眼中充满了柔情，韩老师等到了自己的幸福，她觉得自己的幸福也在身边，那就是向东。
　　向东的目光落在秀慧的脸上，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柔情。误以为她的喜悦是因为韩老师和排长即将结婚而跟着开心。“你这丫头还真是喜欢凑热闹。”他调侃道。
　　秀慧微微笑着：“韩老师和郭排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当然，值得跟着开心了，另外，我也觉得自己的幸福就在这里，我为我自己也感到开心。”
　　向东听着秀慧的话有些糊涂，心里想着，这丫头脑子里想什么呢？她的幸福就在身边，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她是个战士啊，如果有了感情问题会影响在军营发展的，不禁担忧起来嘱咐说：“秀慧啊，你刚参军没几个月还是战士，要明白部队对战士的制约，不适合谈论过多感情的事，要把心思放在现在要做的事情上去。”
　　向东的心思都在部队和战友身上，对待感情的事明显是还没有开窍。秀慧轻轻叹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对向东说：“放心吧，我知道我现在是个战士，我会好好的做好眼前的事，当一个好兵的，对得起你这个一心只有战友的呆子一番操心。”
　　听着秀慧的言语，向东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忧。轻轻拍了拍秀慧的肩膀：“明白还是好同志嘛。”
　　秀慧小声嘟囔着：“哎，看来你提干之前是不能开窍了，我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儿女情长的事不妨以后再告诉他。”
　　听到秀自言自语地，向东问：“秀慧，你在那里说什么呢？”
　　秀慧抬起头，望着向东认真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我说什么你也听不懂，所以，我不告诉你。”
　　向东说：“神秘兮兮的。好吧，我不问了，你就把你的秘密放在心里吧。”
　　这时战友们也赶来了，他们问秀慧和向东：“你们俩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干什么？”
　　向东回答战友：“排长和韩老师有话说，我们在不方便。”
　　战友们怀着好奇知心，纷纷朝着郭磊的房间跑去，把头紧紧地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们小声地说着“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向东连忙拉开战友，轻声说：“你们干什么呢！一个个的，也太不讲究了吧。”
　　王涛拉着他说：“你就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这么重要的时刻，还不听听，看看。平时排长那么严肃，我们还没见过他儿女情长的样子呢。”
　　战友们都附和说：“就是，就是。”
　　战友们推推嚷嚷的就把门给推开了，他们与郭磊和韩淑媛目光相对，对方显得都很尴尬和不好意思。王涛解释着：“排长我们是来布置新房的。”
　　郭磊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们。
　　见排长不相信雷云解释说：“排长，我们真的是来布置新房的，东西都在马驰手里，他在后面走得慢，我们几个心急就先跑来了。”他看了看旁边的战友。
　　战友们纷纷笑着点头表示他们是来布置新房的。
　　郭磊认真地看着他们这群战友，心里也是一阵温暖与感动，嘴上却说：“我就相信你们这群臭小子。”
　　韩淑媛也露出了微笑对战友们说：“谢谢大家。”
　　雷云说：“韩老师不用客气，我们和排长是兄弟，是一家人，我们帮你们布置新房吧。”
　　战友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贴对联、贴喜字、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新房。新房由招待所给安排，是不用再收拾的，为了让排长感受到有家的感觉和温暖，战友们决定一起热热闹闹的给他来布置新房。
　　几日后，在连长、指导员、战友们的见证和祝福中，郭磊排长和韩淑媛举行一场充满军旅情怀的军营婚礼。
　　一场热闹喜庆的婚礼后，郭磊休假回老家探亲，秀慧到车站送他们，互相做了告别后向东秀慧都回去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工作训练仿佛在推着日子走，时间也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十一月份了，每年的这个时候，老兵退伍的日子也随之到来了。
　　向东从连里开完会之后，拿回一份退伍名单，今年，他们班有两个老兵到了服役年限需要正常退伍，让他没有想到卓凡的名字也在退伍名单里。卓凡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士兵，又刚刚当上班长，拥有巨大的发展潜力，为什么要选择离开部队呢。向东的心里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疑惑。
　　班务会之后，他忍不住问卓凡：“为什么要退伍？”
　　卓凡回答：“服役年限够了，我该退伍回家了。”
　　听了卓凡的回答后，向东心中的疑惑和不解更深了。卓凡并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他努力刻苦的样子足以说明他是热爱军营的，愿意在部队中继续发展的。他觉得卓凡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向东说：“这不是你要退伍的理由。”
　　卓凡说：“没有理由。”他怕心细的向东看穿他的心事，说完话后转身离开了班里。
　　梁炎看着向东严肃不解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他是要决定回家照顾母亲了，你就别再问其原因了。”
　　向东没有想到卓凡的家庭情况会成为他退伍的原因。追问道：“他的家里出了什么问题？”
　　梁炎叹了口气，说：“卓凡的父亲半年前生病去世了，家里剩下母亲和姐姐，都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有人照顾，家里的负担非常沉重，他需要回家担负起该有的责任。”
　　马驰说：“我以为只有我因为生活而痛苦，没想到他比我还可怜。”
　　听到这个解释，向东的心中渐渐理解了卓凡心中充满了敬佩。向东对梁炎说：“卓凡是个有担当的人，我能理解他的选择，我也尊重他的选择。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怎么选择都是对的。”
　　退伍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不仅仅代表着军旅生涯的结束，也是一种身份的转变，从士兵转换成普通人，要重新融入平凡的生活。对于老兵来说他们的内心该是不舍、留恋、矛盾、焦虑。在部队里，这已经成为他们的家，战友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他们习惯了严格的纪律和组织，退伍后他们就会离开这个充满战斗和兄弟情的环境，重新踏入一个陌生的世界，要适应退伍后的生活。
　　按照连里的指示，向东给他们班即将要退伍老兵都做了思想工作，并且亲自与他们交谈，了解他们的心理状态，尽力帮助他们从难以释怀的情绪中走出来，安心的退伍回家。
　　其实，在向东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与卓凡好好谈一次。他了解卓凡的自尊心很强，不愿意向别人坦诚的说出自己的一切，想对他说的话一直都没有说出口。只对卓凡说了一句话：“回到家好好的，常给战友们写信。虽然退伍了，但我们的战友情谊不能断。”
　　卓凡的眼神有些湿润。他点了点头，声音略微带着颤抖：“我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这群战友的。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会常常给你们写信，和你们分享我的生活。”
　　向东说：“如果有时间带着你的母亲和妹妹来，我给你介绍医生给他们看看病。你年富力强的不能老让家人拖着你，他们身体好了，你做什么也省心。”
　　卓凡知道向东是想帮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便说：“又找你的……你的那个小青梅。”
　　向东问：“怎么，看我们年龄小啊，我们秀慧可是出生行医世家，医术是很不错的，我入伍之前有毛病都找她的。”
　　卓凡感激地说：“谢谢你，我之前那么说你，你还这样对我。”
　　向东说：“说什么呢，我们是战友，到时你就来，秀慧不行，我们就找别人，军区的医院怎样也比市里县里的医院要好。”
　　卓凡再一次感动的点着头。
　　向东说：“咱们约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卓凡笃定地说：“好，我有时间领他们来看病，他们有个好身体我也放心。”
　　退伍的前一天，连里为老兵们举行了隆重而庄严的欢送仪式。这场感人至深的告别，也成为了官兵之间最后的凝聚力，他们将最后一次唱军歌，敬军礼。从此，开始各自新的人生旅程，他们深深的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走到哪里，他们之间的情谊将永远不变，永远是战友。